兩人離開後，沈自泉盤腿坐在炕上。
    找到了昨天剩的半瓶白酒，還有鹹菜，就著早上買來的饅頭一起吃了。
    邊吃邊歎息，感慨自己活的窩囊。
    如果剛才，林江不在這裏，肯定就動手管沈清秋要錢了。
    至於所謂協議之類的東西，在他眼裏都不重要，隻要能拿到錢，這比什麽都強。
    但林江在那裏，沈自泉確實不敢。
    他是真敢動手。
    哐當！
    就這時，破舊的木門被一腳踢開，沈自泉連忙回頭，看到有兩個人，夾著煙從外麵走了進來。
    兩人身材一瘦一矮，都留著短發，從穿著打扮上能看出來，都是鎮上的人。
    “老沈頭，吃飯呢這是。”
    “你再寬限我幾天，我現在真沒錢了。”
    “都他媽寬限你多少天，你還想拖多久？”
    兩人的名字叫劉強龍和羅金生，在東風鎮下麵的村子裏開了家麻將館。
    名義上是麻將館，但裏麵玩什麽的都有。
    沈自泉的錢，大部分都是在那裏輸的。
    “你們再等等，實在不行，我把這房子賣給你們。”
    “你這破房子，能值個一萬塊錢就不錯了，夠還你十多萬的債麽。”
    “但我現在真沒錢呢。”
    沈自泉也是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架勢。
    相比於劉強龍和到羅金生，她更害怕林江和他手底下的三個人。
    “我都在你的麻將館，玩那麽多年了，怎麽也能有點人情關係吧，等我弄到錢，肯定第一時間還伱們。”
    “老沈頭，我看你是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怎麽就揣著明白裝糊塗了。”沈自泉也被說懵逼了。
    “我們剛才來的時候，可是看見你們家門口，停了一輛奔馳，有個女的還挺漂亮的，那是你閨女吧。”
    “是我閨女，怎麽了。”
    “奔馳都開上了，肯定是有錢人，去管你閨女要錢，把錢給我們還了。”
    “我要是能管她要到錢，還用在這吃饅頭麽。”沈自泉說：
    “她都跟我斷絕父女關係了，是真要不出來了。”
    劉強龍和羅金生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點叫不準了。
    “父女關係這事，應該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斷絕吧……”
    能不能斷絕關係，沈自泉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再去中海死皮賴臉的要錢，那幾個人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龍哥，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得讓他把咱們的錢還了，今年的賬，就差他一家了。”
    劉強龍看著沈自泉，又看了看他吃的東西。
    “看他這德行，你覺得他能還的起錢麽。”
    羅金生也看了看沈自泉，大冬天的，連煤都不燒，確實不像是有錢的樣。
    “咱們要是再不把錢要回來，他能不能活過這個冬天都是個事，還得再想想辦法，他要是真被凍死在這了，咱們就虧大了，哭都找不到地方。”
    啪！
    劉強龍又點了根煙，也沒有說話，默默的抽了好一會。
    “我們看到，跟你閨女一起的，還有個男的，是她對象麽？”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她對象吧，我去中海管她要錢的時候，他們就混在一起了。”
    “應該還沒結婚是吧？”
    “這個沒有，沒有戶口她也結不了婚。”沈自泉很肯定的說。
    “這樣吧，我給你個還債的機會。”劉強龍說：
    “把你閨女賣給我，咱們之間的賬就算清了。”
    “賣我閨女？！”
    沈自泉瞪著眼睛，眼中露出了一絲迷茫。
    “這種事還用我重複一遍麽，我看上你姑娘了，把她賣給我，咱們之間的賬就算兩清了。”
    “這是你說的，把她賣給你，咱們之間就沒賬了。”
    “這麽多廢話呢。”
    劉強龍看著羅金生說：
    “車上有筆和本，你去拿過來，讓他寫個字據。”
    “我這就去。”
    很快，羅金生就把筆和本拿了過來，劉強龍寫了個簡單的字據，沈自泉也沒細看，確認不需要自己還債之後，就在上麵簽了名字。
    “老沈頭，你簽了字據，以後你閨女就是我的人了，和你沒關係了。”
    “沒關係更好，你們想幹啥就幹啥，別管我要錢就行。”
    沈自泉看著劉強龍說：
    “能不能給我一根煙。”
    “這一盒都給你了。”
    劉強龍把煙和火機扔了過去。
    沈自泉點上了煙，重重的吸了一口，神情無比滿足。
    “她人在哪呢。”劉強龍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你去孫老三家看看，她回來沒地方去，就隻能去那裏。”
    “行，我們走了。”
    劉強龍和羅金生出來後，就回到了車上。
    “龍哥，整的也太草率了吧，那可是十多萬的債啊。”
    “你沒看到她閨女有多漂亮麽，這要是搞到手，絕對不虧。”
    劉強龍興奮的不得了，拉上了安全帶，摩拳擦掌，說：
    “而且你看她的穿衣打扮，就知道是從城裏來的，肯定也有錢，現在人是我的了，穩賺不賠。”
    “問題是人家能願意麽。”
    “她爸都同意了，她有什麽不同意的，她要是敢不同意，我就再回來找他要錢，我他媽肯定不吃這個虧。”
    羅金生想了想，“這麽幹也行，沈自泉都那個德行了，管他要錢未必能要出來，現在把她賣了，如果能把她帶回去，肯定是最好，如果帶不回去，就管她要錢，咱們虧不著。”
    “我就是這個意思。”
    ……
    在沈清秋的指揮下，林江把車開到了當地唯一能稱的上是景區的地方，盧牙山。
    因為是冬天，來這裏的人不多，顯的有些蕭條。
    但在無形之中，也多了絲絲的靜謐。
    這裏有很多當地的民俗特色，沈清秋看的多了，也就不當回事了。
    林江來來回回的，看的倒是挺來勁。
    盧牙山處在半開發的狀態，沒過多久就逛完了。
    走著走著，麵前出現了一處石階，向上看去，約有百級。
    “山上有個道觀，我帶你去看看。”
    林江低頭看了眼，“你的平底鞋可以嗎？”
    “沒事的，我沒那麽矯情。”
    “走著。”
    慢悠悠的，兩人一路到了山頂，相比於山下，這裏的人倒是多了些，香火也比想象中的旺盛很多。
    入鄉隨俗，沈清秋買了六炷香，分給了林江三炷。
    往地上一跪，拜了神仙，祈求神仙保佑，能盡快實現所有女人大被同眠的願望，林江就起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老道士走了過來。
    “小姑娘小夥子，要不要算一卦？我們這求姻緣特別準。”
    沈清秋拉住了林江，準備離開。
    這種套路她見的多了，都是忽悠人的東西。
    “來都來了，讓他算一卦吧。”
    林江看了老道士一眼，“多少錢一卦？”
    “20。”
    林江掃了20塊錢過去，“你算吧。”
    老道士看了看林江，又看了看沈清秋。
    “你們倆的麵相，是天生六合，以後肯定子孫滿堂。”
    林江看了沈清秋一眼，後者的表情無可奈何，簡直是胡說八道。
    “那你算算，我們什麽時候能有孩子？”
    老道士像模像樣的擺弄著手指，“今天就是個大好的日子，我給你們寫張符，拿回去燒在你們家的門口，準成。”
    “行。”
    “寫符100。”
    “你算的也不準，還敢要100塊錢寫符，明擺著坑人是吧。”沈清秋說。
    “小姑娘，你這樣說我就不高興了，我泄露的可都是天機，是要折壽的，怎麽可能不準。”
    “我們倆根本不是夫妻，怎麽可能子孫滿堂。”
    “不影響，法律規定，私生子也能上戶口，你們別有心理負擔。”
    林江：？？？
    你他媽的還挺懂法。
    花20塊錢買個樂嗬，沈清秋就把林江拉走了，把錢浪費在這種地方不值得。
    逛了一圈，兩人就開車回家了。
    回去的時候，去了一趟鎮上的派出所，打聽了一下具體進度，說明天上午證件就能辦好。
    得到了確切的時間，對返程的時間也有了規劃。
    回到了她小姨家，林江剛解開安全帶，腦海中就出現了遊戲提示。
    【野怪出現，請注意防備】
    林江頓了一下，朝著四周看了看。
    在這種地方還能碰到野怪，倒是讓他有點沒想到。
    這時，沈清秋打開了車門，林江也跟著下車。
    恰恰在這時，林江看到不遠處的一輛捷達也打開了車門，有兩個男人朝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林江停住了腳步，沈清秋也看到了那兩個人，感覺是衝自己這邊來的。
    【野怪出現】
    【野怪名稱：劉強龍，羅金生】
    【擊殺條件：把二人製服，使其付出應有的代價】
    【擊殺獎勵：200萬現金】
    看到過來的兩個人，又看了看擊殺獎勵，感覺獎勵和任務難度有點不成正比。
    很快，劉強龍和羅金生，來到了林江跟沈清秋的麵前。
    劉強龍上下打量著沈清秋，眼中是隱藏不住的火熱。
    “你是沈自泉的女兒吧。”
    聽到沈自泉的名字，沈清秋的臉上露出了厭惡之色。
    “你們要幹什麽。”
    “你爸連本帶利欠了我11萬，現在還不上，把你賣給我了。”
    說話的時候，劉強龍還拿出了字據。
    “你爸已經在上麵簽字了，你看看。”
    林江：？？？
    把人給賣了？
    還簽了字據？
    這他媽是什麽小眾文字，是不是有點魔幻了？
    “我跟他早就斷絕父女關係了，你們簽的這些東西，沒有任何法律效應，找我沒用。”
    “你別欺負我們不懂法，父女關係是不能斷絕的。”
    “哥們，你們倆等會。”林江打斷了劉強龍，
    “你們要是真懂法，應該知道，你們的行為涉嫌買賣人口了吧？”
    劉強龍看了林江一眼，“你他媽算哪根蔥，這沒你說話的份，她現在是我的人，我要把她帶走。”
    說著，劉強龍伸手去抓沈清秋的胳膊。
    沈清秋往後退了一步，到了林江的身後。
    劉強龍指著林江，“你他媽給我滾一邊去。”
    林江伸手抓住了劉強龍的手指，猛的向上一掰，後者慘叫一聲，身子瞬間矮了一截。
    趁機，林江抓著他的胳膊，背到了後背上，劉強龍瞬間被製服。
    見情況不對，羅金生衝了上來，林江賞了他一腳，把他踢飛出去好幾米遠。
    就在這時，沈清秋的小姨和姨夫出來了，眼前的場麵把他們也嚇了一跳。
    “樂樂，小江，出什麽事了。”
    林江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兩人心中了然。
    “沈自泉這個挨千刀的，他怎麽不替好人死了。”沈清秋的小姨罵罵咧咧的說。
    “賭徒是沒有良心的，能幹出這樣的事也不足為奇，打電話報警吧。”
    “我現在就打電話。”
    被踹飛的羅金生想跑，但被沈清秋的小姨夫製服了。
    沒過多久警察就來了，把幾人都帶走了。
    劉強龍和羅金生被關在了一起，態度依舊很囂張，臉上看不到任何畏懼的神色。
    “龍哥，聯係一下人吧，眼看就要過元旦了，因為這麽點事，關上七天犯不上。”羅金生說。
    “手機都被收上去了，等會拿回來的，說不定今天值班的人我還認識呢。”
    小地方就是這樣，不管是誰，多多少少都能混個臉熟。
    尤其是像劉強龍和羅金生這樣的社會閑散人員，進派出所對他們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今天能把咱們放出去嗎？”
    “夠嗆，明天應該差不多。”劉強龍罵罵咧咧的說：
    “那小子還挺有兩下子，我明天找點人過去，這事不能輕易算了。”
    “我看還是拉倒吧，人家是開奔馳的，那都是有錢人開的。”羅金生喪氣道。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一點世麵都沒見過，他開的是奔馳c，也就三十多萬，算個屁的有錢人。”
    “那車才30多萬啊？我還以為得七八十萬呢，這麽一看，也沒比咱們倆強多少。”
    “哪個有錢人來這種地方，等我明天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車砸了。”
    吱嘎——
    就在這時，一名中年警察走了進來，劉強龍眼前一亮。
    被他給說中了，今天值班的人他認識。
    “馬哥，什麽時候能放我們出去？”
    “放你們出去？”中年警察說：
    “你們真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事？”
    “我們也沒幹啥？打架也不是我們先動的手，算不到我們頭上吧。”
    “你們涉嫌買賣人口，這是大罪，具體怎麽判斷，等著人家律師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