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樣穿戴整齊,才叫一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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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消息張遠知道。
    王啟年已經吹過兩年了。
    那家夥一喝酒就說,等黑冰台收回武衛衙門,他王啟年就不是麾下十來個暗衛暗探的慘淡主官,而是執掌數百精銳的人物。
    就好像武衛衙門真的多精銳。
    張遠答應了代胡楊去去永安縣,胡楊就趕緊將手上關於剿匪的訊息都拿出來,又到大堂外將他們這一隊皂衣衛集結,呼喝著將調令傳達下去。
    府城離永安縣兩百餘裏,以武卒行軍的速度,也就一日工夫。
    明日一早,衙門會安排好軍械,後勤,還有幾輛車架,直奔永安縣。
    張遠沒在衙門多停留,而是回丁家巷,順道去書院,讓陶公子找找永安縣廣濟河上匪寇資料。
    黑冰台現在戰力堪憂,但暗探不少,手上偵查的各方訊息很多。
    江湖,官府,都有。
    這也是黑冰台越發行事低調的原因。
    招人恨。
    回到丁家巷,張遠拿出二兩紋銀,交待郭大和徐老漢這幾天要去探望幾位袍澤家眷,還有書院和醫館那邊也要去看看。
    晚上時候,陶宏送了永安縣那邊的地圖,以及江湖勢力的訊息來。
    郭大則是從胡春牛的醫館那邊拿了些傷藥,交給張遠。
    其他接到征調令的皂衣衛,這一晚也會回家將所有事情安排好。
    身為武衛,這種任務是常有。
    既然是任務,其中就有凶險。
    沒有誰敢說,自己一定活著回來。
    這就是大秦武卒,平凡,堅毅。
    這些平凡的武卒,構建了大秦的根基。
    張遠家中沒有什麽要安排,就在房裏看陶宏送的那些地圖和訊息。
    有混沌記錄和分析,他隻要選擇其中重點記住就行。
    一邊觀閱訊息,一邊修行,他身上氣血與真元不斷流轉。
    以氣血與真元力量熬煉身軀,提升肉身承載之力,這是他現在一直在做的事情。
    在無法尋到自己踏入宗師境的天道契機和宗師劫情況下,不斷磨礪肉身,是最基礎的提升戰力手段。
    天光未亮,張遠就起床,前院徐老漢媳婦已經做好了早飯。
    丁家巷這小院中,這樣的事情已經成習慣。
    吃過早飯,張遠穿了一套黑武袍,並不帶兵器,徑直往武衛衙門。
    到武衛衙門,天已經大亮。
    兩隊皂衣衛整隊,在衙門門前聚齊。
    “有你小子來頂,胡老七真是自在。”看到張遠,另外一隊的領隊開口。
    齊俊良,就是胡楊口中的齊老五。
    衙門裏的武衛隊伍一共八支,都有各自的番號。
    張遠他們這一隊排第七。
    齊俊良那一隊是第五。
    這個排序,據說是根據實力,也有說根據領隊頭領的戰力,還有說根據成立年限的。
    具體標準,隻有上官知道。
    衙門之中,身穿黑紋七品軍曹武服,腰間懸佩劍的中年快步走出,目光掃過,看向站在石階前的張遠和齊俊良。
    “可都齊了?”
    張遠跟齊俊良抱拳:“齊了。”
    軍曹一點頭,低喝道:“出發。”
    張遠跟齊俊良再一抱拳:“諾。”
    ……
    朝陽初升時候,兩隊皂衣衛已經隨著七輛馬車出城。
    一路向南,前方不斷有探路的軍卒騎著戰馬來回奔行。
    武衛衙門雖然不是軍伍,但行軍也遵循大秦軍律。
    十裏斥候,五裏警戒,這已經是最低標準。
    兩隊各有五匹戰馬,領隊可騎乘一匹,其他四匹戰騎就是兩位斥候輪換騎乘。
    張遠他們這一隊的斥候是馮成和陳武。
    這是張遠的安排。
    不是張遠徇私,陳武的馬術是他教的,可以騎戰,馮成家裏條件不錯,武道修為不差,以前也練過騎戰馬術。
    武衛衙門裏的皂衣衛大多是步戰武卒,會騎馬,但有騎戰能力的不多。
    晌午時候,全軍休整。
    此時已經距離廬陽府城八十多裏。
    兩隊皂衣衛各自圍攏,有軍卒去前方馬車中抬出饅頭和水。
    竹筒裝的溫水是連夜燒好,涼下來。
    饅頭也是連夜蒸好,用厚布層層裹住。
    大秦講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所有後勤供應是重中之重。
    但凡在軍伍後勤上出錯,都是要掉腦袋。
    “遠哥。”
    張遠坐著吃饅頭的時候,身後有人呼喚。
    回頭看,是穿著黑色武袍的青年,麵上全是恭敬。
    “黃三良?”
    “剛才我就見你了,你不是最近家中有事,怎麽來出任務了?”
    張遠開口,伸手將黃三良拉到身邊坐下,又遞過去一個饅頭。
    黃三良和陳武,是玉林書院第一批弟子,也是張遠袍澤之後,都是在武衛衙門頂職。
    黃三良修為比陳武差一些,不過也已經是後天初期,上次張遠測過,七百多斤的氣血之力,差著後天中期也就一步之遙。
    因為家裏添了老二,黃三良最近少到衙門。
    “齊頭的意思,我該多見識見識。”黃三良將饅頭撕開,塞一口到嘴。
    “生了老二,家裏有些難熬?”張遠轉頭,開口問道。
    黃三良手頓一下,麵上露出幾分窘迫。
    九品皂衣衛的餉銀不過一兩五錢紋銀,家中老小,如今又添了口,確實緊巴。
    外出的任務是有補貼的,而且若有戰功,還能兌銀錢。
    “小心些,家裏老婆孩子呢,別硬衝。”張遠拿過一個竹筒,揭開塞子,喝一口溫水,“還有,記住了,別跟匪寇在水下拚鬥。”
    “廣濟河上水匪水性極好,我們穿了甲,到河裏跟他們拚反而會吃虧。”
    黃三良點點頭,低聲道:“我明白。”
    抬頭,不遠處陳武騎著馬過來,黃三良笑著將一個饅頭扔過去。
    陳武接了饅頭,策馬又去探路。
    隊伍再走,速度加快。
    下午日頭高照,已經到了永安縣。
    幾位騎馬的武者迎上來,到前方的馬車前躬身。
    領頭的是永安縣縣尉,後麵則是永安縣衙門捕頭,還有兩位武衛隊正。
    縣裏的武衛歸縣尉執掌,一隊隻有十人。
    馬車前,軍曹與縣尉商議片刻,又低聲詢問幾句,然後轉身看向張遠和齊俊良。
    “此地到廣濟河十三裏,匪寇已經乘船而來,永安縣軍卒設了攔江索,準備圍剿。”
    “急行軍十裏,然後休整一刻鍾,著甲提兵。”
    軍曹目光掃過兩隊軍卒:“兵困馬乏,奔襲作戰,諸位辛苦了。”
    “諾。”所有人一抱拳,麵色嚴肅。
    身為武衛戰卒,就算千裏奔襲也隻一聲將令的事。
    馬車在前,幾位戰騎探路。
    奔行十裏,前方就是十丈寬河道。
    綠波滾滾,陽光下帶著粼粼之光。
    馬車停下,一位位戰卒上前,將各自的衣甲領取。
    一路來,他們都是輕裝簡行,戰甲兵器都在車上,隻有警戒和探路的武衛手上帶兵器。
    張遠領了自己的衣甲和兵器。
    帶竹板護腿的戰靴,輕便柔韌。
    一層軟甲,細密輕薄,可防穿刺,十一斤。
    第二層鱗甲,鱗片疊加,能抵重擊劈砍,重二十斤。
    護臂,護肘,護肩,戰盔。
    一柄一尺短刃。
    一柄四尺雁翎長刀。
    護身手弩,兩盒二十根尺長弩箭。
    一柄五尺投槍。
    穿鱗甲是軍卒相互配合,將背後皮帶扣緊。
    這樣穿戴整齊,才叫一甲。
    能一人破此等軍卒人圍攻者,已經是高手。
    能破十甲者,後天境中絕對是強者。
    就算是先天境,也不敢陷入此等軍卒百人陣中。
    等張遠整束完畢,身邊已經聚攏四位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