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義薄雲天的名號,難不成是殺出來的
字數:5140 加入書籤
站在張遠身後的馮成和那些新兵,都是麵皮抽動。
他們從未見過此等果決幹脆的殺人手段。
他們隻知道遠哥還有個義薄雲天的名號,可此時看到的場景,可跟義薄雲天沒有絲毫關係。
“這義薄雲天的名號,難不成是殺出來的……”馮成握緊手中刀,低低自語。
河岸邊上,手持腰刀的徐獻忠麵上露出訝異。
張遠看上去年歲不大,可這出手之狠辣無情,是他僅見。
“乖乖,這張都尉什麽來頭……”徐獻忠身側的捕頭高通壓低聲音,連連咋舌。
殺人不眨眼不是光用嘴說就行。
真到臨戰時候,刀能不能砍下去,氣血衝擊,能不能守住心神……
沒有軍伍廝殺磨礪,絕不可能有此等殺伐果決。
“林——”
張遠的聲音響起。
“軍伍戰法!”徐獻忠一聲驚呼。
皂衣衛雖然是武衛,卻與真正的鎮守軍伍有區別。
皂衣衛尋常任務都是些擒拿,巡查,護衛,很少需要結陣。
更別說軍伍戰陣。
一般的武衛衙門之中也隻有幾十武衛,根本不練軍伍戰陣,最多就是組蒼狼戰陣這樣的小陣。
此時張遠的命令,分明是軍伍陣戰時候的戰法。
風,林,山,火。
疾如風。
徐如林。
不動如山。
侵襲如火。
河岸邊上,張遠那一隊軍卒迅速變陣,持盾軍卒上前,長槍兵卒在中,手持弓弩的軍卒站立在後方。
動作最快,最整齊的是前排陳武領的幾位軍卒。
後方馮成等人則是有些慌亂,但也能跟上其他軍卒動作步伐。
“還好,還好,隻是練了軍陣,不算純熟……”徐獻忠舒一口氣,輕輕低語。
要是皂衣武衛都精銳到那等程度,那還得了?
他目光投向張遠身上,目中又有精亮閃動。
其他軍卒不說,領軍的張遠絕對是熟悉軍伍戰陣的。
在他目光中,張遠抬手一揮。
“風——”
後方弩箭齊射,箭矢如雨。
雖然隻十多位皂衣武衛,但那弓弩大多是連珠,一盒箭矢就是十根,射出去,讓船頭上的匪寇根本不敢抬頭。
連射三輪,張遠再一揮手。
後方背短槍的軍卒上前一步,背後短槍抽出,槍柄上細鏈握緊。
“嘭——”
“嘭——”
“嘭——”
短槍投出,紮在木船上,後方細鏈繃緊。
十二根細鏈扯住,軍卒手中用力。
本橫在河道中的木船船身一震,緩緩往岸邊拖拽過來。
“他們要把船拉到岸邊!”
“他們穿了甲,船到岸邊就完了!”
後方兩艘木船跟著碰撞,其上的匪寇驚叫。
第一艘木船上的匪寇此時都是麵色慘白,那幾個領頭的匪寇也一臉恐懼。
有匪寇手中舉著木板,想衝到船頭將紮在船頭的短槍拔掉,可才抬頭,岸邊就有弓箭飛射而來。
隔著不過幾丈遠,皂衣武衛手中箭矢已經很精準。
箭矢射穿幾個匪寇頭顱之後,再沒人敢露頭。
“殺——”
河岸邊上,三個潛水而來的匪寇嘶吼著,持刀向繃緊的鐵鏈斬去。
站在前方的張遠雙目之中透出一絲精光,腳下前踏一步,一直按刀柄的手掌握緊。
“蒼啷——”
長刀出鞘,刀鋒帶著森寒,從三位匪寇腰間劃過。
鮮紅的血珠灑落,然後就是噴湧的鮮血如泉四濺。
一刀斬三人!
“至少大成層次的刀法!”徐獻忠身側的捕頭握著手中刀,低呼開口。
這一刀幹脆,迅疾,代表著力量和速度都已經達到了成熟。
這是千錘百煉的一刀。
張遠刀鋒斜指,滴滴鮮血落在河水中,逸散。
“嘭——”
被扯到兩丈外的木船撞在河岸礁石,擱淺了。
船上匪寇被這碰撞帶的不穩,有的跌落在甲板上,有的滾落到河水中。
“齊頭,交給你了。”
張遠一聲高喝。
另外一邊的齊俊良持著長槍,領著身後黑甲軍卒飛身衝上。
“謝了!”
齊俊良一聲低呼,幾步踏上礁石,背後兩個軍卒手中長槍探出,抵在他後腰,用力一抬,齊俊良身軀直上一丈多高,衝到甲板上。
船拉到岸邊,卻讓他們這一隊上,分明是張遠在讓功。
人到甲板,齊俊良手中長槍直接橫掃。
“嘭——”
兩個持木板舷窗的匪寇被一槍砸飛,跌落在水中。
他再一步前踏,手中槍一槍刺出。
“嘭——”
一個持木盾的匪寇連人帶盾,被一槍刺穿。
長槍紮在桅杆上,二尺圍的木柱被穿透。
這一槍之力,已經離千斤不遠。
齊俊良手臂一震,那木柱轟然倒下,砸落在船頭,一頭跌在水中。
一槍,讓想圍攏上來的匪寇慌亂退回去。
誰也不想被紮一槍。
後方,一個軍卒順著木柱兩步踏上,手中圓盾落地,往前一滾,已經到齊俊良身側,圓盾將齊俊良護住,另一手橫刀斜握。
黃三良。
“自己去殺,老子還要你護著?”
齊俊良哼一聲,不過神色倒是多出幾分欣慰。
他與黃三良並肩,刀盾長槍前壓,讓船上匪寇不敢近前。
穿甲軍卒已經踏著斷裂的桅杆踏上,也有直接攀著鎖鏈就登上船。
七八位軍卒往船頭一站,黑色戰甲連成一片,頓時讓還想衝出來的匪寇退回去。
源源不斷的黑甲皂衣衛衝上來,這一艘木船上的戰鬥已經沒有懸念,隻需要帶甲軍卒將所有匪寇壓住,無論是殺還是俘,都輕而易舉。
河岸邊,張遠的目光越過第一艘木船,看向後方兩艘木船。
船上的匪寇已經在劈砍攔江索,還有匪寇跳下船,拚命往對岸方向遊過去。
按照這個趨勢,三艘木船上的匪寇,隻有第一艘上的能擒獲,另外兩艘上的大多能逃脫。
張遠身形一動,往前方水岸邊去。
到礁石之前,他手中長刀陡然橫斬。
“嘭——”
手臂粗的牛筋攔江索被一刀斬斷,繃起的繩索砸在木船上,將木船上七八個探頭的匪寇身軀絞著,帶入水中。
攔江索被斬斷,兩艘被阻住的木船瞬間往下遊衝去。
不過因為攔江索從岸邊斷掉,兩艘船此時是順著水流和攔江索拉扯之力,斜斜往下方河岸邊衝。
甲板上,匪寇慌亂的或劃槳,或牽扯船帆,全力阻住木船往河岸邊上撞。
張遠持刀在手一腳踏上前方礁石,千斤之力踏出。
“嘭——”
借一踏之力,他的身軀直接跨越兩丈多遠河道,飛越到木船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