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桑晚？”
    低沉性感的小煙嗓，襯著身上那條凹凸有致的紅色長裙，魅惑又妖豔。
    讓人忍不住想起電影裏的吉普賽女郎。
    紅衣美女看一眼桑晚。
    再看一眼樓野，眼神疑惑。
    就仿佛她認識兩個桑晚。
    桑晚從試衣間走到展廳，一張臉完全呈現在燈光下。
    穆芳菲盯著她那張臉看了半天，終於把她和記憶裏的那個人對上號了。
    再上下一打量，淡淡的笑道：“果然，減肥才是最好的醫美！”
    “我們……認識？”
    桑晚終於知道她為什麽那麽問了。
    紅衣美女見過以前那個肥肥胖胖黃臉婆的她。
    樓野的目光從桑晚一出現就一直在她身上，這會兒回過神來，走至桑晚身邊，衝她揚了下下巴，“穆芳菲，米蘭新銳設計師。”
    桑晚誇讚，“穆小姐，你的禮服設計感真好！質感也好！”
    “算你識貨！”
    穆芳菲冷哼一聲，正對上樓野掃過來的那一眼，瞪回去，轉身下樓去了，“試完了趕緊走，我要關門了！”
    “……”
    桑晚回頭去看樓野，“你得罪她了？”
    樓野眉眼淡淡，“犯不著。”
    一副不願多說的架勢。
    桑晚再不問，轉身照鏡子。
    展廳裏的鏡子比試衣間裏的大，呈現出來的整體效果也更好。
    如果說剛才是白雪公主的後媽。
    那麽這會兒，像女王。
    桑晚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穿禮服是什麽時候了，可時隔多年，再次看到這樣明媚的自己，竟覺得有點陌生。
    樓野倚在扶欄邊，靜靜的看著鏡子裏的她。
    桑晚問：“好看嗎？”
    “當然。”
    樓野上前，繞過桑晚的腰攬住她，“男才女貌！”
    呸！
    不要臉！
    哪有自己誇自己的？
    桑晚臉熱，轉身要走。
    被樓野固定在懷裏，“姐姐，該你誇誇我了！”
    “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還多金……樓少可是帝都金字塔尖上的鑽石單身漢……”
    每天打開電腦手機，經濟台有他的專訪，娛樂台有他的緋聞。
    就連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體育頻道，都有樓氏讚助的競技比賽，繼而滿評論區的金主爸爸。
    哪哪兒都是他，還全都是盛讚。
    “……還用我誇？”
    桑晚反問。
    樓野一臉不以為然，“我認識他們嗎？我讓他們誇我了？”
    桑晚：……
    “就這套吧，我挺喜歡的！”
    既然是陪他應酬，那代表的是他的麵子，當然得他滿意。
    桑晚眉眼問詢。
    樓野像是不太滿意，目光環顧一圈，衝那條湖水藍的緞麵禮服揚了下下巴，“那件……”
    “太……亮眼了吧？”
    “試試。”
    湖水藍的禮服，依舊嚴絲合縫。
    璀璨的燈光下，像是掬了一捧湖水披在了身上。
    桑晚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的目不轉睛。
    樓野也很滿意，“再試試那件香檳色，和那條煙灰色的……”
    桑晚一怔，似是直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層樓的禮服，不會全都是我的尺碼吧？”
    “不然呢？”
    樓野反問。
    桑晚半張著嘴怔住。
    目光落向模特兒身上那些五顏六色、款色各不相同的禮服。
    這樣的私人訂製，設計師十天半個月能出一件成衣已經算是快的了。
    就算樓野是從泗城回來讓穆芳菲開始製作的，那這才多久？
    怪不得穆芳菲怨氣衝天呢。
    換成她，她恐怕也沒什麽好臉色。
    樓野全無邀功的意思，上前擺弄白天，把他看中的那幾件禮服遞給桑晚，“去試試。”
    “不想試了……”
    桑晚搖頭，“不是周六才參加宴會嗎？明天後天大後天，還有好幾天呢，慢慢試唄。”
    樓野不為所動。
    這裏的每一套禮服，都是他從穆芳菲的設計稿裏選出來，讓她按照桑晚的尺碼做的。
    每一套他都想看桑晚穿。
    桑晚裝可憐，“你不餓嗎？我們去吃飯吧，好不好？”
    樓野猶豫。
    桑晚一鼓作氣，抱著樓野的腰低聲祈求，“我真的不想試了。等吃了飯回到家，我試給你一個人看，好不好？”
    “阿野……”
    撒嬌的阿野，聲音裏打著嬌滴滴的轉兒。
    樓野怔住。
    桑晚也愣住了。
    桑晚做夢也沒想到，小孩子時對著媽媽都沒撒過嬌的她，有朝一日，會對著比她小的樓野撒嬌。
    羞恥心爆棚。
    轉身要跑，被樓野攬住腰撈回懷裏，“再說一遍！”
    不敢抬眼去看他，桑晚隻知道，這會兒的自己一定是隻熟透了的蝦。
    紅色的。
    可樓野不放過她，將人扣在懷裏，聲音蠱惑，“姐姐……”
    “樓野，別鬧了！”
    桑晚終於抬眼，眼睛裏寫滿了求放過。
    樓野勾唇，緩緩鬆開胳膊。
    沒關係。
    來日方長。
    有了第一次，就一定會有第二次。
    他等得起！
    “好……”
    不再逼她，樓野扭頭衝向一樓，“穆芳菲？”
    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
    穆芳菲去而複返。
    樓野遠遠點了幾件，“那件，那件，還有那件……包起來！”
    每件禮服都是熨燙後掛起來的。
    送也是專人送去直接掛進衣櫃的。
    裝？
    怎麽裝？
    穆芳菲抱臂，遠遠立在樓梯口，“要麽，你給我個地址，我讓人送過去！要麽，你讓人過來取，裝不了一點！！！”
    報了晚心公寓2001的地址。
    樓野回頭，讓桑晚去換衣服。
    試衣間門關上。
    穆芳菲冷冷的看著樓野，依舊一點兒好臉色都沒有，“樓野，傾姐有多在乎你，你比誰都清楚。你找人打她的臉，我們沒人敢說二話，可你找桑晚，是不是……”
    被樓野冷下來的臉色嚇住，穆芳菲沒說完的話就那麽頓在了口裏。
    樓野冷冷抬眼，“誰跟你說，我跟桑晚在一起是為了打她的臉？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穆芳菲臉色輕變。
    樓野興致全無。
    “不用送過去了！”
    樓野把手裏拎著的那兩條香檳煙灰的禮服隨手丟在沙發裏，冷冷掃了穆芳菲一眼，“我選你這兒，單純是看你哥的麵子，照顧你的生意。不過就是花錢，在哪兒不是花。”
    “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訂高奢不是更方便？”
    “不是想看打臉嘛，行啊，看啊！！！”
    樓野直起身子，瞥向穆芳菲時的陰沉臉色，在聽見試衣間門拉開的聲音時瞬間轉換。
    “樓野，黑色和湖藍色，你喜歡哪件？”
    桑晚問樓野。
    樓野迎上前，隨手接過她手裏那兩件禮服，扔垃圾一般丟在茶幾上，“再選吧，都配不上你！”
    ？？？
    敏銳的察覺到她換衣服的時候展廳裏發生了什麽。
    桑晚再抬眼，正對上穆芳菲仿佛遭受了奇恥大辱的慘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