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章 請新郎親吻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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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是他?
    曠野?
    不,曠野是假名。
    他叫邢彥詔。
    駱槐又懵又驚。
    男人的大手搭在她手腕上,輕輕鬆鬆整個圈住。
    賓客們屏住呼吸。
    駱槐要挨打了!
    裴元洲往前一步,擋在駱槐前頭,想起馬場上駱槐不聽話離開,原因就是邢家真少爺騎馬撞人。
    他推後合作趕過去,隻剩下駱槐一個人在醫院。
    撞了人的大少爺不知所蹤。
    當時心裏窩著的火在這會兒重燃。
    裴元洲怒目而視:“邢大少爺要做什麽?小槐她隻是不小心。”
    哇……哇!
    邢裴兩家的大少爺為一個女人爭起來了!
    邢彥詔睨著裴元洲,眼裏帶著股玩味。
    送駱槐去醫院時曠野給他打來一通電話。
    好一陣咆哮。
    “哥!你是不是在馬場撞人了?”
    “你知不知你撞的那個人是誰?你未來大舅子的女人!你撞誰不好你撞裴元洲的女人?你要想對付那假貨,還得指著裴家站你這邊,裴家小姐原本就對那假貨有感情,你再得罪裴元洲,誰站你?”
    “站個屁。”邢彥詔根本沒指望誰站在自己這邊。
    在林家的時候,養父喝醉酒打他,他指望養母站在自己這邊,養母忙著打牌天天不在家,回來也跟他一樣隻有挨打的份。
    家裏沒人做飯他實在餓得不行,指望兩人在外麵吃了能帶口剩的回來,結果連顆下酒的花生米都沒帶回來,他隻能喝水充饑。
    實在熬不住才跑去撿垃圾,自己能掙一兩塊買個包子吃他就不想回去了。
    他打小就沒指望誰站自己這邊。
    當然,曠野和老太太除外。
    所以裴家站不站自己這邊他無所謂,他才是真的,真的就假不了。
    倒是駱槐和裴氏的裴元洲……男女關係?
    他追問哪裏道聽途說。
    曠野說是喬總。
    “喬總今天在和裴元洲談生意,商業圈商業圈這就是個圈,轉來轉去都是這麽些公司這麽些人在合作,真有點什麽事什麽忌諱多少都會漏點出來,何況裴元洲大怒,忙著找人把喬總的合作推後了。”
    “你在醫院?你不僅撞人,還把人拐到醫院去了?哥,你知道‘城南裴城北邢’吧,邢家底蘊更深厚,但裴家是真能賺錢,財權地位可以說是旗鼓相當,你得罪裴……”
    曠野的聲音忽然頓了一下。
    “哥你要挑撥邢裴兩家關係?”
    “我不知道馬場裏有人。”邢彥詔眯了眯眼睛,像頭逐漸蘇醒的凶獸,“那是邢家馬場,邢家人去哪兒都清場,尤其是邢家少爺、小姐。”
    “祖宗!哥你真是我祖宗,你也說了那是邢家少爺的待遇,他們認的隻有邢政嶼那龜孫!”
    邢彥詔說:“那原本就是我的名。”
    電話裏沉默一瞬,傳來曠野的一聲:“艸!”
    “你趕緊離開,別和裴元洲正麵撞上,一個是她妹妹,一個是她女人,裴元洲不會對你有好臉色,那女的知道你身份嗎?”
    “不知道。”
    邢彥詔離開時還在想,自己和裴家孽緣不淺。
    今天覺得裴家下作。
    眼下更瞧不起裴元洲。
    輕蔑的目光一點沒收斂。
    鋒芒畢露。
    “抱歉……”駱槐忍著腳痛站出來。
    “你有什麽抱歉的,不好意思的該是他裴總,一個大男人連個女人都扶不住。”邢彥詔話中帶著嘲諷。
    眼神掃向駱槐時少了幾分寒意,目光緩緩落在她的裙擺,眉頭皺了皺。
    腳肯定傷著了。他想。
    “讓開。”邢彥詔用肩膀輕輕鬆鬆把人擠開,不由分說抱起駱槐。
    他力氣大,一隻手就能穩穩把人托住。
    駱槐身子陡然騰空,屁股坐在邢彥詔的手臂上。
    淩空的高度重心不穩,她慌忙環住邢彥詔的脖子,驚慌中透著迷茫。
    邢彥詔勾唇。
    等著看戲的眾人:“???”
    幸災樂禍的裴悠悠:“???”
    被擠開差點摔下高台的裴元洲:“!!!”
    怒不可遏。
    真是野蠻人!
    駱槐坐在邢彥詔的手臂上,婚紗裙擺正好落在邢彥詔的腳邊。
    黑色的皮鞋,柔白的輕紗,修長的大腿旁邊微微晃著駱槐的腳,露出點白皙的腳踝。
    像棵沉穩的大樹上坐著個嬌美的仙女。
    下邊有人眼都紅了。
    體型差!
    仙品!
    邢彥詔隻注意到她腳背上露出的一點紅,腳踝還看不出青腫。
    他本想見到人就解釋自己用假名的事,開口先是關心她的腳:“痛吧?”
    駱槐漸漸緩過神來,垂眸看他。
    “鞋給你脫了行不行?不合腳。”邢彥詔又問,語氣熟稔。
    駱槐愣好一會才說:“大家看著。”
    聲音輕輕的。
    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也是輕飄飄的,像伸手抓不住的一縷月色。
    透著抹慘淡。
    “管天管地管他們。”邢彥詔纏著紗布的右手空著,抬手就去給她脫鞋,白玉般的小腳露出來,虛虛踩在他的掌心裏。
    小。
    還白。
    就是腳趾都得擠在一塊,擠紅了,小拇指邊上還破皮。
    邢彥詔已經來到舞台中央把人放下,手上的高跟鞋隨手就丟到舞台旁邊去。
    雙腳平穩沾地,冰冰涼涼的,腳趾漸漸舒展開,駱槐感覺到一瞬的舒心,側頭抬眸看一眼邢彥詔。
    他還是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但他脫下她腳上的束縛。
    駱槐眼裏帶著感激。
    在旁人看來,兩人的對視含情脈脈。
    裴元洲藏在桌下的手握緊拳頭。
    裴悠悠來到邢政嶼的身邊,甜蜜一笑,又忍不住瞟向旁邊的邢彥詔和駱槐,剛才真是搶盡她的風頭!
    還真是狐媚子。
    在她家就勾引她哥,剛和邢彥詔見麵就能勾引對方另眼相看。
    不要臉!
    裴悠悠幾乎控製不住表情,邢政嶼緊緊握住她的手,柔聲在她耳邊說:“悠悠,我們終於結婚了,我愛你。”
    一句話叫裴悠悠紅臉,嬌羞。
    邢政嶼暗中鬆口氣。
    裴悠悠可不能失態,不然他才叫丟臉。
    不管今天邢彥詔如何搶風頭他都無所謂,他隻要順利舉辦婚禮,娶到裴悠悠,得到裴家的支持。
    不僅要俘獲裴悠悠的心,還要俘獲裴家的信任。
    司儀開始走流程,明眼人都看出邢家大少爺蠻橫不講理,他隻是個打工人,流程肯定先緊著大少爺來。
    然而,新人說愛情誓言時,大少爺和新娘相視沉默。
    司儀抹一把汗,以愛盡在不言中巧妙救場。
    伴娘送戒指的環節,駱槐沒伴娘。
    大少爺自己救場。
    親自去拿戒指。
    司儀鬆口氣,心想新郎新娘親吻的環節總沒問題了吧?
    “請新郎擁吻自己的新娘!”
    駱槐身子微僵,頭紗下纖細卷翹的睫毛輕輕顫抖。
    邢彥詔朝前一步。
    沒了高跟鞋,駱槐隻到男人胸膛的位置。
    兩人緊緊挨著。
    男人彎腰,低頭。
    骨節分明的手指掀開頭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