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果真是個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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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千回往昔又護了我一次啊……”
    顧長溪麵色蒼白,咳著鮮血從地上爬起來,他看著懷中裹滿了精純魂力的千回往昔,讓他整個人都變得透明而虛無。
    “神都撐了那麽久……”顧長溪雙眸濕紅,眼中閃過一絲悲涼,“恐怕燼靈尊者是凶多吉少了。”
    顧長溪撐著自己站起身來,他就站在一座兩邊截斷的千裏長橋上,這裏靈氣充沛,仙霧繚繞,往下一看卻如萬裏深淵,“這裏就是傳說中的靈淵嗎?”
    他手中的千回往昔在洶湧的靈氣之下越變越大,像一隻吞噬一切的饕餮,不斷的吸食著這個世界。
    最後一絲靈氣化為虛無之時,整個界麵轟然破碎,他再睜眼之時已在無妄城的廢墟之中。
    一個白衣無瑕的男子逆著光影站在他前麵,他看著顧長溪手中的千回往昔,淡淡一笑,“靈淵已備,隻差東風了。”
    “長機尊者……”
    楚昔凝頷首,他拿了一瓶丹藥給顧長溪,“先養好傷吧,不然兮之以為我虐待你了。”
    “師尊出來了嗎?”顧長溪聞言,麵上有幾分擔憂。
    殘境崩塌,他們若還未出來,豈不是被困殺了。
    楚昔凝淡淡搖頭,“放心。他們恐怕是落入魔界了。”
    顧長溪聽了這話是一點也不放心,魔界豈不是比殘境還危險。隻是他看著楚昔凝冷靜的容色,也不由放下心來。
    要說這個世界上誰最關心楚傾桉的安危,那必然是楚昔凝。
    “長機尊者真正的目的是靈淵吧。”顧長溪服了丹藥,勉強起身,整個人單薄得像是能被風吹走,“沒想到……神界之下,還藏著靈淵。”
    楚昔凝聽後,隻是看了一眼顧長溪的額心,不置可否,“靈淵是天外天之下。神界?——不過是個再也不複存在的地方罷了。”
    “不過,——”楚昔凝手中翻轉出幾枚玉石做的銅錢,他低眉一看,忽而一笑,“你倒是得了份神機……”
    說著,楚昔凝將顧長溪懷裏的千回往昔收了回去,他嗓音溫潤平靜,“你,還太弱了,撐不起這千回往昔。”
    “我先替你收著吧。”
    妖界。
    “你確定這根鳳凰毛能救我們?”百裏煦寒左手上拿著根半人高的火凰羽毛,火凰羽毛如焰火般栩栩如生,在空中翻轉著猶如芭蕉扇般威力無窮。
    兩人氣定神閑的坐在一隻龐大的火鳳凰上,百裏煦寒右手中還拿著一片龍鱗,他往後看了一眼不斷追擊他們的龍族,淡淡嘲諷道:“這龍看來比鳳凰廢物些,十幾條龍追個鳳凰追了三天三夜還沒追到。”
    許寸翎看著百裏煦寒這幅模樣,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說,誰讓你動了人逆鱗?”
    “你再欠一點,火鳳把你甩下去你就高興了。”說罷,許寸翎抱緊了些自己懷裏的鳳凰蛋。
    百裏煦寒看了看許寸翎的鳳凰蛋,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龍鱗,“你還好意思說我?”
    “前麵我們是怎麽被這隻火鳳到處噴火的?”百裏煦寒低眉看了看自己到處爛洞的衣裳。
    說著妖界淨澈的天空開始出現裂縫,不斷有紫黑色的天雷滾下。
    “還好妖界即將坍塌了,我們隻能借助火鳳的涅槃重生離開這了。”許寸翎看著自己懷裏的鳳凰蛋,突然拉緊了百裏煦寒。
    她將人驟然拉至身前,在百裏煦寒耳畔道:“等一下,抱緊我!”
    驟然,這個世界的所有神獸都像碎片一樣被撕碎開來。
    萬物枯竭,天地同泣!
    天火墜落,鳳凰啼鳴!
    火鳳巨大的翅膀展開,遮雲蔽日,雄雄烈火的燃燒,帶著兩人衝出了空間罅隙。
    “唳——!”
    鳳唳九天後,兩人便感覺身子脫離了火鳳的支撐,開始不斷下墜,而後“砰”的一聲狠狠落在了地上。
    許寸翎趴在百裏煦寒身上,看著他疼得倒吸一口氣的模樣,趕緊起身拉他,“誒……百裏兄你沒事吧?”
    百裏煦寒被拉著起來,腰還痛著,但眼神卻怪異地盯著許寸翎的胸脯,這人的胸膛怎麽這麽軟。
    果真是個小白臉。
    罷了,看在這一路扶持的麵上,他便不計較了。
    許寸翎順著百裏煦寒的目光看去,驟然一怒,“好啊,咱們好歹同風雨,共生死!你就沒心啊,瞧你那冰涼的眸光,你看誰呢?”
    “給我重看!”
    “……”
    楚傾桉再睜眼時,便看到小人兒狀的布吉島守在她身前。
    “小老婆,你終於醒了!”布吉島一喜。
    看著布吉島額頭上的神翎標記,楚傾桉問:“你變成神翎的劍靈了?”
    怎麽回事,PC都能離開副本了嗎?
    布吉島點頭後又是一哭,“可惜……我再也見不到姐姐了!嗚嗚嗚……”
    楚傾桉抬手輕輕拍了拍布吉島的背,“他怎麽樣了?”
    布吉島一聽便知道她問的是那位神祇大人了,猶豫了一下他道:“那位大人很好,他說他要進去休息一會。”
    很好……怎麽可能呢?
    楚傾桉冷清的長眉微垂,低歎了一聲,灼望隻是帶她進殘境便需沉睡數日,更何況他引用了星辰之力。
    想著,楚傾桉凝神進入了空元之中。
    這裏麵開闊了不少,看來灼望沒少在裏麵勤奮開墾。
    但還是有不少濃霧遮蔽,伴隨著楚傾桉的運靈,霧氣越發消散了,漸漸露出了一座古老的竹樓。
    屋內的結構很簡單,兩張木桌,兩把竹椅,兩側排開了書櫃,裏麵卻全是羊皮卷式的書。還有幾遝已經落了厚灰的符紙全部聚在書櫃上。
    隻是一處桌上擺的東西分外雜亂,血紅色的“墨跡”已幹涸在硯池內,筆尖觸在一塊已經黯淡的不知名晶石上。
    顯然當時拿筆的人有些急躁了。
    木桌上放了很多不同樣式的靈石,上麵刻著古老的符文,都是楚傾桉沒見過的。桌麵也被密密麻麻的符文畫滿,有些又被模糊地擦拭掉了。
    楚傾桉走近沾了一點“墨痕”,湊近聞看。
    這大概是真的血跡,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
    到底是何人曾在她的空元中以血畫符?
    而且這個符文她越看越有了幾分熟悉感,不是見過一模一樣的符文,而是……那截斷骨上符文的筆鋒形體與其頗神似。
    楚傾桉知道那截斷骨是因為原書中出現過,原身結局便是身骨祭天。書中是顧長溪先得到了那截斷骨給百裏煦寒,可最終那截斷骨是落入了獨孤熙寧的手中,後來獨孤熙寧便像是得了什麽機緣,一飛衝天。
    或許就連原身自己都不知道她院中埋著一截斷骨吧,顧長溪又是從何而知呢?
    不及深思,楚傾桉便被一本圖冊吸引了,因為圖冊打開的第一頁便是她在無涯洞穴看到的血花。
    “血曳花,離畔神花。性微澀後幽香,可剝離神魂,洗淨神骨。”
    楚傾桉見此,平淡的眼眸中瞬間便翻湧起一番朦朧,波譎雲詭,讓人怎麽也望不到原本的透徹。
    楚傾桉的指尖摩挲著那最後兩句話,剝離神魂,洗淨神骨嗎?
    隻停駐了一會兒,她便翻開了第二頁。
    “百夢草,狀蘭草,葉纖而細,花開銀藍,集天地靈氣,易附魂靈。生古界,與血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