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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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司使手持蘇笙笙所繪畫像,於最近一處範圍周遭派人詢問,竟真有人目睹罪犯蹤跡。
    他一個激靈,當下再不遲疑,即刻命人封鎖數條要道。
    隨後又親自率隊,讓指認出畫像之人領路,火速前往緝拿。
    街頭巷尾一時紛亂起來。
    ……
    “不好了將軍。”
    牧澤喘著粗氣跑進,“潛伏於梁奇府邸外的下屬傳訊,鑄錢司方大人已率眾包圍了梁奇等三人的府邸。”
    謝玄修長的鳳眸微挑,“怎麽回事?”
    牧澤慌得連汗都來不及擦,“末將因為好奇,今日去聽書坊門前聽蘇小姐的課……”
    褚召眉頭緊鎖,催促道:“說重點。”
    “這就是重點啊!”牧澤苦著臉哀嚎,隨即加快語速,“誰知蘇小姐並未授課,而是在布告前舉辦假銅幣抽獎活動。”
    褚召眉頭緊蹙,仿佛能夾死蒼蠅,而那蒼蠅仍不知死活地嗡嗡作響。
    “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蘇小姐一行人竟隨方大人持畫像前往長平巷緝拿罪犯……”
    褚召已無心再聽,“將軍,隻怕已打草驚蛇。”
    謝玄眉色一冷,“褚召,你持本王手令,封鎖天塹關,任何人不得出入。”
    牧澤一聽連關口都封了,自知事態嚴重,神情更加沮喪。
    蘇小姐是怎麽摻和到這事的啊?
    ……
    梁府
    舉子們望著地上的兩具屍體,臉色蒼白,蘇笙笙也是倍感不適的往後退了一步。
    誰能料到,他們行動如此迅速,卻還是讓罪魁禍首察覺了。
    “梁奇當胸一劍斃命,傷口卻從背後刺入,顯然是滅口。”
    “應是同夥所為。”方司使麵色一沉,“吳二,你帶人去城門張貼畫像,切勿讓他們逃脫。”
    吳二剛領命離去,卻被逼退回來。
    他高喊道:“大人,玄冥王帶兵包圍了梁府。”
    兵甲聲聲,已近在咫尺。
    方司使一驚,尚未迎將出去,隻見一角玄紅浮雲紋衣擺已入屋內。
    他神色一凜,當即領頭跪拜,“參見玄冥王。”
    其餘人也慌忙跪下,“見過玄冥王。”
    一室之人皆跪了下去,唯蘇笙笙怔立原地
    謝玄目光掃來,季晏禮見狀,輕聲提醒蘇笙笙,“蘇小姐……”
    蘇笙笙兩世未怎麽跪過人,祖父雖是帝師,但她久居深宅,都未曾接觸過外男。
    此刻才意識到,她以後見了芝麻綠豆的官,都得跪的。
    未等她動作,謝玄已揮袖,命官員起身。
    她僵住未動,靜立一旁,心中揣測謝玄帶兵來此的目的。
    牧澤查看過屍體,歎道:“將軍,梁奇已被滅口。”
    方司使聞言上前,“王爺也在找此人?”
    牧澤一臉懊喪,“可不是,都被……”
    但他還未說完,被謝玄一眼掃過,就截住了話。
    蘇笙笙看得心中一突,想到一個可能。
    該不會……
    謝玄在書房內巡視著,屋內人麵麵相覷,無人敢擾。
    很快,謝玄找到觸發機關,打開了隱藏密室。
    “怪不得沒搜到造假模具,定在此處。”方司使麵露喜色,蘇笙笙卻心中一緊。
    她壯膽望向密室內,隻見謝玄並未關注假模具,而是凝視著書架上的信件。
    恰在此時,有人來報,另外兩人已服下鶴頂紅畏罪自盡。
    方司使一驚,“看來他們自知無路可逃,便自我了結了。”
    蘇笙笙本還忐忑不安,卻未見謝玄駁斥官員,又想起他阻止牧澤說話的舉動。
    她把心一橫,看向糊裏糊塗的方司使。
    “方大人,現在三位造假者已證實,不知布告上所言……”
    方司使有些意外,竟然有女子敢在玄冥王麵前向他討賞。
    但念及在場舉子未來可能成為同僚,便未加斥責。
    “朝廷豈會失信於你一小女子?回家等候吧。待事情核實上報,朝廷自會賞你。”
    蘇笙笙怎會就此退下,她的最終目的還沒說呢。
    “方大人,榜單上寫有重大立功者,可免除服役,不知此話如今是否仍算數?”
    注意到玄冥王將目光投來,蘇笙笙不敢與之對上,硬著頭皮把話說完。
    那方司使臉上湧起不耐,但礙於謝玄在場,也不好太過發威。
    “你提供線索,畫出畫像,又圈定罪犯行動軌跡,協助找到三人。懸賞金兩者相加,共計三十萬錢。至於重大立功……如今罪犯皆自盡而亡,也就談不上了。”
    蘇笙笙急速道:“民女願將今日收集的三百萬假銅幣,如數上繳國庫,不知可算立功?”
    方司使聞言一震,“三百萬假銅幣?當真?”
    他們先前匆忙來此抓人,很多細節尚未問及。
    三百萬錢雖僅值三千兩銀,但能收集起這麽多數目的假銅幣,已是難以想象。
    更何況,此女竟然原意全數上繳國庫。
    季晏禮至此方明白蘇笙笙真正用意,不禁感歎她一弱女子,竟有如此膽魄。
    他上前一禮,“在下可以作證,此鎮百姓皆出自願。”
    其餘舉人學子,也紛紛上前相助,“我等亦可作證。”
    方司使不再懷疑,但仍猶豫片刻,後看向謝玄。
    “你這小女子倒是來得巧,正好今日玄冥王也在,本官就為你求一恩典。”
    遇上豬腦子的官,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蘇笙笙心底歎氣,麵上卻仍然恭敬,“我並非為家人求免除兵役……”
    南陵近些年戰事頻繁,連老弱都被征召上了戰場,所以官員下意識以為蘇笙笙所求為此。
    但南陵律法,除指免除兵役,還有苦役。
    而苦役多為罪犯,尤其是天塹關,流放罪犯遍地。
    官員審視著蘇笙笙,麵色漸冷,“你家人犯了何事?”
    蘇笙笙深吸了一口氣,在方司使寒霜籠罩的目光中,說道:“實不相瞞,民女祖父是帝師。”
    舉人學子皆是滿目震驚。
    他們雖聽聞帝師被貶到此地之事,但卻不知眼前這位令人匪夷所思的女子,竟是帝師孫女。
    天下學子尊崇帝師,並非是因其曾授業兩位帝王,而是其所提的惠政,不但惠及民生,還讓他們這些出身寒門的學子,在諸多世家子弟間,有一展平生之誌的機會。
    而方司使嘴角肉眼可見地抽搐起來,好似得了羊角風。
    牧澤本還鬱悶於壞了將軍大計,看到此景卻忍不住笑出聲來。
    “方大人,可不要失信一女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