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最好的錦就是主子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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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雨中,一輛華麗的馬車停下,從裏麵下來一群妙齡女子和一隻搖著尾巴的大黑狗。
    眾人撐著精致的油紙傘,傘麵上繪著各式花卉。雨滴沿著傘緣輕輕滑落,滴落在被雨水潤濕的青石板路上,發出細碎而清脆的聲響。
    她們的衣裳隨風輕輕搖曳,色彩斑斕,如同夏日裏最絢爛的花朵。
    唯最後出來的女子披著月白色披風,如同一抹純潔月光飄然而下,落入了吱吱喳喳和滿是歡笑聲的凡間。
    老板帶著小廝丫頭們忙上前來,將眾人迎進畫舫去。
    今日的畫舫早就被時安夏包下了,不接待外客。裏頭吃的喝的都備齊,老板便領著人退下了。
    畫舫緩緩行在叢茵河。
    時安夏吩咐大家與她同坐一桌,北茴等人先是推辭了幾下才妥協。
    待眾人落座,時安夏便招呼大家放開手腳吃喝,就連夜寶兒都分到了一大盆好吃的肉骨頭,自個兒埋頭啃去了。
    等眾人歡歡喜喜吃了半輪,時安夏才從袖裏拿出一疊紙,緩緩道,“在座的,都是安夏的姐姐妹妹們。我們之間,有很深很深的緣分。這些,是你們幾個的身契,今日我便當著你們的麵撕毀。明日就去官府登記,給你們去奴籍。”
    說著,她利落盡數撕毀。
    眾人大驚,竟無一人喜悅。
    紅鵲一塊雲片糕還在嘴裏,眼淚就掉下來了,“夫人不要奴婢們啦……”
    時安夏忍不住心頭一軟,拿手帕給紅鵲擦眼淚,“你和紅顏倒還真是一對,半句話不對就先哭為敬。”
    紅鵲撇嘴,“人家難過嘛。”
    紅顏小嘴一撇,偏過頭也哭。
    時安夏無奈地問,“紅顏,你又哭什麽?”
    紅顏低著頭,眼淚嘩嘩流,“我幫紅鵲哭。”
    時安夏:“……”
    一屋子人本來都很彷徨,卻生生被這兩人的哭給逗笑了。
    北茴站起身,冷靜又直接,“主子撕了奴婢們的身契,去了奴籍。那奴婢們是要被調到別處,還是繼續留在主子身邊?”
    她理解的“身契”,主要是方便主子拿捏她們是否忠心。
    如今主子要撕毀這東西,還她們自由身。這是不是說明她們在主子心裏,根本不需要拿捏就忠心耿耿?
    時安夏讓北茴坐下,鄭重回答,“往後餘生,日子還長。你們願意留在我身邊就留下。若有更好的去處,我祝你們前程似錦。”
    眾人看著夫人,總覺得今日的夫人跟往日有很大的不同。其實這個話題早前也有說過,但不知為何,今日夫人說得尤其熱烈沉重。
    眾人起身要謝主子恩,被時安夏按住了。
    時安夏道,“往後,私下裏咱們禮數可少些,不必拘著。”她指了指北茴,“尤其是你,你知道的,我一直拿你當姐姐……”
    “可……”
    時安夏笑著打斷,“別可了,咱們又不是在皇宮,需要一步三磕頭。我隻要你們好好的,沒病沒災活到老。”
    “是!奴婢跟著主子到老到死,哪也不去!”南雁最開心。
    眾人七嘴八舌,都表忠心要留在時安夏身邊。在主子跟前,吃得好穿得好還睡得好,日子過得安安穩穩,誰願意到外麵去前程似錦?
    最好的錦就是主子這裏。
    時安夏順手塞了一粒花生糖進南雁的嘴,然後伸手一拉西月,“傻姑娘,你就不說點什麽?”
    “啊?”西月被點名,一時不知所措,“夫,夫人,要奴婢說什麽?是奴婢侍候老夫人不夠好麽?”
    時安夏看著老老實實的西月,心頭就是莫名疼痛,“沒有,你很好。我阿娘交到你和南雁手裏啊,我放心得不得了。”
    西月這才放下一顆心,輕輕笑起來,“是奴婢應該做的。”
    南雁沒什麽心眼,快人快語,“其實西月姐姐可能幹了。現在誰有個小痛小病,西月姐姐都能治。”
    “沒,沒那麽厲害。”西月小心翼翼。
    “你有天分的。”時安夏柔聲道,“你知道你弱在哪裏嗎?”
    西月抬起頭,又斂下眉,不敢看主子,“西月哪裏都弱。”
    時安夏笑了,“傻瓜!”她將麵前裹著糖霜的山楂推到西月麵前,盯著她吃了一個,才笑道,“你就吃虧在不識字兒。所以我打算讓你去雲起書院先學習認字。”
    西月臉一紅,“可,可奴婢不放心老夫人……”
    時安夏早有打算,“老夫人那邊我會再安排人。你白天去書院學習,晚上回老夫人那邊住,順便照看照看老夫人的身體就好。”
    西月心跳得劇烈,想起身給時安夏磕頭謝恩,被時安夏阻止。
    時安夏故意很嚴肅,“你先別高興早了,讀書可是個吃苦的活兒。你這一邊學認字兒,還得一邊學醫。別以為去了書院可以躲懶,我花銀子在你身上可不是白花的。你這一輩子,都得做我的府醫才行。我不放心外麵的人,有個頭疼腦熱,我又不能請申大夫來。你說是不是?”
    西月果真聽進去了,瞬間覺得自己肩上責任重大,重重點頭,“夫人放心,西月一定努力學習。”
    時安夏卻想的是,等西月能認字兒了,還能送到安國夫人那裏學習。既然安國夫人和淩雲夫人紛紛入仕做女官,那她的西月為什麽不可以?
    隻要西月有真本事,她就敢走後門把西月送進去。
    時安夏想想就開心,又把視線放在東蘺身上,“東蘺,我給你請了個師父教你練武,以後可要用心啊。”
    東蘺性子直爽,聽夫人說“不必拘禮”,她就真的不拘禮。從上座開始吃到現在,聽主子點名,嘴裏那塊紅糖糍粑還吞不下去。
    時安夏看著好笑,“你慢慢吃,不著急。”
    東蘺終於吞下去了,忙回話,“紅顏姑娘說這裏的紅糖糍粑好吃,所以奴婢就嚐嚐……哎呀,這一大盤子,被奴婢吃了一大半。”
    “愛吃就多吃點,不打緊。”時安夏縱容道,“人生在世,可不就得吃好穿好睡好!”
    東蘺搖搖頭,“不是呢,主子。奴婢沒跟著您以前,吃不飽穿不暖,更睡不好。要不是有這麽點三腳貓功夫,原先的東家差點把奴婢打死。也就夫人您最好,隻要夫人不發賣了奴婢,奴婢這輩子就賴在夫人身邊了。”
    時安夏聽得心頭越發暖,“你不問問我給你找的師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