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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是在質問我嗎？”
    林聽語其實也不想浪費食物，給流浪狗吃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式了。
    要讓她吃杜若瑤不知什麽用意的盒飯，她實在難以下咽。
    “大家都是同學，你和杜若瑤關係產生問題了，我關心一下很正常吧？”
    林聽語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她男朋友呢。”
    “我……”
    張超頓時語結，甚至耳朵還紅了起來，惱怒中帶著幾分暗喜。
    “張超，你與其來質問我，不如去勸杜若瑤，讓她不要再給我買盒飯了，我不會吃的，她錢多，不如直接買狗糧，來喂這裏的流浪狗。”
    林聽語道。
    “為什麽？”
    張超皺起眉來。
    “林聽語，你先前一直是杜若瑤最好的朋友，不是嗎？難道就因為知道她被家暴過，你就不喜歡她，不想跟她做朋友了？”
    張超實在難以理解，畢竟過去的林聽語在他們所有人眼中，都是一個老好人。
    按他對林聽語的了解，她應該會因此對杜若瑤更好的啊，怎麽會反而疏遠她呢？
    “你就當快高考了，我就是一心隻想好好複習吧。”
    林聽語也沒有解釋，丟下這麽一句話就離開了。
    沒想到，第二天班上就開始傳說，她是因為瞧不起杜若瑤，才跟杜若瑤友情破裂，連杜若瑤特地給她打了盒飯，都被嫌棄地喂了狗。
    杜若瑤紅著眼睛當眾問她：
    “聽語，你真的不想跟我做朋友了麽？”
    林聽語感覺到全班人的視線，看著杜若瑤的眼神更冷了。
    她的感覺果然沒錯，雖然一直接受著她的幫助，但杜若瑤……
    其實是討厭她的。
    不然，怎麽會特地在這麽多人麵前，故意問她這個問題？
    沒看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麽？
    林聽語還沒回答，旁邊的少年突然開了口：
    “真吵。”
    ？？？？
    班上的人頓時一愣。
    就連杜若瑤都不敢置信地看向說話的顧時野。
    顧時野轉學過來之後，一直話很少。
    但他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了，隻要他出現在校園裏，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會集中到他身上。
    也就他們班的人因為逐漸適應了，而沒像一開始那麽關注他了而已。
    畢竟他們再關注，這位過分完美的轉校生也沒跟他們多說一句話。
    好像就算泰山在眼前崩塌，顧時野的眸也不會抬一下。
    而現在，他居然這麽不給女生麵子，說出了這兩個字？
    這會兒大家都想看戲，班上很安靜，就隻有杜若瑤一個人在說話，顧時野說“好吵”，隻能是說杜若瑤了。
    哪怕是杜若瑤，這會兒都有瞬間的腦袋空白。
    “顧同學，不好意思……是不是我打擾到你了？抱歉……”
    杜若瑤回過神來，趕緊道。
    她這麽一說，班上的人不免覺得顧時野太過霸道。
    這會兒隻是自習課，教室又不是顧時野一個人的，他憑什麽說其他人吵？
    張超看顧時野的眼神，甚至都有些不善了起來。
    顧時野看都沒看杜若瑤一眼：
    “杜同學，林聽語為什麽不理你，你不是很清楚嗎？”
    顧時野說出了林聽語都驚訝的話：
    “那天你一聽到班上的人議論你，便第一時間認定是林聽語把你的事情說出去的。林聽語去安慰你，反倒被你推到撞到門柱，你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指控她，說她是故意曝光你的秘密的……”
    他怎麽知道的？
    林聽語微怔，看向顧時野。
    雖然坐在一起，但她幾乎不怎麽看顧時野的臉。
    這會兒，顧時野倒是閃了閃神。
    但他神色未變，還是繼續往下說著：
    “我那天正好聽到了。林聽語說，如果當你好朋友，聽你傾訴秘密的代價，就是秘密被曝光之後，第一個被指責……那她寧願不要你這個朋友了。她說得很清楚，杜同學，你是理解能力有什麽問題嗎？”
    那天他也在附近？
    林聽語有些驚訝。
    杜若瑤麵色一白，她沒想到，那天的事情，還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哦，不是理解能力有問題，大概是心有問題。”
    “心腸惡毒的人，才會在已經知道是誰曝光的你的秘密之後，完全沒有跟被你惡意指控還撞傷的人道歉，也沒跟她提過，真正曝光你秘密的人是誰……”
    “心腸惡毒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欺善怕惡。”
    “杜同學，你既然已經知道是誰曝光了你的秘密，為什麽不敢像對林聽語一樣，去找那個人質問？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是覺得，你的朋友你才可以隨意欺負嗎？”
    “屁”這個字從這位清冷矜貴的少年口中說出來，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林聽語都有些驚了，盯著顧時野的瞳孔都擴張了一下。
    顧時野笑了。
    “我要是林聽語，我也不敢吃你當眾送的便當，吃了大家覺得你對她真好，她不得不繼續跟你維持好朋友的關係。不吃的話……就像現在這樣，你紅一下眼睛，大家就會都開始指責她了。”
    “真是無趣。”
    顧時野看了眼林聽語：
    “林聽語，你真蠢。”
    林聽語嘴角一抽，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這算是……
    這輩子他對她說的第二句話？
    第一句是給了她個提示，讓她順利完成了一道難題。
    第二句，跟上輩子唯一的那句話類似，侮辱性卻更強。
    不再是說她多管閑事，而是說她……
    蠢？
    “顧同學，我是第二名。”
    僅居於他之下。
    顧時野連眉都懶得挑一下。
    “嗯，第二名，那，第二名的小蠢貨，人家那麽對你，你一句也不跟別人說，被欺負了也不知道擦藥，為了不跟人家一起吃飯，還委屈自己在班裏啃麵包……你說，你是不是很蠢？”
    林聽語：“……”
    怎麽辦，被他這麽一說，她好像真的很蠢……
    她為什麽要因為一個令她厭煩的人，而勉強自己？
    這一瞬間，林聽語有種腦海裏的某根纏繞得亂七八糟的線，被顧時野一刀割斷了的感覺。
    好像，頓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