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詩名遠揚,橫壓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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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振雲當即不敢動了,生怕驚嚇到魏明的靈感。
    這時魏明問他:“帶紙了嗎?”
    劉振雲一怔:紙?莫非你有的是粑粑?
    魏明又道:“還有筆,快記,要溜走了!快!”
    “哦哦!”劉振雲非常慶幸,為了記錄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片段,他是隨時都帶著鋼筆和小本本的。
    然後魏明開始了一段詩朗誦,劉振雲本以為隻是一小段,沒想到記著記著,十幾分鍾過去了!
    他的手速快要跟不上魏明的口速了,這竟是一首長詩!
    用了好幾頁紙才寫完!
    而魏明一氣嗬成地完成了這首詩的創作,幾乎沒做停頓!
    念完,魏明拂一拂並不存在的衣袖,留下一句“打完收工,記得請客。”然後就飄然遠去,且一字未改。
    好一派名士高人風範啊!
    劉振雲看的目眩神離,他知道這是自己永遠達不到的境界。
    回宿舍的路上,他低著頭看那個小本本,眼睛就一刻沒有離開過,看一句被震撼一下,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進了32號宿舍樓,他還不小心撞到了77級法律係的強哥,還好他人隨和。
    中文係的男生住在三層和四層,劉振雲的宿舍是406號樓,他們這個宿舍最大的特點就是“土”,基本都是農村來的學生,踏實刻苦,一心向學。
    還沒進宿舍,他又碰見了79中文的師弟駱一禾,也好寫個詩啥的。
    小駱雖然是燕京人,但從小跟隨父母在河南農村勞動。
    所以他跟劉振雲比較投機:“咦,師哥,你低著頭看啥嘞。”
    “看寶貝呢!”劉振雲笑道,“小駱,你不是喜歡詩歌嗎,進來一起品鑒品鑒吧。”
    “誰寫的啊?老熊嗎?”
    進了屋,劉振雲才宣布:“我拿到了魏明的一首詩。”
    昨天一天,“魏明”這個名字在中文係幾乎已經人盡皆知了。
    “啊,不是小說啊,我喜歡小說。”老田道。
    宿舍裏的小楊道:“先別念,我去叫一下老熊,他跑了好幾趟了。”
    於是劉振雲就一直沒有打開那個本子,任憑其他人怎麽懇求都沒用。
    很快,熊光炯過來了,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來了77中文的幾個師兄,如高賢均、黃子平、蘇牧以及梁左。
    老熊拍著劉振雲的肩膀道:“小劉你可以啊,是詩對吧!”
    “對。”
    “你來念。”
    “好。”
    劉振雲清了清嗓子,鄭重道:“《理想》,作者魏明。
    理想是石,敲出星星之火;
    理想是火,點燃熄滅的燈;
    理想是燈,照亮夜行的路;
    理想是路,引你走到黎明。”
    熊光炯點點頭,有點意思,這種格式整齊的排比句式現在不太流行了,大家都喜歡那種毫無規則的詩。
    不過這種首尾銜接句式想要做到不俗氣,其實很考驗功力,魏明顯然做到了,而且很有氣勢。
    這還沒完,劉振雲繼續道:
    “饑寒的年代裏,理想是溫飽;
    溫飽的年代裏,理想是文明。
    離亂的年代裏,理想是安定。
    安定的年代裏,理想是繁榮。”
    謔,又是一段結構工整的段落,用到了頂真修辭手法,雖然都是平淡無奇的字眼,但卻直指人心最根本的念想。
    “小劉,我來一段。”熊光炯有些技癢,從劉振雲手裏拿過了小本本。
    “理想如珍珠,一顆綴連著一顆。
    貫古今,串未來,瑩瑩光無盡。
    美麗的珍珠鏈,曆史的脊梁骨。
    古照今,今照來,先輩照子孫。
    理想是羅盤,給船舶導引方向;
    理想是船舶,載著你出海遠行。
    但理想有時候又是海天相吻的弧線。
    可望不可即,折磨著你那進取的心。”
    念完之後,熊光炯若有所思,問道:“誰還要來。”
    年紀最小的駱一禾接過了本子。
    “理想使你微笑地觀察著生活;
    理想使你倔強地反抗著命運。
    理想使你忘記鬢發早白;
    理想使你頭白仍然天真。”
    他隻念了四句就被人迫不及待地搶走了。
    個子不高,有些微胖的梁左用嚴肅的京腔念道:“理想是鬧鍾,敲碎你的黃金夢;
    理想是肥皂,洗濯你的自私心。
    理想既是一種獲得,
    理想又是一種犧牲。”
    馬上又有人接過了本子:
    “理想如果給你帶來榮譽,
    那隻不過是它的副產品,
    而更多的是帶來被誤解的寂寥,
    寂寥裏的歡笑,歡笑裏的酸辛。”
    下一個人一邊朗誦,一邊揮舞著手臂:“
    理想使忠厚者常遭不幸;
    理想使不幸者絕處逢生。
    平凡的人因有理想而偉大;
    有理想者就是一個“大寫的人”!”
    一段段,一節節,情緒不斷上揚,全場陷入了一種有些狂熱的氣氛,哪怕是那位說喜歡小說的同學也非常激昂地朗誦了一段。
    406宿舍也因為這場臨時詩歌朗誦接力賽吸引了周圍宿舍的注意,全都圍了過來。
    因為詩很長,大家輪了一遍,最後又落到了劉振雲手上。
    就剩最後一頁了,他來收這個尾。
    “理想開花,桃李要結甜果;
    理想抽芽,榆楊會有濃陰。
    請乘理想之馬,揮鞭從此起程,
    路上春色正好,天上太陽正晴。”
    周圍人喃喃著最後這句“路上春色正好,天上太陽正晴。”
    隨即爆發出熱烈的,持久的,仿佛要把宿舍樓頂掀開的掌聲。
    一位78級同學問:“這是誰寫的詩啊,太好了,我聽了感覺全身都充滿力量!”
    “煌煌大氣,真是雄篇!”
    “我也有感覺自己被鼓舞到,身上暖烘烘的,恨不得現在就投身到四個現代化的建設中!”
    劉振雲宿舍的一個同學道:“這是南門保衛員魏明寫的,而且他的小說即將被《收獲》發表!”
    “這人太有才了,這詩太好了,麻煩傳過來,讓我們抄一下吧!”
    “對啊,我也要抄,我要貼在牆上!”
    而機智的駱一禾現在已經掏出了紙筆,開始了奮筆疾書。
    這時劉振雲壓了壓,他還有話要說:“同學們同學們,請容我講一講這首詩的創作過程,魏明這個人比你們想象的還有才!
    本來我是代表《未名湖》向他約稿,一開始他是拒絕的,因為他的小說要投給雜誌社賺稿費補貼家用,我就說,那寫首詩吧,短詩就行。
    他說,寫詩是需要靈感和激情的,我要的主題他現在沒有。
    我就告辭了,結果你們猜怎麽著?”
    在所有人都期待後續的時候,他戰術性地喝了口水,然後才慢悠悠道:
    “我剛剛走出七步,就七步啊!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就聽魏明叫住我,他說:臥槽,有了,有了有了!
    隨後,他讓我掏出紙筆,幸虧我帶了,他一邊念,我一邊記,一氣嗬成,毫無停頓,最後一字未改,他也飄然遠去。”
    “謔!”全場嘩然,包括正在抄詩的駱一禾,他的下巴幾乎要掉在地上了。
    這首詩,再配上這個故事,無敵了臥槽!
    “真的假的啊?”有人提出疑問,雖然古有曹植七步成詩,可曹植那可是才高八鬥的古今第一才子的有力競爭者啊!
    而且那是首幾十字的五言,而魏明這首,粗略計算也得有600字了吧!
    這麽長的詩都沒打草稿就傾瀉出來了?
    這也太神了!
    麵對部分人的質疑,劉振雲信誓旦旦道:“我敢拿項上人頭作保,字字是真!”
    見劉振雲這麽說,大家信了一大半。
    熊光炯站出來道:“雖然我等做不出來,但我相信世上存在天才,魏明顯然就是我們望塵莫及的天才,我決定了,這首詩就放在《未名湖》第一期了!”
    “啊,不是已經排好版了嗎?”有人道。
    身為《未名湖》的總編輯,熊光炯認真道:“這首《理想》之歌,就像是一位智慧的老者對我們這些年輕大學生的諄諄教誨,可謂字字珠璣,句句真理,如果能放在《未名湖》創刊號上,肯定會鼓舞到更多青年一代,不惟是北大人,而是全中國之青年,我以為這極有意義。”
    劉振雲舉手道:“我同意!”
    熊光炯:“好,那就把你那篇小說拿掉,把版麵留給《理想》。”
    劉振雲:“啊?”
    ……
    (這一章提前更吧,月底了,該清票了啊~老佛or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