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野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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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扁豆苗一天竄一截,長勢喜人極了。
    池橋鬆還是每天安穩的練拳、教拳,然後看報、逛街,時不時打聽朱大元帥仗打得如何了,老師們什麽時候回來。
    這天報亭的喇叭裏,傳來老板沙啞的叫喊聲:“號外,號外,申係南擴,甌閥不日將退兵,朱大元帥又打勝仗啦!”
    報亭已經圍了一圈人。
    池橋鬆暗自鼓勁,擠進了人群中,搶到一張帶著油墨香味的《江右晨報》。
    他不買,他隻看看。
    《江右晨報》首頁頭版頭條,就是老板所說的申係南擴、甌閥退兵之事。
    江右省是內陸省份,一共十一個地級市,被四家軍閥瓜分。
    其中浮梁、廣信、弋陽三個市,被朱大元帥占著,於是設立了彭蠡地區,自領彭蠡地區行署專員一職。
    世人便稱朱大元帥為彭閥。
    墨坎縣就隸屬於浮梁市。
    彭閥與隔壁省的甌閥,勢力範圍挨在一起,所以經常起爭端。這一次彭甌之爭,意外引起了大軍閥申係的覬覦,趁機南下擴張,捅了甌閥的屁股。
    甌閥的陳大元帥,不得不退兵抵擋申係入侵。
    朱大元帥撿了個大便宜。
    乘勝追擊,想要一舉拿下甌閥的一個市。
    看完新聞,池橋鬆便放下報紙,擠出人群之外,心中隻有一個念想:“希望講武堂的老師早點回來。”
    隨後。
    池橋鬆去了一趟墨坎電視塔,電視塔是整個墨坎縣的最高建築物,足有一百五十米高度,而且步行梯對外開放。
    沒多少人願意爬這麽高的台階,就為看看風景。
    力士境下上等的池橋鬆,身體明勁滋生,力氣源源不斷,自然不畏懼爬樓梯,咚咚咚一鼓作氣就爬到頂上。
    撐著鐵欄杆,放眼西望。
    整個彭蠡大湖盡收眼底,漁船密密麻麻。
    不過這還不是彭蠡大湖的豐水期,等到五月梅雨來襲,彭蠡大湖的水位幾乎能淹沒到墨坎縣的城牆腳下。
    那時候可以稱得上是煙濤微茫信難求。
    …
    …
    …
    “大哥,大哥,你可回來了!”池橋武在一道坎山腳下等著。
    “怎麽了?”
    “野豬,野豬進山了,把田舍的扁豆苗給謔謔了好多。”
    “野豬?”
    池橋鬆快速趕去後山田舍。
    便見竹籬笆被拱開一個缺口,池父砍來新的竹子,準備修補這個缺口。一畝薄田中的不少扁豆苗被吃掉。
    損失倒也不算大。
    “我回頭給你做幾個夾子,嚇嚇野豬。”池父說道。
    “野豬哪去了?”
    “驚跑了,我估計還在山上,你要小心。”
    “小心的是野豬,爸,砍刀借我。”
    “你要幹啥?”池父問道。
    “找野豬。”
    “你別逞能!”
    “放心。”
    拿過砍刀,池橋鬆就往山林裏鑽去,如今他已是力士境修士,一拳能把槐樹打斷,早就手癢想要打打獵。
    家裏沒有獵槍,也沒有弓弩,隻能用砍刀。
    “大哥,帶上我。”池橋武騎著竹馬,追過來。
    “回去!”
    “哼!”
    進了山林,池橋鬆胡亂逛起來,他沒有獵人經驗,並不知道怎麽追尋獵物。不過一道坎並不大,來回轉上一圈,能找到野豬最好。
    一個小時後。
    沒找到野豬的池橋鬆,在山頂的一口泉水邊,彎腰抄水喝。
    一道坎一點也不秀麗,更沒有險峻之處。樹木也比較單調,鬆柏、竹子、櫟樹、杏樹居多,倒是有不少攀緣的藤條。
    斑鳩、畫眉、喜鵲,漫山遍野。
    動物也都是些黃狼子、刺蝟、狐狸等小獸。
    唯獨山上泉水很多,各個方向都有小溪往山腳下蜿蜒流淌,潺潺的流水聲,配合畫眉鳥的叫聲,別有風味。
    驀然。
    他聽到身後有哼哧哼哧的聲音。
    當即握住腰間的砍刀,轉過頭去看,在樹木掩映之間,看見一頭黑黢黢的肥碩野獸,正對著一棵樹蹭來蹭去。
    “野豬!”池橋鬆視力很好,立刻認出這頭野獸。
    目測得有三百斤。
    是一頭成年野豬,但還算不上大野豬。
    墨坎縣的千裏翠隴陵,野豬數量很多,群山中有一些年老成精的野豬,叫做“遊山鼓”,超過一千斤重,乃是實打實的靈獸。
    老獵人都說,吃了遊山鼓,至少增壽一年。
    可惜想獵到遊山鼓,不是一件容易事。
    “今天我就拿你開刀。”池橋鬆小心翼翼的靠近野豬,他對《瘋牛大力拳》爛熟於胸,可隻有果實提供的多年練拳經驗。
    對於野外實戰,與獸與人交手的經驗,依然為零。
    沙沙。
    腳下踩著樹葉,發出了一點兒聲響,這迅速驚動野豬。野豬蹭樹皮蹭得正舒服,但警覺性依然很強烈。
    一人一豬,隔著一棵老鬆樹,互相對視。
    當是時,池橋鬆沒有半分猶豫,直接拎起砍刀衝過去,一記牛角衝撞的拳法招式,融入砍刀之中,兜頭劈下。
    野豬似乎瞧見池橋鬆臉嫩,竟然不逃,而是低著頭衝向池橋鬆。
    豬嘴張合,豬鼻子下麵兩顆獠牙,閃爍寒光。
    哐當一聲。
    砍刀筆直砍在野豬腦袋上,巨大的力道,當場就把野豬腦袋開了瓢,腦漿子都灑出來。野豬瞬間暴斃。
    池橋鬆輕輕閃身,躲開野豬去勢不減的衝撞。
    砰咚。
    暴斃的野豬,頭頂嵌著砍刀,一路衝撞上那棵老鬆樹,才順勢倒地。肥碩的屍體上,四肢還在不停抽搐。
    “呼。”
    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池橋鬆輕輕吹了口氣。
    本以為會有一場惡鬥,沒想到隻一刀,就把三百斤的野豬砍死,這油然而生的成就感,讓他頓覺飄飄然。
    “比想象中簡單得多,就算不用砍刀,我赤手空拳也能打死它。”池橋鬆已經清晰的定位出,自己現在的實力。
    他之前就明白,自己大約是力士境下上等。
    但力士境下上等,究竟實戰定位如何,多少有些朦朧。
    今天這一番狩獵,便徹底明白。
    明勁滋生,全身仿佛用不完的力氣,這遠超普通成年人,即便拳王泰森巔峰期,也不一定有力士境的拳力。
    拖著野豬後腿,池橋鬆輕鬆下山。
    池父還在修補田舍的籬笆,池橋武則在一旁遞工具,見到池橋鬆拖著野豬過來,父子兩人都目瞪口呆。
    “哇!”
    池橋武飛一般奔過來,繞著池橋鬆轉圈子:“野豬,野豬,大哥你把野豬打死了!大哥你真的太厲害了!”
    池父也驚歎問道:“你打的?”
    “爸,我如今學了武,打一隻野豬輕輕鬆鬆。”池橋鬆淡淡說道,野豬而已,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