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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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糙肉厚。
    這是池橋鬆交手遊山鼓後的感想,他已經使出十成力氣,還是用砍刀,結果僅僅給遊山鼓造成一點皮外傷。
    背上兩道血痕,沒有影響遊山鼓的戰鬥力,反而激發它的凶性。
    “昂馳!昂馳!”
    吼聲如雷,聲震一道坎。
    躲在田舍裏的兩個小家夥,被叫聲嚇得瑟瑟發抖。
    遊山鼓倒退兩步,前蹄在地上不斷扒土,調整自己的方向,試圖正對著不停遊走的池橋鬆,好來一個滿懷衝撞。
    池橋鬆自然不會傻站著等它進攻。
    《瘋牛大力拳》是一門拳法,卻也有結合少量步法、身法,讓他可以從容麵對遊山鼓的進攻。緊握住手中砍刀,這是他擊殺遊山鼓的最大依仗。
    一雙拳頭再犀利,又如何比得上一身豬毛鋼針。
    遊山鼓勉強鎖定池橋鬆,如山的身軀踐踏著地麵奔來,動靜之大,讓人駭然。
    池橋鬆不得不躲。
    哢嚓!
    身後一棵大腿粗的榆樹,直接被遊山鼓撞斷,豬嘴上的獠牙一拱,甚至將半截榆樹連根拔了起來。
    “昂馳!”
    遊山鼓甩掉半截榆樹,繼續向池橋鬆衝去。
    池橋鬆再躲。
    幾次三番之後,他已經大致熟悉了遊山鼓的進攻方式,這頭靈獸確實凶猛,但智力十分有限,招式來來回回就是衝撞、甩身、拱嘴。
    “喝哈!”
    趁著遊山鼓衝過來的時候,他這一次沒有再閃躲,而是錯身扭開的瞬間,手中砍刀精確砍中遊山鼓的眼眶。
    啪嗒一聲,仿佛有骨頭裂開。
    遊山鼓的左眼瞬間血湧如泉,將它的一半視野模糊,也讓它陷入狂躁,力量、氣勢憑空暴漲一截。
    低頭、俯衝。
    轟隆一聲撞擊,腰杆粗的一棵老樹,應聲而斷,樹冠撲簌簌砸在地上。在遊山鼓的暴力麵前,脆弱得如同一棵野草。
    遊山鼓衝勢不減,狂奔向躲在樹後的池橋鬆。
    “來得好!”池橋鬆握著砍刀,心中緊張而又亢奮。
    與這等凶獸搏擊,讓他整個人熱血沸騰,進入一種玄之又玄的領域,拳法招式破碎重組,《瘋牛大力拳》融會貫通。
    他吃了武道外功果實,《瘋牛大力拳》已然大成。
    唯獨欠缺一些實戰經驗。
    如今補全,《瘋牛大力拳》似乎又進入另一層境界,不過暫時來不及感悟,他得先解決掉靈獸遊山鼓。
    一米。
    零點五米。
    當遊山鼓即將撞上自己時,池橋鬆動了,手中砍刀猛然往前一送。無需施展多少力道,隻需迎著遊山鼓的衝擊力,砍刀就筆直刺入遊山鼓的另一隻眼眶。
    噗嗤。
    血液混合腦漿,四下濺射。
    “昂馳昂馳昂馳……”遊山鼓發出刺耳的慘叫聲,身體不斷的扭動、蹦跳,想要把眼眶上的砍刀甩掉。
    周圍大樹遭了秧,被它碰到不是斷掉就是歪倒。
    池橋鬆站在原地,本可靜靜等待遊山鼓力竭血盡而死,但他並未等待,而是緩緩走向狂暴掙紮的遊山鼓。
    《瘋牛大力拳》種種招式在心間流過。
    最終凝聚為一招。
    福至心靈。
    他身體驟然向前,衝入遊山鼓身旁,側身下腰,雙拳抱對,形成一個牛角姿態,再重重往前一頂。
    哞!
    有一頭牛的虛影閃過。
    雙拳狠狠打在遊山鼓的腦袋上,沛然之力灌入,配合插在眼眶上的砍刀,直把暴跳的遊山鼓瞬間打得靜止。
    下一秒鍾。
    遊山鼓上噸重的身體,重重摔倒在地上,微微抽搐兩下,徹底氣絕。
    收拳。
    吐氣。
    池橋鬆亢奮的情緒,如潮水般退下,又恢複到戰鬥之前的平靜。這一刻他明白,自己終於將《瘋牛大力拳》吃透,真正有了力士境下上等的實力。
    …
    …
    …
    “大哥!”
    “橋鬆!”
    閉目體悟自身武道的池橋鬆,轉過頭看去。
    池父不知何時已經聞聲趕來,池橋武、溫墨山,還有五歲的池小芽,都站在田舍不遠的地方,看著自己。
    他微微點頭。
    池父頓時帶著幾個小孩跑過來,檢查倒斃的巨大野豬。
    站在遊山鼓旁邊,池父覺得自己對著一頭大象,驚駭說道:“這野豬得有上千斤,莫不是遊山鼓?”
    “差不離。”
    “你連遊山鼓都能打死啊。”池父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已經被震驚的無以複加,本以為自己兒子學武三個月,能打死一頭三百斤野豬,就是頂天的表現了。
    現在。
    一千多斤的遊山鼓,都能擊斃。
    “爸,我有武道天賦,不過做人得低調,你幫我遮掩一二。”池橋鬆說道
    池父忙不迭點頭:“曉得曉得。”
    然後對身後的三個小孩嚴肅說道:“剛才這事,誰都不許在外麵亂說,包括你,墨山,對你爸你媽都不能說。”
    池橋鬆在一旁補充:“說了,我就不教你練武了。”
    溫墨山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大舅,大哥,我不說,我絕對不說!”
    將幾個小孩糊弄住。
    池橋鬆問道:“爸,遊山鼓怎麽處理?”
    池父看了一眼小山般的大野豬,再欣慰的看著池橋鬆,說道:“你說怎麽處理。”在他心中,能打死遊山鼓的大兒子,已經是可以當家。
    池橋鬆有些猶豫。
    他有心將遊山鼓剁碎了肥田,看看能凝結多少肥料,但又有些舍不得。
    一來沒有借口,拿靈獸肥田這事,根本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二來月桂樹沒有開新的小花,有肥料也用不上;三來他口袋不富裕,遊山鼓賣了不僅能還家裏的欠債,還能讓腰包鼓起來。
    所以綜合考慮。
    放棄了肥田方案:“爸,你喊二叔回來,你們找個渠道,把遊山鼓賣了還債吧。如果有多餘的錢,給我一部分,我有用。”
    等講武堂開課,想學別的武功,難免要花點錢打點——在不暴露自己《瘋牛大力拳》大成的情況下。
    池父點頭:“好。”
    “對了,我要留一根獠牙。”池橋鬆補充。
    他發現砍刀對靈獸的作用,著實太小,如果不是遊山鼓太笨拙,還真不容易刺中眼眶。以後想要對付靈獸,得打一把更趁手、鋒銳的武器。
    遊山鼓的兩根獠牙,就比較適合打造武器。
    這獠牙足有二十公分長度,可以打造匕首或者短刀,日後再去打獵時,近身一刀,絕對能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