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張女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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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紀隊臨檢,來得快走得也快,但是池橋鬆沒了繼續唱歌的興趣。
    或許背景三觀的不同,他非常抵觸這種被迫抱頭蹲地上的行為,他沒有幹壞事,隻是正常唱唱歌而已。
    李維維幾個,倒是沒事發生一樣,繼續嗨皮唱歌。
    “武道,出頭……”池橋鬆並未想過改變世界,他此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努力練武,練到宗師、大宗師,超脫世間所有約束。
    唱歌到結束。
    吃完一餐晚飯,謝絕李維維去夜總會逛逛的提議,池橋鬆直接回家,他的希望完全寄托於家中薄田。
    “爸,你回去吧,今晚我來守夜。”
    “晚上睡覺別睡太死。”
    池父已經把蟠桃樹外圍紮上鐵絲網,和月桂樹一樣細心嗬護。
    這兩棵靈根來源不明,但他選擇相信自己的兒子,一定是兒子的奇遇才有了這一切,說書故事裏寫過類似的橋段。
    “明白,快回去吧,一會得下雨了。”
    “嗯。”
    池父咬著旱煙,提著一盞生鏽的氣死風燈,離開田舍下山去。
    轟隆隆。
    天空有雷鳴,大雨不一會兒便滂沱而至。
    躺在床上,沒有掌燈,池橋鬆就這樣看著窗戶。時不時的閃電劃下,外麵的景象便短暫照亮,嘩啦啦的雨滴打在大棚塑料皮上。
    他胸中有一口氣鬱結著,始終無法散開。
    是對這個世道的憤懣。
    也是對那個地球的思念。
    他喜歡秩序井然的社會,盡管大夏民國也算亂中有序,但他依然有抵觸情節。唯獨讓他欣然的是這個世界有武道,能不斷變強大。
    轟隆!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
    籬笆樁頭上,有張模糊的人臉一閃而過。
    池橋鬆當場一個激靈,一屁股從床上爬起來,摸到床頭放著的手電筒,迅速向外麵照去。
    一張人臉就放在籬笆的樁頭上,看模樣慘白慘白,似乎是張女人的臉。被手電的光照射,這慘白模糊的女人臉,竟然張開嘴,做出一個笑的表情。
    嚇得池橋鬆心砰砰跳。
    他武道已經力士境,可還是很怕鬼的,這大雨滂沱的夜晚,一個人遇到如此景象,著實心下瘮得慌。
    “是人是鬼?”
    手電的光不是很強,女人的臉僅僅模糊辨認。
    池橋鬆想到這個世界,是有諸多神異,山精鬼魅並非隻是傳說。而他自己,都已經打死兩頭非同尋常的靈獸。
    光筆直照著,女人臉無聲慘笑。
    足足對峙一分鍾,又是一道閃電在天空橫貫。
    池橋鬆咬咬牙,靈牙匕首揣腰帶上,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提著開路刀。猛地推開房門,衝入大雨之中——他躺床上時,鞋襪都沒脫,所以不需要另行穿衣穿鞋。
    大雨冰涼,掃去他全身的悶熱。
    手電光掃射,又一次把女人的臉照出來,就在前方的籬笆樁上。見到池橋鬆出門並走來,這張女人臉似乎笑得嘴巴更大了。
    “何方宵……”
    池橋鬆準備拽一句電影中的台詞。
    但大雨太大,嘩啦啦的敲打大棚塑料皮,讓他說的話根本聽不清楚。
    他謹慎沒有立刻靠近女人臉,而是從另一側探頭伸出籬笆樁,想要看清楚女人臉的下麵部分是什麽東西。
    總不能隻有一張臉,單獨出現在籬笆樁頭上。
    就在他探出頭的一瞬間,心頭彌漫起劇烈的危機感,讓他毫不猶豫把頭縮回來。與此同時一張血盆大口,從籬笆外麵張開,對準他伸頭的位置就是猛然咬合。
    手電燈光轉過去。
    池橋鬆駭然看到,那赫然是一個巨大的蛇頭,上下兩排細密的獠牙,看上去猙獰可怖。
    砰咚!
    蟒蛇偷襲未中,反而暴露自己。
    索性再也不偽裝,籬笆樁上的模糊女人臉升起來,竟然是它的尾巴。它的上半身直立起來,然後狠狠撞擊籬笆樁,想要衝進院子裏麵。
    院子裏就是大棚。
    兩畝薄田種著一大堆蔬菜瓜果。
    “不是鬼就好,一頭畜生,直接宰了!”池橋鬆不等大蛇衝進來,直接縱身一躍,跳出籬笆樁外。
    手電光照射。
    照出大蛇的整個身體,因為蜷曲的緣故,不知道多長,但是最粗的身軀至少有成年人的腰粗。紅黑相間的鱗片,密密麻麻分布全身,尾巴尖上,頂著一個球,大概就是那張女人臉。
    此時它的尾巴正在一下一下敲打地麵。
    模糊的女人臉,大概也跟著一下一下親吻爛泥巴。
    猙獰的蛇頭醞釀一刻,果斷發起攻擊,張口就撲過來撕咬。但那不是殺招,真正的殺招是它忽然甩動的尾巴。
    被爛泥糊了一臉的女人臉,狠狠砸向池橋鬆。
    手電光不是很亮堂,池橋鬆抬起雙手格擋,蛇尾抽中他的雙臂,巨力傳導,將他直接打飛半米距離,在地上滾了一圈半。
    渾身被泥水濕透。
    並未受傷。
    手電因為進了水,閃兩下便熄滅。
    徹底無光了。
    他憑借本能,往後退了兩步,而在他原來的位置,巨大的蛇頭咬了一口空氣,空氣裏都是潮濕的味道。
    等雙眼微微適應,池橋鬆就能看到大蛇的模糊身影。
    不等大蛇進一步展開攻擊,他提著開山刀,反向大蛇衝去。
    大蛇張嘴撲咬,他提刀就砍,大成的《禹劍》殺傷力並不足。但招式精妙,運用起來得心應手,總能攻其不備砍在蛇頭上。
    又被堅硬的鱗片格擋,反把刀刃反彈卷起。
    閃電劃破夜空。
    隨即轟隆隆的雷鳴滾落。
    池橋鬆越打越帶勁,仿佛陷入了當初與遊山鼓初戰時的狀態,雖然泥水讓他身形狼狽,卻更能烘托氣氛。
    雨夜與蟒蛇搏殺。
    想想就刺激。
    啪嗒,抬腿快速出腳,腳背與蛇頭親密接觸,將大蛇的腦袋踹向一側。關於《十二路彈腿》有什麽思路裂開,然後就是一路通透。
    蛇尾掃來,他僅僅隻是餘光瞥見,雙腿就自覺蹬踏跳躍,然後躲開蛇尾鞭打。
    開山刀舞動,《禹劍》招式一一也在心田流淌。
    身法、步法、劍法,乃至拳法,都在與大蛇的激烈戰鬥中,開始融會貫通,衝破最後的束縛,來到新的境界。
    他心中清醒,三門功夫,今夜徹底圓滿。
    不過此時不是思考這事的時機,在不知道第幾次踹飛蛇頭並躲開蛇尾鞭掃的時候,大蛇緊固的蛇盤出現一絲空隙。
    就這一刹那失守,池橋鬆敏銳捕捉到。縱身躍起,再抓住大蛇脖頸,順勢往下一滑,就找到瞄準許久的七寸位置。
    打蛇打七寸,七寸不是固定的位置,而是蛇心髒的位置。
    每條蛇的心髒位置不同,七寸自然也不同,但是隻要細心找尋蛇緊密保護的那個位置,就能判斷出七寸所在。
    開路刀已經丟掉。
    反手拔出腰間的靈牙匕首,池橋鬆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對準七寸鱗片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