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難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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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噌啷。
    劍刃從劍鞘中拔出,池橋鬆手握鐵劍,神情嚴肅。
    與當初修煉《禹劍》不同,孔宏才教學《白虹劍》直接使用鐵劍,用他的話說:“《禹劍》那是孩子玩的,《白虹劍》是殺人技,殺人技哪有用木劍去練的。”
    他先舞一套劍法招式。
    隨即將暗勁導入鐵劍,頓時劍刃上金鐵聲自吟:“你現在隻掌握明勁,力量剛猛而不知收斂,學起來隻怕更困難。”
    “我有時間,不怕困難。”
    “也對,你畢竟還年輕。”看著池橋鬆稚嫩的臉,孔宏才不由得心下感慨。
    他教了池橋鬆很久,見多了池橋鬆當初笨拙的練習,似乎內心裏一直沒把池橋鬆當做天才,甚至連優秀都算不上。
    然而考慮到池橋鬆十五歲的年紀,怎麽說都是武道天才一流。
    因此他教學更加認真起來:“武道最重自信,這一點你做得很好,保持下去。”
    “我會的。”
    “今天我們先學《白虹劍》第一式,白虹貫日……這招劍法照應古時典故,講究刺客報恩搏命一擊,安排在第一式,就是注重這股有去無回的氣勢。”
    劍招姿勢平平,唯獨在勁力上的運用,精妙繁蕪。
    孔宏才自身武道或許一般般,但教學時思路比較清晰,解說非常到位:“你隻會明勁,這第一式正合你味。基本上前幾式都重一往無前的氣勢,往後慢慢有來有回,演變為以退為進,那時候不懂暗勁將會加倍困難。”
    這反而正合池橋鬆之意。
    他有月桂樹,肥料到位直接大成,這種明勁、暗勁節奏清晰的武功,反而更適合用來突破:“老師我學得慢,第一式您慢慢教如何?”
    “不怕你學得慢,隻要你學得進去,遲早能學到精髓。”
    “我練武別無所長,唯有勤奮二字牢記於心!”
    …
    …
    …
    “你跟孔宏才學《白虹劍》了?”
    首席講師辦公室裏,郝伯昭板著臉看著池橋鬆。
    才學了《白虹劍》沒幾天,池橋鬆就被郝伯昭發現,雖然講武堂並不禁止學員修煉其它武功,可是也不鼓勵學員亂改武功。
    “老師,我並未放棄《猛虎大力拳》,隻是學一學《白虹劍》借鑒一二。”
    “荒唐!”
    郝伯昭臉色陡然陰沉下來,嗬斥道:“你懂什麽叫借鑒,沒學會走路就想學跑步,你以為武道是過家家嗎。
    連這點恒心都沒有,你憑什麽覺得自己能走得更遠。
    《猛虎大力拳》你不練上年,憑什麽覺得這門功夫不適合自己。
    你能幾個月就進階力士境,是不是就以為,再過幾個月你就能進階勇士境。然後年後武士境,甚至大師、大宗師都向你招手?
    簡直癡人做夢。
    比那些大家族的子弟,你差得遠了你可知道,池橋鬆,你在墨坎縣講武堂算個人物,去了外麵你狗屁都不是!
    狗屁你可知道!”
    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池橋鬆臉上難免有些尷尬,他倒不是惱羞成怒或者畏懼退縮,畢竟他清楚郝伯昭罵自己,才是盡了老師的職責。
    但被這麽罵,終究有些不忿。
    他深呼吸一口氣,把情緒壓下,淡然回道:“老師,我會堅持《猛虎大力拳》苦練不綴,但《白虹劍》我也依然會借鑒。”
    “你!”
    郝伯昭大怒:“腦子不靈光是吧,我跟你說了半天,你屁都沒聽進去?”
    “我聽進去了,也明白老師是為我好,但我的武道,我自己很清楚。”池橋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資質其實差勁,但勝在悟性不錯,多學多練才是出路。”
    很少見到有學生或者徒弟,敢頂撞自己。
    甚至還堅持己見。
    郝伯昭有些被噎住,半晌才說道:“本以為你靈活的很,能聽人勸,沒想到你也是一根筋……
    支部會議上,已經原則通過你的入社申請,接下來會把你列入觀察社員名單,對你進行觀察考核。
    你這樣三心二意練武,是武道禁忌,考核組很有可能對你打叉,知道嗎?”
    “考核組?”
    池橋鬆對結社一事並不清楚,也不是很關注,考核組是他第一次聽說。
    不過他對此並不緊張,輕鬆說道:“老師,十月份就能見分曉,或許那時候我會給您交一份滿意答卷呢。”
    “我滿意不滿意無所謂,我教你武功也不求你回報什麽,考核組滿意,才是對你人生的負責。”
    揮了揮手,郝伯昭有些意興闌珊:“行了,講武堂收學費教武功,你也不是我徒弟,怎麽選擇你自己決定,回去好好想一想吧。”
    大家意見不合。
    沒必要再多聊,十月份就能見分曉,所以池橋鬆不著急:“我回去了,老師。”
    等池橋鬆離開辦公室,郝伯昭長歎一聲,也起身離開。
    他等來講武堂首席講師職位,怎麽說也想要有一番作為。池橋鬆以農民之子身份,十五歲進階力士境,是一棵值得栽培的苗子。
    所以他從內心裏,希望池橋鬆能有所成就。
    眼見池橋鬆武道上三心二意,他難免受到影響,總有口氣不順暢——要是換成是他徒弟,早鐵棍子挨在身上了。
    一路氣悶回到家中。
    老婆剛剛打完麻將回來,見他氣呼呼便問道:“怎麽了,又跟縣裏麵的人吵起來?”
    “吵什麽吵,大家再心不合麵上也和和氣氣。”
    “那你氣什麽?”
    “氣講武堂,半個好學員都沒有,去市裏開會都丟臉。”郝伯昭沒好氣回道。
    他老婆好奇問道:“不是有池橋鬆嗎,你都讓他來家裏了,我還以為你要收他當徒弟呢……這小子性格還好,就是幹活磨磨唧唧的,感覺老大不願意一樣。”
    郝伯昭並不願多說。
    隻是敷衍一句:“難成大器。”
    …
    …
    …
    與老師郝伯昭發生了不愉快的爭執,並不耽誤池橋鬆的生活節奏,依然是抽空去講武堂學習《白虹劍》,其它時間都在一道坎呆著。
    打獵,看書,練武,教拳。
    一晃十月終於到來。
    肥料庫中盼來了新的一包肥料,當時池橋鬆就把肥料灑在月桂樹上,看著代表《猛虎大力拳》的果子成熟。
    摘下,吃掉。
    隨後身體四肢百骸湧出一股股暖流,無數練拳的經驗塞進腦子裏,在他眼前化作一幅幅畫卷,深刻進記憶。
    身體不由自主跟著運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