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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工位上，沈晏打開了昨天的頤景大院資料，昨天她從智能家居體驗館回來就看見客戶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
    當時她隻發了自己的往期案例，並問了客戶喜歡什麽風格就沒了，對方也沒有回她信息。
    本來她對這個項目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隻希望她說閉環的時候，林興龍不要和她扯皮。但她現在沒事，加上剛剛林興龍又提了一嘴，如果她什麽也不做說不過去。
    沈晏從客戶經理李常青的朋友圈裏複製了一段文案發給客戶。
    什麽裝修一平不要一千九百九十八，隻要九百九十八，節假日還大優惠，順便回饋新老用戶的支持，總之有什麽廣告發什麽。
    就這麽發了幾天，沈晏複製粘貼板都滿九十八條了，客戶還不回她，也不說她煩拉黑她，也不說感興趣和她溝通，就跟設了免打擾消息似的晾著她。
    沈晏無意義地按了好幾下esc，自言自語：“果然難搞。”
    她嘀咕完，伸了個懶腰，卻不小心將桌上李微微請她的熱奶茶帶倒，眼見著奶茶就要流出來，沈晏趕緊抓住。
    奶茶便全流到了她手上，沈晏看著杯裏本來就沒多少的奶茶，直接丟進了桌下垃圾桶裏，她起身去洗手間洗手。
    沈晏洗完手路過吧台的時候正好看見前台小姐姐在做蛋撻，又嘴饞的過去吃了一個，等她愉快地回到部門，就見自己的工位圍了三個人。
    其中宋毅正在滑動她的鼠標看她和客戶的聊天記錄。
    沈晏一直覺得自己這個位置不好，且不說她不在忘記關閉聊天記錄會被路人看見，就算她在，也會被路過的同事瞟兩眼，根本沒有一點隱私可言，但她是新來的，部門工位本來就緊湊，根本換不了。
    現在既然都被翻看了，沈晏自認沒有什麽秘密，如果現在她去阻止不給別人看，反而讓人以為她心虛，給人留下口舌。
    她倚在牆邊置身事外，順便聽他們在說什麽。
    “就這話術，虧她還是雲大畢業的，客戶會回她就怪了。”
    “我看她能簽單，那些客戶都是看她臉才簽的吧，不然她才來公司一個月，怎麽就簽了那麽多單子？還不是用了美貌，就龍硯灣的業主，之前的設計師死活簽不上，結果上周來公司了一趟就同意了，你們說這其中沒有點貓膩？”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遠處本來專心致誌工作的人，都從電腦顯示屏下探出腦袋看熱鬧。
    給宋毅當捧哏的兩人立馬走開了，生怕下一個被挖苦的就是他們。
    宋毅還站在沈晏的電腦前，沈晏又道。
    “怎麽樣宋老師？偷看了我的聊天記錄這麽久，學到簽單技巧了嗎？畢竟你也說了，我來一個月就簽了這麽多單，肯定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學習的，那我也不謙虛了，畢竟樂於助人是我美好品質，宋老師需不需要我現身說一遍？”
    那些聽到聲音不知道原委的人立馬就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關鍵沈晏說這話時，聲音雖大語氣卻溫軟，更是讓人覺得良善，而對比偷看聊天記錄被抓了個正著的宋毅就顯得可惡不要臉多了。
    宋毅被周圍同事甚至是好友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虛張聲勢地道：“我還需要你教？我看你聊天記錄是想給你查漏補缺。什麽我簽不了單丟臉，你要是能簽下來我自然是為你高興的，我們都是給公司賺錢，我簽還是你簽不都一樣。”
    沈晏聞言，真誠的為他鼓了兩掌，一臉讚同地點頭。
    “公司有宋老師你這樣有覺悟的員工真是一大幸事，總監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的，但我怎麽聽到你因為趕項目被要求加班在辦公室裏大發牢騷啊？那天我剛好也在加班正好聽到了，今天你又這麽說，我差點以為你人格分裂了呢。”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一人說：“小晏啊，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這次就當你還是新人不懂事，跟宋老師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對啊，宋老師，你是前輩，也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晏這次口無遮攔，大家都是同事，一個集體團結友愛才能做更多業績。”
    “道歉？”沈晏這樣說，卻看向宋毅，後者牙齒咬得死緊，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模樣，嘴裏卻說著，“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你道歉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
    一直沒說話的林興龍這時威嚴道：“沈晏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沈晏抬眼看隱含怒意的林興龍，明白如果她這次沒有做絕，宋毅肯定不會放過她，說不準轉身在林興龍麵前說幾句自己的壞話，她馬上就能滾蛋。
    再者對方偷看自己的聊天記錄和辱罵她本來就觸及了她的底線。她雖然好脾氣，卻也不至於任人將尊嚴摔在地上踩。
    但沈晏也不傻，激進的方式在林興龍那裏討不到任何好處，也不利於以後和同事相處。
    她低垂下眉眼，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似是迫不得已才說出來。
    “既然宋老師這麽說了，為了證明我沒有說假話，麻煩總監去前台調取昨晚十一點的監控，自然就什麽也明白了，我記得公司裏的監控還有收音的功能。”
    沈晏和前台關係不錯，早就知道公司每個角落都裝了監控，還能收音，平時八卦沈晏即使周邊沒人也隻敢小聲說話正是因為如此。
    而且沈晏清楚的記得，宋毅當時罵林興龍正上頭，還說出了要取代林興龍總監之位的逆言，而林興龍那麽喜歡端領導架子，他決計不會容忍宋毅挑戰自己的權威。
    果然沈晏這話一出，宋毅臉上就呈現頹敗之色，口裏呐呐著：“收音？怎麽會！”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因為沈晏說出了具體的時間，沒十分鍾，林興龍就火冒三丈地當著眾人的麵對宋毅吼：“你今天就去人事那辦離職手續，給我滾出公司！”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沈晏：“方老師，我剛來連居還不知道附近有什麽餐飲好吃，你和吳老師有什麽推薦嗎？”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是，我們兩最懂吃的了。”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公司不可能一連開三個人，他們也隻是罵過她，林興龍斷不會因此開除他們。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至於報仇，她可以慢慢來。
    別人都以為她是全公司年齡最小的，還是個新人，卻不知道，她從小就做兼職，對於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也就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總監室。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林興龍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在享受泡茶的過程，直到沏出一壺茶，斟滿一杯茶遞給沈晏，才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樣，開始說話：“宋毅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沈晏猜不出林興龍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她知道，林興龍職場經驗比她豐富，就宋毅前車之鑒，如果她跟林興龍玩花的，估計就是下一個宋毅了。
    沈晏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新人人設走，直言：“他的位置空了，我可以搬過去嗎？”
    這話也不算假，她真的很想換位置，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林興龍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哈哈大笑起來。
    沈晏啜飲茶水，她猜對了，且不說林興龍是不是喜歡好掌控能賺錢但同時沒腦子的新人，就她現在“目光短淺”的表現，一定是林興龍喜歡的。
    而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林興龍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大方的對她說：“你想搬就搬過去。”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聽說，頤景大院的業主同意你的好友申請了？”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麵在發消息，這句簽設計合同還是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因此沈晏格外慎重。
    頤景業主遲霽清（重名）：【對，但我們所有溝通必須是線上進行。】
    沈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來了遇上枕頭？
    她按了按後知後覺心悸不已的心髒，她這是要簽下林興龍剛剛才威脅她必須簽下的單？
    巨額的提成不是夢了？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她回了個【企鵝握手友好合作】的表情包，然後轉身抓住李微微的肩膀，聲音壓到最低，卻仍然透著一股興奮勁：“啊——我遇到天使客戶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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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她對這個項目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隻希望她說閉環的時候，林興龍不要和她扯皮。但她現在沒事，加上剛剛林興龍又提了一嘴，如果她什麽也不做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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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無意義地按了好幾下esc，自言自語：“果然難搞。”
    她嘀咕完，伸了個懶腰，卻不小心將桌上李微微請她的熱奶茶帶倒，眼見著奶茶就要流出來，沈晏趕緊抓住。
    奶茶便全流到了她手上，沈晏看著杯裏本來就沒多少的奶茶，直接丟進了桌下垃圾桶裏，她起身去洗手間洗手。
    沈晏洗完手路過吧台的時候正好看見前台小姐姐在做蛋撻，又嘴饞的過去吃了一個，等她愉快地回到部門，就見自己的工位圍了三個人。
    其中宋毅正在滑動她的鼠標看她和客戶的聊天記錄。
    沈晏一直覺得自己這個位置不好，且不說她不在忘記關閉聊天記錄會被路人看見，就算她在，也會被路過的同事瞟兩眼，根本沒有一點隱私可言，但她是新來的，部門工位本來就緊湊，根本換不了。
    現在既然都被翻看了，沈晏自認沒有什麽秘密，如果現在她去阻止不給別人看，反而讓人以為她心虛，給人留下口舌。
    她倚在牆邊置身事外，順便聽他們在說什麽。
    “就這話術，虧她還是雲大畢業的，客戶會回她就怪了。”
    “我看她能簽單，那些客戶都是看她臉才簽的吧，不然她才來公司一個月，怎麽就簽了那麽多單子？還不是用了美貌，就龍硯灣的業主，之前的設計師死活簽不上，結果上周來公司了一趟就同意了，你們說這其中沒有點貓膩？”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遠處本來專心致誌工作的人，都從電腦顯示屏下探出腦袋看熱鬧。
    給宋毅當捧哏的兩人立馬走開了，生怕下一個被挖苦的就是他們。
    宋毅還站在沈晏的電腦前，沈晏又道。
    “怎麽樣宋老師？偷看了我的聊天記錄這麽久，學到簽單技巧了嗎？畢竟你也說了，我來一個月就簽了這麽多單，肯定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學習的，那我也不謙虛了，畢竟樂於助人是我美好品質，宋老師需不需要我現身說一遍？”
    那些聽到聲音不知道原委的人立馬就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關鍵沈晏說這話時，聲音雖大語氣卻溫軟，更是讓人覺得良善，而對比偷看聊天記錄被抓了個正著的宋毅就顯得可惡不要臉多了。
    宋毅被周圍同事甚至是好友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虛張聲勢地道：“我還需要你教？我看你聊天記錄是想給你查漏補缺。什麽我簽不了單丟臉，你要是能簽下來我自然是為你高興的，我們都是給公司賺錢，我簽還是你簽不都一樣。”
    沈晏聞言，真誠的為他鼓了兩掌，一臉讚同地點頭。
    “公司有宋老師你這樣有覺悟的員工真是一大幸事，總監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的，但我怎麽聽到你因為趕項目被要求加班在辦公室裏大發牢騷啊？那天我剛好也在加班正好聽到了，今天你又這麽說，我差點以為你人格分裂了呢。”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一人說：“小晏啊，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這次就當你還是新人不懂事，跟宋老師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對啊，宋老師，你是前輩，也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晏這次口無遮攔，大家都是同事，一個集體團結友愛才能做更多業績。”
    “道歉？”沈晏這樣說，卻看向宋毅，後者牙齒咬得死緊，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模樣，嘴裏卻說著，“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你道歉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
    一直沒說話的林興龍這時威嚴道：“沈晏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沈晏抬眼看隱含怒意的林興龍，明白如果她這次沒有做絕，宋毅肯定不會放過她，說不準轉身在林興龍麵前說幾句自己的壞話，她馬上就能滾蛋。
    再者對方偷看自己的聊天記錄和辱罵她本來就觸及了她的底線。她雖然好脾氣，卻也不至於任人將尊嚴摔在地上踩。
    但沈晏也不傻，激進的方式在林興龍那裏討不到任何好處，也不利於以後和同事相處。
    她低垂下眉眼，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似是迫不得已才說出來。
    “既然宋老師這麽說了，為了證明我沒有說假話，麻煩總監去前台調取昨晚十一點的監控，自然就什麽也明白了，我記得公司裏的監控還有收音的功能。”
    沈晏和前台關係不錯，早就知道公司每個角落都裝了監控，還能收音，平時八卦沈晏即使周邊沒人也隻敢小聲說話正是因為如此。
    而且沈晏清楚的記得，宋毅當時罵林興龍正上頭，還說出了要取代林興龍總監之位的逆言，而林興龍那麽喜歡端領導架子，他決計不會容忍宋毅挑戰自己的權威。
    果然沈晏這話一出，宋毅臉上就呈現頹敗之色，口裏呐呐著：“收音？怎麽會！”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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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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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們兩最懂吃的了。”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公司不可能一連開三個人，他們也隻是罵過她，林興龍斷不會因此開除他們。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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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都以為她是全公司年齡最小的，還是個新人，卻不知道，她從小就做兼職，對於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也就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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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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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新人人設走，直言：“他的位置空了，我可以搬過去嗎？”
    這話也不算假，她真的很想換位置，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林興龍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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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林興龍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大方的對她說：“你想搬就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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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麵在發消息，這句簽設計合同還是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因此沈晏格外慎重。
    頤景業主遲霽清（重名）：【對，但我們所有溝通必須是線上進行。】
    沈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來了遇上枕頭？
    她按了按後知後覺心悸不已的心髒，她這是要簽下林興龍剛剛才威脅她必須簽下的單？
    巨額的提成不是夢了？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她回了個【企鵝握手友好合作】的表情包，然後轉身抓住李微微的肩膀，聲音壓到最低，卻仍然透著一股興奮勁：“啊——我遇到天使客戶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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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無意義地按了好幾下esc，自言自語：“果然難搞。”
    她嘀咕完，伸了個懶腰，卻不小心將桌上李微微請她的熱奶茶帶倒，眼見著奶茶就要流出來，沈晏趕緊抓住。
    奶茶便全流到了她手上，沈晏看著杯裏本來就沒多少的奶茶，直接丟進了桌下垃圾桶裏，她起身去洗手間洗手。
    沈晏洗完手路過吧台的時候正好看見前台小姐姐在做蛋撻，又嘴饞的過去吃了一個，等她愉快地回到部門，就見自己的工位圍了三個人。
    其中宋毅正在滑動她的鼠標看她和客戶的聊天記錄。
    沈晏一直覺得自己這個位置不好，且不說她不在忘記關閉聊天記錄會被路人看見，就算她在，也會被路過的同事瞟兩眼，根本沒有一點隱私可言，但她是新來的，部門工位本來就緊湊，根本換不了。
    現在既然都被翻看了，沈晏自認沒有什麽秘密，如果現在她去阻止不給別人看，反而讓人以為她心虛，給人留下口舌。
    她倚在牆邊置身事外，順便聽他們在說什麽。
    “就這話術，虧她還是雲大畢業的，客戶會回她就怪了。”
    “我看她能簽單，那些客戶都是看她臉才簽的吧，不然她才來公司一個月，怎麽就簽了那麽多單子？還不是用了美貌，就龍硯灣的業主，之前的設計師死活簽不上，結果上周來公司了一趟就同意了，你們說這其中沒有點貓膩？”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遠處本來專心致誌工作的人，都從電腦顯示屏下探出腦袋看熱鬧。
    給宋毅當捧哏的兩人立馬走開了，生怕下一個被挖苦的就是他們。
    宋毅還站在沈晏的電腦前，沈晏又道。
    “怎麽樣宋老師？偷看了我的聊天記錄這麽久，學到簽單技巧了嗎？畢竟你也說了，我來一個月就簽了這麽多單，肯定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學習的，那我也不謙虛了，畢竟樂於助人是我美好品質，宋老師需不需要我現身說一遍？”
    那些聽到聲音不知道原委的人立馬就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關鍵沈晏說這話時，聲音雖大語氣卻溫軟，更是讓人覺得良善，而對比偷看聊天記錄被抓了個正著的宋毅就顯得可惡不要臉多了。
    宋毅被周圍同事甚至是好友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虛張聲勢地道：“我還需要你教？我看你聊天記錄是想給你查漏補缺。什麽我簽不了單丟臉，你要是能簽下來我自然是為你高興的，我們都是給公司賺錢，我簽還是你簽不都一樣。”
    沈晏聞言，真誠的為他鼓了兩掌，一臉讚同地點頭。
    “公司有宋老師你這樣有覺悟的員工真是一大幸事，總監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的，但我怎麽聽到你因為趕項目被要求加班在辦公室裏大發牢騷啊？那天我剛好也在加班正好聽到了，今天你又這麽說，我差點以為你人格分裂了呢。”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一人說：“小晏啊，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這次就當你還是新人不懂事，跟宋老師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對啊，宋老師，你是前輩，也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晏這次口無遮攔，大家都是同事，一個集體團結友愛才能做更多業績。”
    “道歉？”沈晏這樣說，卻看向宋毅，後者牙齒咬得死緊，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模樣，嘴裏卻說著，“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你道歉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
    一直沒說話的林興龍這時威嚴道：“沈晏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沈晏抬眼看隱含怒意的林興龍，明白如果她這次沒有做絕，宋毅肯定不會放過她，說不準轉身在林興龍麵前說幾句自己的壞話，她馬上就能滾蛋。
    再者對方偷看自己的聊天記錄和辱罵她本來就觸及了她的底線。她雖然好脾氣，卻也不至於任人將尊嚴摔在地上踩。
    但沈晏也不傻，激進的方式在林興龍那裏討不到任何好處，也不利於以後和同事相處。
    她低垂下眉眼，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似是迫不得已才說出來。
    “既然宋老師這麽說了，為了證明我沒有說假話，麻煩總監去前台調取昨晚十一點的監控，自然就什麽也明白了，我記得公司裏的監控還有收音的功能。”
    沈晏和前台關係不錯，早就知道公司每個角落都裝了監控，還能收音，平時八卦沈晏即使周邊沒人也隻敢小聲說話正是因為如此。
    而且沈晏清楚的記得，宋毅當時罵林興龍正上頭，還說出了要取代林興龍總監之位的逆言，而林興龍那麽喜歡端領導架子，他決計不會容忍宋毅挑戰自己的權威。
    果然沈晏這話一出，宋毅臉上就呈現頹敗之色，口裏呐呐著：“收音？怎麽會！”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因為沈晏說出了具體的時間，沒十分鍾，林興龍就火冒三丈地當著眾人的麵對宋毅吼：“你今天就去人事那辦離職手續，給我滾出公司！”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沈晏：“方老師，我剛來連居還不知道附近有什麽餐飲好吃，你和吳老師有什麽推薦嗎？”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是，我們兩最懂吃的了。”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公司不可能一連開三個人，他們也隻是罵過她，林興龍斷不會因此開除他們。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至於報仇，她可以慢慢來。
    別人都以為她是全公司年齡最小的，還是個新人，卻不知道，她從小就做兼職，對於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也就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總監室。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林興龍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在享受泡茶的過程，直到沏出一壺茶，斟滿一杯茶遞給沈晏，才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樣，開始說話：“宋毅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沈晏猜不出林興龍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她知道，林興龍職場經驗比她豐富，就宋毅前車之鑒，如果她跟林興龍玩花的，估計就是下一個宋毅了。
    沈晏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新人人設走，直言：“他的位置空了，我可以搬過去嗎？”
    這話也不算假，她真的很想換位置，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林興龍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哈哈大笑起來。
    沈晏啜飲茶水，她猜對了，且不說林興龍是不是喜歡好掌控能賺錢但同時沒腦子的新人，就她現在“目光短淺”的表現，一定是林興龍喜歡的。
    而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林興龍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大方的對她說：“你想搬就搬過去。”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聽說，頤景大院的業主同意你的好友申請了？”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麵在發消息，這句簽設計合同還是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因此沈晏格外慎重。
    頤景業主遲霽清（重名）：【對，但我們所有溝通必須是線上進行。】
    沈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來了遇上枕頭？
    她按了按後知後覺心悸不已的心髒，她這是要簽下林興龍剛剛才威脅她必須簽下的單？
    巨額的提成不是夢了？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她回了個【企鵝握手友好合作】的表情包，然後轉身抓住李微微的肩膀，聲音壓到最低，卻仍然透著一股興奮勁：“啊——我遇到天使客戶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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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工位上，沈晏打開了昨天的頤景大院資料，昨天她從智能家居體驗館回來就看見客戶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
    當時她隻發了自己的往期案例，並問了客戶喜歡什麽風格就沒了，對方也沒有回她信息。
    本來她對這個項目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隻希望她說閉環的時候，林興龍不要和她扯皮。但她現在沒事，加上剛剛林興龍又提了一嘴，如果她什麽也不做說不過去。
    沈晏從客戶經理李常青的朋友圈裏複製了一段文案發給客戶。
    什麽裝修一平不要一千九百九十八，隻要九百九十八，節假日還大優惠，順便回饋新老用戶的支持，總之有什麽廣告發什麽。
    就這麽發了幾天，沈晏複製粘貼板都滿九十八條了，客戶還不回她，也不說她煩拉黑她，也不說感興趣和她溝通，就跟設了免打擾消息似的晾著她。
    沈晏無意義地按了好幾下esc，自言自語：“果然難搞。”
    她嘀咕完，伸了個懶腰，卻不小心將桌上李微微請她的熱奶茶帶倒，眼見著奶茶就要流出來，沈晏趕緊抓住。
    奶茶便全流到了她手上，沈晏看著杯裏本來就沒多少的奶茶，直接丟進了桌下垃圾桶裏，她起身去洗手間洗手。
    沈晏洗完手路過吧台的時候正好看見前台小姐姐在做蛋撻，又嘴饞的過去吃了一個，等她愉快地回到部門，就見自己的工位圍了三個人。
    其中宋毅正在滑動她的鼠標看她和客戶的聊天記錄。
    沈晏一直覺得自己這個位置不好，且不說她不在忘記關閉聊天記錄會被路人看見，就算她在，也會被路過的同事瞟兩眼，根本沒有一點隱私可言，但她是新來的，部門工位本來就緊湊，根本換不了。
    現在既然都被翻看了，沈晏自認沒有什麽秘密，如果現在她去阻止不給別人看，反而讓人以為她心虛，給人留下口舌。
    她倚在牆邊置身事外，順便聽他們在說什麽。
    “就這話術，虧她還是雲大畢業的，客戶會回她就怪了。”
    “我看她能簽單，那些客戶都是看她臉才簽的吧，不然她才來公司一個月，怎麽就簽了那麽多單子？還不是用了美貌，就龍硯灣的業主，之前的設計師死活簽不上，結果上周來公司了一趟就同意了，你們說這其中沒有點貓膩？”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遠處本來專心致誌工作的人，都從電腦顯示屏下探出腦袋看熱鬧。
    給宋毅當捧哏的兩人立馬走開了，生怕下一個被挖苦的就是他們。
    宋毅還站在沈晏的電腦前，沈晏又道。
    “怎麽樣宋老師？偷看了我的聊天記錄這麽久，學到簽單技巧了嗎？畢竟你也說了，我來一個月就簽了這麽多單，肯定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學習的，那我也不謙虛了，畢竟樂於助人是我美好品質，宋老師需不需要我現身說一遍？”
    那些聽到聲音不知道原委的人立馬就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關鍵沈晏說這話時，聲音雖大語氣卻溫軟，更是讓人覺得良善，而對比偷看聊天記錄被抓了個正著的宋毅就顯得可惡不要臉多了。
    宋毅被周圍同事甚至是好友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虛張聲勢地道：“我還需要你教？我看你聊天記錄是想給你查漏補缺。什麽我簽不了單丟臉，你要是能簽下來我自然是為你高興的，我們都是給公司賺錢，我簽還是你簽不都一樣。”
    沈晏聞言，真誠的為他鼓了兩掌，一臉讚同地點頭。
    “公司有宋老師你這樣有覺悟的員工真是一大幸事，總監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的，但我怎麽聽到你因為趕項目被要求加班在辦公室裏大發牢騷啊？那天我剛好也在加班正好聽到了，今天你又這麽說，我差點以為你人格分裂了呢。”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一人說：“小晏啊，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這次就當你還是新人不懂事，跟宋老師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對啊，宋老師，你是前輩，也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晏這次口無遮攔，大家都是同事，一個集體團結友愛才能做更多業績。”
    “道歉？”沈晏這樣說，卻看向宋毅，後者牙齒咬得死緊，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模樣，嘴裏卻說著，“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你道歉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
    一直沒說話的林興龍這時威嚴道：“沈晏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沈晏抬眼看隱含怒意的林興龍，明白如果她這次沒有做絕，宋毅肯定不會放過她，說不準轉身在林興龍麵前說幾句自己的壞話，她馬上就能滾蛋。
    再者對方偷看自己的聊天記錄和辱罵她本來就觸及了她的底線。她雖然好脾氣，卻也不至於任人將尊嚴摔在地上踩。
    但沈晏也不傻，激進的方式在林興龍那裏討不到任何好處，也不利於以後和同事相處。
    她低垂下眉眼，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似是迫不得已才說出來。
    “既然宋老師這麽說了，為了證明我沒有說假話，麻煩總監去前台調取昨晚十一點的監控，自然就什麽也明白了，我記得公司裏的監控還有收音的功能。”
    沈晏和前台關係不錯，早就知道公司每個角落都裝了監控，還能收音，平時八卦沈晏即使周邊沒人也隻敢小聲說話正是因為如此。
    而且沈晏清楚的記得，宋毅當時罵林興龍正上頭，還說出了要取代林興龍總監之位的逆言，而林興龍那麽喜歡端領導架子，他決計不會容忍宋毅挑戰自己的權威。
    果然沈晏這話一出，宋毅臉上就呈現頹敗之色，口裏呐呐著：“收音？怎麽會！”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因為沈晏說出了具體的時間，沒十分鍾，林興龍就火冒三丈地當著眾人的麵對宋毅吼：“你今天就去人事那辦離職手續，給我滾出公司！”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沈晏：“方老師，我剛來連居還不知道附近有什麽餐飲好吃，你和吳老師有什麽推薦嗎？”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是，我們兩最懂吃的了。”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公司不可能一連開三個人，他們也隻是罵過她，林興龍斷不會因此開除他們。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至於報仇，她可以慢慢來。
    別人都以為她是全公司年齡最小的，還是個新人，卻不知道，她從小就做兼職，對於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也就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總監室。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林興龍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在享受泡茶的過程，直到沏出一壺茶，斟滿一杯茶遞給沈晏，才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樣，開始說話：“宋毅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沈晏猜不出林興龍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她知道，林興龍職場經驗比她豐富，就宋毅前車之鑒，如果她跟林興龍玩花的，估計就是下一個宋毅了。
    沈晏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新人人設走，直言：“他的位置空了，我可以搬過去嗎？”
    這話也不算假，她真的很想換位置，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林興龍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哈哈大笑起來。
    沈晏啜飲茶水，她猜對了，且不說林興龍是不是喜歡好掌控能賺錢但同時沒腦子的新人，就她現在“目光短淺”的表現，一定是林興龍喜歡的。
    而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林興龍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大方的對她說：“你想搬就搬過去。”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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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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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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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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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倚在牆邊置身事外，順便聽他們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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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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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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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對啊，宋老師，你是前輩，也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晏這次口無遮攔，大家都是同事，一個集體團結友愛才能做更多業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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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沒說話的林興龍這時威嚴道：“沈晏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沈晏抬眼看隱含怒意的林興龍，明白如果她這次沒有做絕，宋毅肯定不會放過她，說不準轉身在林興龍麵前說幾句自己的壞話，她馬上就能滾蛋。
    再者對方偷看自己的聊天記錄和辱罵她本來就觸及了她的底線。她雖然好脾氣，卻也不至於任人將尊嚴摔在地上踩。
    但沈晏也不傻，激進的方式在林興龍那裏討不到任何好處，也不利於以後和同事相處。
    她低垂下眉眼，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似是迫不得已才說出來。
    “既然宋老師這麽說了，為了證明我沒有說假話，麻煩總監去前台調取昨晚十一點的監控，自然就什麽也明白了，我記得公司裏的監控還有收音的功能。”
    沈晏和前台關係不錯，早就知道公司每個角落都裝了監控，還能收音，平時八卦沈晏即使周邊沒人也隻敢小聲說話正是因為如此。
    而且沈晏清楚的記得，宋毅當時罵林興龍正上頭，還說出了要取代林興龍總監之位的逆言，而林興龍那麽喜歡端領導架子，他決計不會容忍宋毅挑戰自己的權威。
    果然沈晏這話一出，宋毅臉上就呈現頹敗之色，口裏呐呐著：“收音？怎麽會！”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因為沈晏說出了具體的時間，沒十分鍾，林興龍就火冒三丈地當著眾人的麵對宋毅吼：“你今天就去人事那辦離職手續，給我滾出公司！”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沈晏：“方老師，我剛來連居還不知道附近有什麽餐飲好吃，你和吳老師有什麽推薦嗎？”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是，我們兩最懂吃的了。”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公司不可能一連開三個人，他們也隻是罵過她，林興龍斷不會因此開除他們。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至於報仇，她可以慢慢來。
    別人都以為她是全公司年齡最小的，還是個新人，卻不知道，她從小就做兼職，對於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也就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總監室。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林興龍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在享受泡茶的過程，直到沏出一壺茶，斟滿一杯茶遞給沈晏，才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樣，開始說話：“宋毅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沈晏猜不出林興龍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她知道，林興龍職場經驗比她豐富，就宋毅前車之鑒，如果她跟林興龍玩花的，估計就是下一個宋毅了。
    沈晏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新人人設走，直言：“他的位置空了，我可以搬過去嗎？”
    這話也不算假，她真的很想換位置，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林興龍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哈哈大笑起來。
    沈晏啜飲茶水，她猜對了，且不說林興龍是不是喜歡好掌控能賺錢但同時沒腦子的新人，就她現在“目光短淺”的表現，一定是林興龍喜歡的。
    而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林興龍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大方的對她說：“你想搬就搬過去。”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聽說，頤景大院的業主同意你的好友申請了？”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麵在發消息，這句簽設計合同還是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因此沈晏格外慎重。
    頤景業主遲霽清（重名）：【對，但我們所有溝通必須是線上進行。】
    沈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來了遇上枕頭？
    她按了按後知後覺心悸不已的心髒，她這是要簽下林興龍剛剛才威脅她必須簽下的單？
    巨額的提成不是夢了？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她回了個【企鵝握手友好合作】的表情包，然後轉身抓住李微微的肩膀，聲音壓到最低，卻仍然透著一股興奮勁：“啊——我遇到天使客戶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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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工位上，沈晏打開了昨天的頤景大院資料，昨天她從智能家居體驗館回來就看見客戶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
    當時她隻發了自己的往期案例，並問了客戶喜歡什麽風格就沒了，對方也沒有回她信息。
    本來她對這個項目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隻希望她說閉環的時候，林興龍不要和她扯皮。但她現在沒事，加上剛剛林興龍又提了一嘴，如果她什麽也不做說不過去。
    沈晏從客戶經理李常青的朋友圈裏複製了一段文案發給客戶。
    什麽裝修一平不要一千九百九十八，隻要九百九十八，節假日還大優惠，順便回饋新老用戶的支持，總之有什麽廣告發什麽。
    就這麽發了幾天，沈晏複製粘貼板都滿九十八條了，客戶還不回她，也不說她煩拉黑她，也不說感興趣和她溝通，就跟設了免打擾消息似的晾著她。
    沈晏無意義地按了好幾下esc，自言自語：“果然難搞。”
    她嘀咕完，伸了個懶腰，卻不小心將桌上李微微請她的熱奶茶帶倒，眼見著奶茶就要流出來，沈晏趕緊抓住。
    奶茶便全流到了她手上，沈晏看著杯裏本來就沒多少的奶茶，直接丟進了桌下垃圾桶裏，她起身去洗手間洗手。
    沈晏洗完手路過吧台的時候正好看見前台小姐姐在做蛋撻，又嘴饞的過去吃了一個，等她愉快地回到部門，就見自己的工位圍了三個人。
    其中宋毅正在滑動她的鼠標看她和客戶的聊天記錄。
    沈晏一直覺得自己這個位置不好，且不說她不在忘記關閉聊天記錄會被路人看見，就算她在，也會被路過的同事瞟兩眼，根本沒有一點隱私可言，但她是新來的，部門工位本來就緊湊，根本換不了。
    現在既然都被翻看了，沈晏自認沒有什麽秘密，如果現在她去阻止不給別人看，反而讓人以為她心虛，給人留下口舌。
    她倚在牆邊置身事外，順便聽他們在說什麽。
    “就這話術，虧她還是雲大畢業的，客戶會回她就怪了。”
    “我看她能簽單，那些客戶都是看她臉才簽的吧，不然她才來公司一個月，怎麽就簽了那麽多單子？還不是用了美貌，就龍硯灣的業主，之前的設計師死活簽不上，結果上周來公司了一趟就同意了，你們說這其中沒有點貓膩？”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遠處本來專心致誌工作的人，都從電腦顯示屏下探出腦袋看熱鬧。
    給宋毅當捧哏的兩人立馬走開了，生怕下一個被挖苦的就是他們。
    宋毅還站在沈晏的電腦前，沈晏又道。
    “怎麽樣宋老師？偷看了我的聊天記錄這麽久，學到簽單技巧了嗎？畢竟你也說了，我來一個月就簽了這麽多單，肯定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學習的，那我也不謙虛了，畢竟樂於助人是我美好品質，宋老師需不需要我現身說一遍？”
    那些聽到聲音不知道原委的人立馬就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關鍵沈晏說這話時，聲音雖大語氣卻溫軟，更是讓人覺得良善，而對比偷看聊天記錄被抓了個正著的宋毅就顯得可惡不要臉多了。
    宋毅被周圍同事甚至是好友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虛張聲勢地道：“我還需要你教？我看你聊天記錄是想給你查漏補缺。什麽我簽不了單丟臉，你要是能簽下來我自然是為你高興的，我們都是給公司賺錢，我簽還是你簽不都一樣。”
    沈晏聞言，真誠的為他鼓了兩掌，一臉讚同地點頭。
    “公司有宋老師你這樣有覺悟的員工真是一大幸事，總監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的，但我怎麽聽到你因為趕項目被要求加班在辦公室裏大發牢騷啊？那天我剛好也在加班正好聽到了，今天你又這麽說，我差點以為你人格分裂了呢。”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一人說：“小晏啊，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這次就當你還是新人不懂事，跟宋老師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對啊，宋老師，你是前輩，也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晏這次口無遮攔，大家都是同事，一個集體團結友愛才能做更多業績。”
    “道歉？”沈晏這樣說，卻看向宋毅，後者牙齒咬得死緊，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模樣，嘴裏卻說著，“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你道歉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
    一直沒說話的林興龍這時威嚴道：“沈晏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沈晏抬眼看隱含怒意的林興龍，明白如果她這次沒有做絕，宋毅肯定不會放過她，說不準轉身在林興龍麵前說幾句自己的壞話，她馬上就能滾蛋。
    再者對方偷看自己的聊天記錄和辱罵她本來就觸及了她的底線。她雖然好脾氣，卻也不至於任人將尊嚴摔在地上踩。
    但沈晏也不傻，激進的方式在林興龍那裏討不到任何好處，也不利於以後和同事相處。
    她低垂下眉眼，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似是迫不得已才說出來。
    “既然宋老師這麽說了，為了證明我沒有說假話，麻煩總監去前台調取昨晚十一點的監控，自然就什麽也明白了，我記得公司裏的監控還有收音的功能。”
    沈晏和前台關係不錯，早就知道公司每個角落都裝了監控，還能收音，平時八卦沈晏即使周邊沒人也隻敢小聲說話正是因為如此。
    而且沈晏清楚的記得，宋毅當時罵林興龍正上頭，還說出了要取代林興龍總監之位的逆言，而林興龍那麽喜歡端領導架子，他決計不會容忍宋毅挑戰自己的權威。
    果然沈晏這話一出，宋毅臉上就呈現頹敗之色，口裏呐呐著：“收音？怎麽會！”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因為沈晏說出了具體的時間，沒十分鍾，林興龍就火冒三丈地當著眾人的麵對宋毅吼：“你今天就去人事那辦離職手續，給我滾出公司！”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沈晏：“方老師，我剛來連居還不知道附近有什麽餐飲好吃，你和吳老師有什麽推薦嗎？”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是，我們兩最懂吃的了。”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公司不可能一連開三個人，他們也隻是罵過她，林興龍斷不會因此開除他們。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至於報仇，她可以慢慢來。
    別人都以為她是全公司年齡最小的，還是個新人，卻不知道，她從小就做兼職，對於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也就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總監室。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林興龍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在享受泡茶的過程，直到沏出一壺茶，斟滿一杯茶遞給沈晏，才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樣，開始說話：“宋毅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沈晏猜不出林興龍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她知道，林興龍職場經驗比她豐富，就宋毅前車之鑒，如果她跟林興龍玩花的，估計就是下一個宋毅了。
    沈晏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新人人設走，直言：“他的位置空了，我可以搬過去嗎？”
    這話也不算假，她真的很想換位置，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林興龍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哈哈大笑起來。
    沈晏啜飲茶水，她猜對了，且不說林興龍是不是喜歡好掌控能賺錢但同時沒腦子的新人，就她現在“目光短淺”的表現，一定是林興龍喜歡的。
    而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林興龍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大方的對她說：“你想搬就搬過去。”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聽說，頤景大院的業主同意你的好友申請了？”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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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頤景業主遲霽清（重名）：【對，但我們所有溝通必須是線上進行。】
    沈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來了遇上枕頭？
    她按了按後知後覺心悸不已的心髒，她這是要簽下林興龍剛剛才威脅她必須簽下的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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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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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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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因為沈晏說出了具體的時間，沒十分鍾，林興龍就火冒三丈地當著眾人的麵對宋毅吼：“你今天就去人事那辦離職手續，給我滾出公司！”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沈晏：“方老師，我剛來連居還不知道附近有什麽餐飲好吃，你和吳老師有什麽推薦嗎？”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是，我們兩最懂吃的了。”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公司不可能一連開三個人，他們也隻是罵過她，林興龍斷不會因此開除他們。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至於報仇，她可以慢慢來。
    別人都以為她是全公司年齡最小的，還是個新人，卻不知道，她從小就做兼職，對於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也就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總監室。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林興龍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在享受泡茶的過程，直到沏出一壺茶，斟滿一杯茶遞給沈晏，才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樣，開始說話：“宋毅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沈晏猜不出林興龍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她知道，林興龍職場經驗比她豐富，就宋毅前車之鑒，如果她跟林興龍玩花的，估計就是下一個宋毅了。
    沈晏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新人人設走，直言：“他的位置空了，我可以搬過去嗎？”
    這話也不算假，她真的很想換位置，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林興龍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哈哈大笑起來。
    沈晏啜飲茶水，她猜對了，且不說林興龍是不是喜歡好掌控能賺錢但同時沒腦子的新人，就她現在“目光短淺”的表現，一定是林興龍喜歡的。
    而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林興龍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大方的對她說：“你想搬就搬過去。”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聽說，頤景大院的業主同意你的好友申請了？”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麵在發消息，這句簽設計合同還是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因此沈晏格外慎重。
    頤景業主遲霽清（重名）：【對，但我們所有溝通必須是線上進行。】
    沈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來了遇上枕頭？
    她按了按後知後覺心悸不已的心髒，她這是要簽下林興龍剛剛才威脅她必須簽下的單？
    巨額的提成不是夢了？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她回了個【企鵝握手友好合作】的表情包，然後轉身抓住李微微的肩膀，聲音壓到最低，卻仍然透著一股興奮勁：“啊——我遇到天使客戶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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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工位上，沈晏打開了昨天的頤景大院資料，昨天她從智能家居體驗館回來就看見客戶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
    當時她隻發了自己的往期案例，並問了客戶喜歡什麽風格就沒了，對方也沒有回她信息。
    本來她對這個項目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隻希望她說閉環的時候，林興龍不要和她扯皮。但她現在沒事，加上剛剛林興龍又提了一嘴，如果她什麽也不做說不過去。
    沈晏從客戶經理李常青的朋友圈裏複製了一段文案發給客戶。
    什麽裝修一平不要一千九百九十八，隻要九百九十八，節假日還大優惠，順便回饋新老用戶的支持，總之有什麽廣告發什麽。
    就這麽發了幾天，沈晏複製粘貼板都滿九十八條了，客戶還不回她，也不說她煩拉黑她，也不說感興趣和她溝通，就跟設了免打擾消息似的晾著她。
    沈晏無意義地按了好幾下esc，自言自語：“果然難搞。”
    她嘀咕完，伸了個懶腰，卻不小心將桌上李微微請她的熱奶茶帶倒，眼見著奶茶就要流出來，沈晏趕緊抓住。
    奶茶便全流到了她手上，沈晏看著杯裏本來就沒多少的奶茶，直接丟進了桌下垃圾桶裏，她起身去洗手間洗手。
    沈晏洗完手路過吧台的時候正好看見前台小姐姐在做蛋撻，又嘴饞的過去吃了一個，等她愉快地回到部門，就見自己的工位圍了三個人。
    其中宋毅正在滑動她的鼠標看她和客戶的聊天記錄。
    沈晏一直覺得自己這個位置不好，且不說她不在忘記關閉聊天記錄會被路人看見，就算她在，也會被路過的同事瞟兩眼，根本沒有一點隱私可言，但她是新來的，部門工位本來就緊湊，根本換不了。
    現在既然都被翻看了，沈晏自認沒有什麽秘密，如果現在她去阻止不給別人看，反而讓人以為她心虛，給人留下口舌。
    她倚在牆邊置身事外，順便聽他們在說什麽。
    “就這話術，虧她還是雲大畢業的，客戶會回她就怪了。”
    “我看她能簽單，那些客戶都是看她臉才簽的吧，不然她才來公司一個月，怎麽就簽了那麽多單子？還不是用了美貌，就龍硯灣的業主，之前的設計師死活簽不上，結果上周來公司了一趟就同意了，你們說這其中沒有點貓膩？”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遠處本來專心致誌工作的人，都從電腦顯示屏下探出腦袋看熱鬧。
    給宋毅當捧哏的兩人立馬走開了，生怕下一個被挖苦的就是他們。
    宋毅還站在沈晏的電腦前，沈晏又道。
    “怎麽樣宋老師？偷看了我的聊天記錄這麽久，學到簽單技巧了嗎？畢竟你也說了，我來一個月就簽了這麽多單，肯定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學習的，那我也不謙虛了，畢竟樂於助人是我美好品質，宋老師需不需要我現身說一遍？”
    那些聽到聲音不知道原委的人立馬就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關鍵沈晏說這話時，聲音雖大語氣卻溫軟，更是讓人覺得良善，而對比偷看聊天記錄被抓了個正著的宋毅就顯得可惡不要臉多了。
    宋毅被周圍同事甚至是好友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虛張聲勢地道：“我還需要你教？我看你聊天記錄是想給你查漏補缺。什麽我簽不了單丟臉，你要是能簽下來我自然是為你高興的，我們都是給公司賺錢，我簽還是你簽不都一樣。”
    沈晏聞言，真誠的為他鼓了兩掌，一臉讚同地點頭。
    “公司有宋老師你這樣有覺悟的員工真是一大幸事，總監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的，但我怎麽聽到你因為趕項目被要求加班在辦公室裏大發牢騷啊？那天我剛好也在加班正好聽到了，今天你又這麽說，我差點以為你人格分裂了呢。”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一人說：“小晏啊，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這次就當你還是新人不懂事，跟宋老師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對啊，宋老師，你是前輩，也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晏這次口無遮攔，大家都是同事，一個集體團結友愛才能做更多業績。”
    “道歉？”沈晏這樣說，卻看向宋毅，後者牙齒咬得死緊，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模樣，嘴裏卻說著，“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你道歉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
    一直沒說話的林興龍這時威嚴道：“沈晏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沈晏抬眼看隱含怒意的林興龍，明白如果她這次沒有做絕，宋毅肯定不會放過她，說不準轉身在林興龍麵前說幾句自己的壞話，她馬上就能滾蛋。
    再者對方偷看自己的聊天記錄和辱罵她本來就觸及了她的底線。她雖然好脾氣，卻也不至於任人將尊嚴摔在地上踩。
    但沈晏也不傻，激進的方式在林興龍那裏討不到任何好處，也不利於以後和同事相處。
    她低垂下眉眼，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似是迫不得已才說出來。
    “既然宋老師這麽說了，為了證明我沒有說假話，麻煩總監去前台調取昨晚十一點的監控，自然就什麽也明白了，我記得公司裏的監控還有收音的功能。”
    沈晏和前台關係不錯，早就知道公司每個角落都裝了監控，還能收音，平時八卦沈晏即使周邊沒人也隻敢小聲說話正是因為如此。
    而且沈晏清楚的記得，宋毅當時罵林興龍正上頭，還說出了要取代林興龍總監之位的逆言，而林興龍那麽喜歡端領導架子，他決計不會容忍宋毅挑戰自己的權威。
    果然沈晏這話一出，宋毅臉上就呈現頹敗之色，口裏呐呐著：“收音？怎麽會！”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因為沈晏說出了具體的時間，沒十分鍾，林興龍就火冒三丈地當著眾人的麵對宋毅吼：“你今天就去人事那辦離職手續，給我滾出公司！”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沈晏：“方老師，我剛來連居還不知道附近有什麽餐飲好吃，你和吳老師有什麽推薦嗎？”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是，我們兩最懂吃的了。”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公司不可能一連開三個人，他們也隻是罵過她，林興龍斷不會因此開除他們。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至於報仇，她可以慢慢來。
    別人都以為她是全公司年齡最小的，還是個新人，卻不知道，她從小就做兼職，對於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也就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總監室。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林興龍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在享受泡茶的過程，直到沏出一壺茶，斟滿一杯茶遞給沈晏，才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樣，開始說話：“宋毅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沈晏猜不出林興龍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她知道，林興龍職場經驗比她豐富，就宋毅前車之鑒，如果她跟林興龍玩花的，估計就是下一個宋毅了。
    沈晏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新人人設走，直言：“他的位置空了，我可以搬過去嗎？”
    這話也不算假，她真的很想換位置，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林興龍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哈哈大笑起來。
    沈晏啜飲茶水，她猜對了，且不說林興龍是不是喜歡好掌控能賺錢但同時沒腦子的新人，就她現在“目光短淺”的表現，一定是林興龍喜歡的。
    而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林興龍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大方的對她說：“你想搬就搬過去。”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聽說，頤景大院的業主同意你的好友申請了？”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麵在發消息，這句簽設計合同還是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因此沈晏格外慎重。
    頤景業主遲霽清（重名）：【對，但我們所有溝通必須是線上進行。】
    沈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來了遇上枕頭？
    她按了按後知後覺心悸不已的心髒，她這是要簽下林興龍剛剛才威脅她必須簽下的單？
    巨額的提成不是夢了？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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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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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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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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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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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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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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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總監室。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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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聽說，頤景大院的業主同意你的好友申請了？”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麵在發消息，這句簽設計合同還是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因此沈晏格外慎重。
    頤景業主遲霽清（重名）：【對，但我們所有溝通必須是線上進行。】
    沈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來了遇上枕頭？
    她按了按後知後覺心悸不已的心髒，她這是要簽下林興龍剛剛才威脅她必須簽下的單？
    巨額的提成不是夢了？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她回了個【企鵝握手友好合作】的表情包，然後轉身抓住李微微的肩膀，聲音壓到最低，卻仍然透著一股興奮勁：“啊——我遇到天使客戶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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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工位上，沈晏打開了昨天的頤景大院資料，昨天她從智能家居體驗館回來就看見客戶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
    當時她隻發了自己的往期案例，並問了客戶喜歡什麽風格就沒了，對方也沒有回她信息。
    本來她對這個項目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隻希望她說閉環的時候，林興龍不要和她扯皮。但她現在沒事，加上剛剛林興龍又提了一嘴，如果她什麽也不做說不過去。
    沈晏從客戶經理李常青的朋友圈裏複製了一段文案發給客戶。
    什麽裝修一平不要一千九百九十八，隻要九百九十八，節假日還大優惠，順便回饋新老用戶的支持，總之有什麽廣告發什麽。
    就這麽發了幾天，沈晏複製粘貼板都滿九十八條了，客戶還不回她，也不說她煩拉黑她，也不說感興趣和她溝通，就跟設了免打擾消息似的晾著她。
    沈晏無意義地按了好幾下esc，自言自語：“果然難搞。”
    她嘀咕完，伸了個懶腰，卻不小心將桌上李微微請她的熱奶茶帶倒，眼見著奶茶就要流出來，沈晏趕緊抓住。
    奶茶便全流到了她手上，沈晏看著杯裏本來就沒多少的奶茶，直接丟進了桌下垃圾桶裏，她起身去洗手間洗手。
    沈晏洗完手路過吧台的時候正好看見前台小姐姐在做蛋撻，又嘴饞的過去吃了一個，等她愉快地回到部門，就見自己的工位圍了三個人。
    其中宋毅正在滑動她的鼠標看她和客戶的聊天記錄。
    沈晏一直覺得自己這個位置不好，且不說她不在忘記關閉聊天記錄會被路人看見，就算她在，也會被路過的同事瞟兩眼，根本沒有一點隱私可言，但她是新來的，部門工位本來就緊湊，根本換不了。
    現在既然都被翻看了，沈晏自認沒有什麽秘密，如果現在她去阻止不給別人看，反而讓人以為她心虛，給人留下口舌。
    她倚在牆邊置身事外，順便聽他們在說什麽。
    “就這話術，虧她還是雲大畢業的，客戶會回她就怪了。”
    “我看她能簽單，那些客戶都是看她臉才簽的吧，不然她才來公司一個月，怎麽就簽了那麽多單子？還不是用了美貌，就龍硯灣的業主，之前的設計師死活簽不上，結果上周來公司了一趟就同意了，你們說這其中沒有點貓膩？”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遠處本來專心致誌工作的人，都從電腦顯示屏下探出腦袋看熱鬧。
    給宋毅當捧哏的兩人立馬走開了，生怕下一個被挖苦的就是他們。
    宋毅還站在沈晏的電腦前，沈晏又道。
    “怎麽樣宋老師？偷看了我的聊天記錄這麽久，學到簽單技巧了嗎？畢竟你也說了，我來一個月就簽了這麽多單，肯定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學習的，那我也不謙虛了，畢竟樂於助人是我美好品質，宋老師需不需要我現身說一遍？”
    那些聽到聲音不知道原委的人立馬就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關鍵沈晏說這話時，聲音雖大語氣卻溫軟，更是讓人覺得良善，而對比偷看聊天記錄被抓了個正著的宋毅就顯得可惡不要臉多了。
    宋毅被周圍同事甚至是好友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虛張聲勢地道：“我還需要你教？我看你聊天記錄是想給你查漏補缺。什麽我簽不了單丟臉，你要是能簽下來我自然是為你高興的，我們都是給公司賺錢，我簽還是你簽不都一樣。”
    沈晏聞言，真誠的為他鼓了兩掌，一臉讚同地點頭。
    “公司有宋老師你這樣有覺悟的員工真是一大幸事，總監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的，但我怎麽聽到你因為趕項目被要求加班在辦公室裏大發牢騷啊？那天我剛好也在加班正好聽到了，今天你又這麽說，我差點以為你人格分裂了呢。”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一人說：“小晏啊，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這次就當你還是新人不懂事，跟宋老師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對啊，宋老師，你是前輩，也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晏這次口無遮攔，大家都是同事，一個集體團結友愛才能做更多業績。”
    “道歉？”沈晏這樣說，卻看向宋毅，後者牙齒咬得死緊，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模樣，嘴裏卻說著，“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你道歉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
    一直沒說話的林興龍這時威嚴道：“沈晏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沈晏抬眼看隱含怒意的林興龍，明白如果她這次沒有做絕，宋毅肯定不會放過她，說不準轉身在林興龍麵前說幾句自己的壞話，她馬上就能滾蛋。
    再者對方偷看自己的聊天記錄和辱罵她本來就觸及了她的底線。她雖然好脾氣，卻也不至於任人將尊嚴摔在地上踩。
    但沈晏也不傻，激進的方式在林興龍那裏討不到任何好處，也不利於以後和同事相處。
    她低垂下眉眼，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似是迫不得已才說出來。
    “既然宋老師這麽說了，為了證明我沒有說假話，麻煩總監去前台調取昨晚十一點的監控，自然就什麽也明白了，我記得公司裏的監控還有收音的功能。”
    沈晏和前台關係不錯，早就知道公司每個角落都裝了監控，還能收音，平時八卦沈晏即使周邊沒人也隻敢小聲說話正是因為如此。
    而且沈晏清楚的記得，宋毅當時罵林興龍正上頭，還說出了要取代林興龍總監之位的逆言，而林興龍那麽喜歡端領導架子，他決計不會容忍宋毅挑戰自己的權威。
    果然沈晏這話一出，宋毅臉上就呈現頹敗之色，口裏呐呐著：“收音？怎麽會！”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因為沈晏說出了具體的時間，沒十分鍾，林興龍就火冒三丈地當著眾人的麵對宋毅吼：“你今天就去人事那辦離職手續，給我滾出公司！”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沈晏：“方老師，我剛來連居還不知道附近有什麽餐飲好吃，你和吳老師有什麽推薦嗎？”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是，我們兩最懂吃的了。”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公司不可能一連開三個人，他們也隻是罵過她，林興龍斷不會因此開除他們。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至於報仇，她可以慢慢來。
    別人都以為她是全公司年齡最小的，還是個新人，卻不知道，她從小就做兼職，對於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也就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總監室。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林興龍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在享受泡茶的過程，直到沏出一壺茶，斟滿一杯茶遞給沈晏，才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樣，開始說話：“宋毅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沈晏猜不出林興龍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她知道，林興龍職場經驗比她豐富，就宋毅前車之鑒，如果她跟林興龍玩花的，估計就是下一個宋毅了。
    沈晏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新人人設走，直言：“他的位置空了，我可以搬過去嗎？”
    這話也不算假，她真的很想換位置，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林興龍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哈哈大笑起來。
    沈晏啜飲茶水，她猜對了，且不說林興龍是不是喜歡好掌控能賺錢但同時沒腦子的新人，就她現在“目光短淺”的表現，一定是林興龍喜歡的。
    而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林興龍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大方的對她說：“你想搬就搬過去。”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聽說，頤景大院的業主同意你的好友申請了？”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麵在發消息，這句簽設計合同還是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因此沈晏格外慎重。
    頤景業主遲霽清（重名）：【對，但我們所有溝通必須是線上進行。】
    沈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來了遇上枕頭？
    她按了按後知後覺心悸不已的心髒，她這是要簽下林興龍剛剛才威脅她必須簽下的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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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她回了個【企鵝握手友好合作】的表情包，然後轉身抓住李微微的肩膀，聲音壓到最低，卻仍然透著一股興奮勁：“啊——我遇到天使客戶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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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她對這個項目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隻希望她說閉環的時候，林興龍不要和她扯皮。但她現在沒事，加上剛剛林興龍又提了一嘴，如果她什麽也不做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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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麽發了幾天，沈晏複製粘貼板都滿九十八條了，客戶還不回她，也不說她煩拉黑她，也不說感興趣和她溝通，就跟設了免打擾消息似的晾著她。
    沈晏無意義地按了好幾下esc，自言自語：“果然難搞。”
    她嘀咕完，伸了個懶腰，卻不小心將桌上李微微請她的熱奶茶帶倒，眼見著奶茶就要流出來，沈晏趕緊抓住。
    奶茶便全流到了她手上，沈晏看著杯裏本來就沒多少的奶茶，直接丟進了桌下垃圾桶裏，她起身去洗手間洗手。
    沈晏洗完手路過吧台的時候正好看見前台小姐姐在做蛋撻，又嘴饞的過去吃了一個，等她愉快地回到部門，就見自己的工位圍了三個人。
    其中宋毅正在滑動她的鼠標看她和客戶的聊天記錄。
    沈晏一直覺得自己這個位置不好，且不說她不在忘記關閉聊天記錄會被路人看見，就算她在，也會被路過的同事瞟兩眼，根本沒有一點隱私可言，但她是新來的，部門工位本來就緊湊，根本換不了。
    現在既然都被翻看了，沈晏自認沒有什麽秘密，如果現在她去阻止不給別人看，反而讓人以為她心虛，給人留下口舌。
    她倚在牆邊置身事外，順便聽他們在說什麽。
    “就這話術，虧她還是雲大畢業的，客戶會回她就怪了。”
    “我看她能簽單，那些客戶都是看她臉才簽的吧，不然她才來公司一個月，怎麽就簽了那麽多單子？還不是用了美貌，就龍硯灣的業主，之前的設計師死活簽不上，結果上周來公司了一趟就同意了，你們說這其中沒有點貓膩？”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遠處本來專心致誌工作的人，都從電腦顯示屏下探出腦袋看熱鬧。
    給宋毅當捧哏的兩人立馬走開了，生怕下一個被挖苦的就是他們。
    宋毅還站在沈晏的電腦前，沈晏又道。
    “怎麽樣宋老師？偷看了我的聊天記錄這麽久，學到簽單技巧了嗎？畢竟你也說了，我來一個月就簽了這麽多單，肯定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學習的，那我也不謙虛了，畢竟樂於助人是我美好品質，宋老師需不需要我現身說一遍？”
    那些聽到聲音不知道原委的人立馬就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關鍵沈晏說這話時，聲音雖大語氣卻溫軟，更是讓人覺得良善，而對比偷看聊天記錄被抓了個正著的宋毅就顯得可惡不要臉多了。
    宋毅被周圍同事甚至是好友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虛張聲勢地道：“我還需要你教？我看你聊天記錄是想給你查漏補缺。什麽我簽不了單丟臉，你要是能簽下來我自然是為你高興的，我們都是給公司賺錢，我簽還是你簽不都一樣。”
    沈晏聞言，真誠的為他鼓了兩掌，一臉讚同地點頭。
    “公司有宋老師你這樣有覺悟的員工真是一大幸事，總監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的，但我怎麽聽到你因為趕項目被要求加班在辦公室裏大發牢騷啊？那天我剛好也在加班正好聽到了，今天你又這麽說，我差點以為你人格分裂了呢。”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一人說：“小晏啊，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這次就當你還是新人不懂事，跟宋老師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對啊，宋老師，你是前輩，也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晏這次口無遮攔，大家都是同事，一個集體團結友愛才能做更多業績。”
    “道歉？”沈晏這樣說，卻看向宋毅，後者牙齒咬得死緊，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模樣，嘴裏卻說著，“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你道歉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
    一直沒說話的林興龍這時威嚴道：“沈晏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沈晏抬眼看隱含怒意的林興龍，明白如果她這次沒有做絕，宋毅肯定不會放過她，說不準轉身在林興龍麵前說幾句自己的壞話，她馬上就能滾蛋。
    再者對方偷看自己的聊天記錄和辱罵她本來就觸及了她的底線。她雖然好脾氣，卻也不至於任人將尊嚴摔在地上踩。
    但沈晏也不傻，激進的方式在林興龍那裏討不到任何好處，也不利於以後和同事相處。
    她低垂下眉眼，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似是迫不得已才說出來。
    “既然宋老師這麽說了，為了證明我沒有說假話，麻煩總監去前台調取昨晚十一點的監控，自然就什麽也明白了，我記得公司裏的監控還有收音的功能。”
    沈晏和前台關係不錯，早就知道公司每個角落都裝了監控，還能收音，平時八卦沈晏即使周邊沒人也隻敢小聲說話正是因為如此。
    而且沈晏清楚的記得，宋毅當時罵林興龍正上頭，還說出了要取代林興龍總監之位的逆言，而林興龍那麽喜歡端領導架子，他決計不會容忍宋毅挑戰自己的權威。
    果然沈晏這話一出，宋毅臉上就呈現頹敗之色，口裏呐呐著：“收音？怎麽會！”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因為沈晏說出了具體的時間，沒十分鍾，林興龍就火冒三丈地當著眾人的麵對宋毅吼：“你今天就去人事那辦離職手續，給我滾出公司！”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沈晏：“方老師，我剛來連居還不知道附近有什麽餐飲好吃，你和吳老師有什麽推薦嗎？”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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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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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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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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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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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麵在發消息，這句簽設計合同還是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因此沈晏格外慎重。
    頤景業主遲霽清（重名）：【對，但我們所有溝通必須是線上進行。】
    沈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來了遇上枕頭？
    她按了按後知後覺心悸不已的心髒，她這是要簽下林興龍剛剛才威脅她必須簽下的單？
    巨額的提成不是夢了？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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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從客戶經理李常青的朋友圈裏複製了一段文案發給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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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麽發了幾天，沈晏複製粘貼板都滿九十八條了，客戶還不回她，也不說她煩拉黑她，也不說感興趣和她溝通，就跟設了免打擾消息似的晾著她。
    沈晏無意義地按了好幾下esc，自言自語：“果然難搞。”
    她嘀咕完，伸了個懶腰，卻不小心將桌上李微微請她的熱奶茶帶倒，眼見著奶茶就要流出來，沈晏趕緊抓住。
    奶茶便全流到了她手上，沈晏看著杯裏本來就沒多少的奶茶，直接丟進了桌下垃圾桶裏，她起身去洗手間洗手。
    沈晏洗完手路過吧台的時候正好看見前台小姐姐在做蛋撻，又嘴饞的過去吃了一個，等她愉快地回到部門，就見自己的工位圍了三個人。
    其中宋毅正在滑動她的鼠標看她和客戶的聊天記錄。
    沈晏一直覺得自己這個位置不好，且不說她不在忘記關閉聊天記錄會被路人看見，就算她在，也會被路過的同事瞟兩眼，根本沒有一點隱私可言，但她是新來的，部門工位本來就緊湊，根本換不了。
    現在既然都被翻看了，沈晏自認沒有什麽秘密，如果現在她去阻止不給別人看，反而讓人以為她心虛，給人留下口舌。
    她倚在牆邊置身事外，順便聽他們在說什麽。
    “就這話術，虧她還是雲大畢業的，客戶會回她就怪了。”
    “我看她能簽單，那些客戶都是看她臉才簽的吧，不然她才來公司一個月，怎麽就簽了那麽多單子？還不是用了美貌，就龍硯灣的業主，之前的設計師死活簽不上，結果上周來公司了一趟就同意了，你們說這其中沒有點貓膩？”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遠處本來專心致誌工作的人，都從電腦顯示屏下探出腦袋看熱鬧。
    給宋毅當捧哏的兩人立馬走開了，生怕下一個被挖苦的就是他們。
    宋毅還站在沈晏的電腦前，沈晏又道。
    “怎麽樣宋老師？偷看了我的聊天記錄這麽久，學到簽單技巧了嗎？畢竟你也說了，我來一個月就簽了這麽多單，肯定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學習的，那我也不謙虛了，畢竟樂於助人是我美好品質，宋老師需不需要我現身說一遍？”
    那些聽到聲音不知道原委的人立馬就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關鍵沈晏說這話時，聲音雖大語氣卻溫軟，更是讓人覺得良善，而對比偷看聊天記錄被抓了個正著的宋毅就顯得可惡不要臉多了。
    宋毅被周圍同事甚至是好友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虛張聲勢地道：“我還需要你教？我看你聊天記錄是想給你查漏補缺。什麽我簽不了單丟臉，你要是能簽下來我自然是為你高興的，我們都是給公司賺錢，我簽還是你簽不都一樣。”
    沈晏聞言，真誠的為他鼓了兩掌，一臉讚同地點頭。
    “公司有宋老師你這樣有覺悟的員工真是一大幸事，總監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的，但我怎麽聽到你因為趕項目被要求加班在辦公室裏大發牢騷啊？那天我剛好也在加班正好聽到了，今天你又這麽說，我差點以為你人格分裂了呢。”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一人說：“小晏啊，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這次就當你還是新人不懂事，跟宋老師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對啊，宋老師，你是前輩，也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晏這次口無遮攔，大家都是同事，一個集體團結友愛才能做更多業績。”
    “道歉？”沈晏這樣說，卻看向宋毅，後者牙齒咬得死緊，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模樣，嘴裏卻說著，“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你道歉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
    一直沒說話的林興龍這時威嚴道：“沈晏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沈晏抬眼看隱含怒意的林興龍，明白如果她這次沒有做絕，宋毅肯定不會放過她，說不準轉身在林興龍麵前說幾句自己的壞話，她馬上就能滾蛋。
    再者對方偷看自己的聊天記錄和辱罵她本來就觸及了她的底線。她雖然好脾氣，卻也不至於任人將尊嚴摔在地上踩。
    但沈晏也不傻，激進的方式在林興龍那裏討不到任何好處，也不利於以後和同事相處。
    她低垂下眉眼，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似是迫不得已才說出來。
    “既然宋老師這麽說了，為了證明我沒有說假話，麻煩總監去前台調取昨晚十一點的監控，自然就什麽也明白了，我記得公司裏的監控還有收音的功能。”
    沈晏和前台關係不錯，早就知道公司每個角落都裝了監控，還能收音，平時八卦沈晏即使周邊沒人也隻敢小聲說話正是因為如此。
    而且沈晏清楚的記得，宋毅當時罵林興龍正上頭，還說出了要取代林興龍總監之位的逆言，而林興龍那麽喜歡端領導架子，他決計不會容忍宋毅挑戰自己的權威。
    果然沈晏這話一出，宋毅臉上就呈現頹敗之色，口裏呐呐著：“收音？怎麽會！”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因為沈晏說出了具體的時間，沒十分鍾，林興龍就火冒三丈地當著眾人的麵對宋毅吼：“你今天就去人事那辦離職手續，給我滾出公司！”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沈晏：“方老師，我剛來連居還不知道附近有什麽餐飲好吃，你和吳老師有什麽推薦嗎？”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是，我們兩最懂吃的了。”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公司不可能一連開三個人，他們也隻是罵過她，林興龍斷不會因此開除他們。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至於報仇，她可以慢慢來。
    別人都以為她是全公司年齡最小的，還是個新人，卻不知道，她從小就做兼職，對於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也就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總監室。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林興龍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在享受泡茶的過程，直到沏出一壺茶，斟滿一杯茶遞給沈晏，才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樣，開始說話：“宋毅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沈晏猜不出林興龍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她知道，林興龍職場經驗比她豐富，就宋毅前車之鑒，如果她跟林興龍玩花的，估計就是下一個宋毅了。
    沈晏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新人人設走，直言：“他的位置空了，我可以搬過去嗎？”
    這話也不算假，她真的很想換位置，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林興龍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哈哈大笑起來。
    沈晏啜飲茶水，她猜對了，且不說林興龍是不是喜歡好掌控能賺錢但同時沒腦子的新人，就她現在“目光短淺”的表現，一定是林興龍喜歡的。
    而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林興龍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大方的對她說：“你想搬就搬過去。”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聽說，頤景大院的業主同意你的好友申請了？”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麵在發消息，這句簽設計合同還是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因此沈晏格外慎重。
    頤景業主遲霽清（重名）：【對，但我們所有溝通必須是線上進行。】
    沈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來了遇上枕頭？
    她按了按後知後覺心悸不已的心髒，她這是要簽下林興龍剛剛才威脅她必須簽下的單？
    巨額的提成不是夢了？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她回了個【企鵝握手友好合作】的表情包，然後轉身抓住李微微的肩膀，聲音壓到最低，卻仍然透著一股興奮勁：“啊——我遇到天使客戶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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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工位上，沈晏打開了昨天的頤景大院資料，昨天她從智能家居體驗館回來就看見客戶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
    當時她隻發了自己的往期案例，並問了客戶喜歡什麽風格就沒了，對方也沒有回她信息。
    本來她對這個項目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隻希望她說閉環的時候，林興龍不要和她扯皮。但她現在沒事，加上剛剛林興龍又提了一嘴，如果她什麽也不做說不過去。
    沈晏從客戶經理李常青的朋友圈裏複製了一段文案發給客戶。
    什麽裝修一平不要一千九百九十八，隻要九百九十八，節假日還大優惠，順便回饋新老用戶的支持，總之有什麽廣告發什麽。
    就這麽發了幾天，沈晏複製粘貼板都滿九十八條了，客戶還不回她，也不說她煩拉黑她，也不說感興趣和她溝通，就跟設了免打擾消息似的晾著她。
    沈晏無意義地按了好幾下esc，自言自語：“果然難搞。”
    她嘀咕完，伸了個懶腰，卻不小心將桌上李微微請她的熱奶茶帶倒，眼見著奶茶就要流出來，沈晏趕緊抓住。
    奶茶便全流到了她手上，沈晏看著杯裏本來就沒多少的奶茶，直接丟進了桌下垃圾桶裏，她起身去洗手間洗手。
    沈晏洗完手路過吧台的時候正好看見前台小姐姐在做蛋撻，又嘴饞的過去吃了一個，等她愉快地回到部門，就見自己的工位圍了三個人。
    其中宋毅正在滑動她的鼠標看她和客戶的聊天記錄。
    沈晏一直覺得自己這個位置不好，且不說她不在忘記關閉聊天記錄會被路人看見，就算她在，也會被路過的同事瞟兩眼，根本沒有一點隱私可言，但她是新來的，部門工位本來就緊湊，根本換不了。
    現在既然都被翻看了，沈晏自認沒有什麽秘密，如果現在她去阻止不給別人看，反而讓人以為她心虛，給人留下口舌。
    她倚在牆邊置身事外，順便聽他們在說什麽。
    “就這話術，虧她還是雲大畢業的，客戶會回她就怪了。”
    “我看她能簽單，那些客戶都是看她臉才簽的吧，不然她才來公司一個月，怎麽就簽了那麽多單子？還不是用了美貌，就龍硯灣的業主，之前的設計師死活簽不上，結果上周來公司了一趟就同意了，你們說這其中沒有點貓膩？”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遠處本來專心致誌工作的人，都從電腦顯示屏下探出腦袋看熱鬧。
    給宋毅當捧哏的兩人立馬走開了，生怕下一個被挖苦的就是他們。
    宋毅還站在沈晏的電腦前，沈晏又道。
    “怎麽樣宋老師？偷看了我的聊天記錄這麽久，學到簽單技巧了嗎？畢竟你也說了，我來一個月就簽了這麽多單，肯定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學習的，那我也不謙虛了，畢竟樂於助人是我美好品質，宋老師需不需要我現身說一遍？”
    那些聽到聲音不知道原委的人立馬就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關鍵沈晏說這話時，聲音雖大語氣卻溫軟，更是讓人覺得良善，而對比偷看聊天記錄被抓了個正著的宋毅就顯得可惡不要臉多了。
    宋毅被周圍同事甚至是好友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虛張聲勢地道：“我還需要你教？我看你聊天記錄是想給你查漏補缺。什麽我簽不了單丟臉，你要是能簽下來我自然是為你高興的，我們都是給公司賺錢，我簽還是你簽不都一樣。”
    沈晏聞言，真誠的為他鼓了兩掌，一臉讚同地點頭。
    “公司有宋老師你這樣有覺悟的員工真是一大幸事，總監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的，但我怎麽聽到你因為趕項目被要求加班在辦公室裏大發牢騷啊？那天我剛好也在加班正好聽到了，今天你又這麽說，我差點以為你人格分裂了呢。”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一人說：“小晏啊，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這次就當你還是新人不懂事，跟宋老師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對啊，宋老師，你是前輩，也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晏這次口無遮攔，大家都是同事，一個集體團結友愛才能做更多業績。”
    “道歉？”沈晏這樣說，卻看向宋毅，後者牙齒咬得死緊，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模樣，嘴裏卻說著，“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你道歉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
    一直沒說話的林興龍這時威嚴道：“沈晏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沈晏抬眼看隱含怒意的林興龍，明白如果她這次沒有做絕，宋毅肯定不會放過她，說不準轉身在林興龍麵前說幾句自己的壞話，她馬上就能滾蛋。
    再者對方偷看自己的聊天記錄和辱罵她本來就觸及了她的底線。她雖然好脾氣，卻也不至於任人將尊嚴摔在地上踩。
    但沈晏也不傻，激進的方式在林興龍那裏討不到任何好處，也不利於以後和同事相處。
    她低垂下眉眼，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似是迫不得已才說出來。
    “既然宋老師這麽說了，為了證明我沒有說假話，麻煩總監去前台調取昨晚十一點的監控，自然就什麽也明白了，我記得公司裏的監控還有收音的功能。”
    沈晏和前台關係不錯，早就知道公司每個角落都裝了監控，還能收音，平時八卦沈晏即使周邊沒人也隻敢小聲說話正是因為如此。
    而且沈晏清楚的記得，宋毅當時罵林興龍正上頭，還說出了要取代林興龍總監之位的逆言，而林興龍那麽喜歡端領導架子，他決計不會容忍宋毅挑戰自己的權威。
    果然沈晏這話一出，宋毅臉上就呈現頹敗之色，口裏呐呐著：“收音？怎麽會！”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因為沈晏說出了具體的時間，沒十分鍾，林興龍就火冒三丈地當著眾人的麵對宋毅吼：“你今天就去人事那辦離職手續，給我滾出公司！”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沈晏：“方老師，我剛來連居還不知道附近有什麽餐飲好吃，你和吳老師有什麽推薦嗎？”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是，我們兩最懂吃的了。”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公司不可能一連開三個人，他們也隻是罵過她，林興龍斷不會因此開除他們。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至於報仇，她可以慢慢來。
    別人都以為她是全公司年齡最小的，還是個新人，卻不知道，她從小就做兼職，對於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也就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總監室。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林興龍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在享受泡茶的過程，直到沏出一壺茶，斟滿一杯茶遞給沈晏，才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樣，開始說話：“宋毅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沈晏猜不出林興龍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她知道，林興龍職場經驗比她豐富，就宋毅前車之鑒，如果她跟林興龍玩花的，估計就是下一個宋毅了。
    沈晏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新人人設走，直言：“他的位置空了，我可以搬過去嗎？”
    這話也不算假，她真的很想換位置，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林興龍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哈哈大笑起來。
    沈晏啜飲茶水，她猜對了，且不說林興龍是不是喜歡好掌控能賺錢但同時沒腦子的新人，就她現在“目光短淺”的表現，一定是林興龍喜歡的。
    而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林興龍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大方的對她說：“你想搬就搬過去。”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聽說，頤景大院的業主同意你的好友申請了？”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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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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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
    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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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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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按了按後知後覺心悸不已的心髒，她這是要簽下林興龍剛剛才威脅她必須簽下的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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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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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倚在牆邊置身事外，順便聽他們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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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她能簽單，那些客戶都是看她臉才簽的吧，不然她才來公司一個月，怎麽就簽了那麽多單子？還不是用了美貌，就龍硯灣的業主，之前的設計師死活簽不上，結果上周來公司了一趟就同意了，你們說這其中沒有點貓膩？”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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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毅還站在沈晏的電腦前，沈晏又道。
    “怎麽樣宋老師？偷看了我的聊天記錄這麽久，學到簽單技巧了嗎？畢竟你也說了，我來一個月就簽了這麽多單，肯定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學習的，那我也不謙虛了，畢竟樂於助人是我美好品質，宋老師需不需要我現身說一遍？”
    那些聽到聲音不知道原委的人立馬就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關鍵沈晏說這話時，聲音雖大語氣卻溫軟，更是讓人覺得良善，而對比偷看聊天記錄被抓了個正著的宋毅就顯得可惡不要臉多了。
    宋毅被周圍同事甚至是好友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臉上有些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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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聞言，真誠的為他鼓了兩掌，一臉讚同地點頭。
    “公司有宋老師你這樣有覺悟的員工真是一大幸事，總監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的，但我怎麽聽到你因為趕項目被要求加班在辦公室裏大發牢騷啊？那天我剛好也在加班正好聽到了，今天你又這麽說，我差點以為你人格分裂了呢。”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一人說：“小晏啊，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這次就當你還是新人不懂事，跟宋老師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對啊，宋老師，你是前輩，也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晏這次口無遮攔，大家都是同事，一個集體團結友愛才能做更多業績。”
    “道歉？”沈晏這樣說，卻看向宋毅，後者牙齒咬得死緊，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模樣，嘴裏卻說著，“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你道歉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
    一直沒說話的林興龍這時威嚴道：“沈晏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沈晏抬眼看隱含怒意的林興龍，明白如果她這次沒有做絕，宋毅肯定不會放過她，說不準轉身在林興龍麵前說幾句自己的壞話，她馬上就能滾蛋。
    再者對方偷看自己的聊天記錄和辱罵她本來就觸及了她的底線。她雖然好脾氣，卻也不至於任人將尊嚴摔在地上踩。
    但沈晏也不傻，激進的方式在林興龍那裏討不到任何好處，也不利於以後和同事相處。
    她低垂下眉眼，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似是迫不得已才說出來。
    “既然宋老師這麽說了，為了證明我沒有說假話，麻煩總監去前台調取昨晚十一點的監控，自然就什麽也明白了，我記得公司裏的監控還有收音的功能。”
    沈晏和前台關係不錯，早就知道公司每個角落都裝了監控，還能收音，平時八卦沈晏即使周邊沒人也隻敢小聲說話正是因為如此。
    而且沈晏清楚的記得，宋毅當時罵林興龍正上頭，還說出了要取代林興龍總監之位的逆言，而林興龍那麽喜歡端領導架子，他決計不會容忍宋毅挑戰自己的權威。
    果然沈晏這話一出，宋毅臉上就呈現頹敗之色，口裏呐呐著：“收音？怎麽會！”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因為沈晏說出了具體的時間，沒十分鍾，林興龍就火冒三丈地當著眾人的麵對宋毅吼：“你今天就去人事那辦離職手續，給我滾出公司！”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沈晏：“方老師，我剛來連居還不知道附近有什麽餐飲好吃，你和吳老師有什麽推薦嗎？”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是，我們兩最懂吃的了。”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公司不可能一連開三個人，他們也隻是罵過她，林興龍斷不會因此開除他們。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至於報仇，她可以慢慢來。
    別人都以為她是全公司年齡最小的，還是個新人，卻不知道，她從小就做兼職，對於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也就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總監室。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林興龍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在享受泡茶的過程，直到沏出一壺茶，斟滿一杯茶遞給沈晏，才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樣，開始說話：“宋毅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沈晏猜不出林興龍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她知道，林興龍職場經驗比她豐富，就宋毅前車之鑒，如果她跟林興龍玩花的，估計就是下一個宋毅了。
    沈晏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新人人設走，直言：“他的位置空了，我可以搬過去嗎？”
    這話也不算假，她真的很想換位置，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林興龍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哈哈大笑起來。
    沈晏啜飲茶水，她猜對了，且不說林興龍是不是喜歡好掌控能賺錢但同時沒腦子的新人，就她現在“目光短淺”的表現，一定是林興龍喜歡的。
    而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林興龍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大方的對她說：“你想搬就搬過去。”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聽說，頤景大院的業主同意你的好友申請了？”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麵在發消息，這句簽設計合同還是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因此沈晏格外慎重。
    頤景業主遲霽清（重名）：【對，但我們所有溝通必須是線上進行。】
    沈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來了遇上枕頭？
    她按了按後知後覺心悸不已的心髒，她這是要簽下林興龍剛剛才威脅她必須簽下的單？
    巨額的提成不是夢了？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她回了個【企鵝握手友好合作】的表情包，然後轉身抓住李微微的肩膀，聲音壓到最低，卻仍然透著一股興奮勁：“啊——我遇到天使客戶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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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工位上，沈晏打開了昨天的頤景大院資料，昨天她從智能家居體驗館回來就看見客戶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
    當時她隻發了自己的往期案例，並問了客戶喜歡什麽風格就沒了，對方也沒有回她信息。
    本來她對這個項目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隻希望她說閉環的時候，林興龍不要和她扯皮。但她現在沒事，加上剛剛林興龍又提了一嘴，如果她什麽也不做說不過去。
    沈晏從客戶經理李常青的朋友圈裏複製了一段文案發給客戶。
    什麽裝修一平不要一千九百九十八，隻要九百九十八，節假日還大優惠，順便回饋新老用戶的支持，總之有什麽廣告發什麽。
    就這麽發了幾天，沈晏複製粘貼板都滿九十八條了，客戶還不回她，也不說她煩拉黑她，也不說感興趣和她溝通，就跟設了免打擾消息似的晾著她。
    沈晏無意義地按了好幾下esc，自言自語：“果然難搞。”
    她嘀咕完，伸了個懶腰，卻不小心將桌上李微微請她的熱奶茶帶倒，眼見著奶茶就要流出來，沈晏趕緊抓住。
    奶茶便全流到了她手上，沈晏看著杯裏本來就沒多少的奶茶，直接丟進了桌下垃圾桶裏，她起身去洗手間洗手。
    沈晏洗完手路過吧台的時候正好看見前台小姐姐在做蛋撻，又嘴饞的過去吃了一個，等她愉快地回到部門，就見自己的工位圍了三個人。
    其中宋毅正在滑動她的鼠標看她和客戶的聊天記錄。
    沈晏一直覺得自己這個位置不好，且不說她不在忘記關閉聊天記錄會被路人看見，就算她在，也會被路過的同事瞟兩眼，根本沒有一點隱私可言，但她是新來的，部門工位本來就緊湊，根本換不了。
    現在既然都被翻看了，沈晏自認沒有什麽秘密，如果現在她去阻止不給別人看，反而讓人以為她心虛，給人留下口舌。
    她倚在牆邊置身事外，順便聽他們在說什麽。
    “就這話術，虧她還是雲大畢業的，客戶會回她就怪了。”
    “我看她能簽單，那些客戶都是看她臉才簽的吧，不然她才來公司一個月，怎麽就簽了那麽多單子？還不是用了美貌，就龍硯灣的業主，之前的設計師死活簽不上，結果上周來公司了一趟就同意了，你們說這其中沒有點貓膩？”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遠處本來專心致誌工作的人，都從電腦顯示屏下探出腦袋看熱鬧。
    給宋毅當捧哏的兩人立馬走開了，生怕下一個被挖苦的就是他們。
    宋毅還站在沈晏的電腦前，沈晏又道。
    “怎麽樣宋老師？偷看了我的聊天記錄這麽久，學到簽單技巧了嗎？畢竟你也說了，我來一個月就簽了這麽多單，肯定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學習的，那我也不謙虛了，畢竟樂於助人是我美好品質，宋老師需不需要我現身說一遍？”
    那些聽到聲音不知道原委的人立馬就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關鍵沈晏說這話時，聲音雖大語氣卻溫軟，更是讓人覺得良善，而對比偷看聊天記錄被抓了個正著的宋毅就顯得可惡不要臉多了。
    宋毅被周圍同事甚至是好友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虛張聲勢地道：“我還需要你教？我看你聊天記錄是想給你查漏補缺。什麽我簽不了單丟臉，你要是能簽下來我自然是為你高興的，我們都是給公司賺錢，我簽還是你簽不都一樣。”
    沈晏聞言，真誠的為他鼓了兩掌，一臉讚同地點頭。
    “公司有宋老師你這樣有覺悟的員工真是一大幸事，總監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的，但我怎麽聽到你因為趕項目被要求加班在辦公室裏大發牢騷啊？那天我剛好也在加班正好聽到了，今天你又這麽說，我差點以為你人格分裂了呢。”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一人說：“小晏啊，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這次就當你還是新人不懂事，跟宋老師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對啊，宋老師，你是前輩，也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晏這次口無遮攔，大家都是同事，一個集體團結友愛才能做更多業績。”
    “道歉？”沈晏這樣說，卻看向宋毅，後者牙齒咬得死緊，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模樣，嘴裏卻說著，“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你道歉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
    一直沒說話的林興龍這時威嚴道：“沈晏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沈晏抬眼看隱含怒意的林興龍，明白如果她這次沒有做絕，宋毅肯定不會放過她，說不準轉身在林興龍麵前說幾句自己的壞話，她馬上就能滾蛋。
    再者對方偷看自己的聊天記錄和辱罵她本來就觸及了她的底線。她雖然好脾氣，卻也不至於任人將尊嚴摔在地上踩。
    但沈晏也不傻，激進的方式在林興龍那裏討不到任何好處，也不利於以後和同事相處。
    她低垂下眉眼，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似是迫不得已才說出來。
    “既然宋老師這麽說了，為了證明我沒有說假話，麻煩總監去前台調取昨晚十一點的監控，自然就什麽也明白了，我記得公司裏的監控還有收音的功能。”
    沈晏和前台關係不錯，早就知道公司每個角落都裝了監控，還能收音，平時八卦沈晏即使周邊沒人也隻敢小聲說話正是因為如此。
    而且沈晏清楚的記得，宋毅當時罵林興龍正上頭，還說出了要取代林興龍總監之位的逆言，而林興龍那麽喜歡端領導架子，他決計不會容忍宋毅挑戰自己的權威。
    果然沈晏這話一出，宋毅臉上就呈現頹敗之色，口裏呐呐著：“收音？怎麽會！”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因為沈晏說出了具體的時間，沒十分鍾，林興龍就火冒三丈地當著眾人的麵對宋毅吼：“你今天就去人事那辦離職手續，給我滾出公司！”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沈晏：“方老師，我剛來連居還不知道附近有什麽餐飲好吃，你和吳老師有什麽推薦嗎？”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是，我們兩最懂吃的了。”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公司不可能一連開三個人，他們也隻是罵過她，林興龍斷不會因此開除他們。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至於報仇，她可以慢慢來。
    別人都以為她是全公司年齡最小的，還是個新人，卻不知道，她從小就做兼職，對於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也就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總監室。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林興龍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在享受泡茶的過程，直到沏出一壺茶，斟滿一杯茶遞給沈晏，才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樣，開始說話：“宋毅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沈晏猜不出林興龍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她知道，林興龍職場經驗比她豐富，就宋毅前車之鑒，如果她跟林興龍玩花的，估計就是下一個宋毅了。
    沈晏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新人人設走，直言：“他的位置空了，我可以搬過去嗎？”
    這話也不算假，她真的很想換位置，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林興龍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哈哈大笑起來。
    沈晏啜飲茶水，她猜對了，且不說林興龍是不是喜歡好掌控能賺錢但同時沒腦子的新人，就她現在“目光短淺”的表現，一定是林興龍喜歡的。
    而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林興龍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大方的對她說：“你想搬就搬過去。”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聽說，頤景大院的業主同意你的好友申請了？”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麵在發消息，這句簽設計合同還是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因此沈晏格外慎重。
    頤景業主遲霽清（重名）：【對，但我們所有溝通必須是線上進行。】
    沈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來了遇上枕頭？
    她按了按後知後覺心悸不已的心髒，她這是要簽下林興龍剛剛才威脅她必須簽下的單？
    巨額的提成不是夢了？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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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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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樣宋老師？偷看了我的聊天記錄這麽久，學到簽單技巧了嗎？畢竟你也說了，我來一個月就簽了這麽多單，肯定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學習的，那我也不謙虛了，畢竟樂於助人是我美好品質，宋老師需不需要我現身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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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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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因為沈晏說出了具體的時間，沒十分鍾，林興龍就火冒三丈地當著眾人的麵對宋毅吼：“你今天就去人事那辦離職手續，給我滾出公司！”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沈晏：“方老師，我剛來連居還不知道附近有什麽餐飲好吃，你和吳老師有什麽推薦嗎？”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是，我們兩最懂吃的了。”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公司不可能一連開三個人，他們也隻是罵過她，林興龍斷不會因此開除他們。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至於報仇，她可以慢慢來。
    別人都以為她是全公司年齡最小的，還是個新人，卻不知道，她從小就做兼職，對於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也就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總監室。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林興龍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在享受泡茶的過程，直到沏出一壺茶，斟滿一杯茶遞給沈晏，才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樣，開始說話：“宋毅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沈晏猜不出林興龍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她知道，林興龍職場經驗比她豐富，就宋毅前車之鑒，如果她跟林興龍玩花的，估計就是下一個宋毅了。
    沈晏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新人人設走，直言：“他的位置空了，我可以搬過去嗎？”
    這話也不算假，她真的很想換位置，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林興龍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哈哈大笑起來。
    沈晏啜飲茶水，她猜對了，且不說林興龍是不是喜歡好掌控能賺錢但同時沒腦子的新人，就她現在“目光短淺”的表現，一定是林興龍喜歡的。
    而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林興龍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大方的對她說：“你想搬就搬過去。”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聽說，頤景大院的業主同意你的好友申請了？”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麵在發消息，這句簽設計合同還是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因此沈晏格外慎重。
    頤景業主遲霽清（重名）：【對，但我們所有溝通必須是線上進行。】
    沈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來了遇上枕頭？
    她按了按後知後覺心悸不已的心髒，她這是要簽下林興龍剛剛才威脅她必須簽下的單？
    巨額的提成不是夢了？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她回了個【企鵝握手友好合作】的表情包，然後轉身抓住李微微的肩膀，聲音壓到最低，卻仍然透著一股興奮勁：“啊——我遇到天使客戶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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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工位上，沈晏打開了昨天的頤景大院資料，昨天她從智能家居體驗館回來就看見客戶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
    當時她隻發了自己的往期案例，並問了客戶喜歡什麽風格就沒了，對方也沒有回她信息。
    本來她對這個項目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隻希望她說閉環的時候，林興龍不要和她扯皮。但她現在沒事，加上剛剛林興龍又提了一嘴，如果她什麽也不做說不過去。
    沈晏從客戶經理李常青的朋友圈裏複製了一段文案發給客戶。
    什麽裝修一平不要一千九百九十八，隻要九百九十八，節假日還大優惠，順便回饋新老用戶的支持，總之有什麽廣告發什麽。
    就這麽發了幾天，沈晏複製粘貼板都滿九十八條了，客戶還不回她，也不說她煩拉黑她，也不說感興趣和她溝通，就跟設了免打擾消息似的晾著她。
    沈晏無意義地按了好幾下esc，自言自語：“果然難搞。”
    她嘀咕完，伸了個懶腰，卻不小心將桌上李微微請她的熱奶茶帶倒，眼見著奶茶就要流出來，沈晏趕緊抓住。
    奶茶便全流到了她手上，沈晏看著杯裏本來就沒多少的奶茶，直接丟進了桌下垃圾桶裏，她起身去洗手間洗手。
    沈晏洗完手路過吧台的時候正好看見前台小姐姐在做蛋撻，又嘴饞的過去吃了一個，等她愉快地回到部門，就見自己的工位圍了三個人。
    其中宋毅正在滑動她的鼠標看她和客戶的聊天記錄。
    沈晏一直覺得自己這個位置不好，且不說她不在忘記關閉聊天記錄會被路人看見，就算她在，也會被路過的同事瞟兩眼，根本沒有一點隱私可言，但她是新來的，部門工位本來就緊湊，根本換不了。
    現在既然都被翻看了，沈晏自認沒有什麽秘密，如果現在她去阻止不給別人看，反而讓人以為她心虛，給人留下口舌。
    她倚在牆邊置身事外，順便聽他們在說什麽。
    “就這話術，虧她還是雲大畢業的，客戶會回她就怪了。”
    “我看她能簽單，那些客戶都是看她臉才簽的吧，不然她才來公司一個月，怎麽就簽了那麽多單子？還不是用了美貌，就龍硯灣的業主，之前的設計師死活簽不上，結果上周來公司了一趟就同意了，你們說這其中沒有點貓膩？”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遠處本來專心致誌工作的人，都從電腦顯示屏下探出腦袋看熱鬧。
    給宋毅當捧哏的兩人立馬走開了，生怕下一個被挖苦的就是他們。
    宋毅還站在沈晏的電腦前，沈晏又道。
    “怎麽樣宋老師？偷看了我的聊天記錄這麽久，學到簽單技巧了嗎？畢竟你也說了，我來一個月就簽了這麽多單，肯定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學習的，那我也不謙虛了，畢竟樂於助人是我美好品質，宋老師需不需要我現身說一遍？”
    那些聽到聲音不知道原委的人立馬就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關鍵沈晏說這話時，聲音雖大語氣卻溫軟，更是讓人覺得良善，而對比偷看聊天記錄被抓了個正著的宋毅就顯得可惡不要臉多了。
    宋毅被周圍同事甚至是好友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虛張聲勢地道：“我還需要你教？我看你聊天記錄是想給你查漏補缺。什麽我簽不了單丟臉，你要是能簽下來我自然是為你高興的，我們都是給公司賺錢，我簽還是你簽不都一樣。”
    沈晏聞言，真誠的為他鼓了兩掌，一臉讚同地點頭。
    “公司有宋老師你這樣有覺悟的員工真是一大幸事，總監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的，但我怎麽聽到你因為趕項目被要求加班在辦公室裏大發牢騷啊？那天我剛好也在加班正好聽到了，今天你又這麽說，我差點以為你人格分裂了呢。”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一人說：“小晏啊，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這次就當你還是新人不懂事，跟宋老師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對啊，宋老師，你是前輩，也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晏這次口無遮攔，大家都是同事，一個集體團結友愛才能做更多業績。”
    “道歉？”沈晏這樣說，卻看向宋毅，後者牙齒咬得死緊，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模樣，嘴裏卻說著，“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你道歉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
    一直沒說話的林興龍這時威嚴道：“沈晏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沈晏抬眼看隱含怒意的林興龍，明白如果她這次沒有做絕，宋毅肯定不會放過她，說不準轉身在林興龍麵前說幾句自己的壞話，她馬上就能滾蛋。
    再者對方偷看自己的聊天記錄和辱罵她本來就觸及了她的底線。她雖然好脾氣，卻也不至於任人將尊嚴摔在地上踩。
    但沈晏也不傻，激進的方式在林興龍那裏討不到任何好處，也不利於以後和同事相處。
    她低垂下眉眼，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似是迫不得已才說出來。
    “既然宋老師這麽說了，為了證明我沒有說假話，麻煩總監去前台調取昨晚十一點的監控，自然就什麽也明白了，我記得公司裏的監控還有收音的功能。”
    沈晏和前台關係不錯，早就知道公司每個角落都裝了監控，還能收音，平時八卦沈晏即使周邊沒人也隻敢小聲說話正是因為如此。
    而且沈晏清楚的記得，宋毅當時罵林興龍正上頭，還說出了要取代林興龍總監之位的逆言，而林興龍那麽喜歡端領導架子，他決計不會容忍宋毅挑戰自己的權威。
    果然沈晏這話一出，宋毅臉上就呈現頹敗之色，口裏呐呐著：“收音？怎麽會！”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因為沈晏說出了具體的時間，沒十分鍾，林興龍就火冒三丈地當著眾人的麵對宋毅吼：“你今天就去人事那辦離職手續，給我滾出公司！”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沈晏：“方老師，我剛來連居還不知道附近有什麽餐飲好吃，你和吳老師有什麽推薦嗎？”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是，我們兩最懂吃的了。”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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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至於報仇，她可以慢慢來。
    別人都以為她是全公司年齡最小的，還是個新人，卻不知道，她從小就做兼職，對於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也就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總監室。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林興龍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在享受泡茶的過程，直到沏出一壺茶，斟滿一杯茶遞給沈晏，才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樣，開始說話：“宋毅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沈晏猜不出林興龍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她知道，林興龍職場經驗比她豐富，就宋毅前車之鑒，如果她跟林興龍玩花的，估計就是下一個宋毅了。
    沈晏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新人人設走，直言：“他的位置空了，我可以搬過去嗎？”
    這話也不算假，她真的很想換位置，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林興龍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哈哈大笑起來。
    沈晏啜飲茶水，她猜對了，且不說林興龍是不是喜歡好掌控能賺錢但同時沒腦子的新人，就她現在“目光短淺”的表現，一定是林興龍喜歡的。
    而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林興龍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大方的對她說：“你想搬就搬過去。”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聽說，頤景大院的業主同意你的好友申請了？”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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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麵在發消息，這句簽設計合同還是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因此沈晏格外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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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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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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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毅還站在沈晏的電腦前，沈晏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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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鍵沈晏說這話時，聲音雖大語氣卻溫軟，更是讓人覺得良善，而對比偷看聊天記錄被抓了個正著的宋毅就顯得可惡不要臉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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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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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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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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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何況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麵在發消息，這句簽設計合同還是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因此沈晏格外慎重。
    頤景業主遲霽清（重名）：【對，但我們所有溝通必須是線上進行。】
    沈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瞌睡來了遇上枕頭？
    她按了按後知後覺心悸不已的心髒，她這是要簽下林興龍剛剛才威脅她必須簽下的單？
    巨額的提成不是夢了？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她回了個【企鵝握手友好合作】的表情包，然後轉身抓住李微微的肩膀，聲音壓到最低，卻仍然透著一股興奮勁：“啊——我遇到天使客戶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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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工位上，沈晏打開了昨天的頤景大院資料，昨天她從智能家居體驗館回來就看見客戶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
    當時她隻發了自己的往期案例，並問了客戶喜歡什麽風格就沒了，對方也沒有回她信息。
    本來她對這個項目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隻希望她說閉環的時候，林興龍不要和她扯皮。但她現在沒事，加上剛剛林興龍又提了一嘴，如果她什麽也不做說不過去。
    沈晏從客戶經理李常青的朋友圈裏複製了一段文案發給客戶。
    什麽裝修一平不要一千九百九十八，隻要九百九十八，節假日還大優惠，順便回饋新老用戶的支持，總之有什麽廣告發什麽。
    就這麽發了幾天，沈晏複製粘貼板都滿九十八條了，客戶還不回她，也不說她煩拉黑她，也不說感興趣和她溝通，就跟設了免打擾消息似的晾著她。
    沈晏無意義地按了好幾下esc，自言自語：“果然難搞。”
    她嘀咕完，伸了個懶腰，卻不小心將桌上李微微請她的熱奶茶帶倒，眼見著奶茶就要流出來，沈晏趕緊抓住。
    奶茶便全流到了她手上，沈晏看著杯裏本來就沒多少的奶茶，直接丟進了桌下垃圾桶裏，她起身去洗手間洗手。
    沈晏洗完手路過吧台的時候正好看見前台小姐姐在做蛋撻，又嘴饞的過去吃了一個，等她愉快地回到部門，就見自己的工位圍了三個人。
    其中宋毅正在滑動她的鼠標看她和客戶的聊天記錄。
    沈晏一直覺得自己這個位置不好，且不說她不在忘記關閉聊天記錄會被路人看見，就算她在，也會被路過的同事瞟兩眼，根本沒有一點隱私可言，但她是新來的，部門工位本來就緊湊，根本換不了。
    現在既然都被翻看了，沈晏自認沒有什麽秘密，如果現在她去阻止不給別人看，反而讓人以為她心虛，給人留下口舌。
    她倚在牆邊置身事外，順便聽他們在說什麽。
    “就這話術，虧她還是雲大畢業的，客戶會回她就怪了。”
    “我看她能簽單，那些客戶都是看她臉才簽的吧，不然她才來公司一個月，怎麽就簽了那麽多單子？還不是用了美貌，就龍硯灣的業主，之前的設計師死活簽不上，結果上周來公司了一趟就同意了，你們說這其中沒有點貓膩？”
    “哎這年頭，女設計師隻要露露臉就可以簽下單子，男設計師不好活啊。”
    “就是，就拿頤景這個單子來說吧，我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了吧，還不是沒簽下來，如果她能簽下來，你們覺得是因為她能力比我強？”
    沈晏聽完，這才走上前，笑著大聲說：“宋老師，這麽說完你心裏舒服多了吧，畢竟要是這個單子你一個老員工沒簽下來，反而被我一個新員工簽下，你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遠處本來專心致誌工作的人，都從電腦顯示屏下探出腦袋看熱鬧。
    給宋毅當捧哏的兩人立馬走開了，生怕下一個被挖苦的就是他們。
    宋毅還站在沈晏的電腦前，沈晏又道。
    “怎麽樣宋老師？偷看了我的聊天記錄這麽久，學到簽單技巧了嗎？畢竟你也說了，我來一個月就簽了這麽多單，肯定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學習的，那我也不謙虛了，畢竟樂於助人是我美好品質，宋老師需不需要我現身說一遍？”
    那些聽到聲音不知道原委的人立馬就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關鍵沈晏說這話時，聲音雖大語氣卻溫軟，更是讓人覺得良善，而對比偷看聊天記錄被抓了個正著的宋毅就顯得可惡不要臉多了。
    宋毅被周圍同事甚至是好友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虛張聲勢地道：“我還需要你教？我看你聊天記錄是想給你查漏補缺。什麽我簽不了單丟臉，你要是能簽下來我自然是為你高興的，我們都是給公司賺錢，我簽還是你簽不都一樣。”
    沈晏聞言，真誠的為他鼓了兩掌，一臉讚同地點頭。
    “公司有宋老師你這樣有覺悟的員工真是一大幸事，總監一定會為你感到自豪的，但我怎麽聽到你因為趕項目被要求加班在辦公室裏大發牢騷啊？那天我剛好也在加班正好聽到了，今天你又這麽說，我差點以為你人格分裂了呢。”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總監你聽我說，我昨天沒有罵你，是客戶惹到我了，所以我罵了兩句，對象絕對不是你。”
    宋毅邊說邊跑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晏背後的林興龍麵前，一臉懇切地說：“總監，我加班是提升自身能力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晏回身，恰到好處地張大嘴巴，露出一副總監你怎麽在我背後的表情，然後不嫌事大的對宋毅道：“宋老師，我隻是說你加班發牢騷，可沒說你罵總監，你怎麽還不打自招了呢？”
    “沈晏！講大話之前可是要有證據的，你這樣汙蔑我，如果拿不出證據出來，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宋毅到底浸淫職場多年，一開始著急能被沈晏帶節奏跟著反駁自證，冷靜下來就立馬反擊。
    話落，原來走開的捧哏兩人這時也圍了上來，一副作和事佬的模樣，卻句句將沈晏置於死地。
    一人說：“小晏啊，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講，這次就當你還是新人不懂事，跟宋老師道個歉，這事就算了。”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對啊，宋老師，你是前輩，也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晏這次口無遮攔，大家都是同事，一個集體團結友愛才能做更多業績。”
    “道歉？”沈晏這樣說，卻看向宋毅，後者牙齒咬得死緊，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模樣，嘴裏卻說著，“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你道歉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了。”
    一直沒說話的林興龍這時威嚴道：“沈晏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沈晏抬眼看隱含怒意的林興龍，明白如果她這次沒有做絕，宋毅肯定不會放過她，說不準轉身在林興龍麵前說幾句自己的壞話，她馬上就能滾蛋。
    再者對方偷看自己的聊天記錄和辱罵她本來就觸及了她的底線。她雖然好脾氣，卻也不至於任人將尊嚴摔在地上踩。
    但沈晏也不傻，激進的方式在林興龍那裏討不到任何好處，也不利於以後和同事相處。
    她低垂下眉眼，作出泫然欲泣的模樣，似是迫不得已才說出來。
    “既然宋老師這麽說了，為了證明我沒有說假話，麻煩總監去前台調取昨晚十一點的監控，自然就什麽也明白了，我記得公司裏的監控還有收音的功能。”
    沈晏和前台關係不錯，早就知道公司每個角落都裝了監控，還能收音，平時八卦沈晏即使周邊沒人也隻敢小聲說話正是因為如此。
    而且沈晏清楚的記得，宋毅當時罵林興龍正上頭，還說出了要取代林興龍總監之位的逆言，而林興龍那麽喜歡端領導架子，他決計不會容忍宋毅挑戰自己的權威。
    果然沈晏這話一出，宋毅臉上就呈現頹敗之色，口裏呐呐著：“收音？怎麽會！”
    聽到這話，林興龍頓時滿臉陰鷙地盯著宋毅，他手一甩，轉身去查看監控。
    因為沈晏說出了具體的時間，沒十分鍾，林興龍就火冒三丈地當著眾人的麵對宋毅吼：“你今天就去人事那辦離職手續，給我滾出公司！”
    這下宋毅徹底傻眼了，根本想不到隻是偷看了一段聊天記錄，怎麽就到了要被開除的地步。他還想再求饒，林興龍立馬打了個閉嘴的手勢。
    捧哏的兩人看見了手勢，不顧宋毅求幫忙的眼神，噤若寒蟬地走遠，唯恐被牽連。
    沈晏眼看著他們要經過自己的工位，她忽然抬頭笑顏如花地看著他們，就見他們本來低迷的目光突然像見到了鬼一樣瞳孔猛縮。
    沈晏：“方老師，我剛來連居還不知道附近有什麽餐飲好吃，你和吳老師有什麽推薦嗎？”
    就見他們眼神隨即放鬆下來，心裏想得不知道，嘴上卻迅速殷勤地說：“我等會就發幾個店名給你，絕對好吃。”
    “是，我們兩最懂吃的了。”
    沈晏看著他們，笑得溫柔：“謝謝。”
    公司不可能一連開三個人，他們也隻是罵過她，林興龍斷不會因此開除他們。
    沈晏現在將他們的老大哥弄走，當務之急就是要和他們打好關係才不至於被報複。
    至於報仇，她可以慢慢來。
    別人都以為她是全公司年齡最小的，還是個新人，卻不知道，她從小就做兼職，對於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也就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慢悠悠地坐正身子，就見林興龍在聊天軟件上找她：【沈晏，你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沈晏：“……”
    總監室。
    林興龍坐在老板椅上，伸手示意沈晏：“坐。”接著自顧自地開始泡茶。
    沈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但還是在對方對麵的轉椅坐下，喊了一聲總監：“您找我什麽事？”
    林興龍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在享受泡茶的過程，直到沏出一壺茶，斟滿一杯茶遞給沈晏，才一副大功告成地模樣，開始說話：“宋毅走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沈晏猜不出林興龍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她知道，林興龍職場經驗比她豐富，就宋毅前車之鑒，如果她跟林興龍玩花的，估計就是下一個宋毅了。
    沈晏決定直接按照自己的新人人設走，直言：“他的位置空了，我可以搬過去嗎？”
    這話也不算假，她真的很想換位置，現在這個位置真的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林興龍卻是愣了好幾秒，才哈哈大笑起來。
    沈晏啜飲茶水，她猜對了，且不說林興龍是不是喜歡好掌控能賺錢但同時沒腦子的新人，就她現在“目光短淺”的表現，一定是林興龍喜歡的。
    而對於她這不痛不癢的要求，林興龍自然是毫不在意的，大方的對她說：“你想搬就搬過去。”
    沈晏便也配合地露出欣喜：“謝謝總監。”
    “聽說，頤景大院的業主同意你的好友申請了？”
    沈晏喝茶的手一頓，抬眼看林興龍，猜到這才是對方叫她來辦公室的真正目的。
    -
    出了辦公室，沈晏一回到工位坐下就把腦袋對著桌子重重磕下。
    外出剛回來的李微微見此，推了推沈晏軟綿的身子：“幹嘛呢？想自殺？”
    沈晏頭沒抬，隻是把腦袋側向李微微這邊，有氣無力地說：“林興龍剛剛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裏，赤裸裸地威脅我必須簽下頤景，不然就實習期不過。”
    李微微：“……”
    “那你答應了？”
    沈晏：“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李微微：理解你為什麽想死了。
    還沒等李微微想好怎麽安慰好友，就見沈晏病中垂死驚坐起：“不過林興龍給我算了一下簽約後的提成，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連居的提成製度是公開明文規定的，簽下了就是她的，沈晏倒不怕林興龍畫餅。
    她重振士氣，立馬調出和頤景業主的對話框，打算再努努力。
    卻見聊天框裏，遲霽清在五分鍾之前發來信息：【設計合同直接寄到頤景大院保安室，我簽完會回寄。】
    沈晏：“……？”
    什麽情況？
    沈晏思忖幾秒，決定幹脆打字問對方：【遲先生是要和我們公司簽約嗎？】
    對方冷處理了她那麽久，沈晏很難想象客戶會突如其來又毫無厘頭地答應了簽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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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對方不能線下溝通可能不是很方便，但想到對方是腿疾，大概是害怕出門見人，沈晏便憐憫的不再執著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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