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淨見阿含見吳龔開始激活先天符印，連忙阻止。
    祂這段時間被封印在此地，早已無聊透頂。
    先天符印位格太過超然，祂破解不了，也參悟不了。若是這般下去，祂不知道自己還會被封印多久。
    神智從那幾隻混沌惡神的封鎖中蘇醒，祂已經沉寂了無數歲月，眼睜睜看著自己虛度光陰，神力半點不能恢複，這讓祂心中焦急。
    “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甚至不止這一個，但我需要自由。”淨見阿含直視吳龔，一字一頓道。
    “不可能。”
    吳龔拒絕，斬釘截鐵。
    “你的位階超出我太多，在我重回巔峰之前，你隻能被封禁。”
    “果然，你找回了蒙塵的記憶。”
    淨見阿含嘴角一勾，對自己的猜測很是篤定。
    祂注視著吳龔，冰冷的豎瞳黑幽幽的，像是無底的深淵。
    吳龔臉色，恰到好處地微微一變，隨後恢複如常。
    緊接著，攝來昆侖鏡，對準淨見阿含，凝聲道：“別忘了，最先對我出手的是你。你在我這裏，沒有信任可言。”
    淨見阿含看著寶光璀璨的昆侖鏡，連忙道：“先出手確實是我不對，但我先前並不知道你是昆侖古界的人，我並不想與你為敵。”
    “是不是敵人，你說了不算。”
    吳龔冷聲道：“若你不願意說明本質，那就繼續封印便是。”
    掐訣念咒，先天符印開始發光，強大的封禁力量作用在淨見阿含身體上。
    “停。你想知道，我告訴你便是。”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淨見阿含不願意繼續被封禁，吳龔不想輕易放祂出來。
    二人都在相互試探底線，但是顯然吳龔掌握了更多的主動權。
    “你說的不錯，我的權柄確實是蛇之主，但我隻是神主之下，第三等階的青使。”
    淨見阿含自嘲一笑道：“我肉身被那幾隻孽畜吞噬，真靈道修為盡毀，虛實本源沉寂，若是不能盡快重生，恐怕本源會被混沌吞噬，徹底消亡。”
    “無界妖瞳——雮塵珠？”吳龔皺眉，一下子想起當初昆侖鏡的鑒定信息。
    【雮塵珠：無界妖瞳所化六階異寶（混沌侵蝕封鎖狀態），此神珠乃是虛數空間核心，內藏蛇神靈魂本源。擁有操控虛實轉化的力量。】
    【注1：山海有神，名虛蛇，燭九陰之子。獨眼縱目，蛇身玄青，身長百裏。其眼名喚無界妖瞳，為虛實一道之主宰。】
    【注2：以虛幻守護真實，任憑混沌侵蝕，一切皆是虛幻，永恒立於不敗之地。】
    【注3：當文明達到鼎盛，以信仰秩序衝破混沌封鎖，蛇神將會從虛幻走向真實，涅槃歸來。】
    “你在撒謊！”
    吳龔目光冰冷，玄光裏一道先天殺機升起，遙指淨見阿含。
    肉身被吞噬，這該是不假。紮格拉瑪山的鬼洞深處，還存在著蛇神的遺骨。
    但是什麽本源沉寂，被混沌吞噬，徹底消亡之類的，都是假的。
    淨見阿含在撒謊。
    昆侖鏡的鑒定信息裏，描述得清清楚楚。
    【注2：以虛幻守護真實，任憑混沌侵蝕，一切皆是虛幻，永恒立於不敗之地。】
    盜墓世界那幾隻混沌古神，能摧毀蛇神的肉身，但卻不能觸及祂的核心力量，最多也就隻能侵蝕封鎖。
    不過，這些手段也隻是皮毛，對蛇神的真靈、本源沒有半點影響。
    永恒立於不敗之地。
    這足以說明虛實一道的玄妙。
    “噝”
    淨見阿含見自己立刻被拆穿，倒吸一口涼氣，蛇瞳幾乎縮成了一條縫隙。
    祂注視著吳龔腦後玄光裏，那一柄沉沉浮浮的誅仙劍，直嘬牙花子。
    “恁他娘的，你怎麽什麽鬼東西都有？”
    “先天殺機？？？噝不得了，不得了，你轉世之前，到底有多少積累？”
    祂心頭突突直跳，被那誅仙劍指著，有種真靈意識都要寂滅的大恐怖。
    先天殺機，擁有弑神滅仙之能。
    全盛時期，淨見阿含或許有手段對付這柄殺劍，但是此刻以祂的力量，隻能說螳臂擋車。
    “別給我玩這些虛的。”吳龔收回誅仙劍，聲音猶如萬古不化的寒冰：“我的耐心有限，若是你沒有用處，那我就送你進入永恒的沉寂。”
    “不會死，不代表就能活。”
    “噝道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淨見阿含心中拔涼，全身寒毛倒豎，連連擺手：“道友，你還想知道什麽，隻管問就是，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吳龔冷笑一聲：“你既然知道先天殺機，該是知道此物厲害，別說你一個半殘的六階，便是完好的來了，也別想走。”
    “對對對，道友說的對，我確實不是對手，還請手下留情。”
    這次，淨見阿含沒有說謊。
    祂確實不是對手，哪怕全盛之時，想避開此物斬殺也不容易。
    先天殺機，這是不死者、長生者的克星。
    不論是仙，還是神，殺機一起，生機就要開始寂滅，實打實的至強攻伐手段。
    吳龔見淨見阿含臉上的懼意，頓了頓後，便直言道：
    “你猜的不錯，我確實是古界之人，也確實是轉世重修，但是有一點你猜錯了。”
    “猜錯了？”
    淨見阿含皺眉，沉思半晌後，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的的記憶沒有完全恢複，隻是找回了一部分。”
    “沒錯。”
    吳龔順水推舟，開誠布公道：“我也不屑隱瞞你，此次來找你就是為了梳理我的記憶。”
    “那些記憶零碎而雜亂，很多都隻有一鱗半爪，我想把它們梳理清楚。”
    淨見阿含點點頭：“我就說，你連六階都不曾重返，沒有渡過長生劫，怎麽可能會覺醒前世記憶。如果是殘缺的，那就沒問題了。以你的手段，把一部分記憶封鎖在強大法寶裏，提前掌握高階知識，凝聚神道權柄，完全沒問題。”
    淨見阿含自動腦補，把吳龔話語裏的漏洞補上。
    吳龔隻是靜靜聽著，什麽長生劫之類的，又是收獲滿滿的一天。
    “無形腦補，最為致命。”
    吳龔心中古怪，臉上擺出一副自嘲的模樣。
    “我就說，這些小手段瞞不過道友慧眼，到底是燭龍之子，見識底蘊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