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吧，是這樣的，當日出了點兒變化，導致我並沒有被逼出凶武都市，反而得到了一點其他機緣。具體是什麽就不太好說了……”
    夏林簡單帶過當日發生的事情，古華坐在夏林旁邊，一臉緊張的點頭。
    “理解理解。”
    忽聽啪的一聲，夏林一巴掌拍在了古華的肩頭，把古華嚇了一個激靈。
    “說回咱倆之間的問題。”
    “其實我來找你呢，是有原因的，你知道是什麽原因麽？”
    古華笑容僵硬，想到剛剛邪能偵測帶來的反饋：181+50的力敏體屬性……
    對自己造成三倍碾壓……
    三倍的屬性差，其實也不是不能打。
    但別忘了，夏林是個新人！這是他的第二個燼區！
    這種成長速度，這樣的人物，放眼整個人族序列都沒幾個！
    若是動了手卻殺不掉，則後患無窮。
    那就不如服個軟……這個古華可在行了。
    “我哪知道你個瘋子為什麽來找我！？”
    夏林：“啊！？”
    “啪”的一聲，古華以羅氏自扇法用力扇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子，複而說道。
    “嘴瓢了嘴瓢了……我這嘴總瓢，說話不過大腦的，大哥您別介意。”
    夏林：“……”
    收回手無奈一歎，夏林幽幽說道。
    “其實咱倆是有仇的。”
    古華：“……我現在說我不是有意與你結仇的，還來得及麽？”
    夏林：“來得及啊，畢竟咱倆的仇又不大。隻不過是你幫李佩佩開了個燼區，配合她對我發了個通緝令，恨屋及烏嘛。按照我的性格呢，我也不會太折騰你，找個機會一拳把你弄死就完事兒了，這仇也算是了了。”
    古華笑容僵硬，夏林繼續說道：“但後來吧，我又一琢磨，覺得這麽辦事風格太酷烈了。”
    古華：“對對對，老話說的好，大人有大量嘛。”
    夏林繼續道：“就尋思著，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一次你幫我個忙，我就把之前李佩佩那事兒給你免了，你看如何？”
    古華一拍巴掌：“那可太好了！”
    “大哥您就說吧，讓我做啥事兒？我隻要能辦到的，肯定給您辦的妥妥的！”
    夏林笑著說出了自己的訴求：“我要掛靠在你們古月名下，繼續上凶武擂。”
    “同時，我需要你盡可能的掌握古月財團的權利，最好能把古月發展成你的一言堂。而且你最多隻有兩個月的時間。”
    古華：“然後呢？”
    夏林：“做完了這些之後，我才會告訴你接下來該怎麽做。”
    古華收斂了笑容，開始認真思考。
    很快，古華輕輕點頭，臉上多了份正經。
    “掌握古月財團對我而言，難度不算高。”
    古華之所以表現出對什麽都不算在意的樣子，隻是天性如此，根本沒認真。
    一旦認真起來，憑借古華的初始身份，他不是做不到夏林的要求。
    而眼下，麵對夏林的威脅，古華顯然有認真的必要了。
    倒是夏林對古華的第一印象還算不錯。
    他笑道：“總之，盡你所能，隻要你盡力了，咱倆之間的事兒就算了了。而假如說你真幫我把事兒辦成了，也算我夏林欠你個人情。”
    這句話讓古華抬頭，看了夏林一眼。
    “你觸發通關任務了？”
    夏林眉頭一挑，笑嗬嗬道：“你這麽聰明個人，怎麽就長了張沒把門的嘴呢？”
    ……
    晚十一點。
    舊城區，七八公寓。
    羊德海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打開了燈。
    淡黃色的燈光點亮了室內，映照出狼藉的一切。
    酒瓶，外賣盒子堆了滿地，髒衣服與幹淨衣服混在一起，邋遢不堪。
    屋子中還彌漫著一股餿臭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外賣盒子裏的氣味，還是某些更不好聯想的東西。
    隱有蟑螂蟲子在地上爬行，可能是察覺到了屋子主人的腳步聲，這些肮髒的小生物們快速蠕行，鑽入了各個隱蔽角落。
    而羊德海，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
    隻是一邊解著領帶，一邊走向沙發。
    走至半途，羊德海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轉頭看向右手邊。
    那也是這間房子中唯一幹淨的地方。
    一張案台。
    案台上擺著香爐，卻沒有骨灰與奠物，隻是放著一張簡單的照片。
    照片上，年輕了十五歲的羊德海笑著與一婦人，一少年站在一起。
    一家三口，開心喜樂。
    他恍惚了一瞬，嘴角情不自禁的抽動了一下。
    兒子，被鈴木帶走，成了械武。
    妻子，乃是財團的員工，不知道從哪得到了兒子的消息，當場就瘋了，現在還住在瘋人院裏。
    距離那件事情，已有十二年的光陰，而從那之後，曾經的一切便離羊德海遠去。
    掙紮，反抗，無果。
    消沉，頹廢，就成了必然。
    他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看清了凶武都市的秩序。
    直到合成的電子音，忽然從案台上響起。
    “爸爸。”
    宛如夢幻，猶如錯覺。
    羊德海愣了一瞬，直到第二聲響起。
    “爸爸，是我，小陽……”
    於是羊德海終於看到了發聲之物。
    案台上，一枚打著漂亮蝴蝶結的傳聲器。
    ……
    撕心裂肺的嚎哭聲陡然從房間中響起，鑽入樓頂天台上，夏林與古華的耳中。
    夏林吹著夜風，麵容平靜，古華抽著煙，身體一抖一抖，眼眶有些發紅。
    “哼~哼~~”
    古華掐滅煙頭，從兜裏掏出紙巾，用力擤了擤鼻涕，又用鼻涕紙擦了擦眼淚，他仰天長歎。
    “感人，太感人了！”
    “多麽精彩的父子重逢大戲！三代凶武王渡邊無念身上，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啊~~我是多想吟詩一首，奈何才華有限啊~~”
    古華這人，感性，還有點兒毛病。
    不過身為浪子，一定程度的感性與浮誇，確實是有利條件。
    長籲短歎完畢，古華紅著眼眶看向麵色如常的夏林。
    “沒想到你這瘋子還有這麽溫暖的一麵……”
    “啪~”
    自扇，道歉。
    “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夏林扯了扯嘴角，不欲作答。
    隻是聽古華繼續發表感言。
    “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麽能觸發通關任務了。”
    “其實啊，通關任務的條件早就寫在入場提示中了……”
    “就是那句【你，為誰而戰】。”
    “為底層人民而戰！為反抗不公而戰！這才是觸發通關任務的條件，這才是燼區係統的尿性！”
    “我，古華，悟了！”
    但可惜，開悟的他並沒有觸發通關任務。
    也讓夏林繃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他邊笑邊搖頭道。
    “你的純度，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