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蒙定睛一看。
    號角一尺長短，細端破損留下裂紋，整體猶如一根彎曲牛角。
    仔細觀摩，表麵銘刻一排排蠅頭小字的神秘符文，蘊含某種特殊力量。
    “這是？”
    伊蒙再次被材質吸引，伸出輕輕觸碰。
    他想起來了。
    後世關於賽提加家族的描述，似乎就有一柄瓦雷利亞鋼斧頭與召喚海怪的號角。
    “發現蘊含特殊魔力的生物遺骸，獲取躁動的雷電魔力一份。”
    號角綻放一抹銀光，似閃電鑽入他的胸口。
    伊蒙渾身酥麻，彷佛被電流擊中。
    有點痛。
    渾身筋骨皮膜都在鼓脹，像是要憑空吹爆。
    在這種荒誕感覺中，肺部如鼓風機抽吸，帶動全身血液加速流通。
    身體力量抽絲剝繭似的不斷凝練。
    “親王殿下，您怎麽了？”
    在外人眼裏，伊蒙呆愣原地，直勾勾的盯著殘破號角。
    巴提摩斯一遍一遍呼喊，才將他從失神狀態拉回。
    “沒，我很好。”
    伊蒙恍惚了一下，擠出一抹微笑。
    調出【魔力卡牌麵板】。
    【伊蒙·坦格利安】
    天賦：夢者（金）
    血脈：古瓦雷利亞龍王（42.5%）
    技藝：束縛魔咒“殘”（精通）、箭術（百發百中）、妙手空空（熟練）……
    魔法卡牌：身強體壯（藍）、堅如磐石·中級（紫）、王者氣質（紫）
    裝備：瓦雷利亞鋼長劍“悲歎”、雙瓦雷利亞匕首、藍寶石護符（2/3）……
    寵物：金鼻鼠（藍）、白鹿（瑞獸）
    評價：“你似乎發現了好東西。”
    伊蒙微微蹙眉，發覺血脈純度上漲了1%。
    翻過卡牌麵板。
    三張掀開的魔法卡牌，一白兩綠毫無用途。
    視線落在下方的金色沙漏旁：【精粹數量：877】
    兌換【秘銀豆子】後，精粹剩餘47點。
    距離雷妮拉離開三個半月，收集精粹770點。
    觸碰瓦雷利亞斧頭“蟹鉗”，獲取10點精粹。
    攏共應是827點精粹。
    現在是877點精粹，證明殘破號角額外提供了一份價值50精粹的雷電魔力。
    “什麽是雷電魔力？”
    伊蒙一頭霧水。
    麵板提示音“蘊含特殊魔力的生物遺骸”，與貝勒裏恩的頭骨相同。
    米拉西斯的頭骨與貪食者屍體，可沒有觸發。
    “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巴提摩斯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您被號角攝走了心魄。”
    伊蒙問道：“這個號角的來曆不簡單。”
    “它是鷹身女妖的犄角打磨而成。”
    巴提摩斯語出驚人。
    伊蒙搜刮腦中知識：“那不是奴隸灣信仰的神？”
    世界各地信仰的神靈千奇百怪，奴隸灣自古供奉鷹身女妖。
    巴提摩斯蓋上盒子，講述道：“連龍這等強大的魔法生物都存在，獵殺一頭鷹身女妖有什麽稀奇。”
    這跟號角包括“蟹鉗”的斧柄，都是取自同一頭雌性鷹身女妖的犄角與大腿骨。
    那時還是四十龍王家族並立的自由堡壘帝國時期。
    奴隸灣的古吉斯帝國還存在，誓死不向龍王們屈服。
    古吉斯帝國作為奴隸灣的前身，便信仰鷹身女妖。
    在最後一場戰爭中，召喚出了數頭鷹身女妖參戰。
    那些怪物善於火焰與雷霆的魔法。
    雄性腳戴鐐銬，頭上沒角。
    雌性頭生雙角，尖銳嗓音據傳能攝人心魄。
    很強大，也很可怕。
    但在龍王們駕馭的巨龍麵前，螳臂擋車般被碾的粉碎，隻留下啃食不堪的屍體。
    從那時起，鷹身女妖淪為傳說中的生物。
    “真沒想到，鷹身女妖還分性別。”
    伊蒙半信半疑，有種聽說本故事的既視感。
    巴提摩斯笑了笑，問道：“您聽說過夷地或者五壘嗎？”
    “當然。”
    伊蒙還算精通曆史：“厄斯索斯東大陸的夷地王朝，五壘是他們建立的類似長城的五座堡壘。”
    閱讀史書時，對關於夷地部分專門研究過。
    那個地方的習俗文化，簡直是古華夏的翻版。
    “沒錯，就是那兒。”
    巴提摩斯又問：“那您更聽說八千年的異鬼傳說？”
    伊蒙輕輕頷首。
    “如果我說，那些都是真的呢？”
    巴提摩斯神情肅然，正色道：“五壘的存在，就是夷地人為了阻擋灰色荒原上不可名狀的入侵者。”
    同理，絕境長城也是維斯特洛大陸人為了阻擋傳說中的異鬼。
    伊蒙心中翻江倒海，佯裝淡定：“您對曆史研究的如此深厚。”
    至少他清楚，異鬼的存在是真的。
    巴提摩斯意識到太過嚴肅，轉而笑道：“這都不是咱們這個時代的事，您當作兒戲也可。”
    “不，我相信。”
    伊蒙真的信，想了解更多。
    巴提摩斯仰頭望天，長歎一聲：“真不知流亡者伊納爾怎麽想的，遷徙維斯特洛大陸後命人將咱們三家的古籍焚燒一空，許多曆史隻能口口相傳，忘掉的則更多。”
    瓦列利安家族與坦格利安家族世代聯姻。
    走的更近，藏不住東西。
    賽提加家族獨守蟹島，每代家主還能掌握一些基本信息。
    要不然，再也無人記得自由堡壘帝國的榮光。
    感慨了一會，露出狡黠笑容：“您若感興趣，賽提加家族的圖書館樂意為您開放。”
    “我會來的。”
    伊蒙保證道。
    他知道曆史走向，對一些神秘學充滿疑惑。
    例如“血龍狂舞”結束後，為何龍蛋孵不出真龍。
    孵化的幼龍都會因為各種畸形疾病去世。
    如果真有“魔法潮汐”的說法，那坦格利安家族趕上“退潮期”，無疑是處境堪憂的。
    見狀，巴提摩斯笑意更濃。
    賽提加家族沉寂許久，是該重回世人眼前。
    看來對方接受他的好意。
    伊蒙指著盒子，直言道：“這根號角，能否借我研究一段時間？”
    “這……”
    巴提摩斯猶豫道：“並非不行，不過它並沒有謠言中的能力。”
    此乃賽提加家族的一個辛密。
    當年攻占古吉斯帝國時，賽提加家族還是另一支強大龍王家族麾下的海上家族，戰場上出了大力。
    戰後分配時，僥幸分到半具鷹身女妖的殘骸。
    眾所周知，龍王家族最強大的力量是龍。
    頂尖龍王家族中，會聘請火術士與血巫合力鍛造便於控製巨龍的“龍之號角”。
    先祖照貓畫虎，認為海上家族也該弄一個類似的魔法道具，控製海上最強大的生物。
    也就是“海怪”。
    鷹身女妖的嗓音擁有攝魂奪魄的能力，犄角製造的號角也有類似的效果。
    花了大代價後，先祖成功了一半。
    一次航行中，號角召喚出了深海中的海怪，卻無法控製海怪。
    先祖僥幸逃了一命，回去便將號角摔壞。
    徹底淪為凡物。
    “無妨，我就是喜歡古董。”
    伊蒙說笑道。
    巴提摩斯不好拒絕，將盒子雙手奉上：“還請您妥善保管。”
    到底是傳了不知多少代的傳家寶，老有感情了。
    ……
    又過了數日。
    峽海兩岸發生了許多大事。
    潘托斯的雷吉奧親王下令，大肆購買金銀器皿，舉辦一場有史以來最宏大的婚禮。
    為了此事，潘托斯的大船每日往返峽海兩岸。
    實際上，分批少量的轉移穀地士兵駐紮卡斯羅梅港。
    與此同時。
    潮頭島一係的海上聯軍，每日巡邏峽海西岸，多次與三女過海盜發生摩擦。
    溫水煮青蛙似的，將三女國海盜的活動範圍縮減，逼到峽海東岸。
    唯一的目的，就是威逼利誘三女國劫掠潘托斯。
    從而落入多方設下的圈套。
    蟹島，港口。
    一艘艘大船停泊，卸下載滿的物資。
    伊蒙坐在一塊沙丘上，吹著海風聽著浪花，專心研究破損號角。
    他有自己的小心思。
    謠言中號角能召喚海怪，就是不知道巨龍聽了管不管用？
    是否能仿造龍骨哨子，更準確的傳達指令。
    “還再研究這根號角？”
    蘭娜爾緩緩走來，白色長裙襯托淡定優雅的高貴氣質。
    伊蒙撇撇嘴：“這不是尊敬的蘭娜爾小姐，什麽時候有空出來散步？”
    陰陽怪氣的語氣，深得雷婭夫人的真傳。
    “你要出征，我總得來看看。”
    蘭娜爾並不氣惱，知曉對方生氣的點。
    這段時間一直躲著伊蒙。
    “你有事？”
    伊蒙瞥了一眼，白色裙擺下一雙大長腿的輪廓若隱若現。
    蘭娜爾嗓音輕柔：“父親告訴我，你今天就要啟程。”
    “嗯。”伊蒙點頭。
    穀地士兵轉移的差不多，他今晚就要趁著夜色馭龍出發。
    “你打算穿這身衣服去？”
    蘭娜爾蹲下身，扯了扯他的黑色外衣。
    伊蒙挑了挑眉毛。
    有問題？
    親王殿下打小就從心，保命本領一個迭一個。
    皮比盔甲厚。
    “跟我來。”
    蘭娜爾拉起他，轉頭返回蟹黃堡。
    見伊蒙不動彈，雙手環抱胸前，露出無可奈何的眼神。
    高挑身材搭配禦姐臉，這種神情簡直犯規。
    親王殿下動搖了。
    你熊大，你有理。
    回到城堡。
    簡約臥房裏，女仆被趕了出去。
    伊蒙任由擺布，穿戴一具黑鋼鑄就的黑紅盔甲，披上一條大紅披風。
    盔甲胸前呈菱形，銘刻三首紅龍族徽。
    腰帶、肩甲、護腕處處精心打磨，最後戴上一頂兩側龍翼狀的頭盔。
    麵罩落下的一刻，整個人氣質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彷佛一尊冰冷無情的鐵血戰士。
    “怎麽樣，這是外祖父生前穿戴的盔甲。”
    蘭娜爾忙的熱火朝天，白皙額頭冒出細汗。
    “你該讓女仆幫幫忙。”
    伊蒙不忍心看著對方這麽累。
    “根據古瓦雷利亞的傳統，龍王們出征前，第一任妻子都會親手為丈夫穿戴盔甲。”
    蘭娜爾用手背擦了汗，平淡的說出口。
    “躲貓貓結束了？”
    伊蒙揶揄道。
    “那是母親的規勸，能少些閑言碎語。”
    蘭娜爾默默替他係緊披風。
    “那你還出來。”伊蒙笑問道。
    蘭娜爾手上動作一頓，抬眸認真：“我總得替你穿上盔甲，才能放心讓你邁入戰場。”
    伊蒙聞言一怔。
    這一刻，她好像愛護弟弟的大姐姐。
    性感變為感性。
    “你才12歲，這本不是你的戰爭。”
    蘭娜爾眼神心疼，素手摸上青澀臉龐，內疚道：“母親不同意我騎著瓦格哈爾參戰，可我沒法安然享受你的庇護。”
    伊蒙欲言又止。
    蘭娜爾踮起腳尖，額頭抵住額頭：“別有事，我們有的是時間。”
    母親說的訂婚、家族聯姻什麽的。
    都沒有眼前人平安回來重要。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