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潘托斯化作人間煉獄。
    “哈哈哈。”
    伊蒙陶醉其中，止不住發出笑聲。
    他突然發現，毫無保留的宣泄力量有多暢快。
    沒有克製，沒有權衡。
    隻管一味焚燒。
    轟！
    卡斯羅梅港爆發轟鳴，一座高高塔樓坍塌。
    伊蒙雙眼微眯，注意到遠方的火光。
    不用任何命令。
    沃米索爾昂起龍首，向著冒出滾滾濃煙的方向翱翔。
    血與火的洗禮，磨練無可動搖的默契。
    “嘶嘎！”
    銀翼低空滑翔，瀑布狀的龍焰席卷港口的殘兵敗將，調頭追上伴侶。
    下方早已是一邊倒的碾壓。
    伊利克望著遠去的巨龍，扯著嗓子高喊：“戰船下海，支援卡斯羅梅港。”
    亞利克與岡梭爾等人聽令，放出船隻出海。
    “衝啊！”
    艾迪森殺紅了眼，留在潘托斯港進行收尾。
    率領穀地士兵擺出盾陣，將所有三女國海盜逼入海裏。
    此時，海盜船殘骸燃起大火，將附近海水煮沸。
    ……
    卡斯羅梅港。
    三女國海盜臨時變卦，守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千餘守備隊亂成一團，完全失去調度。
    霍頓等人率領部下，堅守預設的陣地。
    “小的們，給我一把火燒光！”
    雷查裏諾猖狂大笑，揮舞雙刀衝入人群。
    他的武藝極為高超，兩柄彎刀猶如彎月，總能找準機會將對手割喉。
    五千三女國海盜在他的率領下，硬是打出五萬人的氣勢。
    推車推著火油桶，撞上盾陣即可破碎。
    後方弓弩手燃燒火箭，向天拋射引發大火。
    三板斧下去，港口徹底混亂。
    “我攔住那個變態，堅持到親王趕來。”
    霍頓抽出長劍。
    殺入人群，挑準目標一對一決鬥。
    當啷！
    雷查裏諾雙刀舞的虎虎生風，將年輕騎士打的無力招架。
    霍頓鬱悶極了。
    過不過也罷。
    對方層層迭迭的花裙子一直往臉上甩，帶著一股子騷臭味。
    “哈哈，你長的普通了點，不然把你帶回去好好喂養。”
    雷查裏諾一笑絡腮胡亂顫，打到興起還把裙子脫了。
    護胸毛像趴了隻刺蝟，甩動兩塊胸大肌。
    交手十幾個回合，霍頓被一腳踹的倒飛吐血。
    “衝啊，值錢的一個不留！”
    雷查裏諾舉到狂吼，顯然興奮到了極致。
    轟——
    話音剛落，夜空吹刮狂風，壓製熊熊燃燒的大火。
    “龍焰！”
    伊蒙嘴角瘋狂上揚，興奮勁不輸任何人。
    沃米索爾滯留半空，龍吻張開積蓄一團銅亮龍焰。
    直到這時，混戰人群發現彎月變成了太陽。
    一抬頭。
    一條體長百米的青銅巨龍鋪展雙翼，猙獰龍吻開合到最大弧度，喉嚨深處似有岩漿湧動。
    “嘶嘎——”
    看螻蟻般俯視眾生，龍焰如烈陽降下天罰。
    屠戮！
    滾滾龍焰傾斜而下，觸及之處瞬間碳化。
    大量海盜還沒來得及看清，便被龍焰砸中身體，燒成一碰就碎的焦炭。
    “七層地獄啊！”
    雷查裏諾愣在原地，不想還是一位七神信徒。
    轟！
    銅亮龍焰呈一道火柱噴發，似刀鋒切割戰場。
    高矮建築紛紛倒塌，水渠河道盡皆幹涸。
    “不要啊！”
    眼看著龍焰迎麵而來，雷查裏諾驚聲尖叫。
    雙刀都不要了，夾著屁股往海裏跳。
    下一秒。
    龍焰席卷而過，將正在登岸的海盜們吞沒一空。
    就這一下，傷亡八百有餘。
    “嘶嘎！”
    銀翼遠遠飛來，配合著噴吐龍焰。
    兩條巨龍比翼雙飛。
    整個卡斯羅梅港失去月光，隻剩龍焰焚燒的灼熱火焰。
    “救命！”
    “快逃……”
    三女國海盜毫無還手之力，撞開攔路的穀地士兵，發了瘋似的奪路而逃。
    到最後，跳海者占比大半。
    有人爬回海盜船，想要架船逃跑。
    伊蒙眼睛一瞥。
    “嘶嘎！”
    忽然，一道尖銳嘶吼傳出，遠遠從海灣外而來。
    “龍焰，海煙！”
    夜空下，淺銀色的年輕巨龍扇動雙翼，身形迅捷的躍過海麵。
    轟！
    橘黃慘雜銀色的龍焰降下，針對海盜船一一焚燒。
    蘭尼諾穿戴盔甲，激動大喊：“蕪湖~”
    一人一龍的到來，徹底粉碎三女國海盜苟活的希望。
    伊蒙微微蹙眉。
    沃米索爾銅亮豎瞳閃過一抹猩紅，掃過低空盤旋的年輕巨龍。
    在這塊戰場上，第三條龍顯得多餘且礙眼。
    “幹好咱們的事。”
    伊蒙拍了拍龍背，轉移視線。
    他都快忘了。
    還有一支海上支援的盟友。
    嗚嗚嗚——
    海灣入口，懸掛海馬旗幟的瓦列利安艦隊緩緩駛入。
    在其中，還能找到賽提加、格拉夫森家族的旗幟。
    有了海上艦隊的攔截，戰爭結束的更快。
    不到天明，三座港口的海盜盡數剿滅。
    依舊是卡斯羅梅港。
    “吼！”
    沃米索爾低伏在地，一側肩膀緊貼地麵，供駕馭者更方便落地。
    以這條老龍的性格，以往沒有此種待遇。
    瓦列利安家族的水手登岸，配合穀地士兵打掃戰場。
    傷患加以救治，死者收斂屍體。
    港口邊緣。
    一個彪悍果男爬上岸邊，臉色慘白的嗷嗷吐水。
    他就是雷查裏諾。
    僥幸躲過了龍焰，卻被燒沒了底褲。
    “呼呼呼~~”
    雷查裏諾精神渙散，趴在地上劇烈喘息。
    他感覺自己快死了。
    一陣擲地有聲的腳步響起，距離越來越近。
    雷查裏諾強撐眼皮，視線模糊一片。
    隱約看見一道漆黑身影，胸前銘刻紅色巨龍。
    “饒命。”
    雷查裏諾嚇的渾身痙攣，看見漆黑身影亮出一柄十字狀的白光。
    對方一言不發，高高舉起白光。
    生命的盡頭，彷佛見到了黑色死神。
    噗呲！
    白光稍縱即逝，大漢屍首分離。
    伊蒙淡淡一瞥，將頭顱一腳踢開：“收起來，擺在京觀最上麵。”
    “是，親王。”
    隨行士兵立馬捧起頭顱。
    火光映照下，更多穀地士兵揮舞長劍，砍下三女國海盜的腦袋。
    就連那些落水燒成焦炭的屍體，也都打撈上來斬首。
    “你們在做什麽？”
    海蛇科利斯麵色震驚，從遠處匆匆趕來。
    一路過來，卡斯羅梅港的港口堆砌一座人頭基座。
    穀地士兵還在斬首，繼續壘高。
    伊蒙坦然道：“威懾敵人。”
    “那你可以將他們的屍體釘在海灣入口的荒灘上，為什麽要用人頭壘砌高牆？”
    海蛇科利斯頭腦發懵。
    這個時代沒有鑄京觀的概念。
    像螃蟹喂食者那種將活人綁在沙灘上，等著漲潮淹死喂蟹的方式已經夠殘忍。
    伊蒙環顧周圍，瓦列利安家族的水手正在救火。
    他深吸一口氣，摘下遮擋麵孔的龍翼頭盔。
    一頭銀金長發自然散落，搭在染血的紅色披風上，說道：“科利斯大人，您該去一塊救火。”
    仗打到一半才來，你不洗地還來管我？
    “戰爭已經勝利，你不該留下殘暴的名聲。”
    科利斯咬牙切齒，語氣透著恨鐵不成鋼。
    對方很可能成為他的女婿。
    要是像戴蒙一樣把名聲搞臭，怎麽給女兒體麵的生活。
    “您低頭好好看看。”
    伊蒙不悅道：“穀地士兵死了多少，三女國海盜如何償還？”
    “那跟你侮辱他們的屍體有什麽幹係？”
    科利斯被問愣住了。
    伊蒙俊美的臉龐揚起純真笑容：“沒幹係，隻是用來解氣。”
    仁慈與殘暴，總要占一個。
    他做不到人人歌頌慈悲，卻能讓世人銘記他的狠辣。
    “屠龍者”伊蒙的名號，將是他入主穀地的刀鋒。
    “你……”
    科利斯心髒狂跳，猛然意識到一件事。
    這小子從一開始結盟，目的就不是平定三女國海盜作亂。
    他是要打出聲望。
    足以震懾維斯特洛大陸的赫赫凶名。
    伊蒙轉過身。
    一手夾著頭盔，一手提起族劍“悲歎”。
    在他麵前，是匯聚而來的上萬穀地軍隊。
    “親王殿下。”
    卡蓋爾兄弟渾身浴血，搖搖晃晃的找來。
    既是有巨龍火力壓製，三女國海盜的臨死反撲也夠難纏。
    伊蒙輕輕頷首，目光一一掃過每位封臣部下，嗓音低沉：“戰爭結束了。”
    穀地大軍安靜下來，盯著親王殿下。
    “看看身邊的屍體，有沒有你們的親人兄弟？”
    伊蒙敲打胸口，神情肅穆：“他們死在這場戰爭，在對抗三女國海盜的戰爭。”
    卡斯羅梅港鴉雀無聲。
    所有人低下頭，搜尋自己的親人朋友，流露戰爭過後的悲痛。
    平心而論，他們都是和平年代的騎士與士兵。
    第一次大規模作戰，很多人連劍都握不住。
    “不要傷感，那是懦夫的情緒。”
    伊蒙上前一步，聲音拔高：“他們的血不會白流，我們贏得這場勝利，戰勝了劫掠七國同胞的狡詐海盜。”
    “他們是榮譽的，你們也是榮譽的。”
    “若幹年後，有人問起這場戰爭，你們應當挺起胸膛，告訴他們追隨一位龍王而戰，砍下了每一個海盜的頭顱。”
    聲音洪亮，傳到每個人耳朵。
    穀地大軍微微出神，抹去臉上的血跡，取而代之的是堅定與仇恨。
    轉移一種情緒的方式，往往是另一種情緒。
    伊蒙看在眼裏，振臂高呼：“告訴我，這場終將人人傳唱的勝利，你們是為了誰而戰！？”
    寂靜數秒。
    “伊蒙·坦格利安！”
    有人站了出來，喊出少年親王的名字。
    伊蒙繼續高呼：“大聲點，你們是為了誰而戰！？”
    “伊蒙·坦格利安！”
    這一次，呼聲如雷。
    整個穀地軍隊團結一心，將目光投向前方的銀發身影。
    戰爭的犧牲無可避免。
    與一位坦格利安的龍王並肩作戰，這份殊榮足以吹噓一輩子。
    伊蒙高舉“悲歎”，重複大喝：“你們為了誰而戰！？”
    “伊蒙·坦格利安！！”
    一萬個聲音回應，聲音響徹方圓數十裏。
    “嘶嘎——”
    “嘶嘎！”
    沃米索爾與銀翼仰天長嘯，噴出兩道龍焰劃破夜空。
    霎時間。
    海邊升起朝陽，帶來黎明的曙光。
    這道光落下，照在一個身上。
    伊蒙單手杵劍，給予回應：“你們為了‘屠龍者’伊蒙而戰，曆經血與火的磨礪，曆史永遠銘記！”
    目光所向，光芒順著銀金長發蔓延每個角落。
    照亮護衛左右的白騎士，照亮戰場的殘垣斷壁，照亮上萬穀地大軍的染血甲胄。
    一萬個人有一萬個念頭。
    此時此刻，一萬個念頭融為一體。
    “我們銘記！”
    穀地大軍聲嘶力竭的呐喊，湧現前所未有的力量。
    科利斯全程目睹，眼皮瘋狂跳動。
    伊蒙回過頭，說道：“科利斯大人，您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