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傷天和,不傷李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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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部宗貞一路向京都逃竄,沿途路過數座城池,其中不乏有海部家的家臣、屬下。
    海部宗貞親自到此,又見到海部宗貞狼狽的模樣,各城的守將都很震驚。
    得知奉軍馬上就到,又是強弩之末,便紛紛表示願意誓死守衛城池。
    武士階級對於效忠的主君乃是死忠,但不代表他們是傻子。
    其中不乏有通過海部宗貞狼狽的狀態,判斷出事情緣由的,在海部宗貞走後棄城而逃。
    這些聰明人算是暫時撿回了一條小命,而其他人可就慘了。
    奉軍在下關城外修整三日後,向更北邊開拔。
    三日休整,對於剛剛經曆了一場空前血戰的奉軍將士而言,不過是短暫喘息。
    但李徹的中軍大纛再次高高擎起,奉軍戰士們望著大纛,瞬間滿血複活。
    沒有冗長的誓師,沒有激昂的演說,早已整裝待發的奉軍各部開出大營,沿著通往京都的官道進發。
    第一座擋在路上的小城,名為山陽城。
    城垣低矮,守軍不過幾百餘老弱,加上臨時征召的農夫,勉強湊出兩三千人。
    當奉軍那遮天蔽日的旌旗出現在地平線上,沉重如雷的行軍腳步聲越來越近,山陽城頭已是一片絕望的死寂。
    守城的城主是一個年邁的武士,也是海部家死忠。
    他命令屬下在城頭升起戰旗,聲嘶力竭地鼓舞士氣,宣稱援軍已在路上,奉軍已是強弩之末......
    然而話音未落,幾道轟鳴聲劃過天穹。
    奉軍前鋒甚至沒有紮營,數十門輕型火炮被迅速推至陣前,對準那單薄的城門和女牆狂轟濫炸。
    堅固的下關城尚且被犁為平地,何況這小小的山陽?
    僅僅一輪齊射,城門樓便轟然垮塌半邊,一段城牆直接崩裂。
    硝煙彌漫中,奉軍的刀盾手和長矛手,如同黑色的潮水毫無阻礙地湧入了城中。
    守軍早被嚇破了膽,奉軍遇到的抵抗微乎其微,唯有零星的武士吼叫著衝上來,瞬間便被淹沒在洪流中,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泛起。
    老邁武士人都傻了。
    海部大人不是說,奉軍已經是輕弩之末、疲憊之師了嗎?
    更多的人被那毀天滅地的炮火嚇破了膽,丟下武器,哭喊著四散奔逃。
    然而,他們無處可逃。
    李徹的王旗在城外緩緩移動,他本人甚至沒有親臨城下指揮,而是徑直帶著大部隊從城旁邊過去了。
    他的命令早已下達至每一個師、團、營,直至此刻也沒有取消:
    “此戰,不留俘虜!”
    這不是為了泄憤,而是最高效的征服手段,用屍山血海徹底碾碎倭國人任何一絲反抗的念頭。
    下關城的激烈抵抗,必須用百倍的血來償還!
    倭國人應該明白,抵抗就意味著不留任何餘地的滅絕!
    山陽城,瞬間化為人間煉獄。
    奉軍士兵三人一組,有條不紊地清理著每一條街道,每一座房屋。
    無論是跪地求饒的士兵,瑟瑟發抖的民兵,還是躲藏在床底的平民......
    刀鋒落下,帶起的鮮血都是紅色,人被殺就會死,倭國這些類人生物也不例外。
    弓弩手占據製高點,冷漠地射殺任何試圖逃亡之人。
    房屋被點燃,濃煙滾滾升起,遮蔽了剛剛升起的太陽。
    不到半日,山陽城便徹底沉寂下來。
    奉軍沒有停留,一把大火點燃了這座死城,作為給後續倭國城池的警示。
    隨後幾日,第二座城,第三座城......
    奉軍的推進速度越來越快,手段也越來越嫻熟。
    沿途的倭國城池,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座接一座地在奉軍的鐵蹄和刀鋒下化為廢墟。
    有的城池試圖據險死守,結果隻是讓奉軍多耗費了幾輪炮火,多花了幾個時辰進行清理。
    有的城池試圖獻城投降,城門大開,官員匍匐在地,求得奉軍憐憫。
    然而,等待他們的依舊是冰冷的刀劍,李徹的意誌不容動搖。
    投降?晚了!
    兩國之間是生死對決,憐憫這種無用的東西,早在前世鬼子踏足華夏的那一天,便被華夏兒女拋之腦後了。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以比奉軍行軍更快的速度,瘋狂地傳遍本州,傳向京都。
    “長濱城......半日即破......全城被屠!雞犬不留!”
    “阪井城主開城投降......城主全家被斬首示眾......奉軍屠城三日!大火燒了三天三夜!”
    “奉軍是魔鬼!是地獄來的惡鬼!他們不要俘虜!不接受投降!所過之處隻有死!隻有燒!隻有殺!”
    恐懼開始蔓延,海部宗貞的謊言不攻自破,沿途的城池守軍徹底崩潰了。
    當奉軍那血色旌旗出現在視野中時,許多城池甚至不等炮響,守軍便已潰散逃亡。
    百姓拖家帶口躲入山林,整座整座城池淪為空城。
    。。。。。。
    李徹騎在戰馬上,行進在奉軍浩蕩的隊伍中央。
    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道路兩旁燃燒的城池廢墟,又掃過被隨意棄置在田野溝渠中的倭人屍體。
    李徹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仿佛隻是在欣賞沿途的風景。
    文載尹騎馬跟在他身後,臉色蒼白,幾次欲言又止。
    如此酷烈的殺戮,即便麵對的是倭人,也有些太過有傷天和了。
    但他看著李徹那平靜的側臉,所有勸諫的話語都堵在了喉嚨裏。
    他明白李徹的用意,這是最快、最有效瓦解倭國抵抗意誌的方式,用赤裸裸的恐怖,迫使京都屈服。
    隻是……這代價,未免太過血腥、太過沉重。
    “文老,可是有事要和我談?”
    文載尹轉過頭,看到李徹溫和的笑臉。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殿下,倭國已經深知我軍天威,老臣看......”
    李徹瞬間就明白了文載尹的意思,緩聲道:“文老是覺得本王殺伐過重了?”
    文載尹沒說話。
    李徹自顧自道:“其實,殺戮早就該停止了,再這麽下去怕是要引起更過激的反抗。”
    文載尹疑惑地看向李徹:“那......殿下為何?”
    “本王也是不得已為之......我們沒多少糧食了啊。”李徹歎了口氣,“文老,我軍如今已深入倭國腹地,補給越來越困難了。”
    “自古深入腹地之奇兵,隻有以戰養戰這一條路可走,掠奪敵人糧草為己用,比等待後續糧食更保險。”
    “若是將那些倭人俘虜,不僅會極大延緩我軍行軍速度,而且每日又多了那麽多張嘴要喂,遲早會將我們拖垮。”
    文載尹試探道:“不如......放了?”
    “不能放。”李徹搖了搖頭,“放了他們,便會逃往京都,而京都那邊正在備戰。”
    “多送給他們一個人,就多一分防守的力量,給我軍添加一分阻力。”
    “所以......隻能殺了?”文載尹歎了口氣,“未免有些......”
    李徹淺笑一聲:“文老可別忘了,我們本也不是來統治他們的。”
    “亡國滅種,生死之爭,容不得半分心軟。”
    文載尹沉默許久,終究沒有再勸。
    奉軍繼續前行,以每日連克數城的速度,穩步向前推進。
    終於,在連續焚毀了二十餘座大小城池,屠戮了不知多少倭人之後,奉軍的行進速度終究是慢了下來。
    這次是東風軍跟不上了。
    沉重的火炮在崎嶇泥濘的道路上艱難拖行,許多炮車輪軸不堪重負,在連續的高強度使用後開始變形、斷裂。
    炮管在頻繁的發射中,積累了難以修複的細微損傷,炸膛的風險與日俱增。
    更致命的是,炮彈的補給開始變得捉襟見肘。
    軍中儲備彈藥早已消耗殆盡,從後方千裏迢迢運來的補給,遠遠跟不上前線恐怖的消耗速度。
    當奉軍兵臨又一座名為廣島的堅城之下時,炮兵陣列已不複往日的雄壯。
    能推上陣地的火炮數量銳減,轟鳴的密度和威力也大不如前。
    幾輪炮擊過後,廣島城的城門雖被轟得搖搖欲墜,城牆也出現了幾處塌陷,卻未能如往常般一舉撕開裂口。
    守城的倭軍似乎也察覺到了奉軍炮火的衰弱,竟是恢複了一絲抵抗的勇氣。
    箭矢、滾木和礌石從城頭雨點般落下,給試圖攀爬的奉軍步兵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奉軍的攻勢,第一次被遲滯了。
    中軍大旗下,李徹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膠著的戰況。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失落。
    可惜了,本想著複刻廣島舊事,讓這座城裏多幾個熟人,奈何後勤實在是跟不上了。
    不過李徹也並未因火炮失利而焦躁。
    依賴火炮碾壓是痛快,但當這利器暫時失效時,他腦海中的一些其他的東西,便再無顧忌地釋放出來。
    “傳令,炮火停止轟擊。”
    李徹的聲音平靜無波,卻讓身邊將領們心頭莫名一緊。
    負責指揮攻城的薛衛從前線匆匆而來,麵露不解地問道:
    “殿下?為何停止炮火支援?”
    李徹的目光投向廣島城廓,嘴角的冰冷的弧度令人不寒而栗:“就剩幾門小口徑臼炮,如何能拿下,不要再浪費彈藥了。”
    薛衛道:“殿下是說......我們不打了?”
    李徹搖了搖頭:“炮不行了,就用別的法子,本王記得,前些日子我們不是剛剛攻破一座小城嗎?”
    薛衛迷茫地點頭道:“是,就在二十裏之外,是廣島城的衛城。”
    李徹頓了頓,淡然道:“去把那些倭人的屍體都拖過來,用投石車給本王投進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