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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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多想什麽?
    顧念一不解,抬起頭一臉茫然地望著陸今安。
    窗外陽光刺眼,泛起陣陣漣漪,他的側臉半明半暗,看不真切他此刻的表情。
    更猜不出他想的是什麽?
    “我去跑步。”
    陸今安丟下一句話,抬腿徑直走進健身房。
    在午後,健身?
    南城秋老虎正盛,午時溫度接近35攝氏度,超過高溫線,鍛煉一般不會選擇這個時間段。
    顧念一轉而也是,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他的時間寶貴,調動一切碎片化的空閑鍛煉。
    隻是,不知道她的哪個答案,戳到了他,語氣突然發生變化。
    中午的歲月靜好消失殆盡,回歸如常。
    就像海市蜃樓,一瞬間的美好隻是浮光掠影。
    顧念一去樓上整理從家裏搬過來的東西,年糕比她跑得快,五百平的房子足夠她玩耍。
    手中的檔案袋,她放在了書房桌子上,旁邊放著她自己的體檢報告單。
    這是夫妻最基本應當告知對方的隱私,不應該有任何隱瞞。
    陸今安願意坦誠相待,她自然抱以同等對待。
    顧念一提前問過陸今安她帶回來的箱子在哪,他重新找了一個灰色的箱子裝。
    似是重新整理過。
    陸今安看了嗎?
    不重要,沒什麽秘密,而且她覺得,陸今安不是會偷看的人。
    她抱著箱子,不知道去哪裏,抬眼環視一圈,去了主臥,這個房子裏,她最熟悉的地方。
    同時是她呆的最久的地方。
    顧念一特別喜歡坐在落地窗邊,晨曦日暮、星辰皓月似乎盡在眼前。
    打開箱子,忍不住笑了。
    各種小玩意兒,以前的大頭貼、筆記本還有追星的東西,以及一罐別人送她的五角星。
    陸今安跑完步走到主臥洗澡,消耗體力的同時去除一些雜念。
    待到他從浴室走出來,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麵。
    顧念一坐在地上,窗外溫和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空氣,如淡淺輕柔的塵陌,落在她的發絲上,連睫毛都被投射了點點陽光,仿若熠熠發光的鑽石。
    如同第一次見她一樣,當時她同樣坐在窗邊。
    年糕在她腳邊蹦來蹦去,或撒嬌賣萌,或貼貼她的腿。
    顧念一時而摸摸貓頭,時而在小貓搞破壞時嗔怒她兩下,時而對著手中的物品笑笑。
    不論是人還是貓,都和麵對他時完全不一樣。
    怎麽,他有那麽可怕嗎?
    明明是很簡單、很日常的畫麵,陸今安的心裏倏然蹦出來一個詞。
    知足。
    對,是知足。
    她翻看同學錄,會露出笑靨,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眉毛又會輕輕蹙起。
    一頁一頁向後翻,陸今安不禁想,她會看到那句話嗎?
    我將遠遠地愛你,隔著冷靜的距離。
    他沒有刻意背誦,卻莫名記得十分清楚的一句話。
    徐溫言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呢?長什麽樣?
    他深埋在心底刻骨銘心的喜歡,她知道嗎?
    如果他回來表白了,要成全他們嗎?
    無數個問題盤旋在陸今安腦中,前兩個問題他不知道答案是什麽。
    但第三個問題,呼之欲出的答案,隻有一個。
    他會成全。
    是不存在的事。
    顧念一的注意力全在回憶過去上,沒有察覺到門口的男人。
    直到人離開,都未察覺,給明悅發消息。
    【寶,你看看你以前。】
    明悅點開照片,恨不得扔了手機,【禁止發黑曆史,你快銷毀。】
    兩個人青澀又稚嫩的過往,還有一些無痛呻吟的句子,不是愛情,是親情。
    父母的偏心無處發泄,她們寫在了本子上。
    再難過的時光,匯成了一個本子,濃縮成薄薄的一塊。
    傍晚,天空漸漸泛起玫瑰色的光暈,微雲舒卷,顧念一拎著太空艙,撈起鑰匙帶年糕出門。
    陸今安聽見動靜,出來問她:“你去哪兒?”
    音色冷淡,仿佛在捉半夜出門的弟弟妹妹,拷問為什麽要出去。
    顧念一“啊”了一聲,解釋道:“我給你留言了,我帶年糕去打針,順便和明悅吃飯,我也和阿姨說過了,今晚不在家吃飯,做你一個人的就好。”
    明明在家,卻用微信和他溝通。
    敲個門,很麻煩嗎?這麽不想和他對話嗎?
    陸今安不明白,倚靠在沙發扶手上,長腿交疊,隨意般地說:“結束後我去接你。”
    顧念一直搖頭,“不用麻煩,我自己開車方便,我們不喝酒。”
    她不想麻煩陸今安,另一方麵,他對她的付出,她要思考怎麽還回去。
    “注意安全。”
    縱使是擔心人的話,從陸今安嘴裏說出來,味道完全不一樣,簡直是教導主任叮囑學生的翻版。
    仿佛下一句就要說,別玩太晚,早點回家。
    顧念一瞥到他腿上的貓毛,“沙發上的貓毛等我回來清理,不會太晚。”
    留給陸今安的,隻有緊緊關閉的大門。
    寵物醫院在另外一條街上,顧念一驅車不到十分鍾便可到達。
    作為一個慢熱的i人,她隻和兩個人熟悉。
    “梁醫生在嗎?”梁珺是年糕唯一親近的醫生。
    前台的尚瑾萱笑著回:“不在,梁醫生約會去啦,今天沈醫生負責給年糕打針。”
    沈言知是寵物醫院的股東兼醫生,據顧念一的觀察,他喜歡明悅。
    他望望顧念一的身後,眉峰皺起,“明悅沒來嗎?”
    果然,打直球的男人。
    顧念一哂笑地說:“她有點事。”
    年糕看到針如臨大敵,嚇得鑽進顧念一懷中,出聲輕撫她,“不怕不怕,馬上就好。”
    貓咪逐漸安靜下來,沈言知抱了過去,他的性子溫和謙遜,年糕竟然不吵不鬧。
    尚瑾萱站在一旁,隨時準備幫忙,“沈醫生給年糕打針,她竟然不怕,一一姐,好神奇。”
    “是哎,可能去環境熟悉了。”
    年糕是被人遺棄的貓,特別怕生,第一次來寵物醫院的時候,廢了好大的力氣。
    “也許是沈醫生長得帥吧。”尚瑾萱感慨一句。
    那為什麽不搭理陸今安呢?明明他更帥。
    這個念頭蹦出來,顧念一嚇了一跳,一定是這兩天見他見多了。
    打完針的年糕懨懨的,趴在顧念一懷裏,不願意進太空艙。
    “年糕今天真乖,獎勵你多吃一根貓條。”
    零食大法對年糕都不起作用,還做出嫌棄的表情,貓長大了,不聽話了。
    無奈顧念一喊明悅來找她。
    見到明悅的那一刻,沈言知肉眼可見的緊張,“明悅。”
    他想問,你怎麽不回我信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沈醫生晚上好。”
    明悅和沈言知客氣問好之後,麵對顧念一和尚瑾萱又是笑意盈盈的樣子,“一一走啦,萱萱是周末的班呀。”
    尚瑾萱唉聲歎氣,“是啊,馬上下班,拜拜。”
    “拜拜,年糕和姐姐說再見。”
    “喵喵。”
    後視鏡裏是站在門前不進去的沈言知,戀戀不舍地望向她們的方向。
    顧念一看著開車的明悅,“你怎麽想的?一個穩重的寵物醫生,一個強勢腹黑的霸總,你喜歡哪個?”
    明悅嫌棄地說:“都不喜歡,一心一意搞錢。”
    “晚上想吃什麽?”顧念一轉了話題,“隨便挑。”
    “海鮮大排檔,很久沒吃了,不醉不歸。”
    “沒得問題。”
    顧念一早已將‘我們不喝酒’這五個字忘在腦後。
    昏暗的暮靄漸漸攏下來,東邊微光初現,晚風輕輕的吹拂,路燈連綿向前,照亮整條街道。
    隱藏在南城老城區的美食街,非本地人找不到。
    小攤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繚繞一縷縷輕煙,販賣人間最美的煙火氣。
    兩個女生在室外的樹下找了一個位置,顧念一點菜,她對明悅的喜好熟記於心,隨便勾。
    最後加了兩瓶啤酒。
    在路邊唱歌的女生,架著一個簡陋的話筒,歌聲娓娓傳入耳中。
    “離別時隻道是當時習慣……如今已各自在城市兩端。”
    顧念一用桌角撬開一瓶啤酒,忽而惆悵,“明悅,你會離開我嗎?”
    明悅和她碰杯,毫不猶豫地答:“不會。”
    真的不會嗎?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明悅用手撐著下巴,“你爸媽問你要錢你給了嗎?”
    顧念一斂下眼皮,“沒啊,我沒錢。”
    每個人的想法不同,明悅沒辦法勸顧念一直接斷絕關係,她和她的家庭相似,卻又不同。
    謝昀庭在隔壁的私房菜館應酬,出來透氣,從二層剛好看到角落裏的兩個女生。
    給陸今安發消息,【出來吃飯嗎?我請你。】
    過了一刻鍾,陸今安回:【不吃。】
    謝昀庭:【那算了,不強求。】
    拍了一張顧念一的照片,發送過去。
    沒有超過一分鍾,陸今安的電話打了過來,開門見山地問:“在哪兒?”
    謝昀庭慢悠悠地說:“不是不出來嗎?”
    陸今安微眯眼睛,“地址。”
    不多時,陸今安出現在蒸汽海鮮,謝昀庭已在她們背後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可以聽到她們聊天,還不會被發現。
    陸今安看到桌上放著四瓶空的啤酒瓶,微不可察地擰了下眉峰。
    這是她說的不喝酒。
    明悅喝得少一些,“打電話讓你那便宜老公來接你。”
    便宜老公。
    聽到這個稱呼,謝昀庭挑眉看向陸今安,毫不掩飾地取笑。
    顧念一麵色不改,似是沒事人,她的眼中是或深或淺的圓形光斑,燈光模糊又清晰。
    一開口,便知道她醉了,聲音飄忽不定。
    “便宜老公估計上夜班去了,你知道的,他有上不完的夜班,我都懷疑他是貓頭鷹轉世。”
    年糕配合地“喵喵”叫一聲。
    又喃喃補充,“要麽和年糕一樣,是夜貓子,晚上出去捉老鼠。”
    姑娘喝醉了,話又多又密,發散思維、天馬行空。
    明悅剝著龍蝦,笑嘻嘻地說:“也可能有第二個家。”
    顧念一猛烈搖頭,“陸今安沒那麽無恥。”
    陸今安心裏閃過一絲驚訝,她倒是無條件信任他。
    明悅打趣她,“你倒是很信任他,認識他才幾天啊。”
    顧念一認真回想,掰著手指數,“一個多月,快兩個月了。”
    都快兩個月了,真快。
    “記得真清楚。”
    “你那便宜老板呢?上班壓榨你,下班還壓榨你的那個。”
    今晚主打誰也別想逃過被拷問的命運。
    當然,誰也別想逃過“便宜”的稱呼。
    便宜老板。
    這回換陸今安微微挑眉,做一個口型取笑謝昀庭。
    明悅按按太陽穴,“頭疼,我現在聽到他的名字都有ptsd,嚴重的後遺症,我和你說,他就不懂避嫌兩個字怎麽寫,大晚上讓我給他送合同,我特麽我一個女下屬,我去送合同,那麽多男助理不用。”
    老板發了一個萬元紅包給她,不然怎麽可能送。
    顧念一義憤填膺,“他是故意的吧。”
    “是,送到了還說,合同有問題,條款需要修改一下,讓我修改,我又不是法務。”
    明悅省略了後麵的細節,合同她不僅沒修,晚上還沒回家,“被迫”在謝昀庭家裏“工作”。
    該死的男色.誘惑。
    漫漫長夜,回去多浪費,明悅鼓動顧念一,“你問問你便宜老公在哪?如果是夜班,我們去二場。”
    顧念一乖巧地點點頭,掏出手機,【陸今安,你在哪兒啊?】
    沒等到他的回複,她又發了一個表情包,在嗎.gif,一個小貓露頭的動圖。
    陸今安:【在醫院。】
    “在醫院。”顧念一尋思太好了,興奮地問:“我們去哪?”
    像乖學生終於可以出去玩了,抑製不住地開心。
    明悅抱起年糕,“隔壁的酒吧一條街,走。”
    她站起來,看到了藏在後麵熟悉的身影,謝昀庭漆黑如墨的瞳孔裏,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明悅以為自己喝酒眼花了,拍拍顧念一,“哎哎哎,你看後麵是不是我那便宜老板?”
    顧念一回過頭,仔細辨認,模糊的人影逐漸清晰,陸今安坐在她身後,眼眸深邃地注視著她,嘴角微微上揚。
    “旁邊是我那便宜老公不?”
    明悅:“好像是,怎麽辦?”
    剛剛的談話,好似完整地被他們聽見。
    顧念一反而一臉平靜,將年糕放進太空艙,不急不慢地說:“我買好單了。”
    明悅疑惑,“然後呢?”
    “快逃。”
    顧念一拉起明悅的手,穿過熙攘的人群,朝街道另一側跑去。
    兩個女生的背影融進人群,消失不見。
    謝昀庭雙腿交叉,兩手攤開,“追嗎?”
    陸今安幽幽地說:“追。”
    拿起扶手上的外套,不疾不徐地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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