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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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柔沒有再理會王傑這個跳梁小醜,她樂意花六千雇六個的看起來超能打的肌肉保鏢來出氣,但不願意讓自己一萬多的工資就這麽便宜垃圾公司!
    誰敢對它動歪腦筋,她刀了誰!
    自己的錢是自己的,工資是工資,完全不一樣!
    曲柔盯著手機上那一串短小的數字,眼淚差點就下來了。
    一萬多聽著是不少,但這是她一個多月的底薪、餐補、房補、交通補助、績效、加班費和獎金。
    她在這個公司待了三年,從月薪三千熬上來,996+007三年,也才剛過上月薪一萬的生活。
    這是她努力的結果,但也是她可悲的前半生。
    五味雜陳的心情湧上心頭,讓曲柔忍不住紅了眼眶。
    幸好,她以後再也不需要過這樣比牛馬更不如的生活了!
    “真是反了天了!誰給你的膽子在我們公司撒野的!”
    曲柔抬眼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就過來了。其他人曲柔不認識,但在中年男人身邊的不就是蔡時新和林玲嘛!
    這個“打了小的招來老的”名場麵差點把曲柔逗笑。
    但薑瑤瑤可笑不出來,她比他們更快兩步,火急火燎地衝過來“小聲”地對著曲柔喊:“曲柔快跑!他們沒理打算用錢砸人讓你閉嘴!說要報警把你用尋釁滋事把你抓緊去!公司裏的人都被用開除警告威脅啦!”
    薑瑤瑤急得團團轉,她平時也不是很愛鍛煉的人,這下為了給曲柔通風報信,連電梯都不敢坐,一口氣從六樓衝下來找曲柔,這會喘氣喘得像是要斷氣。
    曲柔很忙感動,連忙讓肌肉男大上去將她先保護起來。
    猛男3號之前沒什麽表現機會,最是積極,衝上去一個公主抱就將薑瑤瑤抱起來,在薑瑤瑤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被帶回了曲柔身邊好幾個肌肉男大組成的“安全區”。
    薑瑤瑤有些戀戀不舍地從肌肉男大的手臂上下來,但現在不是貪戀這個時候:“好漢不吃眼前虧,曲柔,咱們事後再和他們掰扯,現在先——”
    曲柔安撫地拍了拍薑瑤瑤的肩膀。
    “他們人看著是挺多沒錯,但‘公道自在人心’,我就不相信世界這麽冷漠,沒一個路人會袖手旁觀!”
    現在雖然是上班時間,但一樓就有咖啡賣,不管是什麽時候都會有零星幾個人。
    網絡時代沒有隱私,曲柔剛才整頓職場的時候圍觀者已經把屏幕敲爛了,找借口路過又路過一下的人不算少。
    吃瓜群眾不少,但都是悄咪咪看熱鬧的。
    曲柔原本是個社恐,但一想到自己要裝波大的,什麽不好意思都沒有了。
    就在曲柔做心理準備的時候,林玲和蔡時新已經得意洋洋地帶著靠山和保鏢來了。
    蔡時新臉上帶著幾乎要化作實質的得意,就好像曲柔馬上要跪下抱著他的大腿痛哭流涕一樣痛快。
    “曲柔,王董事聽說了你大鬧公司的事情之後現在非常生氣,我們會起訴你讓你賠償公司的損失,因為你的工作失誤,給我們帶來了上千萬的損失!你家拆遷了又怎麽樣!有再多的拆遷款都不夠你賠的!”
    穿著西裝的王董事裝出一副和藹的樣子看著曲柔,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小姑娘氣性別這麽大,你一個小姑娘北漂也不容易,這樣,你好好跟玲玲道個歉,認認錯,我們也不至於非要因為你工作上的失誤就把你往死路上逼。”
    王董事,就是林玲父親的朋友。這是徹底給曲柔定罪了,覺得一定能把曲柔送進去。
    嚴格說起來,他們還真的是有這個本事的。找出漏洞想方設法讓曲柔賠個上千萬很扯,但曲柔在入職的時候簽過競業協議。
    那個競業協議很扯,離譜到曲柔以後去送外賣都是違反協議的。但那個時候曲柔沒辦法,不簽就轉不了正。轉不了正就隻有80的工資,連獎金和提成也沒有她的份。
    換工作又要再熬六個月的試用期,六個月過去也可能遇上同樣的競業協議。
    對普通人來說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蔡世新和王董事的威脅就是同樣的精神施壓。
    公司有專門的法務部,但普通人很難找到靠譜的律師,在找律師的途中還有可能被騙,真找到了靠譜的律師,律師費和時間也很高的成本。
    普通人沒那麽多的精力每天奔波在打官司上,一個案子告完再告一個,拖也能把人從精神上拖崩潰!
    林玲根本不覺得曲柔能逃出她的手掌心,下巴一抬,倨傲地說:“曲柔,你別以為叫了幾個人就能在我的地盤鬧完事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告訴你,像你這種肮髒的農民就算是突然變成了暴發戶又怎麽樣!我碾死你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林玲的家世很好,這點從她的工作態度、衣服包包和說話語氣就能體現得淋漓盡致。
    這樣的話從她嘴巴裏出來,不是多麽讓曲柔驚訝的事情。
    這不是針對曲柔時才有的高高在上優越感,對一切家世背景比她差的所有普通人,她都一視同仁的輕蔑鄙夷。
    曲柔過去會憤怒,會覺得被冒犯,會被傷到自尊,因為曾經的她對此除了忍耐別無選擇。
    但現在她有除了忍耐以外的選擇了——
    曲柔拍了拍手。
    “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讓一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曲柔大聲宣布:“今天是個好日子,祝福我的傻逼上司蔡時新、蠢貨同事林玲和油膩董事王有才早日淪落街頭,見者有份!每人到這領取一遝現金!”
    “什麽玩意?”
    絕大部分的路人都被曲柔這話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就連曲柔自己花錢請的大學生保鏢都茫然了。
    來的時候,也沒說有這一出啊。
    但不管有沒有提前說好,總之曲柔吩咐,他們乖乖照做就是了。
    曲柔看向猛男1號大學生:“把箱子打開。”想要一口氣從銀行拿取五十萬以上的現金需要提前預約,雖然曲柔是vvvvvv客戶,但銀行沒錢也沒辦法現場印出來。
    這還是她跑了三個銀行取的,全是帶著金錢香味世界上最迷人的寶物。
    猛男1號大學生乖乖照做。
    金錢的特效再一次閃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曲柔看向猛男2號大學生:“說句吉祥話。”
    猛男2號大學生也乖乖照做:“恭喜發財,福如東海。”
    雖然有些奇怪,但寓意是好的。
    曲柔拿了一遝錢給他:“沾沾喜氣。”
    其他人都看傻了,那麽厚一遝,看樣子還是剛從銀行裏取出來的一萬一遝規格。
    就這麽給了?!
    給了還不算,曲柔還拿了好幾遝現金舉了起來:“剛才誰錄了視頻的發我一份,當我買的!”
    曲柔沒錄像,但她可不覺得吃瓜群眾們也和他一樣沒一個錄像的。
    王董事雖然是個董事,但這棟寫字樓不是王董事的,這裏也不止一家公司!
    “臥槽老板大氣!”
    一個小哥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了過來,吉祥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吐:“祝我們曲柔公主事事順心財運滾滾身體健康平安喜樂!”他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加上了曲柔的好友給她發了視頻。
    他不是王董事公司裏的員工,沒有一點顧忌。
    曲柔把一隻手都要拿不住的現金全給了他。
    路人小哥眼睛都紅了,一手捧著沉甸甸的百元現金,另一隻手振臂高呼:“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黑暗的時代已經過去!把資本家通通吊上路燈!”
    當隻有夢中才會出現的一幕真實地出現在眼前時,很多人的腦子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地衝了上去。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黑暗的時代已經過去!把資本家通通吊上路燈!”
    “打倒剝削工人的資本家!我曲柔陛下千秋萬代!”
    眼看著馬上要亂起來的現場,曲柔聲音平靜地喊了一聲:“排隊。”
    亂哄哄的現成立刻安靜了下來,大家十分自覺地排起了隊伍。
    寫字樓裏到處都是監控,真搶了馬上就會被抓,當然最重要的是——
    怎麽能不聽財神的話呢!!!
    萬一惹財神不高興一分錢都不撒了怎麽辦!
    有個和曲柔一起吃過瓜的女同事大聲地說:“祝我們的曲柔女王早日登基統一寫字樓!帶領我們走上沒有垃圾關係戶的新生活!”
    當著公司董事的麵這麽喊,簡直是倒反天罡,但她本來也打算辭職了。錢不錢的無所謂,將在這個破公司受的氣全部通過這麽一嗓子吼出來,還真他爹的痛快!
    曲柔一高興給了她三遝。
    被這麽一刺激,有奸臣立刻振臂高呼了起來:“曲柔女王!曲柔女王!曲柔女王!”
    女同事說完祝福又開始罵那個天殺的蔡時新:“蔡傻逼早日破除流落街頭賣溝子也沒人要!”雖然不是一個組,但她也被蔡時新語言騷擾過。
    曲柔又給她塞了一遝錢。她可沒造謠誹謗破壞人名譽權哈,隻是錢有點多,自己花不完讓人幫忙花一花。
    曲柔沒鼓勵,但其他人也全部有樣學樣,一時間大廳裏對曲柔的祝福和對蔡時新、林玲和王董事的痛罵齊飛。
    曲柔被尬得腳趾摳地,但沒人舍得拒絕這樣大出風頭的事情,自己被所有人恭維,而自己討厭的人則被所有人鄙夷。連路過的一條狗都熱情友善崇拜地朝著她搖尾巴——簡直爽爆了好吧!
    曲柔沒偶像劇女主那麽大的心胸,她就是虛榮,她就是小心眼!
    “真是、真是反了天了!”王董事氣得手都在抖,但根本沒人理他。
    見他還敢拿手指著曲柔,立刻就有高情商的人衝他呲牙哈氣。
    “嗚汪汪汪——”
    “哈——”
    被幾十雙凶神惡煞的眼神盯著,王董事害怕地將胳膊收了回來背在身後,然後又對著自己帶來的保安們撒氣。
    “一群廢物!我讓你們來就是來當石樁子的嘛?!你們還不趕緊去把人趕出去!”
    保安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們隻是保安啊,沒有執法權的,不也能隨便對人動手,這是故意傷害罪。”
    他們臉上的為難不似作假,但如果把眼神從曲柔身上收回來,更有說服力。
    王董事怒了:“一群廢物!趕人都不會我要你們有什麽用!開了!我要把你們通通開了!”
    剛畢業就來應聘保安的大學生耿直地說:“可是我也不拿你的工資啊。”他們是寫字樓的保安,不是王董事的保安。說著,他就振臂高呼著去排隊了。
    “我們是新社會的主人,一切將我們當做奴隸的落後分子都應該被打倒——”
    王董事:“反了、反了天了你——”他一口氣沒說完,臉色突然漲得紫紅,眼睛瞪得快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