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好一波及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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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則成正在擦皮鞋,一聽這話樂了:
    “什麽叫你陪我。
    “跟雍先生談的是你好嗎?
    “先說好,談崩了,我可不背鍋。”
    “背不了鍋。
    “哪有當爹不疼閨女的,掏狗大戶兜就是了。
    “走,走,又不是相親,擦這麽亮幹嘛。”
    洪智有推著他就往外走。
    “對了,我那車昨晚留在站長家了,得找老陸要輛車。”
    路過情報處,洪智有往裏瞅了一眼。
    陸橋山正在打電話。
    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兩人先坐。
    “咋了,有事?”掛斷電話,陸橋山笑問。
    “陸處長,麻煩批輛車,我和老餘要出去辦差。”洪智有道。
    麻煩兩字讓陸橋山很受用,一臉小人得誌的笑道:“好說。
    “真羨慕你們,還能出去透口氣。
    “最近不是要軍調了嘛,站長讓我架設天線,電訊科的事全攤我頭上了。
    “你說我一個剛被卸了職的人。
    “得忙活侯運來那攤子事,還得管總務科的雜事。
    “這不水陸稽查處又打電話讓我過去。
    “哎,勞苦命啊。”
    “誰讓你南昌調查科的老手呢,能者多勞嘛。”餘則成吹捧道。
    “這站裏兩處七科的擔子全在陸處長肩上扛著啊。
    “不容易,不容易。”
    洪智有也識趣的拍起了馬屁。
    “哪裏,哪裏,承蒙站長看得起罷了。
    “我現在就給你要車。”
    陸橋山樂的嘴都瓢了,拿起電話:
    “東山,給小洪派輛車。
    “新車!”
    “成了。”他得意的看著兩人。
    嗬嗬,又成小洪了是吧?
    “謝謝陸處長。”洪智有連忙感激。
    “忙去吧。”
    磨蹭了幾秒,陸橋山眼一抬道。
    洪智有懵了。
    老陸你的婆婆嘴呢,此處不應該爆點料麽?
    洪智有不走。
    餘則成也不走。
    他知道小老弟鬼主意多,一找老陸準保得有事。
    “怎麽,還有事啊?”陸橋山目光在兩人臉上掃來掃去。
    “沒。
    “馬歇爾同款眼鏡不錯!”
    洪智有打了個哈哈,跟老餘走了出去。
    老陸看來是真忙。
    居然不關注馬奎了。
    “智有,我看副站長的位置非老陸莫屬了。”
    餘則成坐在副駕駛有意套話。
    直覺告訴他,洪智有心裏裝著事。
    洪智有本想故意路過淮山路,點一點餘則成。
    轉念一想:太蠢了。
    馬奎剛跟他透底,他就帶老餘去了現場。
    這不是送嗎?
    同情歸同情,不能把自己搭進去啊。
    君不見,吳敬中把自己“爹媽”都給綁來了。
    什麽信任都是虛的。
    明哲保身吧。
    “可不是,老資格,中校,他不上誰上位?”
    洪智有閑聊搭茬,不再想秋掌櫃的事。
    到了雍家。
    洪智有把照片交給了老餘。
    自個兒跑俱樂部跟仁記的季太太打牌。
    吳敬中有句話說的對。
    女人隻要拿捏到位了,那就是小綿羊。
    尤其是像仁記這種快要倒閉的洋行。
    季太太名義上是打牌。
    實則也是變著法的求各種門路。
    像洪智有這種搶手貨,平時她還真不一定夠的著。
    兩人“坦誠相見”一聊,季太太自然樂的答應。
    “兩本賬。
    “一本是鴻發公司,一本是南風公司。
    “鴻發公司的貨,你高出三成拿,每次都現結。
    “貼牌貨賣出的錢,統一歸南風公司,我再補貼你鴻發的五成利。
    “如何?”
    洪智有道。
    鴻發公司是吳敬中的酒廠,南風是龍二的空包公司。
    “往你懷裏一躺,就能賺兩成利。
    “而且賣洋酒,還能打響我家仁記半死不活的招牌。
    “名利雙收,我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難怪津海的太太們都對你念念不忘呢?”
    季晴靠在他懷裏,仰著頭索吻。
    “他們念我。
    “除了錢,沒別的嗎?”洪智有在她朱唇上點了一下,浪笑道。
    “討厭!”
    ……
    搞定仁記,給季晴約了晚上去站長家的時間。
    洪智有又奮起酣暢淋漓的再戰了一番,這才心滿意足的分手離開。
    出了俱樂部。
    他找了個公共電話亭,給安德森打電話。
    牌可不是隨便貼的。
    得找正規的洋人代理,還得有美佬軍方背書。
    那些上流不傻,沒那麽好糊弄。
    沒代理這層關係,洋人一旦打官司會很麻煩。
    上滬就有不少這種狗血事。
    安德森很爽快的表示:這事交給他了。
    洪智有感覺不靠譜。
    但沒得選!
    回到雍家。
    老餘已經談完了。
    “咋樣,掏兜了嗎?”洪智有笑問。
    “掏了。
    “三件古董,兩萬美金。”餘則成露著門牙笑道。
    “厲害。
    “刮東西還得是三哥你啊。”洪智有豎起大拇指誇讚。
    “洪秘書,謝了啊。
    “莊先生的事,站長對我意見挺大的。
    “你這是及時雨啊。”
    餘則成心照不宣的感激道。
    他知道洪智有是故意讓功。
    “客氣啥,咱們是朋友。
    “走吧。”
    洪智有勾著老餘的肩膀,往車上走去。
    “你手拿開,太香了。
    “要不站長還以為我在雍家受了美色。
    “你不進去跟雍先生打個招呼?”
    餘則成笑著撥開他的手。
    “算了吧。
    “這家人有通票嫌疑,八輩子不來往才好呢。”
    洪智有擺了擺手,趕緊溜。
    他知道老餘在挖坑。
    餘則成肯定知道雍建秋是紅票。
    雍未必知道餘是。
    老餘讓他跟雍建秋打招呼,顯然是想讓他同情、親近紅票。
    就像當初呂宗方試探、發展他一樣。
    一點點把一個軍統戰士的血漂紅。
    日後好方便繼續往邊區輸送軍火、醫藥等物資。
    洪智有心頭一笑,這樣也好。
    發展自己,總比防著自己好。
    老餘還是奸啊。
    ……
    兩人回到站裏。
    剛要上樓,就看到馬奎和幾個手下把秋掌櫃五花大綁的押了進來。
    “喲,餘主任、洪秘書。
    “上哪快活去了,一身的脂粉味。”
    馬奎快走幾步,喊住了二人。
    餘則成回頭就看到了秋掌櫃,心髒差點沒從腔子裏蹦出來。
    秋掌櫃滿臉淤青,顯然挨了打。
    “你們憑什麽抓我,我要告你們!”
    秋掌櫃不服的大叫了起來。
    “告我們。
    “告,告。
    “我讓你告。”
    馬奎鐵拳照著秋掌櫃胸腹就是幾拳。
    嗚!
    秋掌櫃滿臉痛苦的彎曲身子。
    “老餘,認識這個人嗎?”馬奎盯著餘則成咄咄逼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