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戴要殺我,我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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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
    丁德峰以最快的速度,把婉秋拉進了隔離倉庫。
    婉秋一進去,傻眼了。
    裏邊全是咳嗽,滿臉紅疹子的麻風病人。
    濃鬱的藥味,讓她恐慌到窒息。
    “婉秋小姐,這是洪秘書的意思。”
    丁德峰叮囑一句,招呼人給她輸液。
    “謝謝丁院長。”
    婉秋泯了泯嘴唇,眼神堅定了起來。
    她相信洪智有,就像相信自己。
    很快。
    丁德峰前腳回到辦公室,王德就領著人闖了進來。
    “你們是什麽人?”丁德峰質問。
    一個特務亮出了證件。
    “剛剛送進來的女人呢?”王德一把揪住丁德峰的衣領,凶巴巴問道。
    “送,送後邊隔離了。”丁德峰慌張道。
    “帶我過去。”
    王德鬆開手,推了他一把。
    丁德峰惹不起他,領著來到倉庫。
    一開門。
    裏邊烏煙瘴氣。
    滿臉疹子的病人撓癢、咳痰、慘哼。
    屎尿臭夾雜著藥味更是令人想吐。
    “在那。”丁德峰指著最裏邊的病床道。
    王德往裏一瞅,頭皮陣陣發麻。
    其他特務也是嚇的往後縮。
    這短短的幾十米,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
    “瑪德,你們都不檢查的嗎?
    “拉過來就特麽隔離了?”
    王德惱火的賞了他一巴掌。
    “各位長官。
    “市政有明文規定,疑病從有,隻要類似傳染,必須先隔離後診治。”
    丁德峰苦巴著臉解釋。
    他這個院長當的是真窩囊。
    求他的人不少。
    但不把他當人的更多。
    前天市政一位要員太太的爹死了,嫌他醫治不力,扇了一巴掌。
    下午馬奎過來給了他幾巴掌。
    這不知是哪座山頭的,又是一巴掌。
    這臉腫的就沒好過。
    “麻風病傳染厲害嗎?”王德問道。
    “當然,要不怎麽叫麻風。
    “一麻就得瘋。”
    丁德峰嚇唬他。
    他這一說,王德頓覺臉麻麻的,趕緊擺手道:
    “快,把門關上。
    “真特麽晦氣。”
    到了院長辦公室,他立即打電話向吳泰勳匯報。
    ……
    “老哥,穆晚秋被隔離了。
    “跟幾十號麻風病人關在一塊,沒病也有病了。”
    宅子內,吳泰勳衝戴笠苦笑。
    “津海通,還真有點神通啊。
    “小聰明耍到我頭上來了!
    “有意思。
    “北平出了個馬漢三。
    “津海又冒出個洪秘書。
    “古來燕趙多壯士,成,這是一個個跟我叫上板了。”
    戴笠點著頭,陰冷發笑。
    “抓起來,我今晚就弄死他。”吳泰勳道。
    “不急。
    “我聽說這個洪秘書路子很野。
    “駐軍、幫派都熟?”
    戴笠問道。
    “是,他跟漕幫的龍二走的很近。
    “跟94軍幾個團長、副官稱兄道弟,具體不太清楚。
    “我跟九兒分居不分家,大部分時間在北平,所以對這家夥不熟。
    “隻要您開口,他今晚就得死。”
    吳泰勳深知這位軍統要員,有隻手遮天的能力。
    “不急!
    “我這次來津海有要事在身。
    “回頭再處理他。
    “這個小女子,要死在醫院就算了,沒死給我盯緊了。”
    戴笠冷冷吩咐。
    這世上還沒有他吃不著的“肉”。
    女人,不過是餐桌上的菜品。
    吃不吃,全看心情。
    之所以不動洪智有,純粹是習慣使然。
    永遠不要在地頭蛇的地盤上,與蛇纏鬥。
    因為捕蛇人再厲害,也難保有失手的時候。
    親自下場,不是他的風格。
    戴笠早些年在江湖滾摸爬打過,深知這些地頭蛇的手段。
    等離開津海,他一道命令就能要了洪智有的狗命。
    但在津海。
    萬一有人狗急跳牆,未必不敢打他的黑槍。
    要知道王亞樵曾一度是委員長的噩夢!
    戴笠親手誘殺的王亞樵,深知這幫亡命之徒的可怕。
    “隨便挑一個吧。
    “這個長的像劉玉珠。”
    他順手挑了張照片,丟給了吳泰勳。
    這次在北平,馬漢三倒是配合。
    戴笠原本是要治他的。
    奈何抽不開身,被委員長的特派任務絆住了。
    不過也不是一無所獲。
    馬漢三身邊那個機要秘書劉玉珠,活兒、模子絕對是一流。
    令人回味無窮啊。
    ……
    洪智有回到家。
    餘則成披著衣服,正在院子裏消食散步。
    “智有,你怕是闖禍了。”
    一見洪智有,他低聲道。
    “戴老板出了名的小肚雞腸,丁德峰剛給我打電話。
    “說吳泰勳手下率總部特務跑醫院拉人去了。
    “老板看穿了你的小伎倆。
    “這梁子是結下了。”
    餘則成邊走邊道。
    “我知道。”洪智有淡淡一笑。
    他能感受到,老餘是真的關心自己。
    沒“白養”。
    “這不像你的風格。”餘則成道。
    “如果他要睡左藍,你會怎麽做?”洪智有反問他。
    餘則成嘴角一抽,幹沉默了。
    “需要我做點什麽嗎?
    “我估計站長這時候已經知道了,明天肯定是要罵娘的。”
    微微舒了口氣,餘則成問道。
    “我記得你有個姐夫叫韓文濤是吧?”洪智有托手摸了摸鼻子。
    “是。
    “你怎麽知道的?”餘則成很詫異。
    “站長跟何思源要過人。
    “何先生沒給,你姐夫是韓複榘一族的,在魯東有點影響力。
    “青島他熟嗎?
    “別告訴我,你們沒聯係過。
    “這很重要,跟文衝的事一樣緊急。”
    洪智有盯著他的眼睛,一改往日嬉皮笑臉。
    “熟。
    “我姐夫是何先生的特派參事,上個月剛調的青島,有督查之權。
    “另外他跟青島站站長梁若節是拜把子兄弟。”
    餘則成回答。
    “那就行。”
    洪智有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不是,你想幹嘛啊?
    “跑路青島啊。”
    餘則成拉住他,有些慌了。
    沒了洪智有,他不好活啊。
    “仁記的季太太這個月酒錢該結了。
    “梅姐感冒了,站長讓我過去收賬。
    “怎麽,我跟她滾床單,你眼饞啊。”
    洪智有笑了起來。
    “滾你的去吧。”餘則成笑著踢了他一腳。
    “小心大嘴一屁股坐死你!”
    洪智有罵了他一句,溜了。
    路過門口時,他看到老媽和小妹在裏邊聊天。
    洪智有略作停頓,然後邁步走出了院子。
    算了。
    用不著交代啥。
    萬一自己嘎了,各安各命吧。
    ……
    到了俱樂部。
    洪智有滿腔怒火發泄在了季晴身上。
    完事後,他走到窗邊點了根煙,思索起來。
    他今晚為了救婉秋,算是搭上了身家性命。
    戴笠確實沒幾天好活。
    但不代表,自己能平安熬過去,得做萬全準備。
    按照一些資料。
    戴笠去青島,應該是帶著軍統一枝劉玉珠出行的。
    這才有了劉玉珠安置炸彈的傳聞。
    當然不排除劉玉珠就在吳泰勳的府邸。
    明天到站裏問問。
    天氣也好,人禍也罷。
    與其指望雷雨墜機,還不如自己把人禍給老戴安排上,來一個雙重保險。
    “想啥呢?”
    季晴走了過來,從背後抱著他咬耳朵。
    “我今晚火氣有點大。”
    洪智有看著她,掐滅了煙頭。
    季晴溫婉一笑,懂事的蹲下了身子。
    “呼!”
    ……
    翌日。
    洪智有來到站裏,直接給北平辦事處打電話:
    “喂,我是津海站秘書洪智有,津海港運送北平的一批物資,請問馬處長簽字了嗎?
    “哦,馬處長這幾天不在站裏啊。
    “那劉玉珠,劉秘書在嗎?
    “在是吧。
    “好呢,謝謝,麻煩讓她通知馬處長一聲,簽完字記得打回執電報。”
    掛斷電話。
    洪智有皺起了眉頭。
    戴笠不會在津海待太久,劉玉珠居然還在北平。
    顯然,老馬還沒下定決心。
    看來得親自去一趟北平,會會這位馬王爺了。
    “洪秘書,站長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肖國華走了進來。
    “好的,肖科長。”洪智有點頭道。
    “站長心情不太好。
    “你小心著點。”
    肖國華低聲提醒。
    “知道,謝了老肖。”
    進了辦公室,吳敬中板著臉指了指門。
    洪智有關上。
    然後正步上前,低著頭等挨罵。“你是不是瘋了?
    “你的腦子呢?
    “給你三分顏色就敢開染坊是吧?
    “居然狗膽包天,為了個女人小聰明耍到戴老板頭上去了!
    “昨晚,吳泰勳給我打電話。
    “戴老板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吳敬中恨鐵不成鋼的連拍了幾下書桌。
    “老子當初就是手軟了。
    “早就該讓劉雄做掉那個狐狸精。
    “失策啊。”
    罵完了,他指著洪智有氣惱的頭疼。
    “老師。
    “是你說的,沒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
    “我沒法袖手旁觀看著她進入火坑。
    “就像如果有一天,老師您,蕊蕊,我……媽,你們落了難。
    “不管對方是誰。
    “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會奮力一搏,哪怕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洪智有眼眶一紅,決然說道。
    “你……”吳敬中看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是翅膀硬了。”
    他點了點頭歎道。
    “老師,不是我翅膀硬,而是我頂的是你這片天。
    “我現在要去北平。”
    洪智有深吸一口氣,請求道。
    “戴笠會懷疑你的。”吳敬中道。
    “在他眼裏,我連隻螞蟻都不如。
    “他隻會以為我慫了跑路,想借雍建秋的關係找李宗仁避難。
    “如他所願,我就是去北平行轅。”
    洪智有道。
    “你要找馬漢三,你想幹嘛,你是不是瘋了。”吳敬中立即明白洪智有的意圖。
    “老師,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戴笠要殺我,我沒得選。”
    洪智有知道什麽事都瞞不過老吳,還不如主動交代。
    “戴老板倒了,我會很難,毛人鳳會整我。”吳敬中指著他,壓低聲音道。
    “老師。
    “你還沒看清形勢嗎?
    “現在是三陳、建豐和委座、蔣夫人他們要戴老板死。
    “戴笠一直在謀劃刺殺林泰,夫人早看他不順眼了。
    “尤其是美佬第七艦隊司令官科克,點名委座要戴老板任海軍司令員。
    “一旦海軍建起來,聽誰的?
    “那是軍隊,是能敲開國門的堅船利炮,不是軍統局的德式手槍。
    “委座不是李隆基。
    “他寧可不要海軍,也絕不會放任有第二個‘安祿山’。”
    洪智有豎起食指,正然分析。
    “是戴老板要自絕於黨國,自絕於委員長!
    “沒有馬漢三。
    “還會有胡漢三、孫漢三!
    “不是今日今年,就是明日明年。
    “戴笠必須死,美佬也保不住他!”
    他繼續接著激昂低聲道。
    “好,好。
    “我說不過你,出了事,你一人承擔。
    “你別連累老子和蕊蕊。”
    吳敬中何嚐不深知此理。
    整個黨國要員都在看這出大戲如何落幕。
    唯有戴老板墜入權利的深淵,被美佬迷惑了心智,遮住了雙眼,正在踏上一條不歸路。
    “謝謝老師。”
    見他鬆了口,洪智有鞠躬九十度,慢慢退出了站長室。
    “哎!
    “這個狗崽子!
    “真是氣死老子了!”
    吳敬中雙手按在書桌上,血壓飆升,太陽穴突突狂跳。
    他以前對戴笠是忠心的。
    但現在忠於錢。
    戴笠死了,就算換上毛人鳳。
    有鄭介民、建豐,他照樣可以去油水部門,帶著洪智有打造一片“新天地。”
    當然,還有洪智有那一聲“媽”。
    這麽有血性,相信將來自己日薄西山之時,他也會這般關照蕊蕊。
    哎!
    裝聾作啞吧。
    祝他順利。
    “站長。”
    陸橋山走了進來。
    “有事嗎?”吳敬中靠在椅子上,疲憊問道。
    “我剛剛查了監聽記錄。
    “上次在刑訊室,黃忠指認馬奎時,有人給總部打了電話。
    “是從行動隊辦公室打的。
    “我問過了,說是孫興。”
    陸橋山道。
    他已經殺紅眼了,不咬死馬奎誓不罷休。
    “孫興?”吳敬中皺了皺眉。
    “沒錯,他當初是馬奎從山城帶過來的。
    “以前都跟過毛主任。”陸橋山回答。
    “龍門陣擺到老子眼皮子底下來了。
    “豈有此理!
    “叫肖科長,立即秘密逮捕,地庫安排。”
    吳敬中眉眼一冷,吩咐道。
    “是。”陸橋山大喜。
    待他出去,吳敬中拿起電話:
    “則成,你過來一趟。”
    餘則成很快走了進來:“站長,您找我。”
    “智有的事,你知道了吧?”吳敬中問。
    “知道。
    “為了個小姑娘,得罪了戴老板。”餘則成道。
    “哎,人跑了,去北平找李宗仁、馬漢三玩泥巴去了。
    “其他人我用不習慣。
    “你先把機要室的活交給秦科長,過來給我當幾天秘書。”
    吳敬中道。
    “好的,老師。
    “不過我端茶倒水可能沒智有細致,老師您到時候別見怪。”餘則成笑道。
    “見啥怪。
    “這茶水還不知道能喝幾天呢。
    “走!
    “沒去過地庫吧,帶你過去轉一圈。”
    吳敬中一擺手,領著餘則成來到地下二層。
    “人抓了嗎?”
    見陸橋山站在門口,吳敬中問。
    “抓了。
    “肖科長帶進去了。”陸橋山沒資格進去,隻能在外邊等。
    “一塊進去聽聽吧。”
    吳敬中一擺手,裏邊的科員立即打開了鐵門。
    到了地庫。
    肖國華親自上刑,整的孫興是嗷嗷慘叫。
    “說吧。
    “毛主任派你和馬奎來做什麽?”吳敬中問。
    “我不知道。
    “我要上報毛主任,上報總部督查室。”
    孫興鬼喊鬼叫了起來。
    “你是第一天混軍統嗎?
    “進了這地方,你的死活不在毛主任,不在閻王爺,而是捏在老子手裏。
    “你想清楚了。
    “說,少吃點苦。
    “不說,熬下去,你最終還得開口。”
    吳敬中抱著胳膊,冷冷道。
    “我,我說。”
    孫興是明白人,也不裝硬漢了,直接開撂。
    “毛森、毛萬裏一直覬覦津海站長一職。
    “馬奎上次去總部,向毛主任告刁狀,說有把握抓到餘主任通票的鐵證。
    “還說站長您跟穆連城私交甚密。
    “穆連城的同學是軍調主任鄧銘。
    “商券會館的事,就是您通風報信,走漏的情報。
    “毛主任派馬奎回來,就是要查到您和餘主任的證據,然後助毛萬裏坐上津海站長一職,吞下這塊肥肉。”
    孫興一五一十全招了。
    吳敬中聽的是心驚肉跳。
    “站長,三毛這是盯上咱們津海站了,不能慣著他們啊。”陸橋山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在津海撈的正爽呢。
    要來個毛萬裏,還有他什麽事?
    “是啊。
    “把我當軟柿子捏了。”吳敬中冷笑。
    “馬奎還查到了什麽。”陸橋山問。
    “馬,馬隊長抓到了一個重要紅票。”
    “誰?”
    “黃忠的妻子江愛玫!”
    孫興一咬牙,爆出了大瓜。
    餘則成心噗通狂跳,緊張的直咽唾沫。
    “怎,怎麽抓到的?”吳敬中忙問。
    “陳文斌的人在北平和薊縣交界的馬尾村找到了文衝。
    “正跟他接頭,打算策反此人向馬隊長邀功。
    “結果不知哪走漏了風聲。
    “江愛玫收到了情報,提前去與文衝會麵,兩人發生了交火。
    “文衝重傷。
    “江愛玫跟腱被打斷了,子彈打光後自殺未遂,被附近的保安團給逮了。”
    孫興一直負責跑這事,知道的比馬奎還清楚。
    “站長,這是真正的大魚啊。”陸橋山道。
    “什麽大魚不大魚?
    “老子現在隻知道馬奎要搞事。”
    吳敬中拍桌惱火道。
    相比抓紅票,毛人鳳的穿心利劍,才是必須化解的當務之急。
    “人藏在哪?”吳敬中喝問。
    “在薊縣陳文斌站長那。”孫興道。
    “橋山,你想法去把這個女人處決了。
    “聽好了。
    “你是鄭介民的老鄉,我是他的老同學。
    “津海站可以不立功。
    “可以抓不到紅票。
    “但決不允許姓毛!
    “否則咱倆都沒好果子吃!
    “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吳敬中指著陸橋山,嚴正叮囑。
    “站長放心,橋山不糊塗,分得清山往哪邊開,水往哪處流。”
    陸橋山微微一笑,起身而去。
    餘則成心頭五味雜陳。
    江愛玫一死,自己就安全了。
    可這樣一位經驗豐富的同誌……哎,莫大損失啊。
    “傷重嗎?”吳敬中問。
    “挨了幾鞭子,沒太大的事。”孫興道。
    “好。
    “把衣服穿好,繼續去馬奎身邊盯著他。
    “日後你就是行動隊隊長。”
    吳敬中拿出一千塊美鈔遞給了孫興。
    “謝,謝謝站長。”孫興感激涕零。
    ……
    陸橋山帶著盛鄉和幾個心腹。
    剛走出大廳,就看到馬奎從汽車上走了下來。
    身後,米誌國和宋飛押著一個女人。
    正是江愛玫!
    ……
    各位大佬,今日一萬字更新完畢,感謝大家的支持,感謝懋暄的打賞,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