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交換佛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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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券會所軍調處。
    鄧銘將軍坐在石桌邊,泡了一壺好茶。
    一會兒,左藍快步從房間走了出來,笑著打招呼:“主任。”
    “大半夜才從北平趕回來,怎麽不多睡會?”鄧銘親和一笑,給她倒上了茶水。
    “主任,我睡不著。
    “一想到潛伏在延安的特務挖出來了,有了營救江愛玫和黃忠同誌的本錢,我心裏就興奮。
    “他……至少沒白忙活。”
    一提到餘則成,左藍俏臉緋紅。
    “是啊。
    “愛人即同誌,道相通,且可謀,世上沒有比這更完美的愛情了。”
    鄧銘溫和點頭一笑,說起了正題:
    “關於營救江愛玫同誌的計劃,我已經向總部發了電文。
    “總部批準了。”
    “太好了。”左藍大喜,旋即又浮起一抹憂色:
    “主任,後邊停著的卡車是監聽車,德國新進口的,能監聽到咱們的電文。
    “而且平津兩地的交通站、地委多次被清剿。
    “發電會不會泄露?”
    鄧銘笑了笑,沒回答。
    有些機密,不是左藍能接觸的。
    餘則成的身份很敏感。
    他沒有正統接受過組織信仰的熏陶。
    當初加入組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左藍。
    如今環境、形勢、以及餘則成地位都發生了變化。
    左藍跟餘則成打交道,本身就有很大的風險。
    就像吳敬中會懷疑餘則成一樣,對清查內鬼更專業、嚴謹的組織,自然對左藍是有一定防備的。
    與信任無關,這是組織從血雨腥風中得出的有效經驗和手段。
    平津的情況,伍先生和克公早已猜到。
    他們的策略是借力打力,借此故意迷惑敵人。
    平津交通站、地委是一套密碼本。
    如鄧銘這種要員和總部有另一套聯絡暗碼。
    每次都是明著發一份,暗著發一份。
    往往在關鍵時候會有奇效。
    “主任。
    “餘現在處境很艱難,馬奎一直死盯著他不放。
    “我和他商量過,也許可以借著這個計劃除掉馬奎。
    “不過這或許需要您的配合才行。”
    左藍知道組織有紀律,轉移到另一件事上。
    “說來聽聽。”鄧銘道。
    左藍把計劃詳細的跟鄧銘說了一番。
    鄧銘凝眉沉思了片刻,起身背著手踱步道:
    “保護同誌,曆來是我黨放在首位的事情。
    “津海是老蔣在北方的生命補給線。
    “這邊的情報至關重要。
    “上次餘關於戴笠來津的秘密使命,對於咱們東北四平方向的部隊起了很大的作用。
    “克公現在很重視他啊。
    “隻是你的計劃風險很大,尤其對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鄧銘對這位愛將還是很關心的。
    “我確定!
    “他眼下已經得到了吳敬中的信任。
    “保護他,本身就是任務。
    “任務嘛,哪有怕困難,怕危險而退縮的。”
    左藍目光無比堅定。
    “好。
    “同意批準。
    “你去執行吧。”鄧銘見她心意已定,點頭朗聲道。
    “是,主任。”
    左藍顧不上疲憊,叫上司機小劉直奔津海站。
    ……
    津海站。
    吳敬中坐在辦公室聽廣播。
    見洪智有走了進來,他趕緊關掉起身招手:
    “來,來。
    “智有,有眉目了嗎?”
    “老師,有單大活,不過不太好接。”洪智有道。
    “你說說,我倒要看看津海有啥事是我搞不定的。”
    從京陵回來後,沒了戴老板的鉗製,老吳現在是自信爆棚。
    “老師,溥傑您知道吧。”洪智有道。
    “知道,溥儀的弟弟,偽滿洲的走狗。
    “當年老子還派人刺殺過他,可惜連打幾槍沒中,算他命大了。
    “這位王爺不是被蘇聯人抓了嗎?
    “你不會想我跑蘇聯去要人吧,那不行,蘇聯人認死理比美佬還難打交道。
    “別說我,就是我那老同學出麵都未必好使。”
    吳敬中一聽皺眉擺擺手道。
    “老師,我知道。
    “我跟康太太說了,從蘇聯人手裏救溥傑就是給座金山也不行。
    “溥傑的副官表示,救不了他家主子,要能救下溥傑的鬼子太太和兩個孩子也成。
    “這仨人目前還在沈陽關押著。
    “您看能不能找那邊的人疏通一下。
    “畢竟日占時,您可是軍統東北區長兼北滿站長。
    “文強站長說起來,還得叫您一聲前輩呢。”
    洪智有笑諫道。
    “他說了不管事,東北王現在是熊式輝,負責接收東北跟蘇聯人談判的都是他。
    “熊長官曆來和戴笠水火不容。
    “對於我們軍統很排斥。
    “找他要人怕是難啊。”
    吳敬中搖頭輕歎。
    “老師,熊長官為啥對軍統不滿。
    “歸根到底,是因為建豐。
    “你想啊,他從37年迎回建豐,之後再到贛西,委座不方便做的事,他全替建豐做了。
    “可以說是真正的從龍之臣,鐵杆太子黨。
    “您呢?
    “是建豐最信任的老同學之一。
    “如今戴老板西去,您又是建豐委任的津海反貪重臣,鎮軍擎天柱,熊長官能分不清彼此嗎?”
    洪智有笑道。
    “你說的這些我豈不懂。
    “麵子我可以豁出去,關鍵得看它值不值啊。”
    吳敬中拍了拍手背,吊眉笑道。
    “老師。
    “溥傑在北平有套小宅子,藏在小胡同裏,很不起眼。
    “據方敏說,裏邊藏的全是皇宮帶出來的寶貝。
    “你想想,那可是溥儀的弟弟,載豐的親兒子。
    “他們家能少得了好東西麽?
    “老師要能盤下來,指不定就可以在津海開博物館了。”
    洪智有繪聲繪色的說道。
    吳敬中眼皮猛地一開,眼珠子閃閃發亮起來。
    他坐不住了。
    起身來回踱步,開始找理由說服自己:
    “智有,你說的在理啊。
    “滿清皇室吸的都是咱們祖上的血啊。
    “這些八旗子弟,抽煙賣國,糟蹋民脂民膏,多少寶貝不是被他們帶到土裏去,就是被洋鬼子們搶去了。
    “依我看,這批寶貝你不起出來。
    “指不定得落蘇聯人兜裏去了。
    “不行,不行。
    “國寶外流,你我就是黨國,是民族的罪人,那是要遭報應的。”
    說著,他眼神一肅指著洪智有:
    “智有,咱們不能做這個罪人,必須盤下來!
    “對人民、對民族的未來有個交代。”
    好嘛,都上升到民族了。
    洪智有感動的連連點頭:“老師說的對。
    “這已經不是您個人得失,而是事關民族尊嚴的大事。
    “您也不想看到,日後蕊蕊的孩子想看個寶物,還得跑大英博物館,跑莫斯科去吧。
    說到這,他頗有幾分痛心疾首的苦勸:
    “老師,您該出手了!”
    “出手!
    “必須出手!”
    吳敬中傲然抬起了下巴。
    “熊式輝是軍人,雖然精通人情世故,但明麵上必須得給他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
    “要不然一旦有人過問,他跟我都沒法交代。”
    頓了頓,他看向洪智有。
    “老師,理由有現成的。
    “五大道那邊的好地段裏,有不少從偽滿洲國逃回來的滿清遺老遺少,挑一個出來,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鬼子有勾連。
    “隨便抓一個,就說缺乏罪證。
    “溥傑在偽滿洲國擔任過要職,就說需要他過來津海指正。
    “蘇聯肯定不放人。
    “您就說讓溥傑的夫人和孩子過來作證也行。
    “她夫人之前做過他一段時間的秘書。
    “如此,熊長官那就說的過去了。
    “至於人來津海後,你到時候再找個理由放了就行。
    “她不是川島芳子,又帶著兩娃沒人會在意的。”
    洪智有體貼入微的陳述道。
    “嗯,這理由倒是不錯。”
    吳敬中看著他,嘴角掛著淡淡的欣賞味道。
    他愈發覺的這孩子就是自己年輕時候的翻版。
    當初,他給鄭介民當差,也是這般細致。
    老鄭隻負責賣臉、上手段。
    裏子的事,他提前安排的妥妥當當,兩人在情報所那段合作,這次去京陵老鄭仍是懷念不已啊。
    “人挑好了嗎?”吳敬中問。
    “挑好了,叫張翠庭。
    “此人自稱是愛新覺羅,正黃旗一脈,平素奢華浮誇。
    “據說經常在家穿龍袍,光伺候的丫鬟就得十幾個。
    “以前委座攻打閻錫山,招攬東北軍時,為了籠絡人心,對張翠庭為首的遺老較為善待。
    “再加上此人書法、口才極為了得,在津海也算是小有名氣吧。
    “跟張廷鍔、杜建時,還有一些文藝界人私交不錯。”
    洪智有道。
    吳敬中一聽眉頭皺了起來:“怎麽挑了個硬骨頭啊。”
    “老師,必須得挑硬骨頭。
    “如今物價一天一漲,孔祥熙的長江、揚子公司,還有那些豪門大族都在瘋狂的吸黨國和老百姓的血。
    “建豐想搞的不僅是市政軍上層,商界同樣如此。
    “您不疼不癢的搞個小嘍囉,到時候不是寒了他的心?
    “畢竟他一門心思指望您打響津門第一炮呢。”
    洪智有笑盈盈的說話,一邊給吳敬中削水果。
    吳敬中接過蘋果咬了一口,眉頭輕抬示意他繼續。
    “這個張翠庭,往上就夠著張廷鍔,頂天因為書法和彥及先生有些唱和。
    “又是跟三民主義唱反調的‘鞭子’遺老。
    “死不足惜的一群人!
    “動他正合適。
    “而且我調查過了,他跟龍洋公司在津海分部的襄理趙春城是舅甥關係。
    “老師,您跟季太太也是賣酒的。
    “如今粵州那邊的酒廠,蕊蕊找了專門的人打理,人家掙分紅是要績效的。
    “往津海這邊拉酒都用火車皮拉。
    “有龍洋公司卡著,咱們的酒想往上走就會有瓶頸。
    “關鍵這家公司總部在上滬,壟斷軍政上流。
    “建豐屆時必定會對龍洋公司下手。
    “老師這邊在津海開刀,不正合了他的心意嗎?
    “而龍洋公司,他們隻會認為你受了建豐密令,即便是有怨言,也不敢發作。
    “這是一石三鳥的好事啊。”
    洪智有一點點的分析道。
    吳敬中頗覺有些冒險,但一想到滿屋子的寶貝,遂一咬牙道:
    “好,那就照你說的辦。
    “先去把張翠庭的老底翻一遍,搞到紮實證據直接抓人。
    “然後再把龍洋分公司端了,把仁記重新扶上去。”
    “好的,老師。”洪智有欣然領命。
    “對了,這是則成提上來反貪的名單。
    “你過一眼。”
    吳敬中指了指茶幾上的名單。
    “挺好的,眼下民生太苦,老師出馬查一查這幫人,也算為生民立命了。”洪智有道。
    “這個吳泰勳,是你的心思吧。”吳敬中笑了笑,問道。
    “什麽都瞞不過老師。
    “吳家主仆屢屢辱我,要說不想報複是假的。
    “再者,戴老板死了。
    “建豐、鄭介民得拿他的親信開刀,吳泰勳是戴笠的把兄弟,拿他開刀甚合上意。
    “還有,吳王爺有錢。
    “他在麵粉廠還有股份,正好借這事拿他為民除害。
    “到時候咱們再上點手段,他不得乖乖全吐出來。”
    洪智有笑道。
    “嗯,像這種與人民為敵的壞蛋,必須予以嚴懲。
    “那就批了?”
    吳敬中眉頭一揚,笑問洪智有。
    “多謝老師。”洪智有連忙喜笑顏開的遞上鋼筆。
    “有句話叫打……姑爺也得看老丈人,是該給這些家夥上上顏色了。
    “打電話!”
    吳敬中簽完字,輕鬆的一甩手走到電話機旁,撥通了東北行轅的號碼:
    “喂,熊長官,我是敬中啊。
    “人參啊,不用了,不用了。“您貴人事多,就不勞惦記了。
    “好的,那謝謝老哥了。
    “是這樣的,有件事想請您批準……”
    吳敬中笑盈盈的把要人的事說了。
    “是,是。
    “就是個鬼子女人,帶倆孩子,留在東北關著也是浪費糧食。
    “溥儀和那幫遺老不是在鬧嗎?
    “那就讓他這弟媳婦來津海,讓她立立功,孤兒寡母的,我找個理由給她放了。
    “好,好。
    “明白,熊長官您放心。
    “好,再見!”
    掛斷電話,吳敬中會心笑道:
    “讓你猜對了,戴笠一死,熊式輝對我態度還不錯。
    “還說要送點長白山人參給我。
    “人我已經要到了,過兩天你去津海站接上。
    “注意要隱蔽。
    “另外,接完後,直接去北平驗驗那座宅子裏的東西。
    “要合適,直接拉回來,讓林朝奉去驗貨,等拿下張翠庭就把人放了。
    “要不合適,這倆女人回頭打包再送給熊式輝。
    “省的欠他人情。”
    吳敬中著重叮囑。
    “老師放心,我知道怎麽做!”洪智有點頭道。
    正說著,餘則成笑眯眯的走了進來:
    “老師,智有正聊著呢。”
    “剛要跟你說,這個提案我批了。”吳敬中笑道。
    “就這個王德、寇正國,先拿他們開刀,抓回來審。
    “你那邊的事等人到了再辦,一樁樁來。”
    吳敬中又對洪智有道。
    “嗯,一切聽老師安排。”洪智有點頭。
    正說著,就見肖國華快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洪、餘二人。
    “這沒有外人,直說吧。”吳敬中道。
    “紅票的軍調女代表左藍想見您。”肖國華道。
    “誰?”吳敬中很是詫異。
    “左藍,她說有要事跟您匯報商榷。”肖國華道。
    “商榷?
    “我跟他們不共戴天,有啥好商榷的。
    “打發走了。”
    吳敬中冷斥道。
    “她說有什麽吃齋念佛的事……”肖國華一頭霧水。
    吳敬中臉色微微一變。
    洪智有則和餘則成麵麵相覷,一副完全聽不懂的樣子。
    “來者是客。
    “則成啊,你過去跟她不是好過嗎?
    “人都上門來找了,去見見吧。
    “到會議室來。”
    吳敬中看了餘則成一眼,吩咐道。
    餘則成快步到了門口。
    “左代表,會議室請。”
    見了左藍,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餘則成引著往裏邊走去。
    到了站長室。
    吳敬中高坐上首。
    “站長,我,我先出去了。”餘則成道。
    “不用,一塊聽聽吧。”吳敬中肅然道。
    “吳站長,您好。”左藍上前道。
    “左女士,請坐。
    “有什麽事,直接說吧。”吳敬中道。
    “我們談談佛龕吧。”左藍坐下,淡然笑道。
    “佛龕?
    “吃齋念佛的事,本人不懂。”吳敬中冷笑。
    “那就聊聊馮劍。
    “馮劍原名李涯,青浦特訓班一期學員,師從您和餘樂醒,曾參加過金山衛戰鬥。
    “後由津海秘密派往延城,在邊區二保小任教。
    “這我想吳站長您總該知道吧。”
    左藍笑道。
    “李涯啊。”吳敬中恍然。
    旋即臉色一沉:“你們想怎樣?”
    “我們想用李涯交換江愛玫和黃忠同誌,具體細節鄧銘主任想約您在東海茶莊麵談。”左藍道。
    “東海茶莊?”吳敬中雙眼一眯,殺機凜冽。
    “是的。
    “佛龕是您和軍統局重要密派人員。
    “您也不想鬧的滿城皆知吧。”
    左藍絲毫不為所攝,依舊笑容恬靜。
    “東海茶莊的茶不錯。
    “既然鄧主任賞臉,也罷,那就一塊品品。
    “什麽時候?”
    吳敬中冷笑答應。
    “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左藍道。
    “那我就不打攪吳站長了。
    “告辭。”
    左藍起身欠身行禮,出門而去。
    吳敬中一個眼神,餘則成趕緊跟了出去。
    “智有,你去把陸處長叫來。”吳敬中吩咐。
    “老師,這事讓陸處長知道合適嗎?”洪智有問道。
    “合適。
    “已經穿了,瞞是瞞不住的。
    “讓他知道,日後鄭介民上來,那就是一家人,省的讓他寒了心。
    “而且他和西安的侯站長過去共過事。
    “萬一要進行人員交換,他跟那邊打交道比你和則成更方便些。”
    吳敬中老成吩咐。
    “明白。
    “我這就去。”
    洪智有快步來到情報處。
    陸橋山正和盛鄉談事。
    見了洪智有,他擺手吩咐道:“盛鄉,你先去忙吧。”
    “好的,陸處長。”
    盛鄉又衝洪智有微笑點頭,退了出去。
    “智有,有事嗎?”陸橋山合上文件笑問。
    “站長找你有要事商量。
    “山哥,站長現在很器重你啊。
    “等鄭局長一上任,我看副站長的位置是你囊中之物了。”
    洪智有跟他邊走邊低語。
    “再說,再說。”陸橋山燦笑。
    到了站長室,吳敬中把佛龕的事說了。
    “哎呀!”
    陸橋山氣的直合拳拍手心。
    “站長,眼下在延城安個釘子比摘天上的星星還難,可惜了啊,怎麽就暴露了呢?”他皺眉問道。
    “我也很納悶啊。
    “搞情報、監督你是本行,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吳敬中歎了口氣道。
    “放心,我一定會把這個人揪出來。”陸橋山眼神森冷道。
    “我現在得去談交換的事。
    “早點談成,佛龕還能少吃點苦頭啊。”
    吳敬中歎了一聲,背著手走了出去。
    ……
    行動隊辦公室。
    馬奎站在窗戶邊,目送左藍和站長的車一前一後離開,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奇怪了。
    “這個紅票女代表怎麽來站裏了?”
    他迅速衝外邊喊道:“去二科把孫興叫來。”
    很快,孫興走了進來:“馬隊長,您找我。”
    “你去跟著站長的車。
    “記住,不要開站裏的車,去貓耳朵胡同。
    “那地方停了一輛車。
    “這是鑰匙。”
    馬奎拿了一串車鑰匙,遞給了孫興。
    孫興拿了鑰匙,一出站就給洪智有打了電話:
    “洪秘書,馬奎讓我去跟蹤監視站長。
    “你說我去還是不去啊?
    “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孫興去了貓耳朵胡同,開車沿途追了過去。
    回到站裏。
    孫興第一時間匯報:
    “馬隊長,有消息了。
    “站長去東海茶園跟軍調鄧銘主任喝茶了。”
    “確定嗎?”馬奎皺眉問道。
    “確定。
    “我親眼看見他們一前一後從茶園出來的。”孫興道。
    “我知道了。
    “你先出去!”
    馬奎揮手道。
    然後,拉開抽屜從裏邊抽出一份文件。
    那是李平曾經關於吳敬中的調查。
    吳敬中跟穆連城來往甚密。
    而穆連城與鄧銘是大學同學。
    商圈會所名單泄露一事,極有可能是吳敬中所為。
    更詭異的是,自己明明已經把秋季、黃忠的交通站毀掉了。
    戴老板剛開完會的絕密情報。
    第二天便讓人透露出去了。
    恰好,吳敬中正是參會者之一。
    極大可能,也是老賊泄露了情報。
    可惜李平自從跟蹤吳敬中後就失蹤了,痛失一大援手和知己啊!
    “孫興,你想法打探清楚了,吳敬中和鄧銘談的什麽內容。
    “你不是跟盛鄉熟嗎?
    “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裏套出什麽口風。”
    回過神來,馬奎吩咐道。
    “好的,馬隊長。”孫興欣然領命。
    ……
    兩日後。
    吳敬中和鄧銘終於定下來交換人員的初步計劃。
    隻待呈報上邊等待批準了。
    “馬隊長,有消息了。”孫興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快說。”馬奎大喜問道。
    “盛鄉從陸橋山那探了點口風,說是總部安插在延城的一個重要內線,被人曝光抓住了。
    “據說是從津海密派過去的。
    “太可惜,在延城潛伏了這麽久,還是被爆了。”
    孫興歎息了一聲道。
    “從津海密派的。
    “哼!
    “任何事情過了津海站,那就沒有秘密可言。
    “這個站從上到下,裏裏外外早就爛透了,成了某些人搜刮斂財的工具。
    “別說是一個密派。
    “我甚至懷疑戴老板的事,也跟某些人有關。”
    馬奎冷笑說道。
    “馬隊長,可不敢亂說。”孫興忙小聲道。
    “怕什麽?
    馬奎冷眼看著他道:“就允許他們說我是峨眉峰,我還不能說他們幾句了?”
    “是,是。
    “您隨意。”
    孫興忙賠笑點頭。
    心頭暗自歎息,馬奎這麽作隻怕離死不遠了。
    戴笠的事都敢妄言。
    那是毛人鳳、鄭介民、李宗仁都避之不及的事啊。
    “馬隊長。”
    正聊著,米誌國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欲言又止。
    “孫興,你先下去。”馬奎道。
    “慌什麽啊,見到鬼了?”待孫興下去,他不爽問道。
    “八路軍那個女代表要見你。
    “她說有重要的事,跟你商談。”
    米誌國匯報道。
    “有要事?
    “她跟我能有什麽要事?”馬奎不解。
    “她說去了您就知道了。
    “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米誌國道。
    “什麽時候?”
    馬奎覺的這或許是個圈套。
    但他已經被餘則成和吳敬中扣上了“峨眉峰”的帽子,也不差再來點啥。
    若真能從左藍口中挖到猛料。
    或許就是扳倒吳敬中和餘則成的機會。
    得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