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波詭雲譎的神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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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陸,總務科還不是你想管就管,在我這啥不是老哥你一句話的事。”洪智有以消代打,絕不明著表態。
    “你呀,太鬼了。
    “知道你老弟是怕我栽了受牽連。
    “太小看你山哥了。
    “三天內,我就能挖出信袁的,你信不信。”
    陸橋山搖了搖頭,陰冷笑歎。
    “憑老哥的手段,我當然信。”洪智有一臉篤定的點了點頭。
    “不過,你就不怕我賣了你嗎?”
    他揚眉輕笑。
    “不會。
    “你要賣我,當初就沒必要救我了。
    “我相信你也明白,李涯不過是建豐的一枚棋子。
    “而我是鄭長官是的同鄉。
    “鄭長官是很重感情的。
    “是,今天他被老頭子擺了一道,落了毛人鳳的下風。
    “但明天會不會搖身一變,就成為國防部長?
    “不說遠的,鄭長官的弟弟鄭挺鋒已經調任94軍任副軍長,用不了多久就會坐正。
    “到時候沒我,你認識的那幫子人說話還好使嗎?
    “最重要的一點,你別忘了鄭長官也是建豐的同學,那是有過命交情的,比跟站長的關係還深。
    “難道老同學還比過一個屢屢犯錯的過河卒?
    “別忘了,建豐是很看重能力的。
    “李涯錯殺葉秀峰的人,破壞軍購他是一忍再忍。
    “再丟個袁佩林,建豐還能忍,還會器重他嗎?
    “我猜他甚至會把李涯當紅票抓起來!”
    陸橋山眼中殺機彌漫,沉聲說道。
    “說的在理。
    “成也袁,敗也袁,祝你順利。”
    洪智有起身與他握了握手。
    “該到飯點了。
    “指不定這一手就能把底給探出來。
    “走,麻煩幫我通報一聲去。”
    陸橋山陰仄仄一笑,招手示意洪智有往外走。
    洪智有來到站長室外,叩了叩門:
    “站長,陸處長有要事求見。”
    “讓他進來。”吳敬中在裏邊回應。
    “去吧。”
    洪智有拉開門,沒有進去的意思。
    陸橋山衝他眨了眨眼,獨自走了進去。
    “站長,喬站長。”陸橋山躬身問好。
    “喬站長,給你介紹下。
    “這位是我們津海站二號人物,情報處長陸橋山。
    “他是南昌調查科的老資格。
    “也是鄭局長的同鄉。”
    吳敬中很重視的介紹道。
    “在您和喬站長跟前,橋山甘作馬前卒,衝鋒陷陣,以待上差。”陸橋山圓滑笑道。
    “用不著客氣。
    “再熬幾年,我們這些老骨頭就該退了,到時候黨國還得靠你們勇挑重擔啊。”
    喬家才伸手道。
    陸橋山連忙雙手相握了一下,笑容燦爛道:“不敢,不敢。”
    “有事嗎?”吳敬中笑盈盈的問道。
    “紅票在冀中烈士墓園給馬奎修了個墳墓。
    “馬奎老婆周根娣從上滬打來電話,說紅票冀中委員會想要幾張馬奎的照片以作瞻仰、宣傳之用。”
    陸橋山道。
    “哦。
    “之前把馬奎家抄的很幹淨,周根娣走的匆忙,沒帶馬奎的照片。”陸橋山又補了一句。
    “豈有此理!
    “他們安插眼線在老子的站裏搞破壞,還有臉搞什麽瞻仰?
    “簡直欺人太甚。
    “讓這個蠢女人哪涼快滾哪去!”
    吳敬中手一背,瞪眼罵斥。
    “是,是挺過分的。
    “我現在就給馬太太回電話。”
    陸橋山說完,抬手笑眯眯的看著二人:
    “站長,喬站長難得來一趟津海,馬上到飯點了,您看怎麽安排?”
    吳敬中與喬家才對視了一眼,眼底皆有警惕之色,轉頭看向陸橋山淡淡問:
    “橋山,你有什麽安排?”
    “複興路新開了一家叫福滿樓的清真館子,菜品口碑還不錯,您看要不要訂個桌?”陸橋山問道。
    “津海的清真菜還不錯,要不要嚐嚐?”吳敬中問。
    “飯館不太方便吧,不是還有個朋友要來?”喬家才皺了皺眉。
    “有安靜點的地方嗎?”吳敬中問。
    “有。
    “有單獨的庭院式豪華包間,就是專門用來供要員吃飯、談事的。
    “這個館子是顧祝同親戚開的。
    “本意就是專門包給市政、駐軍上層,還有文壇名流這些人聚餐使得。
    “裏邊的裝潢比東海茶莊還高級。
    “私密性效果很好。
    “大不了咱們就把連著的幾個庭院都包了,這樣不會有人擾您二位清淨。”
    陸橋一聽這話,知道有戲趕緊繼續遞話。
    “陸處長心真細。
    “吳站長你們看著安排吧。”
    喬家才笑了笑,把球踢給了吳敬中。
    這種敏感時候。
    陸橋山一二再,再二三的上杆子,容易惹是非啊。
    不過,這是吳敬中的家事。
    他看破不說破罷了。
    “行,你去訂吧。”吳敬中爽快的拍了板。
    待陸橋山一走。
    他眼神變得陰霾、森冷起來。
    心頭既慶幸,又有無奈。
    慶幸的是,來的不是餘則成、洪智有,李涯這招引蛇出洞,沒引著自己的人。
    無奈的是,陸橋山絕不是紅票。
    這人就是來壞李涯事的。
    純粹小人之心作祟。
    哎!
    也好,讓他們鬥一鬥,自己就安安心心看戲吧。
    反正最後兜底的都是建豐。
    他腦袋大、肩膀粗,天塌了也扛得住。
    ……
    陸橋山走了出來,衝洪智有微微一笑,示意大功告成。
    隻要吳敬中去了他安排的飯店。
    他就可以確定袁佩林是否藏在津海。
    而且,那邊有他在津海的線人,可以進一步追蹤袁佩林的去向。
    洪智有報之以笑。
    老陸的小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他安靜的在迎賓桌前坐著,等待站長召喚。
    片刻,就見吳敬中和喬家才走了出來。
    “喬站長,你先去車裏等我片刻。”吳敬中道。
    喬家才先行而去。
    “智有,今天中午的工作餐你就別去了。
    “少惹是非。”
    吳敬中低聲示意。
    “明白,老師。”洪智有筆直而立,領命道。
    “另外大和丸號扣押的那批存貨,你去倉庫點點,挑兩樣值錢的東西。
    “山水畫、筆墨,就是文人愛用的那套東西。
    “喬站長骨子裏有文人情節。
    “別的他不會要,就吃這一套雅的。”
    吳敬中點了點他的胸口,細細囑托。
    “好的,我這就去辦。”洪智有道。
    “嗯。”
    吳敬中快步下樓去了。
    ……
    “智有,你中午去哪吃?”餘則成從辦公室探出頭問道。
    “我去蕊蕊媽家。
    “站長說了,下午讓我陪喬太太在津海城逛逛。”洪智有道。
    “等我,咱走一段。”
    餘則成“啪”帶上了辦公室的門走了過來。
    “馬太太那事你支的招吧?”洪智有邊走開門見山道。
    “是的。
    “這是左藍出的主意,我原本是想進去摸摸底的。
    “福滿樓也是我選的。
    “但你不是叮囑過嗎?
    “正好老陸想搞李涯,我就把這差事支給他了。”
    餘則成笑道。
    “袁佩林來沒來津海難說。
    “但我懷疑這會是李涯設的圈套。
    “問多了,會惹上麻煩的。”
    洪智有點頭道。
    其實以餘則成的穩重,不提醒,估計也不會幹這種蠢事。
    原劇多半是被羅安屏催的沒轍了。
    這才冒著暴漏的危險在站內四處打探。
    “明白。”餘則成點頭。
    “陸橋山要跟李涯明著鬥法了。
    “你最好暫時切斷跟那邊的聯係,包括電台的明碼、暗碼呼叫。
    “這一局是神仙局,咱們玩不起。
    “我上午接到老謝的電話。
    “黨通局知道袁的消息了。
    “葉秀峰上次在李涯手裏吃了大虧,肯定要在李涯身上找回來的。
    “人家能直麵委座,比咱們毛局長有分量多了。
    “李涯這次要玩砸了,搞不好得掉腦袋。”
    洪智有邊走邊竊竊而語。
    “葉局長也要入場?
    “紅票、保密局、黨通局都摻合一塊了,袁這次怕是插翅難飛了。
    “你說站長是什麽態度?”
    餘則成問。
    “站長估計是陪玩。
    “他是樂意陸橋山出頭的。
    “別小看這個副站長職位,毛人鳳默許了李涯,一個連連犯錯的人取代陸橋山,這不是明著打鄭介民的臉嗎?
    “陸橋山肯定收到了指示,這才敢攤開跟李涯玩。
    “站長其實不願意設副站長。
    “要設早設了。
    “這是被毛人鳳什麽狗屁改製催的沒法了。
    “再說了,李涯當上副站長,站長日子也不好過。
    “李涯不是要跳嗎?
    “他索性就把李涯捧高點,回頭摔的更慘。
    “就算不死,也要徹底斷了李涯做副站長的念頭。
    “隻要李涯搞砸了。
    “葉秀峰、鄭介民同時找茬,建豐也頂不住。
    “你看吧,這出戲精彩著呢。”
    跟吳敬中“爺倆”處的時間長了,洪智有早把老頭那點心思吃透透的了。
    “你還真是諸葛亮啊,感覺能前瞻一百……天啊。”餘則成笑道。
    “行了,我得去陪太太們吃飯。
    “先走了。”
    洪智有笑了笑,上了汽車。
    ……
    陸橋山站在窗口邊。
    看著站長和喬家才上了車。
    稍傾。
    看了眼表,估算了車程後,他放下咖啡杯,撥通了號碼:
    “喂,是我。
    “吳站長他們來了嗎?
    “好,我知道了。“你再等等,半個小時後,要還沒來,給我回個電話。”
    沒去?
    耽擱了?
    半個小時後,電話響了。
    “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陸橋山咬牙呲了口氣:
    “沒去?
    “玩的夠謹慎啊。
    “李涯,你不是能藏嗎?
    “有點意思,老子陪你慢慢玩!”
    ……
    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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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則成回到家。
    翠平已經準備好了午餐。
    “老餘,找到那個叛徒了嗎?”她給餘則成盛好飯,問道。
    “沒。
    “書局今天沒來人吧。”餘則成問。
    “沒。”翠平點頭道。
    “快吃,今天天氣不錯,吃完飯出去溜一圈。”餘則成端起碗,夾菜大口吃了起來。
    “我昨天在站長家打麻將。
    “陸太太和梅姐說你過去跟左藍處過對象。
    “以前你還不承認,現在看來你們就是好去了。
    “你們是真相好,還是跟我一樣是任務?”
    翠平看了他一眼,有些微酸的問道。
    餘則成差點被噎到。
    他假意喝湯。
    “你倒是說啊?”翠平不依不饒的錘了錘他。
    “是!
    “我們是真相好,如果當初我留在山城,也許這會兒早結婚,孩子都兩歲了。”
    餘則成沒瞞她。
    “真是啊。
    “她那麽漂亮,又能幹。
    “早知道你們是相好,上次就不該抽你的。
    “你也真是的,她會延城也不去送送。
    “我要知道你們是相好,那天晚上我就告訴她,咱倆是假的。
    “這樣她回去了心裏也踏實。
    “省的老惦記你這沒心沒肺的家夥。”
    翠平聽到了確切的答案,語氣落寞道。
    餘則成看了看她。
    想說點什麽,最終什麽也沒說。
    吃完飯。
    兩人來到後街。
    門口掛上了朱子家訓的牌匾。
    “進去買個字帖吧。”
    餘則成拉著她走了進去。
    翠平留在外邊打掩護,餘則成和羅安屏進了倉庫。
    “則成同誌,有袁佩林的消息了嗎?”一見麵,羅安屏火急火燎的問道。
    “沒有。
    “這個人藏的很深,一時半會很難找到。”餘則成道。
    “你怎麽能沒有呢。
    “現在的情況很緊急,袁知道中原情報網很多同誌的信息。
    “洛陽、西安、北平的上百名同誌不知道該撤還是該留。
    “我得到消息。
    “喬家才今天上午秘密來津了,袁極有可能就在你們保密局手裏。
    “你是吳敬中的紅人,機要室主任。
    “怎麽會一點線索都沒有呢?
    “我急啊!”
    羅安屏見他神情冷淡,不禁急眼了。
    “老羅,現在的情況很危急。
    “黨通局也介入了。
    “而且這很可能是李涯的詭計,專門針對我還有你的。
    “靜觀其變吧,別亂動。”
    餘則成耐著性子提醒道。
    “人命關天,你讓靜觀其變?
    “你這同誌怎麽有點困難就打退堂鼓啊。”
    羅安屏跟餘則成此前未打過交道,不禁對他的工作方式和能力產生了質疑。
    “這不叫打退堂鼓。
    “克公給我的任務是潛伏,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打虎英雄。
    “不要擅自行動。
    “這極有可能是個圈套,先讓渾水淨一淨,到時候我再想辦法好嗎?”
    餘則成皺眉刀。
    他同樣對羅安屏的工作很不滿。
    秋掌櫃在時,無時無刻不以他的安全為第一要務。
    而這位羅安屏眼裏似乎隻有任務。
    這種方式讓他很反感。
    尤其是在這種波詭雲譎之時。
    “算了。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再想辦法。”羅安屏擺了擺手,滿肚子火氣道。
    “不要行動。
    “在沒有袁佩林的確切消息前,我會暫停與你的聯係。
    “安屏同誌,望你慎重考慮。”
    餘則成陰沉著臉,起身走了出去。
    他知道組織在津海,肯定還會有能人。
    而且,黑市上神仙很多。
    總能搞到情報的。
    就怕羅同誌掉進李涯的套裏。
    餘則成該說的都說了。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潛伏者,沒有資格去命令羅安屏。
    也沒權利、渠道向上級組織報告。
    哎。
    各安各命吧。
    “砰!”
    羅安屏望著餘則成的背影,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桌上。
    出了書店。
    翠平見他臉色不對勁,“老餘,怎麽了?”
    “沒事。
    “翠平,現在情況很不妙,咱們可能隨時會暴露。
    “要做好撤離的準備了。”
    餘則成任由她挽著胳膊,邊走邊低語。
    一旦羅安屏中了圈套。
    他就會暴露,這一點不得不考慮。
    “這個袁知道你?”翠平大驚。
    “不是。
    “這段時間別來書店了,津海不太平,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可能要出事。”
    餘則成搖了搖頭,心有點累,沒做更多的解釋。
    ……
    海河邊,一家小館子內。
    李涯坐在窗口邊,看著河上的輪船。
    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個戴著寬帽,身穿灰布衣的中年人,他帽簷壓的很低,這讓那隻蒼黃色的大鼻子顯得尤為醒目。
    此人正是袁佩林。
    旁邊的是郭亮。
    “他們什麽時候到?”袁佩林問。
    “馬上。
    “兩位站長給您接風洗塵,也就袁先生你有這個麵子了。”
    李涯笑道。
    “你很不專業。”袁佩林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挫,不滿道。
    “不用擔心,沒有外人。
    “整個二樓我全包了,名義是搞裝修。
    “樓下用木欄子封死了,外人上不來。
    “站長他們會走對麵閣樓的懸梯過來,為了你這頓飯,我可沒少心思。”
    李涯淡淡冷笑道。
    “袁先生,李隊長是青浦特訓班的老人,餘樂醒的高徒,參加過金山衛戰鬥,是為數不多在延城潛伏過的黨國精英。
    “對他的手藝,你不用懷疑。”
    郭亮在一旁說道。
    袁佩林這才重新端起酒杯,泯了一口。
    “頭兒。”
    一會兒齊大福走了過來,湊在李涯耳邊低語了幾句。
    李涯微微皺眉,頗覺有些意外和失落。
    “知道了,你下去吧。”他揮了揮手道。
    很快。
    吳敬中和喬家才在護衛指引下,從對麵閣樓的懸梯走了過來。
    簡單一番熱絡寒暄。
    吳敬中也沒胃口跟袁佩林在同一個碗裏夾菜。
    那種發自骨子裏的蔑然態度讓袁佩林深感不快和羞辱,卻又很無奈。
    意思了幾筷子。
    吳敬中和喬家才把李涯叫到了外邊:
    “安排還了嗎?”
    “嗯。
    “我打算把郭亮安排進繡春樓,袁嘛……”李涯笑了笑沒說。
    吳敬中也不問。
    “繡春樓會不會太顯眼了?”喬家才皺眉問道。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我的人會化妝進去,隻設暗崗。
    “而且這個姓郭的已經沒有了價值,故作神秘,不過是想看起來專業點,好用這點誘餌引紅票上鉤。”
    李涯說道。
    “我看可行。”喬家才滿意點了點頭。
    “需要我們做些什麽?”吳敬中問。
    “辛苦二位今晚去趟繡春樓。
    “我現在更感興趣的不是城裏的紅票,而是站裏的內鬼。”李涯道。
    一聽這話。
    喬家才打了個哈欠:“這樣,你們先聊,我去吳站長家補個覺。
    “昨晚熬半宿,上了歲數,不補個覺魂都得跑了。”
    說著,他先行離去了。
    “你說的內鬼是誰?”沒了外人,吳敬中冷眼問道。
    “餘則成。”李涯道。
    “那你猜錯了,來打探的是陸橋山。”吳敬中背著手,望著窗外道。
    “我聽說了。
    “他還在調度室打探我昨晚的去向。
    “嗬,這就奇怪了。
    “該現身的不現身,不該現身的搶著來紮眼。”
    李涯皺了皺眉道。
    “陸橋山可不是善茬。
    “你最好把袁佩林藏好了。”
    吳敬中意思性的點了一句。
    “放心吧。
    “我保證從今晚起,這個人就消失了,除了我,誰也別想找到他。”
    李涯嘴角浮起一絲蔑然輕笑。
    陸橋山。
    敬一聲是大師哥。
    不敬他。
    他算什麽東西,夠玩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