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藏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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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海茶莊。
    謝若林調試了一下唱片,裏邊傳出京劇咿咿呀呀的聲音。
    他拍了拍唱片機,嘿嘿幹笑了幾聲。
    裏邊是京劇大師梅蘭芳的《貴妃醉酒》。
    他很享受的隨著曲子搖頭晃腦。
    今晚這出戲能不能唱出來,可就全靠他了。
    一會兒,一身名牌西裝的李涯走了進來,冷眼看了謝若林一眼:
    “兄弟,咋瞅著你麵熟呢?”
    “李……李隊長,我叫謝若林,是黨通局的檔案室科員。”謝若林起身,伸手笑道。
    “黨通局!”
    李涯瞬間警覺了起來,第一反應是洪智有在給自己挖坑。
    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要走。
    謝若林快走兩步,攔住了他:“老兄,別急著走啊。”
    “規矩你是知道的。
    “你我兩家,老死不相往來。
    “這要讓人知道你我在一塊喝茶,我就該上電椅了。
    “讓開。”
    李涯冷笑一聲,撥開了他的手。
    “李隊長。
    “我,我是在黨通局上班,但那隻是我領薪水的地方。
    “我真正的身份是情報交易員,軍火中介商。
    “還有黑市倒爺。
    “再說了,現在的黨通局跟保密局也不比過去的軍統與中統了。
    “大家私底下都在一口鍋裏吃飯。
    “不說別的,你們保密局就有我的生意夥伴。
    “繡春樓的假消息哪來的?
    “不就是你們保密局賣的嗎?
    “你知道賣了多少錢?”
    謝若林衝李涯揚了揚下巴。
    “多少錢?”李涯皺眉問道。
    “十五根金條!
    “這是你抓的活,跟你沒……沒什麽可隱瞞的。
    “就是我們孫主任托我買的。
    “雖然被你耍了,但那錢是實打實掏了兜啊。”
    謝若林道。
    “十五根金條!”李涯眼都紅了。
    “咋樣,你把袁佩林一藏,很多人都跟著發了財,想,想不到吧。
    “實話告訴你。
    “現在袁佩林的消息,但凡李隊長你透個風。
    “我向你保證,有一大堆人拿豪宅求著跟你換,你信嗎?”
    謝若林道。
    “我對倒賣情報沒興趣。
    “我隻好奇,是誰賣給你的情報。
    “餘則成,陸橋山還是洪智有?”
    李涯斜眼看著他問道。
    “這個不能說,我們有我們的規矩,你砸別人飯碗,人家會要你命的。”謝若林擺了擺手打斷他道。
    “那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逮捕你?”李涯道。
    “拉倒吧。
    “首先你沒證據。
    “再說了,你有資源、有權利變不了現,而我就是你的財神爺。
    “你不會跟錢過不去吧。”
    謝若林一臉有恃無恐的笑道。
    “洪智有、餘則成跟你買賣過情報嗎?”李涯問道。
    “他們隻買不賣。
    “洪智有人家都能跟委座、美佬做買賣,吃的是大錢,這點小錢人家也瞧不上啊。
    “餘則成嘛,膽小謹慎。
    “至於你們陸處長,偶爾也買,比較少。
    “不止他們啊,你像駐軍、紅……紅票甚至國防部的人也找我買過。
    “李隊長要有情報,頭一次合作,我可以出比市價多一成的利潤收購。
    “像你手上的情報,隨便漏一點那就是金山銀山啊。”
    謝若林歪著頭,一臉市儈的遊說道。
    “賣情報的事就算了。”
    一聽這話,李涯心弦略鬆,重新坐了下來:“我過來就是想知道美債何時發行,有沒有渠道買點。”
    “這都不叫事,包在我身上。”
    謝若林說著,壓低了嗓門:“我主要還是想跟你做做情報買賣,價格……”
    “我對情報買賣沒興趣。”李涯冷臉拒絕。
    “行,那今天咱不談情報,就吃飯交朋友。
    “知道李隊長在延城吃了不少苦,那邊都是沙土,海鮮啥的很難見著吧。
    “今天我特意給您上了一桌現撈的。
    “嚐個鮮吧。”
    說著,謝若林衝外邊喊道:“上菜。”
    很快,龍蝦、螃蟹、牡蠣等,蒸的、煎的一應上桌。
    李涯也不客氣。
    他從不辜負美食,尤其是不要錢的。
    邊吃,謝若林看著他,頭隨著戲曲輕輕晃動,哼起了調子。
    作為聰明人。
    他深知這時候是不能向李涯明著套話的。
    暗中觀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麽好聽的戲曲。
    李涯一門心思在食物上,似乎沒有一絲一毫的受影響。
    不急。
    再看看。
    吃完飯,謝若林又給他倒了杯茶,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起來。
    李涯對掙錢的事很感興趣。
    他問,謝若林不厭其煩的解答。
    在閑聊中,他發現出了端倪。
    要說李涯愛美食,忽略戲曲的影響可以理解。
    但這可是梅大師的精品。
    閑聊喝茶,他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換作正常人,聽到喜歡的歌曲、戲曲,多少會受點影響,肢體會本能的有所回應。
    要知道根據洪智有給的情報。
    李涯一周至少去三次戲園子聽戲。
    一聽就是大半場。
    分明就是愛戲之人啊。
    戲這種東西,愛的入骨,不愛的那是一點都聽不進去。
    在李涯身上,謝若林沒看到一點愛戲的影子。
    莫非是經過特殊訓練?
    “服務生。”謝若林拍了拍手。
    服務生走了進來。
    “去,把這戲……換,換了。
    “咿咿呀呀跟叫喪一樣,影響酒興。”
    謝若林不厭煩的吩咐道。
    “是,是。”
    服務生趕緊換了碟。
    很快,裏邊傳來了流行的大世界舞台曲。
    聲音好聽、奢靡。
    “嗚,這……這味就對了。李隊長,有沒有聞到一股來自黃埔江上的金錢味。”謝若林
    “老謝,在津海你的能耐大,還是洪智有?”李涯看了眼表,小雲仙應該還沒散場,便又多問了一句。
    “當然是洪智有。
    “他跟洋人吃的很深,這年頭想掙大錢就得找美佬。”謝若林說著話,給李涯遞了支香煙。
    “我不抽。”
    李涯擺了擺手,皺眉道:“可我初來乍到把他給得罪了。
    “不瞞你,我其實很想跟他交朋友。
    “看來這買賣做不成了。”
    謝若林爽朗一笑,擺了擺手道:“那你想多了,我和洪是一類人,別說得罪,就是今現在你給我一槍,隻要我不死,活過來還跟你做買賣。
    “現在這世道,人都是滿嘴主義,心裏麵那……那全是生意。
    “處朋友誰還講感情,那都……都得是真金白銀啊。
    “這玩意可比感情牢靠!”
    他一邊說,手指市儈的摩挲著。
    “我看你對錢已經近乎走火入魔、無恥的地步。”李涯諷笑了一句。
    “嘿嘿,這評價精辟、貼切,我……我喜歡。
    “人嘛,就得搞錢。
    “尊嚴隻在金錢至上。
    “有錢不用,和沒錢可用完全是兩回事。
    “就像你吃黃土的時候,你敢想象這盤子裏的螃蟹大蝦嗎?”
    謝若林歪著頭幹笑了一聲。
    “行,以後我就跟你發財了。”李涯左手食指輕點桌麵,右手舉杯道。
    “這,這就對了。
    “幹杯,我的朋友。”
    謝若林舉杯之時,袖子故意一蹭,筷子掉在了地上。
    “抱歉。”
    他歉然一笑,彎身撿筷子。
    桌子底下,他注意到李涯的腿,隨著音樂很有節奏的顛著,與手指還挺合拍。
    也就是說。
    李涯對聲樂、戲曲是有反應的。
    並非是經過訓練,能控製對戲曲的不感冒。
    換句話說,從他的反應來看。
    李涯對戲曲不感興趣,喜歡的是上滬的大舞台音樂。
    明白了。
    “老兄,今兒聊的痛快,為了表示誠意,我願意送你一樁開門紅。”酒喝的差不多了,謝若林道。
    “什麽?”李涯臉頰微醺的問道。
    “知道現在白值錢吧。”謝若林笑問。
    “知道。
    “這玩意現在一斤就得三美元,比黃金還稀缺。”李涯道。
    “是啊。
    “老百姓有口鹹的就能過,隻有蔣夫人這種有錢人吃糕點、喝咖啡才用得上,打東南亞被鬼子打以來。
    “再加上海運成本高,這玩意就難搞了,能不貴嗎?
    “為表示誠意,我可以給你搞一卡車白。
    “你隨便一脫手,輕鬆掙上兩倍的價。
    “咋樣,夠意思吧。”
    謝若林笑道。
    “走了!”
    李涯拍了拍黑色皮手套,酒足飯飽的起身而去。
    一卡車白?
    開什麽玩笑,張廷鍔、陳長捷都搞不到。
    他一個小小情報販子能辦到?
    要不是看在這頓大餐的麵子上,他才不信這一通瞎吹呢。
    “嗬嗬,還是瞧不起老子啊。
    “等,等著驚喜和驚……嚇吧。”
    待李涯一走,謝若林叼著牙簽玩味笑了起來。
    走出茶莊。
    謝若林找了個公共電話亭,撥通了洪智有的號碼:
    “有消息了。
    “李隊長對戲曲沒興趣,他更喜歡的是上滬的美女大明星。
    “確定不敢說,有個六七成把握吧。
    “好歹兄弟我也是見過百樣人,吃百家飯的,眼力這塊自認還是可以的。
    “三根金條。
    “對了,你那一卡車白別忘了給他。
    “我反正沒能耐搞到。
    “到時候我替你收錢,老規矩一成的分紅。
    “謝謝,兄弟。
    “好,再見。”
    ……
    晚上九點。
    洪智有蹭了餘則成一頓飯,兩人在樓下客廳下著棋。
    今天這盤棋,兩人都下的很爛。餘則成有注意到,洪智有看了好幾次手表,其中還接了一次電話。
    今兒是搜尋袁佩林的最後一晚上。
    一旦失敗,明天李涯就該上位了。
    時間所剩無幾啊。
    問題是,鋤奸隊的人已經暴露了,羅安屏是不靈了,強行再去找必然會被盯上。
    餘則成能依靠的隻能是這位神通廣大的洪秘書了。
    “師弟,喝茶。
    “你最近忙正事,我不多說你,忙完這茬趕緊給我練功啊。
    “這玩意不能閑,一閑就很難撿起來了。”
    翠平給他倆續上茶水,還不忘叮囑洪智有幾句。
    “是,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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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智有恭敬點頭。
    “嫂子,你喜歡聽戲嗎?”洪智有突然問。
    “聽戲?
    “喜歡啊,以前我們村聽戲可稀罕了,得趕上地主老財過大壽才能聽一場。”翠平道。
    “那就去聽戲,順便帶把刀。”洪智有道。
    “帶刀幹嘛?”餘則成和翠平同時驚愕看著他。
    “袁佩林很可能找到了。
    “就藏在鼓樓的那個戲班裏。”洪智有氣定神閑的落了一子。
    “藏在戲班裏?
    “老陸不是派人查了兩次,抓的是李涯的小舅子張文順。”
    餘則成一邊說一邊麻利的套中山裝。
    翠平也很識趣的上樓換衣服去了。
    他們都知道洪智有向來算無遺漏,既然確定了,八成就不會差。
    “這正是可怕之處啊。
    “誰能想到李涯設了連環套,把自己的‘小舅子’搭了進去。
    “那個班主會連命都不要的配合他呢?”
    洪智有喝了口茶,起身抖了抖略酸的手腳。
    “你是怎麽知道袁藏在戲樓子的?”翠平換好黑色練功服,一邊紮著腰帶走了下來,順嘴插了一句。
    “我讓老謝請他吃飯,老謝放了戲曲。
    “李涯完全沒反應。
    “一個對戲曲沒反應的人,隔三差五去聽戲,這不很可疑嗎?”
    洪智有笑著反問。
    “這個李涯,真是成人精了。
    “你說誰在同一個地方栽兩次跟頭不迷糊?
    “連站長這麽老謀深算的人都把戲樓排除了,這招太高抬絕了。
    “現在我懷疑,他追求那個旦小女友也是逢場作戲。
    “李涯恐怕從回到津海的第一天,就在為抓到大魚做準備了。”
    餘則成一臉不可思議的歎道。
    “找到了,這該死的叛徒就活不了。”翠平眼中殺氣一凜,開始換布鞋。
    “不是,翠平你……你要幹嘛?”餘則成眼皮發顫,喊住她。
    “你沒聽我師弟說去殺人嗎?”翠平反問。
    “你真去啊。
    “執行任務用不著你,萬一又是李涯的圈套。
    “這不是一個個往火坑裏送嗎?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
    餘則成連忙拉住她。
    “師姐,你是一聽要打架殺人,比過年吃肉還香啊。”洪智有笑道。
    “那必須。
    “過去殺一個鬼子、漢奸,可以多領十發子彈。”
    翠平憨笑道。
    “咱們是去真看戲。
    “但不去鼓樓,去升平戲院,梅大師的弟子專場。
    “對了,站長和蕊蕊媽也會去。”
    洪智有從口袋裏摸出了幾張戲票。
    他也不喜歡看戲。
    但今晚這出戲,必須去,還得有站長和保衛科李涯的暗線。
    要不然袁佩林出事,李涯糾纏起來很麻煩。
    “對,看戲。
    “快要開場了,去把衣服換了。”
    餘則成會意,連忙道。
    “鋤奸隊都暴露了,我不去,誰殺那個狗叛徒啊。”翠平大嘴一撇,不高興了。
    “這個你放心,我已經安排了人。
    “王亞樵的兄弟。
    “手藝絕不在師姐你之下。”
    洪智有笑了笑,寬慰道。
    翠平沒作聲。
    等出門上了車,她問餘則成:“王亞樵是誰?”
    餘則成扶了扶眼鏡,組織語言道:
    “一個很厲害的殺手,一度是委座的噩夢。
    “一度?
    “那他人呢?”翠平不解。
    “被戴笠害死了。”餘則成道。
    “天殺的戴笠,活該他墜機,就這麽死都便宜他了,就該千刀萬剮了他。”翠平大罵的同時,心裏也踏實了許多。
    到了戲院。
    梅秋菊和翠平坐在一塊聊的火熱。
    洪智有跟吳敬中坐在一塊,餘則成挨著翠平坐在最外邊,很識趣的沒有摻合。
    “有把握嗎?”吳敬中問。
    “找人的是專業的。
    “殺人的也是專業的。
    “不管有沒有把握,成敗都在今晚了。”
    洪智有壓低聲音道。
    “希望這出戲看完,就能收到好消息。
    “你是不知道,打這個袁佩林來津海,我連一個安生覺都沒睡過。
    “早點送他上天吧。”
    吳敬中沉聲歎道。
    “一定會的。”洪智有點了點頭。
    “李涯這個人太鬼。
    “我擔心袁死了後,他死不承認,繼續做文章。
    “最好是給橋山通通氣。
    “讓他派警察在附近盯著,一旦得手,讓警察第一時間去現場處理屍體。
    “省的李涯扯皮。
    “我是真不想跟他捉迷藏了。”
    吳敬中鄭重指示。
    “老師您放心,這些我已經交代好了。
    “陸處長這會兒就在鼓樓後街的汽車裏盯點呢。
    “李涯這次是真把他弄急眼了。”
    洪智有悄聲道。
    “嗯,讓陸橋山頂在前麵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背後有鄭介民。
    “老廣幫向來團結,李涯想動他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吳敬中滿意的點了點頭。
    接著他看了眼餘則成,見餘沉浸在戲曲中連連叫好,不禁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餘則成這個人嫌疑很大。
    但勝在懂時局。
    關鍵時候不添亂,不出風頭。
    這就很好。
    他這時候要像陸橋山一樣上躥下跳,吳敬中第一個就辦了他。
    ……
    鼓樓戲班子。
    由於今兒唱的出彩,臨時加了一場。
    李涯在台下坐了片刻,起身來到了後院柴房。
    咚咚!
    他在床板上輕敲了幾下。
    很快床邊上的暗格挪開,袁佩林從裏邊鑽了出來。
    “出來透透氣吧。
    “最近這段時間沒出去聽戲?”
    李涯笑問。
    “沒。
    “警察來過,我沒敢出去。”由於長時間沒見過太陽,油燈下袁佩林臉色青蒼如鬼。
    “怎樣,上次給你的情報抓到了大魚吧。”
    他端起茶壺,倒了茶水喝了一口又道。
    “抓住了董成。”李涯道。
    “董成,那可是延城邊保的要員,夠你晉升受賞的了。
    “這鬼地方沒法呆了。
    “什麽時候送我去京陵。”
    袁佩林實在受夠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
    “今晚就走。
    “半夜三點。
    “送你去京陵。”李涯爽快的答應了。
    “好。
    “到了那邊,會有任務嗎?”袁佩林問。
    “有。
    “這次直接送你去京陵保密局總部。
    “毛人鳳得到了一份絕密情報。
    “需要你去做甄別與確認。
    “總部在延城有一個靜默很久的密探。
    “前不久,他托人送回來了一個地址,據說是延城一號的居住地址。
    “委座已經同意毛人鳳執行飛機投彈定點清除計劃。
    “你見過延城一號對嗎?”
    李涯問道。
    “曾有幸跟隨克公見過一次。
    “你算是找對人了。”
    袁佩林道。
    “太好了。
    “如果計劃成功,你將居功至偉,委座至少也得封你個中校軍官。
    “到時候你就等著吃香喝辣吧。”
    李涯拍腿大喜。
    “我對吃香喝辣沒興趣。
    “隻希望早點結束戰爭,能夠回老家有塊地,死了能夠入祠堂,葬在自家的山坡上。
    “僅此而已。”
    袁佩林淡淡道。
    “你先歇……”
    李涯剛說話,就聽見頂上瓦片傳來窸窣聲。
    兩人同時色變。
    “噓!”
    李涯拔出配槍,準備出去探探情況。
    卻聽見瓦片又是一陣亂響。
    “喵喵!”
    幾聲貓子尖叫傳了過來。
    “鬧貓子。
    “用不著害怕,附近暗中有我的人保護。
    “先睡一覺吧。
    “放心,直接是京陵總部派人來,絕對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到時候我來接你。”
    李涯收起槍,拍了拍袁佩林的肩膀,起身而去。
    他剛走。
    瓦片屋脊上。
    一隻眼睛正透過破碎的瓦片縫隙,將屋裏的一切盡收眼底。
    “原來如此!”
    林添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身形如雨燕般掠過屋脊,幾個起落翻過院牆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