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是不是衝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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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國公府發生的那些事情在滿上京鬧了個沸沸揚揚。

    薑令芷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直到天快亮,才睡得安穩些。

    雪鶯和雲柔知道她受了驚嚇,特意找牧大夫要了方子,熬了安神的茶水,結果薑令芷除了起得晚,有點黑眼圈,別的都還好。

    就連一大早就趕來蕭國公府做客的薑潯都咂舌:“阿芷,你膽氣真足,昨日發生那麽多事,我昨晚上都沒睡。”

    薑令芷正喝著燕窩粥,咕噥了一句:“是你自己太慫了。”

    薑潯一噎,“......我從老爹那打聽了些要緊的事情,一大早的我連補覺都顧不上,趕緊就來告訴你,你還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有禮嗎?”

    “好好好,”薑令芷放下勺子,十分認真地擠出一個笑臉,“薑二公子請說。”

    薑潯跟她也沒啥好計較的,開門見山道:“半年前榮國公府就開始重修上陽樓,用料頗為考究,那兩根做支撐的柱子,是從蜀中乘了貨船運過來的金絲楠木,隻是運送途中耽擱了好些時日,到上京時,離榮國公府的壽宴不過月餘了。

    時間緊急,榮國公府緊急又找了不少工匠,是以那柱子隻是簡單驗過,便直接用上了。”

    “至於那當時運金絲楠木的貨船,是那蜀中的貨主自己的船隻,幫著送貨到上京後,便離開了,”薑潯撐住了自己的下巴,說:“那貨船三日後,便消失在海上。而那貨船上的夥計,也都生死未卜。”

    這件事在上京沒掀起什麽風浪,但在津門確實議論紛紛,民間都說這貨主是命不擔財,好不容易賺了這麽大筆因子,卻連命都搭上了。

    現在想來,這可不是命不擔財,這是早知那柱子有問題,金蟬脫殼啊!

    薑令芷神色鄭重了幾分,蹙眉問道:“......那趙夫人又是怎麽一回事?總不能是跟這些人一夥的吧?”

    “趙夫人,唉,也算是她自己倒黴,”薑潯一時有些感慨,“榮國公府連夜拷問了趙夫人隨行的的嬤嬤,說是,昨日在去榮國公府之前,趙夫人先是來了趟蕭國公府。

    她跟三夫人說恨你,三夫人說她自顧不暇幫不上忙,讓趙夫人別做蠢事。

    趙夫人心裏這麽也氣不過,原本打算到榮國公府的席麵上當眾罵你一頓,讓你丟臉。

    結果才一出門,就在拐角處遇到個帶著麵紗的婦人,自稱姓金,說也是你的仇人,唆使趙夫人,說若是她點燃火藥,把你炸死了,就有法子治好趙書珩,讓他能繼續娶妻生子。”

    薑令芷瞪大眼睛:“她就這麽信了?”

    一顆已經摘了,另一個也壞了,還能怎麽治好?

    薑潯一攤手:“可不嘛!趙夫人的嬤嬤交代,說就是那金夫人告訴趙夫人的,那上陽樓的柱子裏藏了火藥!

    這麽一聯想,當時從蜀中運送金絲楠木的那艘貨船,定然與這個金夫人脫不了幹係。”

    薑令芷一時有些迷茫:“且不說這個金夫人是誰......她費了這麽大的功夫,卻把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隨意交給旁人,這又是為了什麽?”

    搞了那麽多火藥,不論是跟她有仇,還是跟榮國公府有仇,亦或是什麽外族奸細,想趁機讓整個上京動亂......這最後一步,都該是萬無一失的。

    就這麽臨時從路邊抓個人來完成這個殺人目的,是不是兒戲了些?

    亦或者說......這個金夫人的目的不是殺人?

    那她到底想幹什麽?

    薑令芷實在想不通,頓了頓,她又問道:“......那,昨日楚氏的死,會不會也跟這個金夫人有關?”

    “這倒是不知,”薑潯歎了口氣,“當時所有人都盯著趙夫人,生怕她點燃火藥,是以也沒人瞧見誰將楚姨掛上去的......榮國公服的下人將火撲滅後,楚姨已經燒成灰燼了,連骨灰都掃不起來。”

    平心而論,楚氏雖然是繼母,但一直將他照顧得不錯,關心他的飲食起居,督促他的學業,不算十分的親近,卻也沒有刻意要將他養歪的意思。

    是以,薑潯還是願意喚她一聲楚姨。

    楚氏死得蹊蹺又慘烈,薑潯心裏還是不免有些唏噓。

    薑令芷歎了口氣,在她的記憶裏,楚氏待她不算好,總是一副又是恐懼又是厭煩的矛盾態度。

    她一直當那是繼室對原配子女沒來由的惡意。

    ......罷了,人死債消,她也沒什麽好記恨楚氏的。

    她感慨道:“那楚氏的死,豈不就成了樁懸案。”

    “唉,反正阿爹的意思,是不往下查了,”薑潯歎了口氣,又對薑令芷道,“其實今日,是阿爹讓我來尋你的,他讓我提醒你,萬事小心,最好就呆在蕭國公府裏,哪也別去。”

    薑令芷聽得一頭霧水:“......啊?“

    太陽又打西邊出來了?

    薑尚書怎麽又開始關心她了?

    他是吃錯了藥了還是怎麽的?

    ......縱然昨日她已經在心裏想過,這也不要在意薑尚書這個人,可怎麽他隨意的一句關心,還是讓她心裏酸澀不已。

    薑令芷無意識地捧起燕窩粥又喝了一口,才發現已經涼透了,她放下粥碗,又端起一旁溫熱的茶水猛灌了一口,才讓心裏稍稍平順了一點。

    薑潯倒是隨意,反正從小到大,阿爹說的話,他一向是想聽就聽,不想聽就被阿爹打一頓,也沒什麽的。

    想來阿爹讓他帶話,也不過是覺得這個金夫人自稱和阿芷有仇,太過危險,所以才讓阿芷小心行事,別出門的。

    薑令芷壓下心裏的思緒,伸手撐著下巴:“我會小心的,不過我最近有事要出門,多謝薑尚書的好意了。”

    薑潯打了個哈哈:“反正我就帶個話。”

    腿長在阿芷腿上,難道還能將她綁起來不成?

    蕭景弋一直在靜靜地聽著,忽然偏頭看向薑潯,問道:“楚氏和你母親關係如何?”

    薑潯一愣,不明白蕭景弋怎麽會忽然問這個。

    他想了想,照實說道:“還行吧。聽府裏的老人說,我阿娘喜歡蘭花,楚姨在府裏住著的時日,總跟著我娘學養花......我阿娘生阿芷的那日,在花叢中摔了,還是楚姨瞧見了,才去叫的人。”

    蕭景弋喔了一聲,眼神眯了眯,沒再多說什麽。

    薑潯打了個哈欠,便站起身來:“好了好了,一大早的困死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我回府去補覺了。”

    送走薑潯,薑令芷的臉色一點一點沉了下來:“這個忽然冒出來的金夫人可真是神秘。”

    蕭景弋嗯了一聲。

    “我有些懷疑,這金夫人是衝著我來的,”薑令芷看向蕭景弋,說出自己的揣測:“你說薑尚書會不會是知道些什麽,才特意讓薑潯來提醒的?”

    “不過若真是這樣,”薑令芷眯了眯眼,“我倒真想知道這背後的事是什麽,被蒙在鼓裏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蕭景弋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放緩了聲音:“阿芷,別亂想,這些是榮國公府的麻煩,那位金夫人假借了你的名義罷了。眼下最緊迫的,還是宮裏的周太後。”

    薑川啊江川,你既然將那些秘密藏了十七年,那就請你繼續藏下去吧,不要毀了阿芷的人生。

    而薑令芷同樣敏銳地意識到,蕭景弋並不想讓她去深究這些。

    她頓了頓,也佯裝被說服了的樣子:“好啊,那咱們準備準備,過兩日就去安寧村吧。”

    “好。”蕭景弋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看看你長大的地方。”

    薑令芷笑了笑,跟蕭景弋說了會話,便帶著孟白出門,打算給年幼時的玩伴置辦些禮物。

    蕭景弋在屋裏坐了一會兒,撥弄著素輿去了書房。

    隨後將屋門從裏頭上了鎖,起身慢吞吞走到牆邊伸手敲了敲,地上隨之露出一條暗道。

    暗道的出去,是挨著國公府後門的一處小院,他打開門走出去,朝著薑尚書府的方向走了過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