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色令智昏也不全是壞處(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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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著急忙慌地去摸廁紙。
    同時一邊還怨念著,這梧桐宮的下人也太沒規矩了吧!
    他還沒完事兒呢,怎麽就不管不顧地往裏進啊!
    結果沒等他摸到廁紙,頭上忽然重重挨了一棍,然後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栽倒在地。
    緊接著,那棍子便如雨點一般落在他身上。
    小夏公公慌忙抱著腦袋,整個人蜷縮著,不住地高喊,“住手!住手!膽大包天的東西,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原本小太監的聲音是有些嘶啞尖細,很好辨認的。
    但是吃痛之後,就有些破聲,那兩個小太監一時倒沒分辨出來,手下還是毫不留情。
    直到小夏公公掙紮的動作和聲音都越來越小,二人才漸漸停下手上的動作。
    其中一位扔下手中的木棍,朝著小夏公公重重地踹了一腳:“牧大夫,聽說您是位神醫,不過今日,算你命不好!不是誰都配給儀妃娘娘診脈的......”
    小夏公公徹底昏過去之前,就聽到這麽一句話。
    兩個小太監四下查看了一番,抬著小夏公公,直接就將他扔進了廁軒附近放著的裝夜香的大桶,然後便出來向翡翠複命。
    “都辦妥了。”
    翡翠點點頭,鬆了口氣,從袖口摸出兩錠銀子分給他們:“幹得不錯。”
    夜色幽幽,她心裏倒是十分平靜。
    牧大夫死了。
    娘娘這下,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
    是以,等她回到梧桐宮,瞧見牧大夫正要給儀妃診脈時,差點沒昏死過去。
    見鬼了!
    牧大夫不是被扔進夜香桶裏了嗎?
    怎麽又會出現在這裏?
    如果這裏的牧大夫,那方才在廁軒裏的又是誰?
    翡翠不傻,自然是意識到,方才那兩個小太監認錯了人。
    她甚至都顧不上去想,方才廁軒裏的是誰!
    她緊張的是,牧大夫怎麽可以給儀妃娘娘診脈?
    而儀妃娘娘怎麽也乖乖地躺著,一句話也不說?
    娘娘不怕露餡了嗎?
    ......還有,那小產的事,到底是成了沒有啊?
    翡翠硬著頭皮往床榻邊走了過去。
    而後試探著看向薑令芷。
    就見薑令芷也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在感受到她的視線時,甚至還衝她挑了挑眉。
    翡翠立刻便知道了,沒成!
    沒成!
    不僅殘害皇嗣的罪名沒扣到武成王妃頭上,甚至反倒是要被武成王妃揭穿娘娘假孕!
    翡翠簡直忍不住替儀妃揪心起來!
    娘娘,您快說句話呀!
    儀妃就那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紅著一雙眼,氣的喘氣都不順了,她恨恨地瞪著牧大夫,渾身都寫滿了抗拒。
    翡翠這才察覺不對。
    她當機立斷,一把推開牧大夫。
    而後像老鷹一樣張開雙手,將儀妃護在身後:“王太醫呢!我們娘娘一直是王太醫調理的,唯有王太醫最是清楚娘娘的身體狀況!叫王太醫來!”
    屋裏的宮女看了看翡翠的臉色,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武成王妃,一咬牙,又去偏殿叫王大夫。
    牧大夫:“......”
    哎!
    他可是藥王穀的神醫!
    這宮裏的貴人怎麽一個個的這麽不識好歹?
    方才他佯裝肚痛要去廁軒,被蕭景弋帶去了永壽宮,給那位太後看診。
    誰能想到啊,傳說中中風的周太後,正在寢殿裏踢毽子。
    一把年紀的人了,也不怕閃著腰。
    哪有一點中風的樣子?!
    周太後瞧見蕭景弋時,整個人大驚失色,那踢起來的毽子就沒接準,人也跌坐在地上。
    周太後跟前的老嬤嬤也像這小丫頭一樣,將周太後護在身後,低聲質問蕭景弋,闖入永壽宮是想幹什麽?
    蕭景弋笑眯眯地告訴周太後,請了個大夫,要給她把一把脈。
    老嬤嬤怎麽可能攔得住年輕力壯的蕭景弋?
    是以牧大夫到底給周太後診了脈,又紮了針,將那裝的中風,給治成了真的中風。
    眼前這小宮女也不讓他診脈,牧大夫不緊不慢地看向薑令芷,示意她把人拉走。
    薑令芷彎了彎唇角,“不急,等皇上來。”
    ......
    太和殿裏,除了薑令芷和儀妃,眾人都在席麵上。
    佑寧帝露麵後,眾人都起身行禮。
    幾乎是前後腳的功夫,梧桐宮裏傳話的宮女也到了太和殿,將此事告訴了曹公公,再由曹公公告知佑寧帝。
    得知儀妃暈倒,佑寧帝一瞬間如坐針氈,他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怎麽會暈倒了呢?
    是不是薑氏說什麽不中聽的話,氣到儀妃了?
    佑寧帝擔心不已,立刻起身再回到梧桐宮。
    可偏偏現下他是真的走不了。
    因為吉時到了。
    照著老祖宗的規矩,他必須要接受在場的勳爵的跪拜,而後讓曹公公念完新年賀詞,隻當是為新的一年祈福。
    寧皇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心中冷笑。
    很著急嗎?
    其實她也很急。
    她真的有點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儀妃被牧大夫揭穿假孕時,佑寧帝是不是依舊會色令智昏的偏袒她。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夠讓她笑很久的。
    但寧皇後嘴上卻依舊溫聲安慰道:“儀妃吉人天相,自然不會有事的。待這儀式結束後,臣妾隨您同去看望儀妃。”
    佑寧帝忍不住歎了口氣,有些不悅:“英招,你不懂。她不像你這般堅強自立有主意,她年紀小,性子柔弱,暈過去可不是件小事。”
    寧皇後譏諷似的扯了扯唇角,也做出一副迷茫的樣子:“那皇上的意思是?”
    佑寧帝張了張嘴,他的意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意思......
    他現在就想去,可他又知道,現在得在這等到儀式結束。
    頓了頓,他回過神來。
    就算是再急,也的確隻能如寧皇後所說那般等著。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心情一時有些複雜:“就照你的意思吧。”
    好在儀式很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結束了。
    “接下來,論功行賞一事,便交由太子替朕辦!”佑寧帝再也等不了了,匆匆交代了一句,立刻便起身往後宮走。
    太子李承祚一怔,忙起身應下:“謹遵父皇口諭。”
    寧皇後嘴角噙著笑,不緊不慢地起身跟了上去。
    其實色令智昏也不全是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