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好大的狗膽,竟敢覬覦朕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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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爺!
    鷹身上怎麽會生出這樣的骨頭?
    念完字的小侍衛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隻覺得手中像是握著燙手山芋一般,忙不迭地扔了出去。
    “咚”的一聲輕響,卻像是萬斤巨石砸在大殿裏眾人心上。
    這哪是什麽被馴服的鶻鷹,這分明是武成王爺蕭景弋的催命符啊!
    再看佑寧帝那黑得都能滴水的臉色,一點都不懷疑他會立刻下令處死蕭景弋!
    能征善戰從無敗績立下汗馬功勞又如何?
    是皇帝唯一的親外甥又如何?
    哪裏比得過江山社稷的安穩?
    這樣的預言哪個皇帝不忌諱?
    說不好,今日在大殿內目睹這一切的臣子,都要跟著倒黴!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於是立刻便有臣子起身,出了席麵跪地求饒:“皇上息怒!”
    寧皇後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原以為防住了周慧柔設計陷害薑令芷,誰曾想,宣王這竟還有後手?!
    後宮那些小把戲倒是不值一提。
    可誰知道宣王竟還有這份惡毒心思?
    獻上草原的聖物鶻鷹,讓佑寧帝心中燃起了征戰草原部落、一統天下的念頭。
    卻轉頭就在鷹骨上看到景弋稱帝的預示。
    那景弋便隻剩下死路一條啊!
    寧皇後思緒轉得很快。
    不,景弋不能死。
    景弋戰功赫赫赫赫,是大雍的定海神針,又和太子自小一起長大,情誼深厚。
    有他在,以後,太子的江山才坐得穩!
    她相信,蕭家世代忠君愛國,景弋身上流著蕭家的血,骨子裏便永遠生不出背叛的心思。
    她現在隻希望佑寧帝能快些冷靜下來,將此事細查個清楚,可莫要上了這當!
    如此想著,寧皇後偏頭看了佑寧帝一眼,心裏卻忍不住咯噔一聲。
    佑寧帝陰沉著一張臉,久久未說話。
    他知道自己不該輕信這預示,該立刻下令徹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但他就是無法控製自己。
    他死死地盯著蕭景弋。
    腦子裏也隻剩下一個偏執的念頭,好大的狗膽,竟敢覬覦朕的江山?
    那麽,該用什麽方式賜死他好呢?
    寧皇後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自她嫁給佑寧帝以來,這二十多年還從未見佑寧帝這般樣子。
    哪怕是瑞王妃在太極殿戳破周貴妃和瑞王有奸情時,佑寧帝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被殺意籠罩。
    她頓了頓,硬著頭皮開口勸道:“皇上息怒,景弋一向忠君愛國,為大雍立下赫赫戰功,這東西定是有人蓄意設計,妄圖挑撥君臣關係。”
    佑寧帝完全聽不進去。
    他身體裏血液汩汩流動,叫囂著要找一個出口。
    而這個出口便是殺人。
    這大雍的天下隻會有一個皇帝,便是他李宗政!
    還武成為帝?
    現在就下黃泉做鬼去吧!
    他冷冷的盯著蕭景弋,緩緩張口,“來人......”
    大殿門口呼啦啦地湧進來一隊禁軍,立刻衝到蕭景弋跟前。
    為首的禁軍統領馮梵,神色複雜地一抱拳,“得罪了!”
    雖然他也覺得那預言有些荒誕,但皇上的令,他不得不聽。
    “慢著!”
    太子李承祚也忍不住了。
    他被方才那畫麵驚得一身冷汗,甚至有些頭皮發麻。
    誰能料想到,這以往連打個馬球都能被踩斷腿的宣王,今時今日竟會使出如此狠辣的手段!
    李承稷到底是因何非要陷害景弋,太子已經顧不得深想了。
    他隻覺得後怕。
    宣王身邊定是有了能替他出謀劃策的高人。
    若是由著他今日拉下景弋,那下一個便是他這個太子!
    李承祚立刻做了決定,當即走出席麵跪下求情:“父皇息怒!景弋也是您看著長大的,怎麽會有不臣之心呢?這鶻鷹是三皇弟馴服的,兒臣以為,該問問三皇弟,那骨頭上的字是怎麽一回事?”
    宣王此刻就站在佑寧帝身旁。
    他看著太子驚慌的樣子,心裏簡直要拍手鼓掌了!
    從前不是自詡中宮嫡出名正言順,端的是一副高高在上,人淡如菊的樣子嗎?
    現在,不過設法除了蕭景弋這條咬人的狗,你便急了?
    莫不是早知道蕭景弋死了,往後便沒有人能替你衝鋒陷陣,堅定不移地支持你了嗎?
    哈!
    那還真是叫人覺得痛快呢!
    宣王看著太子,輕飄飄地反駁道:“皇兄這話何意?方才在座諸位都瞧見了,那鶻雖然被本王馴服得溫順聽話,可它分明是活物!本王能有什麽樣的本事,能將鶻鷹開膛破肚,劃開皮肉在骨頭上寫字,還能保它不死的?”
    他也不知道魏錦是怎麽做到的。
    但這也不重要。
    能為他所用的,就是好東西!
    殺了蕭景弋,是他和魏錦合作的第一步!
    往後,還會有無數個阻擋他奪嫡的絆腳石,都會和蕭景弋一起去死。
    包括太子。
    甚至現在的太子,在他眼裏,就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宣王這話一說,太子一時有些語塞。
    的確,那塊鷹骨連利刃都砍不動,又是從皮肉中現剝出來的,大殿眾人親眼所見,實在無法解釋清楚。
    榮安長公主也站起身來,臉色十分難看地看向佑寧帝:“皇帝......”
    佑寧帝卻沒有給她再說下去的機會。
    甚至看都沒看她一眼,便冷聲吩咐:“皇姐,朕不會為難蕭國公府。來人,帶榮安長公主和福寧郡主下去。”
    薑令芷站在蕭景弋身邊,有種荒誕至極的感覺。
    且不說魏錦和宣王此番行事有多惡毒狠辣,就單單隻說佑寧帝。
    一句滑天下之大稽的預言而已,他就連問都不問一句,裝都不裝一下,立刻便要蕭景弋的命。
    佑寧帝的腦子真的是被蠱蟲給吃了!
    沒救了。
    蕭景弋為大雍立下汗毛功勞,怎麽可以落得那樣的下場?
    薑令芷有些難過地伸手去握蕭景弋的手。
    他十六歲就開始入軍營,人生最寶貴的少年時光,他在西北浴血奮戰整整七年,才平定那些叛亂。
    像他一樣年紀的貴公子在遛鳥養狗鬥蛐蛐,他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為大雍江山賣命。
    佑寧帝自詡仁君,真正意圖謀反的瑞王,證據擺在他臉上,他百般舍不得處置。
    可到蕭景弋這,不過是個疑點重重的人為預言,他就非要殺之而後快!
    薑令芷的手心冰涼,卻被蕭景弋幹燥的大手反握住。
    倒像是在安慰她,“無事......”
    話音剛落,外頭忽然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個小太監。
    大冷的天他跑得滿頭大汗,也顧不得規矩,就這麽闖進大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衝著佑寧帝磕了個頭:“皇上,皇後娘娘,出事了!宗祀突顯異象,太祖爺畫像顯靈,皇上您快去瞧瞧吧.....”
    太祖爺畫像顯靈?
    佑寧帝頓時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