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寧國公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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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匯報朝政,後宮嬪妃自然是要回避的。
    寧皇後起身,向佑寧帝行了個禮,隨後便帶著席麵上的後妃往外走。
    路過寧國公時,寧皇後似有若無地輕咳一聲,和寧國公對上視線,又極快地收回。
    寧國公朝她輕輕點了點頭,就仿佛在說,放心吧。
    在朝政的事情上,佑寧帝自有自己的一套處事原則。
    選一位能力出眾又值得信任的大臣,便可省去大部分的麻煩。
    比如說從前的周柏珹,再比如說如今的薑川。
    六部各司其職,早就有了大致的規劃和安排,而折子統一匯總在了薑川這裏。
    薑川分門別類、井井有條地將那些事情一一講給佑寧帝聽,並且劃分清楚那些事情由誰去主持。
    佑寧帝邊聽邊不住地點頭。
    方才因為挨了一巴掌生的那些窩囊氣也漸漸平息了。
    他哪裏昏庸了?
    他自覺還是挺英明的!
    比如說,他在知人善任這一方麵就做得非常好。
    讓景弋去打仗,景弋就戰無不勝,有他在,替大雍免了許多戰事,百姓們得以安穩生活。
    讓薑川來當左相,薑川就把朝政的事打理得清清爽爽,讓他這個皇帝無比省心。
    但是話又說回來。
    有些決策還是他這個皇帝來定。
    薑川說春闈主考官和考題也需得快些定下了。
    佑寧帝略一沉吟,便道,“由王太傅來做主考官吧!待過了年,選一些考題,交由朕定奪!”
    王太傅是靜妃的父親,又曾做過佑寧帝的老師,更是前朝的狀元,資曆自然是夠的。
    佑寧帝這般決定,在座諸位也沒什麽意見。
    王太傅起身行禮:“是。”
    佑寧帝擺擺手示意他坐下,又道,“還有,如今國庫充盈,今年稅收可免一成。但修河道和興建水軍兩樁事,都不可耽擱......”
    得益於薑川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坐了幾十年,大雍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銀子多了,也該讓百姓的生活更和美些。
    一樁樁的事情安排下來,到底還是有些耗費精力的。
    再那些大臣送上來的禮物,要麽是些筆墨紙硯,要麽是些金銀擺件,都沒什麽新意,佑寧帝便不免有些疲乏。
    “眾愛卿若沒有旁的事......”
    佑寧帝剛要說就早些散了吧,寧國公卻忽然站出來,“皇上,老臣還有一事要稟!”
    “哦?”佑寧帝一時有些意外。
    寧國公如今雖然暫代右相,但到底年紀大了,朝堂上的事情也用不著他多費心費力。
    很多時候,幾乎就是個擺設。
    他能有什麽事要稟?
    但到底自己親封的右相,佑寧帝還是又坐了回去,“右相請說。”
    寧國公心裏想著寧皇後給他遞的話,恭聲道:“皇上素來勤勉修身,這原本規定三年一次選秀,皇上已經連著免了兩回了!隻是這幾年朝中大臣升遷變動頗多,後宮也已經許久不進新人。老臣以為,皇上正值壯年,該選秀充盈後宮了!”
    言外之意,有不少升了官的大臣,正等著將家中女兒送進宮呢,皇上,給個機會吧!
    選秀這樁事今日沒人提,是因為,它實在是有些可有可無。
    佑寧帝膝下有四位皇子,兩位公主,後妃不論位份加起來也有七八位,並沒有特別缺。
    但偏偏寧國公提了。
    寧國公是皇後的父親,正經的國丈。
    是以,選秀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不僅顯得他沒有一丁點的私心,反倒給人一種,他是絞盡腦汁才終於想出來的,能討好佑寧帝的提議。
    ......他甚至沒想到,新人入宮會不會給皇後添堵,隻想著不能讓自己這個右相真成了擺設。
    佑寧帝也是這樣認為的。
    他笑了一聲。
    身為皇帝,他一向看重臣子的忠心和能力。
    但對這種拚命討好他,卻又能被他一眼看透小心思的“笨人”,同樣很是滿意。
    再者說......
    選秀,也不是不行。
    後宮那些老麵孔,實在是有些看膩了,而那個入宮沒多久的周慧柔,也實在是令人生氣。
    選些新人入宮來,讓他氣順些也好!
    “右相所說,也有理!選秀一事,便交由右相吧!”
    寧國公鬆了口氣,忙道:“是!”
    佑寧帝心情越發順暢,他起身,衝著大殿裏眾人說道:“好了,依禮製,明日一早還要入宮朝拜,眾愛卿早些散了吧!”
    “是!”
    ......
    此刻薑令芷一行人已經回到了蕭國公府。
    關起門來,都是自家人。
    馬車駛進院裏,蕭景弋就又精神起來了。
    掀開車簾跳下馬車,回頭又單手把薑令芷給抱了下來。
    同行回來的蕭老夫人對此一點也不意外。
    而不明真相的蕭景曦則是瞪大了眼睛,伸手指著蕭景弋,“四哥,你......你你你......”
    她本意是想說四哥你不是重傷快不行了嗎?怎麽現在又能抱得動四嫂了?
    難道你是裝的?
    結果下一刻,就瞧見牧大夫背著藥箱從馬車裏鑽出來。
    於是她便又把手指頭給伸了回來。
    沒準不是四哥裝的。
    是這牧大夫太神了,手到病除。
    院裏亮著燈火,薑令芷被蕭景弋抱著,不免有些臉熱,忙推了他一下,低聲道:“快放開我。”
    蕭景弋立刻皺起了眉頭:“嘶......”
    薑令芷還以為是自己推到了他的傷口,滿臉地擔心,“怎麽樣?又疼了是不是?快讓牧大夫再瞧瞧,可別更嚴重了!”
    蕭景弋輕聲道:“是疼了。牧大夫人老了手太重,一會兒你幫我瞧瞧。”
    他那張如金似玉的臉在燈火下消減了銳不可當的氣勢,多了幾分柔和,再加上幾分痛苦的神色,當真是叫人忍不住的憐愛。
    薑令芷就被這美色迷了眼,又一次上了當,“好。”
    剛從馬車上下來,還沒站定的牧大夫:“?”
    老夫一世英名!
    蕭老夫人到底有些閱曆,怎麽會瞧不出自己兒子那點小把戲?
    她無奈地搖搖頭,拉起蕭景曦就往後院走:“不管他們。咱們走,去找你爹他們,一起守歲去!”
    蕭景曦點點頭,跟著蕭老夫人走了。
    薑令芷和蕭景弋則先回了一趟順園。
    方才牧大夫給他處理傷口時,為了顯得嚴重,便纏了一層又一層的紗布。
    總得先處理一下,否則讓大家夥兒擔心。
    薑令芷動作輕輕地幫他把那紗布給拆下來,又重新包紮了一番,隨後,二人也去了榮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