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落兒給了鄭淩舟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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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香主。”
    “拜見香主——”
    “拜見女使。”
    路過的蓮花教徒見到李卿落和鄭淩舟,紛紛跪拜請安。
    自從驚雲山莊被屠戮,四大護法也紛紛倒台後,蓮花教就成了一盤散沙。
    雖然教主才是凝聚一眾教徒們的精神,但沁玉卻無法隨時現身。
    而且,驚雲山莊之事為太子鋪墊回了東宮,沁玉當時也隻能強吞蓮花教半壁江山被毀的苦果。
    但後來,八大侍女又死。
    秦陵等也紛紛被捉。
    春宴樓和葡京賭坊相繼都被毀後,蓮花教便再不成氣候。
    西城門營救鄭淩舟又失敗,反倒被肅王將金陵城內最後的蓮花教徒們都給鏟除了個幹淨。
    至此,金陵城內再無可以成事的蓮花教徒。
    得知結果後,宗政玉兒還狠狠吐了一口心頭血。
    從那以後,整個人徹底跟著一蹶不振。
    然而,沁玉哪裏曉得,鄭淩舟和鄭婉袖姐弟都已經被段容時給收服了。
    被關在石牢的她更不知道,李卿落和段容時利用她蓮花教神女的身份,又下了一盤大棋。
    自從‘追雨’這個蓮花神女現身祁山後,原本散落在江湖各地最後的蓮花信奉者紛紛聞聲投奔而來。
    很快,這祁山上又集結了最後一批的蓮花教信徒們。
    蓮花神女雖然很少說話,但隻要她一現身,信徒們就像瘋了似的狂熱無腦的統統往上湧來。
    哪怕隻是伸手夠到神女的一片裙角,都能讓他們為之付出性命。
    幸在還有鄭淩舟和鄭婉袖姐弟這兩個護法主持局麵,這才將信徒們在最短的時間內規訓成了一個個能懂‘規矩’的正式教徒。
    眼看祁山的蓮花教勢力越聚越多,即將把散落在明間剩餘的所有蓮花教餘孽都給撈進網子裏。
    李卿落知道,時機終於快要成熟了。
    “咱們神女是來救治天下百姓的,從此以後男男女女都能平等,便是我阿姐那樣有才氣的女子也能科考入仕,世間就再不會十四歲就因難產死在婆家女娘,你說這有多好?”
    “是啊。我和阿娘也能拋頭露麵去做生意,就不會餓死爹和妹妹了……”
    “我們村被惡霸打死的那對兄弟,應該也能得到世間公道了吧?”
    李卿落仔細的聽了一會兒,才和鄭淩舟徹底走開。
    到了山崖邊,她扭頭看向身後之人。
    “所以,你和鄭姨娘當初追隨蓮花教,隻是為了替你們鄭家複仇?”
    鄭淩舟也沒有再瞞著她:“是。我們想要推翻段氏王朝,殺了那個昏君!”
    “不過,蓮花教初始的信念,我與阿姐也是極為讚同的。”
    “倘若她真心將這蓮花教發揚下去,絕不會是今日這幅樣子。”
    隻可惜,宗政玉兒苦心多年建立的蓮花教最後隻給太子段容胤獻了祭。
    若非她後來隻將蓮花教當做一股勢力利用,燒殺搶掠做了不少的惡事,蓮花教也不會在邪教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李卿落:“難道你不是為虎作倀的那隻劊子手嗎?”
    “鄭淩舟,別以為你如今改頭換麵,就可以抹掉從前你做的事。”
    鄭淩舟聽她如此輕蔑的語氣,有些氣惱:“我到底做下什麽不可饒恕的錯了?”
    “連肅王都可以既往不咎我和阿姐的從前,為何你就不能?”
    李卿落:“若不是你,穗兒不會死!”
    李卿落目光發狠的盯著他。
    “還有我。”
    “若非我一直都不相信你,我也早就死了吧?”
    鄭淩舟臉色煞白地向後退了幾步。
    他知道,她已經知道真相了!
    聽說祖力亞已經徹底死了。
    鄭淩舟初聞這個消息時,除了有些震驚之外,心底竟然還鬆了一口氣。
    他張口結舌的想要解釋。
    然而卻不知自己能說什麽。
    他與阿姐確確實實是想要她的性命。
    想讓她在李家受盡委屈,以最淒慘的方式死去,成為怒氣衝天的怨魂。
    如此,他和阿姐最親的血脈才能在這世上再繼續延續地活下來。
    “可、可事情,不是並未發生麽?”
    “落兒,舅舅……”
    李卿落:“閉嘴吧你!”
    “你是李景川的舅舅,並非是我的!”
    “我早已不期盼任何多餘的親情,在這世上有祖母就夠了。”
    “你又算是哪個?”
    “真當我是什麽也未經曆過的無知女娘,一點溫情我就會主動攀上去付出自己的一片真心,然後任由你們予取予求是嗎?”
    她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
    若非祖母,親情就是她最看淡的東西。
    也隻有祖母,會讓她再次不顧一切,。
    “還有,沒有發生的事,不是因為它不能發生。”
    “而是我自己阻止了會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悲劇。”
    “若非如此,去年冬歲我怕是就已經死在某個大雪夜了吧?”
    “鄭淩舟,我絕不會原諒你們!”
    麵對她冰冷的目光,鄭淩舟滿臉灰敗。
    不過,他從不是個輕言放棄之人。
    李卿落越是生氣,他反而越加想要與她說個清楚。
    幾個大步上前來,他情緒帶著幾分激動問道:“落兒,你可以讓我去做任何事,隻要你肯放下此事接納小川……”
    李卿落抬起手臂,手中早已握著的匕首狠狠紮在他的肩上。
    她身上的白衣,都染上了他傷口處噴灑而出的點點血滴。
    鄭淩舟吃痛之下,卻並未將她推開。
    反而握著她的手就著匕首又往裏麵刺得更深一些:“若是如此能讓你解氣些,你便捅得更深一些又有何妨?”
    李卿落一把掙開。
    覺得他是個瘋子。
    比自己還瘋。
    她不由冷笑:“你分明知道,我不會要你性命。”
    “肅王殿下既要留你,你便還有活著的必要。”
    “隻是鄭淩舟,從此以後我們見麵既不相識,亦不相幹。”
    “就做井水不犯河水的路人吧!”
    她說完就打算離開。
    鄭淩舟卻伸出帶血的手將她一把緊緊拉住。
    “落兒!”
    “我知道,你即將成為肅王妃。”
    “但我隻想問一句……”
    “他對你,可好?”
    李卿落困疑的看向鄭淩舟。
    不懂他怎會問出這種問題?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低沉充滿怒意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起:“你們在做什麽?”
    李卿落扭頭看去,正是一身黑衣,穿著打扮都很樸素的段容時。
    她還未有什麽反應,鄭淩舟已先行飛快的甩開了她。
    “請殿下不要誤會。”
    “是屬下和落……和瑤光縣主說了些無關緊要的往事。”
    “屬下冒犯了縣主,還請殿下責罰。”
    段容時看到鄭淩舟肩胛上的匕首還有已經濕了一身的血痕,微微眯眼。
    “下去!”
    鄭淩舟起身趕緊離開。
    等走遠了才又回頭看了身後一眼。
    看到他們二人站在一起的身影,眼裏才露出藏不住的無盡失落……
    鄭淩舟還未走遠,段容時便已經走了過來。
    他板著一張臉,拿起帕子用力地擦著她手上被沾到的血跡。
    可是怎麽擦也無法真擦得毫無痕跡。
    李卿落的手心都險些被他給擦破了皮。
    她忍不住低呼一聲:“殿下?”
    “您是生氣,鄭淩舟抓了我的手腕?”
    段容時:“沒有。本王是那般小雞肚腸的郎君?”
    然而,他眼睛卻是狠狠瞪著她的。
    哪個女娘像她這般直白,說起男女之間都沒有半分羞怯的?
    和別的男子私會被未來的夫君抓了個正著,她倒是臉不紅心不跳。
    如此光明磊落,反倒讓段容時有氣都無處可撒。
    李卿落卻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仿佛早已將他徹底看透。
    段容時:……
    好,就當他是吧。
    “再有下回,小心本王要你好看!”
    李卿落反而起了逗弄心:“殿下要我怎麽好看?”
    段容時一眯眼,抓住她的手腕拉進懷裏,語氣裏已帶著濃濃威脅:“怎麽,當真還會有下回?”
    “那就不隻是他的手,就連你的這隻手腕,本王也給你廢了!”
    他凶巴巴地說,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幾分。
    他原本就不是什麽特別柔情之人。
    對她的與眾不同,已是世間難得。
    他心底的陰暗和嗜血,從來就未曾減少半分。
    若李卿落當真會做出背叛他的事情來,他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便是廢了她,也會將她捆在身邊。
    李卿落有些被他嚇到。
    見她臉色發白,段容時語氣這才又軟了下來:“可消了氣了?”
    他冷不丁問她一句。
    李卿落抬頭看向他。
    他難道,早已經猜到鄭淩舟姐弟曾經對她的企圖了?
    但他還是留了他們姐弟一條性命。
    因為,相比較她曾受過的委屈,鄭家冤屈更為重要。
    他心裏有衡量,所以這次先放棄了她與鄭氏姐弟的糾葛。
    有些話沒有說明,但二人心底卻都清楚。
    有些事情,不能掰扯的太過清楚。
    “沒有。”
    她說完抱著懷大步離去,段容時則趕緊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落兒,你可怪我?”
    “以後我會補償你……”
    李卿落深深歎了口氣。
    “殿下要我如何怪您?”
    “再說,為了李景川,我也確實也不會真的殺了他們。”
    就算他要下狠手,至少鄭婉袖她也會留下一命。
    不過,他為了義氣和舊情而招攬了鄭氏姐弟,這也情有可原。
    這世間一切,本來就並非愛情最重要。
    還有許多的事,需要‘良心’二字。
    想到這裏,李卿落轉身回抱住段容時。
    “殿下,我真的沒有關係。”
    “若是您覺得心底欠了鄭家的,這麽做也無可厚非,而且他們確實也還大有用處。”
    “我們將來成婚後,也本就是一體。”
    “落兒的個人恩怨比起這些來,也都不過是小事。”
    她的大義,讓段容時心裏反倒更加生了慚愧。
    他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溫柔問道:“你讓本王如何補償你?”
    “說,我什麽都願意給。”
    李卿落一笑:“那就要殿下一顆永遠的真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