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招魂?祭奠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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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容時!?
    他怎麽會來?
    沒有裴家地牢之事的揭破,他這個時候應該還是大理寺卿的官身。
    可他怎麽會在這大晚上來將軍府?
    李卿落想驗證心中的猜測,所以比任何人更快的衝向了將軍府的大門。
    李卿落出不去,便隻能在門內向外望去。
    在看到黑色的高馬上坐著一身漆黑的他,她渾身都跟著狠狠一顫。
    這一世的李卿落並未見過段容時的容貌。
    若重生真的隻是一場夢,為何他會與夢中的他長得一模一樣?
    而且,還有鄭淩舟和鄭婉袖姐弟。
    他們也與她夢中所見長得一模一樣!
    若那隻是一場夢,為何真的會有李景川?
    為何又真的會有他們姐弟二人的複仇,甚至移魂之術?
    那些與現實重合的東西,讓李卿落不由猜想……
    或許,那些刻骨銘心的經曆根本不是自己的一場夢!
    而是她確確實實重生過!
    也與他們真的發生過那麽多的事。
    隻不過她神魂不穩,所以又被拉了回來?
    倘若那都是真的,自己突然離開,祖母和段容時他們怎麽辦?
    那些發生過的一切是否都會隨著自己的離開而崩塌?
    想到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而自己就這麽驟然離去,李卿落心裏也痛苦萬分。
    隻能呆呆的望著這一世的段容時,想將他的模樣深深記在自己的腦海裏。
    這一世,他們二人未曾相識。
    所以,他今晚是為何而來?
    重生的那個世界裏,並沒有發生過此事。
    按照日子算,她應該還在青鬆山上請祖母,而他也應該住在青鬆後山的小院才對。
    此刻,段容時現身東吟巷,大理寺衙役將整個將軍府團團圍住。
    李朝靖急忙從府內跑了出來。
    “臣李朝靖參見肅王殿下。殿下您怎麽來了?”
    “這麽大晚上的,臣府上有失遠迎,還請殿下見諒……”
    然而他話音還未落下,段容時便已輕輕抬手。
    “抓起來!”
    李朝靖臉色大變:“肅王殿下!臣不知犯了何罪?您不由分說便要上來抓臣……這,這可失了王法?”
    段容時從黑暗中騎馬上前幾步。
    漫天飛雪肆意飛舞。
    清冷的雪色映照在他的臉上,好似一層寒霜覆麵,將他一張明明如神佛般仁慈的臉照的如地獄修羅。
    他渾身冰冷殺氣。
    一雙冷眸似利劍般穿透射來。
    “李朝靖,你冒領軍功,頂替殺人之罪,可還記得?”
    “你利用手中私權為你那根本不成器的長子謀下軍營少將軍一職,你可認?”
    “二十二年前,你藏匿鄭家罪臣之女於你後宅之中,並讓其替你生兒育女,此罪,你又打算如何狡辯?”
    “還有,你們李家害死親生之女,甚至將其拋屍荒野數日,任由狗畜野獸啃食,此等泯滅人性不顧人倫的畜生行徑,你們當真以為這世上無人知曉了是嗎?”
    “你們李家養女李卿珠,數月前故意縱火燒死二十四個奴仆婢女,家中房屋無數,此事也被你李大將軍利用職權蓋定是意外走火。此事竟也不了了之。”
    “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李朝靖,你們李家的好日子到頭了!”
    “來人!”
    “將他們將軍府,都給本王拿下!”
    “將李朝靖父子,還有那李卿珠,將軍夫人,統統都關進大理寺牢獄。”
    “把李家,給本王抄了!”
    肅王府侍衛追雨等:“是!”
    李朝靖白了臉,率先被破風拿下。
    李恪川還想持劍掙紮,被追雨一劍砍斷胳膊。
    他一聲慘叫倒在血泊之中。
    李卿珠掙紮大喊:“你們要做什麽?不——本姑娘可是未來的允王側妃,你們不能動我!”
    “放肆的狗奴才!幹什麽!放開!”
    “真是好大的狗膽!本姑娘要允王殿下都把你們的賤手給砍了!”
    “本姑娘要見允王殿下——啊!”
    李卿珠被一巴掌扇在地上,然後堵了嘴捆起來。
    曲氏也是一臉懵的就被抓了。
    府中其餘奴仆,也都在驚叫聲中雞飛狗跳般的全部都給捆起。
    一夜之間,原本喜氣洋溢到處充滿了歡聲笑語的將軍府頃刻就轉換了形勢,全府都成了階下囚。
    就連李卿落都沒想到。
    她站在門內目光幽幽的看著雷厲風行的肅王。
    心中已是驚濤駭浪般的翻湧。
    他怎麽會知道這些隱秘?
    他怎麽會知道!
    她心中狂跳不止,卻又出不去將軍府。
    隻能看著將軍府全部人都被牽了出去。
    等整個府內都清空的一人都沒有之後,肅王並未立即離去。
    他騎馬上了台階,直接驅馬進了將軍府。
    馬兒從李卿落的魂魄上穿過,段容時突然渾身一驚。
    他似有所覺地低頭看向四周。
    目光突然落在李卿落所在之處。
    她渾身不由自主的一陣緊張……
    難、難道他能看見自己?
    但這怎麽可能?
    李卿落剛試著往前走了兩步,他已再次重新轉過了頭去。
    段容時驅馬徑直來到破敗的紅楓館。
    下了馬,站了好一會兒。
    等追雨上前來,他才問:“李家的真千金住在何處?”
    追雨雖然很奇怪殿下為何會突然對這個姑娘如此上心,但還是早就問清了地方。
    等到了漆黑潮濕的小院子,段容時讓人將燈掌來。
    這個院子的地麵都是泥巴。
    滿院牆角堆著雪,也無人打掃。
    院子裏隻有兩間房。
    一間房空著。
    一間房隻有一張狹窄而又簡陋的小床,床上雖然疊得整齊,但連床厚被子也看不到。
    到處都是一片冰冷和潮濕。
    這屋中,更別提還有什麽別的家具。
    哪裏像是一個主子住的地方?
    連下人房間都不如。
    段容時深深吸了口氣,轉頭又去了馬廄。
    “殿下,您要的東西都拿來了。”
    李卿落看著他們擺開一個火盆,然後竟然香蠟燭的都擺了出來!
    她一臉震驚。
    不多時,青陽子也來了。
    他氣喘籲籲的背著個布包而來,一鋪開,裏麵全是符紙銅鈴等擺道場的東西。
    李卿落蹲在一旁,想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卻聽青陽子說道:“殿下您這突然要的急,師父雲遊在外根本趕不回來,便隻能我來上了。”
    “不過我的道法教為低微,能不能有效果……我也不敢保證。”
    “咱們就先試試吧。”
    說著,青陽子就開始作法。
    突然有風起。
    雪紗在地上打著轉。
    李卿落跟著段容時走進馬廄旁的小破屋。
    故地重遊,這個地方對她來說已經沒有太多感覺。
    隻是,凍死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其實她在劉家早便練就了並不怕冷的習慣。
    當初在大雪山拖著段容時行走在雪地裏,甚至光腳下溪水,她也並不覺得多冷。
    隻要有一件冬衣,便能禦寒。
    所以,在重生的那一世她甚至已經忘記了被凍死的感覺。
    可此刻,她摸著身上單薄的一件夏衫,這才想起在這大雪日,她也曾實實在在的感受過何為如同刀子在剮骨頭的痛。
    突然,她聽到有異響。
    李卿落趕緊飄到段容時身前。
    可是漆黑一片她什麽也看不見。
    隻在他微微轉頭的時候借著外麵的餘光看到段容時嘴角一抹血紅。
    她心頭狠狠一顫。
    他……把什麽咬出血了?
    看著段容時僵直地站在漆黑的小破屋裏,李卿落這個鬼魂也能感覺到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你究竟為何會到此處?”
    “難道你是他?”
    “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迷茫的伸手想要碰碰段容時的嘴角。
    可是伸手也隻能虛無的從他身上傳穿過去。
    她無助而又失意地望著他,突然,段容時抬起頭來。
    再次準確無誤的朝著她所在的方向望來。
    李卿落心中正緊張,突然,外麵一陣銅鈴響起。
    段容時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如何?”
    青陽子麵色緊張的說道:“她……可能就在這裏。”
    李卿落指了指自己。
    說的,難道是自己?
    段容時眸光咻然一緊。
    他扭頭不斷看向四周。
    “燒紙!”
    一聲令下,追雨和破風,殺雷,冷電都趕緊往火盆裏不停地添著紙錢。
    追雨哆哆嗦嗦的小聲說道:“殿下這到底是怎麽了?”
    冷電:“不知道啊……就是昨日睡醒後,突然就問起這李家的事來。”
    “殿下和這李家的姑娘,怕是有些淵源的。”
    追雨:“但這怎麽可能?咱們這些年每日都寸步不離的跟著殿下,殿下身邊別說姑娘了,連個婢女都很少使喚……這,這也太詭異了。”
    冷電:“咱們在這兒招魂,聽說還是那姑娘的頭七……此事不詭異麽?”
    殺雷:“你們少說兩句。找板子挨呢?”
    二人這才一起啞了下去,誰也不敢再說話。
    段容時已親自點燃一炷香。
    李卿落驚訝的發現,那香火的煙霧朝著自己的方向飄來。
    她就站在原地,那煙霧竟鑽入了自己的身體。
    而她能感覺到,煙霧入體後,她的身體好像很舒服……
    她試著挪動了一下步子。
    發現無論她轉向何處,那煙霧都會鑽入自己身體。
    李卿落這才相信,這香還真是燒給自己的。
    沒想到,自己在這一世死了,竟然也有人給她燒香。
    她望著段容時,發現他也在追蹤煙霧的方向。
    最後定定的看著李卿落所在之處,仿佛他真的能看見她一般,眼眸裏露出的是如同深淵一般漆黑而又淡淡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