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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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可惜,這話隻說對了一半。
少女的大度全用在開解自己上了。
上一秒還憤憤地盯著某人滿眼唾棄,下一秒便沒心沒肺地撲到草叢裏追兔子去了。
追累了沒追到便把裙擺掖在屁股底下,薅一把路邊的狗尾巴草蹲在那兒,翻著手指編了個假兔子。
“君遙哥哥!我編得兔子好看嗎?”
少女絨絨的臉頰透出點點紅暈,細密的汗珠凝在鼻尖,微微氣喘著的樣子透著獨有的軟萌和嬌憨。
“這是綿綿自己編的?倒是跟你很像。”
沈君遙低頭戳了戳小兔子的耳朵,突然想到什麽,微微一笑將一縷靈光打了進去。
隻見方才還是一捧死物的東西突然鯉魚打挺活了過來。
抻著四隻小短腿,在手心裏蹦躂。
少女驚呼一聲:“呀!它活了!君遙哥哥你是怎麽做到的?”
沈君遙矜持地說道:“不過是簡單的小把戲,不足掛齒。”
“可這分明就是很厲害呀!”
玲瓏的水杏眼睜大,看著男子的眼神都帶著軟乎乎的崇拜。
溫馨的一幕,落在不遠處陰沉沉的人眼裏,卻是刺目得很。
察覺到那道視線,沈君遙將笑意收斂了些,接著手指抵唇咳了聲:“走了許久,綿綿渴了吧,你先在這兒待著,我去河邊取些水過來。”
接著起身,特意拉了拉旁邊人的袖子,湊近說道:“我們去那邊,讓他們單獨相處一會兒。”
冷楚音一愣,領會了他的意思,十分配合地起身向河邊走去。
兩人前腳剛走,謝妄接著便無聲無息來到了少女身後。
他目光深沉,眼神晦暗,糾結的唇角抿著,想要開口卻又拉不開臉,隻能僵硬地立在那兒。
玩兔子玩得不亦樂乎的綿綿察覺背後冷颼颼,扭頭一瞅,對上一張蠱惑人心的畫皮臉。
呔!怎麽是這妖孽玩意兒!
她小臉垮了,躲瘟疫似的後退一步:“你站在這兒裝鬼嚇唬誰?離我遠點!”
少女睫毛抖著,圓潤的水杏眼滿是警惕神色。
像是流連花叢忘乎所以的花蝴蝶,冷不丁被帶刺的毒花紮了一下,這會兒還疼得瑟瑟發抖呢。
謝妄見狀立馬頓住,眼裏的神色幾經變幻,最終壓抑開口:“你都躲了我兩日了,還要躲到什麽時候?”
興師問罪的語氣,聽了就讓人惱火。
綿綿胸口氣鼓鼓,不給他好臉色:“你還知道我是在躲你?既然知道就滾遠點,否則,我怕控製不住給你一巴掌。”
她說完扭頭,表情格外凶惡,愛笑的眼睛一連抖了兩下,手裏的假兔子都薅禿了毛。
可想而知是有多氣。
換了以往,看到徹底炸毛的人,他怕是要幸災樂禍地添油加醋,巴不得把人逼得掉眼淚才好,隻是現在……
謝妄抬眸,目光掠過那張滿是倒黴氣的臉和明顯禿了一塊兒的頭發,冰冷的眸子裏難得散去了寒氣。
他垂首,沒有溫度的手指劃破。
滾落的血珠在閃爍的紅光中凝成一朵不起眼的桃色小花,被他托在手裏,略作猶豫之後,綴在了少女輕盈的鬢角。
微風搖搖,柔軟的發絲輕晃,拂過指間時帶起細微的癢意。
披著少年皮囊的魔物抿唇,這已經是他難得的討好了,她總不至於……再那麽生氣了吧。
誰知下一刻,陡然響起啪的一聲:“你做什麽呢?!”
滿目蔥翠中,少女揚起豔麗凶惡的小臉,一巴掌扇了過來。
謝妄立刻懵了。
他摸著火辣辣的臉,反應過來,臉色頓時陰沉如潑墨:“你敢打我?”
活了這麽些年,還沒有人敢在他臉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招呼,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嗎?
頂著滿腦門的殺氣盯過去,卻招來劈頭蓋臉一頓罵:“打你怎麽了?我說過看你不順眼就是要打你,誰讓你那麽無恥下作?這可是你逼我的!”
謝妄眯眼,險些氣瘋:“無恥下作?你說誰?”
“說的就是你!你碰我頭發,是想故技重演看我出醜是嗎?我告訴你,我才不會被你的邪術所迷惑!”
少女不甘示弱,叉腰立在那兒,如同炸了毛逮著人不撒嘴的野兔子,別提多凶狠了。
“……”謝妄聞言噎住,在她眼裏,他就是個隻會蠱惑人心的魔物,下三濫的手段使得,可就是沒安好心是不是?
既然這樣,他何苦在這裏礙她的眼!
披著豔麗皮囊的魔物微微扯動嘴角,一頭不羈的頭發隨風亂舞。
開口便冷冷道:“小姐看我諸多不順眼,我亦沒本事討小姐的歡心,不如一拍兩散,各走一邊得好。”
說完,周身湧動黑色魔息,沒一會兒功夫便卷著浮動的衣角消失不見。
綿綿整個人都傻了,沒回神呢,腦海裏就響起係統的提示音。
“叮!宿主虞綿綿請注意,任務對象謝妄黑化值+5!當前黑化值92!”
“滴!再次提醒宿主,任務失敗宿主將接受係統懲罰,無法脫離世界,請宿主端正態度,積極融入角色!”
紅色的感歎號,還發布了一連串的黃牌警示。
直把跺腳跺了半天的綿綿給驚呆了。
她眨動渾圓的杏眼,一時間還有些蒙,待回想起垃圾係統剛才說過的話,氣得整張小臉都扭曲了。
不過就是報複性地打了他一巴掌,他怎麽就還黑化了呢?!
果然,這人就是腦子不正常,神經病!
虧她先前還給他包紮傷口呢,結果一腔真心喂了狗,熱臉貼了冷屁股,他不僅瞧不起她,還用那種卑劣的手段耍弄她。
看著她醜態百出之後,竟然還小心眼地記仇!
嗚……怎麽會有這種不講理的瘋子!她真的要氣死了呀!
綿綿氣悶,委屈,心裏的鬱氣漫到眼睛裏,凝成一團濕噠噠的眼淚花。
為了不哭出來,她使勁癟著嘴吸了吸鼻子,可是吸著吸著,突然愣了一下。
鬢角的頭發散落,抬手去理時,冷不丁拂落了什麽。
埋首垂看,一朵顏色豔麗的小花正靜靜躺在她的裙裾上。
水聲潺潺,從西頭流到東頭,河麵被金輝灑滿,湧動粼粼金波。
沒一會兒清澈的水紋蕩漾開,映出如玉的一張臉。
“賢弟,這好像是女子才會用的手帕……你怎生會有?”
河邊取水的男子擎著張微微濕潤的臉,手裏拿著身邊人遞過來的海棠繡帕,疑惑嘀咕。
說完之後,眼前陡然一亮。
“啊,難不成是某位姑娘傾心於你,偷偷塞給你的?”
“並非如此,莫要打趣我。”
說話之人脊背繃直,語氣裏透著幾分薄薄的窘意。
一向老成持重的沈君遙都不由失笑:“好吧,我是怕萬一這是姑娘家送你的東西,被我用了豈不失禮?隻是賢弟你這般矜持不禁逗,日後若是碰到喜歡的人,怕是要被吃得死死的,這可如何是好?”
他眼帶揶揄,還有微微的歎息之意,是故意逗人玩兒的。
誰知這話說完,眼前這位寡淡俊俏的小賢弟竟然正正經經回道:“若真的是喜愛之人,縱然被他吃得死死的,又何妨?”
發梢的水滴落,打濕了男子吃驚的眼眸。
“賢弟……我真是錯看你了,沒想到你竟還是個癡情種兒。”
他直勾勾凝視過來,眼裏還帶著驚訝的感慨,隻是餘光掠過什麽,立刻聲弦緊繃:“賢弟小心!”
一瞬間,變故陡生。
河麵下黢黑的影子飛快遊走,刹那間破開水麵,襲向岸邊。
毫無防備的冷楚音被用力攬進了滿是冷鬆香的懷抱中。
她微微一怔,僵硬抖了抖,接著沒有片刻遲疑迅速反身拔劍。
淩厲的劍光裹著生冷的寒氣脫指而出,眨眼便將偷襲的怪物狠狠釘穿在地。
隻見那東西一身黑黢黢的鱗片,渾身散發腥臭,長相極為醜陋滲人,發白的魚眼突出來,像被死人附身的惡靈。
“這是什麽?”沈君遙俯身,看著被紮在地上死命蹦躂的醜陋魚身,不由地皺起眉頭。
顯然閉關十年的他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冷楚音壓低眼眸:“這是惡念銀魚,乃凶邪之物,隻有在戾氣極重的地方才會出現。”
說完,目光掠向身後陰氣彌漫的嶺坡,微凝麵色:“此地當是聚集了有不少厲鬼冤魂,天黑之前,我們要盡快離開。”
林子裏忽然暗了下來,絲絲縷縷的霧氣自腳底升起,凝結在草葉上,籠罩了一層看不見的陰霾。
半人高的蒿草叢傳來樹枝踩斷的脆響,少女拖著疲憊的雙腿走出來,小臉是氣喘籲籲的憋紅。
她額頭的烏發淩亂支著,被風吹得倒仰,露出的白淨額頭沒一會兒就糾結出淡淡愁色。
慘啦,畫皮妖被氣走了,這次怕是真的哄不回來了。
“早知道就不打那一巴掌了……”
虞綿綿一屁股坐在地上。
苦兮兮的小臉埋在膝蓋頭,像垂頭喪氣的呆毛雀,喉嚨裏不時發出幽怨的嗚咽。
她一邊後悔著,一邊將那朵桃色小花捏在手裏,鼓著腮悶悶不樂地轉來轉去。
林子裏氣息陰寒,帶著潮濕氣的小涼風一陣陣地往她袖子裏鑽,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圈。
“阿嚏!呼……怎麽這麽冷?”
她吸了吸紅潤的鼻頭,有些發冷地打了個哆嗦,抬頭一看才發現天已經快要黑了。
糟糕,追出來這麽久,沈君遙和冷楚音他們該著急了吧,還是趕緊回去跟他們會合得好。
想完將小花重新簪回頭上,提著裙擺朝著來時的方向奔去,誰知半路腳底打滑,竟然摔了!
情急之下的綿綿下意識抓住了什麽,這才沒摔了個狗啃泥。
她拍著胸口唏噓:“嚇死我了,差點破相!”
隻是沒等喘完氣,眼神忽然一頓。
涼涼暮色裏,一塊孤零零的石碑赫然立在眼前。
其上青苔斑斑,雜草掩映,朱砂深拓的“鬼哭嶺”三個大字猶如陰暗爬行的鬼畫符,一瞬間鍥入眼底,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呔!要不要這麽嚇人!
綿綿小臉沒了血色。
她想起原著《伏魔錄》裏,作者“椰椰很甜”不止在狗血劇情上下足了功夫,對於那些魑魅魍魎妖鬼神魔之類的描寫也十分引人入勝。
就連這本書的黑粉都如此評價:
“沒有這些狗血感情戲,《伏魔錄》絕對能在玄幻懸疑類裏霸榜前十,哼,作者的腦子被狗啃了,一鍋湯裏放老鼠屎,膈應死個人!”
當初看到這條評論的時候,綿綿還十分認同地點了個讚。
因為在看原著的時候,好幾次都被營造的恐怖氛圍給狠狠帶入了,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鬼哭嶺這段。
原著中寫道:
看著自己的未婚夫與那剛結識不久的義弟談笑風生,言語溫柔,虞綰忍不住心生嫉妒,一氣之下跑到了鬼哭嶺。
本想使一招苦肉計引沈君遙來尋她,誰知一不小心絆了一跤,摸到滿地枯骨,而原本空無一物的林子裏竟然憑空長出了一溜兒的土墳包!
虞綰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正要跌跌撞撞起身離開,腳腕卻被冷冰冰的東西陡然纏住。
接著,一道詭異至極的猶如被碾碎過的聲音從腳下響起——
“……小姐嗬額,你踩到我的腦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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