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肅王府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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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當日下午,李芸楚便又來了。
    她手中的托盤裏,放著一杯清水,還有一碗稍微濃稠的清粥。
    李芸楚這次什麽也沒說,先給李卿落喝了兩口水,然後便扶她半坐起來,並親自將粥一勺勺的親自喂進她嘴裏。
    “你若敢有一個字騙我,我李芸楚便是豁出去不要這條賤命,再不顧我與夫君的將來,也定要將折磨的痛不欲生,悔不當初!”
    “你可明白?”
    李芸楚喂飯的手勁很大,把李卿落的牙齒都磕疼了。
    但這時候李卿落隻想趕緊吃點東西活命,即便是嘴皮被磕破出血,也不停張口,將粥先吃了個幹淨。
    等她終於恢複了些力氣,李芸楚便將那碗清水遞給她。
    “寫吧!”
    用清水寫下字,既不會留下痕跡,也不會被秦陵聽到。
    看來,這李芸楚到底還防著她那夫君一線。
    嗬,有點意思。
    李卿落有了力氣,自然也能暢快寫字。
    她下床坐在地板上,然後抬手蘸水快速落下:“我確實能救二叔和三叔他們。”
    “原本我也早就計劃好了,要把他們都給救出來,若不是你們綁了我,此事應該已經辦成。”
    李芸楚還是不信:“就憑你?”
    她極力壓低聲音,還是忍不住看了眼門外。
    “就連我夫君都辦不到,你以為你是誰,真的能左右整個李家的命數?”
    “李卿落,你到底有什麽法子,還不趕緊說來!”
    李卿落翻了個白眼:“你夫君辦不到,那是因為他受製與沁玉公主。”
    “李家會被抄家滅族,本就是沁玉公主和太子的陰謀,你以為她會為了你夫君一個小小的大夫,就破壞他們的計劃和利益?”
    “姑姑,時至今日,你還是如此天真!”
    李芸楚臉色一白,跌坐在地上。
    沁玉公主和太子……竟然皇權的鬥爭!
    怎麽會這樣?
    李家竟然陷入了這樣的境地,那要如何才能脫身?
    李卿落會不會是騙自己的?
    李芸楚狐疑的盯著李卿落,李卿落見她還在懷疑,不由搖頭。
    “管你信不信。”
    “我手中有證據,不說讓整個李家翻案,但要保出二三房應該不難。”
    李卿落自然不會給李芸楚徹底托盤。
    因為真正的書信,如今已經在自己手裏。
    但李卿落要交出的證據,也並非就是那封書信,不然交出去整個李家還是一個死字。
    李朝靖冒領軍功還殺害了蔣副將,他確實死有餘辜。
    甚至李恪川當初也是因為李朝靖用權勢走的後門,讓他當上了少將軍,如今被牽連害死也是活該。
    可二三房的的確確也是無辜的。
    雖說一家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家族興盛榮耀,皆為一體,福禍與共。
    但二三房受鄧氏牽連,這些年被貶到莊子裏,別說榮耀了,確實半點福氣也沒沾到。
    如今鄧老姨娘已死,祖母也不想再牽連後輩,所以二三房她確實可以救出。
    而且要救二三房的法子很簡單。
    李朝靖如今徹底瘋了,要真的想從他口中審訊出什麽真相,就算是上了酷刑,應該也是徒勞。
    所以此時就算蔣家拿出家書來,雖然可以給李朝靖直接定罪,但也很容易就此被推翻。
    隻要有人指出蔣家那封家書是假的。
    真的在自己手中,所以無論如何,假的也成不了真的。
    到時,就算蔣家鬧破天,也隻能是一個誣告。
    他們蔣家確實蒙受了李家的冤屈和血仇,隻是既然他們選擇了成為太子的人,李卿落為了自己利益,必要時也不得不這麽做。
    李芸楚看到李卿落寫下的字,卻遲疑了。
    為了兩個阿兄,要賭上自己和夫君的未來前程,甚至得罪沁玉公主和太子,究竟值不值得?
    她不知道。
    她開始退縮……
    然後倉皇而逃。
    李卿落卻並不著急。
    二三房究竟下場如何,自己並不關心。
    所以選擇權,就在她李芸楚自己手裏。
    到了晚上,李芸楚還未做下決定,山中小院卻先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山間的寧靜被一陣嘈雜打破。
    如同山風突至,一隊人馬踏著蜿蜒的山路而來。
    腳步聲,馬蹄聲,嘶鳴聲,還有低沉的人語聲,交織在一起,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李卿落。
    火把的光芒透過門縫和窗戶,落在李卿落房內的地板上閃爍跳耀。
    她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可有生人,這幾日路過此處?”
    “還有,你們家有幾口人?”
    “近日來這山裏可有什麽異常?”
    是追雨的聲音?
    李卿落一個激靈,認為自己沒有聽錯,張口就喊:“我——”
    一隻手猛地捂住她的嘴。
    是李芸楚。
    她滿頭大汗,渾身緊張的哆嗦著,將一顆藥丸塞入李卿落的嘴裏。
    李卿落隻覺瞬間渾身徹底癱軟無力,倒在了榻上,再也起不了身。
    她張口,這次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然後手腳都徹底麻痹沒了知覺。
    隻有眼睛還能轉悠。
    她看向李芸楚,李芸楚憤憤道:“好你個兔崽子,還真是小瞧你了。外麵那批人可是找你的?”
    “若不是我們警醒,還真就被你喊出來了。”
    “小畜生聽著,別想著能逃出生天。老老實實的給我躺著,否則我殺了你!”
    李卿落閉上眼,懶得再理她。
    很快,就有人照著火光走了進來。
    李卿落再次睜眼,看到了追雨正在床前打量自己。
    不過,他也隻看了她一眼,便錯開了目光。
    絲毫沒有懷疑,眼前之人或許正是他要找的姑娘。
    而且,此時屋裏已經湧進了很多肅王府的府兵,正在裏裏外外的搜索。
    李卿落眼眸深深,仿佛有千言萬語,可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甚至連動動手指,也無法做到。
    她眼底的哀歎,自然也無人看見。
    李芸楚和秦陵站在一處,二人哆哆嗦嗦就像一對老實巴交的尋常夫婦。
    “剛剛,這屋裏我分明聽到有男人說話的聲音。”
    “但你那時就在門外。”
    “說!這屋裏是否還有人被你們藏起來了?”
    追雨拔劍而向,嚇得李芸楚大喊:“各位官爺,饒命啊。是,是民婦的聲音,民婦嗓子早年壞了,治好後就成了這幅樣子……”
    “實,實在沒有別的人了……”
    李芸楚的嗓音一出,大家都是一副奇怪的表情。
    追雨這時終於注意到躺在床上的李卿落不太正常。
    “她是誰?”
    李卿落立即快速眨眼。
    追雨心道:這女娘莫不是眼皮抽筋了?不斷給他眨眼做什麽?
    李芸楚和秦陵看到李卿落如此,二人早已悄悄汗流浹背。
    秦陵搶道:“官爺不知,這是我們的女兒,她為了給草民采藥前段日子從高坡上摔下來,所以這幾日還不能動彈。”
    “若不是草民還有點醫術傍身,怕是連命都保不住了。”
    說著秦陵還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淚。
    追雨確實沒有懷疑。
    畢竟誰能想到,李卿落會徹底被人換了一張臉?
    其餘人也並未找到半點可疑之處。
    大家隻好撤了出去。
    院子外有匹黑馬。
    黑馬上坐著的人,正是段容時。
    追雨過來滿是失落的與他搖了搖頭,“殿下,此處也沒有姑娘來過的痕跡。”
    段容時捏著韁繩的手用力一緊。
    他一言不發,看著黑夜眼眸越加深幽冰冷,低沉可怕。
    然後雙腿一夾馬腹,朝著黑夜裏狂奔而去……
    李卿落隻能在心裏哀歎一聲,徹底無奈的閉上眼。
    她知道,就算自己沒有被控製的無法動彈,就算她開口承認身份,隻怕他們也是難以相信的。
    看來,她要回到自己真正的位置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等人徹底走了,李芸楚過來又狠狠給了李卿落兩巴掌。
    “小賤人!剛剛你想暗示他們什麽?”
    “告訴你,別想了!”
    “就算你以這幅模樣回到金陵,你也不再是秀麗將軍府的嫡孫女李卿落!”
    “你將什麽也不是,明白嗎?”
    她咧嘴一笑,像是已經謀劃了什麽陰謀,能徹底奪走李卿落的一切。
    李卿落任由她嘲笑,也無動於衷。
    若是真的走不了,大不了同歸於盡。
    就是她李芸楚,舍得死嗎?
    看著她的眼神,秦陵低喝了一聲:“行了!我們出去吧,不必管她。”
    說完秦陵就將罵罵咧咧的李芸楚給牽了出去。
    第二日。
    李芸楚一大早又來了李卿落屋裏。
    她氣哼哼的給李卿落又塞了一顆藥丸。
    等李卿落意識到自己手已經能動了的時候,李芸楚又將一碗黑乎乎的湯藥端給她。
    “喝了。”
    李卿落怎麽知道他們又會給自己下什麽藥?
    李芸楚見她如此防備,一聲冷笑:“你還想徹底恢複氣力的話,就趕緊喝下去,不要等我們後悔——”
    李卿落費力的端起藥碗,一口‘咕嚕’給幹了。
    等她抹了嘴才又看向李芸楚。
    他們能那麽好心,突然給她解藥?
    顯然又有新的目的了。
    李卿落眼神仿佛在說:說罷,我看你們究竟還要做什麽。
    李芸楚最討厭她這幅無論自己怎麽發狂生氣,她都能冷看自己的眼神。
    她氣的一把揪住李卿落,冷冷威脅:“聽著。我要你下山,把我兩個哥哥救出來!”
    “不管你用什麽法子,我要我兩個哥哥以及他們全家,七日內全部被放歸家。”
    “若是你辦不到,就等著死無葬身之地!”
    李卿落伸手蘸取碗底藥汁緩緩寫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