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輝很清楚，當身邊人開始打自己女兒主意的時候，就代表自己沒別的籌碼了。
    但凡公司還有潛力，還有未來，別人肯定率先想的是掙錢，注意力會放在自己身上。
    他現在麵臨一個抉擇。
    要麽把家裏所有能賣的東西全部賣了，爭取再撐幾個月。
    隻要生豬價格上漲，一切都能回來。
    要麽就等死！
    以鼎森集團目前的情況，下個月的工資發不出來。
    即便員工有一定的容忍，也不可能容忍多久。
    最多兩三個月，還發不出來工資，鼎森集團距離完蛋就沒多遠了。
    他手裏隻剩下兩手牌，老婆那邊還有幾十萬的珠寶首飾，父母那邊還存了一百多萬。
    至於在縣城的新房子？早就抵押出去了。
    目前剩下的這些錢，他不敢動，是留給整個家庭最後的保障，即便全部拿出來，無非就是多拖延兩個月的時間。
    鼎森集團欠的錢太多了，銀行那邊，飼料供應商那邊，加起來好幾個億。
    九月份有一批生豬出欄，不過資金早就被供應商鎖定。
    十二月底還有一批生豬出欄，可還要預留明年飼料的定金跟之前債務的尾款以及支付銀行的利息。
    還要買豬崽。
    如果這些都不做，明年就沒豬可以養了。
    那麽所有的債務，會傾瀉而出。
    ……
    薑黎看見了失落的父親，看見了心疼的母親。
    明天就成年了，她開始感同身受。
    如果這次沒有親眼見到，那麽或許要很長時間才能懂。
    下午四點多，馮長慧才從房間裏麵出來，來到薑黎的房間說道：“黎黎，跟我出去逛會街吧，明天就是你生日了，給你買兩件生日禮物。”
    “媽，我什麽都不缺啊。”
    馮長慧笑著說道：“讀大學跟高中可不一樣，總要多幾身好看的衣服吧？還有就是順帶買個電腦，女孩子嘛，肯定要漂漂亮亮的，鞋子啊，包包啊。”
    “我……”
    薑黎原本是可以接受這些的，隻是看見自己老爹委屈又無奈的樣子，不敢要了。
    馮長慧哪能不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於是說道：“你別看你爹那個樣子，對你沒啥影響，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他這個人就是矯情，哪有做生意不受委屈的，不信你等明天，他睡醒之後肯定啥事都沒了。”
    一邊說，馮長慧一邊拉著薑黎，“走走走，好不容易來雲州一趟，我也想逛逛街了，就當陪我好了。”
    ……
    李億回到住處後，先找了一下夏盼盼跟劉萌，跟兩人攤牌了。
    “你們不懂YY頻道也沒關係，可以現在開始學，上手難度很低。”
    “我們無憂傳媒，主要從事的業務就是培養網絡紅人，說個你們能理解的身份，我就類似於娛樂圈的星探，你們兩個非常符合我們無憂傳媒的選人標準，我們準備重點培養你們。”
    “工資？肯定是不會少的，我們公司每年往你們身上投入的資源，不會低於一百萬！”
    “我們的目標，是把你們培養成百萬，千萬粉絲的大網紅。”
    “現在做一下調查，你們身上除了在火車站騙錢之外，沒有別的黑料吧？”
    “比如跟前男友開房的時候被拍了照片，或者打過胎，或者有多個男朋友亂來的……”
    “這些都是要寫在合同裏麵的，如果有，我們公司在你們身上投入的錢，會全部打水漂，事前說清楚，對大家都好。”
    “前三個月為試用期，三個月後正式簽訂勞務合同，很高興跟你們合作，期待你們年入百萬，年入千萬的時候，能帶帶我，我也會全程給你們定製人設，素材，配合你們進行所有的拍攝項目。”
    “我們公司的一切，都建立在合理合法的程序上，絕對不會去做違法亂紀的事情，轉正之後有五險一金，這點你們盡管放心。”
    ……
    這兩個人是李億好不容易才拿下的，畫了這麽大的餅，肯定不會白給7186頻道。
    至少也得從自己的公司過一遍，到時候以自己公司的名義，簽給7186頻道。
    這個錢，他肯定要自己掙。
    不過想要掙這個錢也不容易，7186頻道的財務，不歸他管。
    財務是餘婧在負責，李億想要錢，得去跟餘婧申請。
    餘婧肯定是不會向著他的，也不是什麽理由都能申請到資金。
    必須先把兩姐妹包裝好，讓餘婧認可兩姐妹的價值。
    夏盼盼兩姐妹，絕對是能放得開的，天生的擦邊人選，就目前來說，李億找不到比她們更合適的目標了。
    擦邊也是一個技術活，不是說穿個性感的衣服就能擦的，從服裝到背景到儀態姿勢以及拍攝手法，裏麵滿滿的都是細節。
    他在網上掛的視頻剪輯任務，到現在都沒收到一單。
    原因就是很多人還沒有互聯網思維，壓根沒想過在網上尋找這些。
    互聯網這東西，目前還是處於PC時代，注定要被硬件環境限製。
    哪怕市麵上鋪天蓋地的3G手機，都不敢說是真正的智能機，因為手機係統生態太差了，加上流量費也貴。
    李億帶著兩姐妹來了網吧，發現兩人都是炫舞愛好者。
    這樣一來，前置條件已經滿足，接下來就得看他的設計。
    隻不過很多後世的衣服款式，到現在還沒出來，他得自己想辦法弄。
    不知不覺到了深夜，他對於自己的生日，並沒有多麽深刻的記憶，反正也沒人給他過。
    宋昕倒是記得很清楚，不過每次對他都不算什麽好的記憶。
    宋昕每次會給他一百塊錢，代價是天天替她早讀簽到。
    這就導致他大學前三年，每天早上都要來回跑五公裏。
    無論寒暑的那種。
    十一點五十，李億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接通之後，是餘婧打來的。
    “李億，你現在有空嗎？我到了你住的地方，想跟你商量一下合同的細節，明天方便我擬定出來。”
    “有空，你在哪個位置，我現在過去。”
    “鍾樓旁邊。”
    “三分鍾後就到！”
    李億趕忙離開網吧，越早敲定合同越好，那樣他就有時間去忙別的事了。
    很快，他就在一輛五係車旁邊，看見了身材高挑的餘婧。
    路燈下的餘婧，一件白色T恤搭配一條淺色運動長褲，比上午見麵的時候，顯得青澀了不少。
    不過無論從身材還是長相，她也都能駕馭住這種青澀感。
    尤其是硬生生把傳送T恤撐起的輪廓。
    李億嚴重懷疑，餘婧從體操隊退役，就是因為沒控製好身材，發育了。
    兩人下午已經溝通過，餘婧比他大了三個月。
    李億小跑過來說道：“婧姐，大晚上的要麻煩你了。”
    餘婧微微一笑，“是我麻煩你了才對，這個時候找你，純粹是耽誤你的好夢。為了不讓你女朋友等著急，我們長話短說怎麽樣？”
    “沒事沒事，合同還是要慎重一些。”
    “那行，我把修改的條例跟你說一遍吧。”
    “行。”
    這次的合同，是合作性質，並不是勞務合同。
    倒不是李億想去讀大學，單純是為了方便。
    合同修改的內容不多，李億在聽完之後，發現合同裏麵沒有標明第一次賣貨的收益情況。
    這筆錢還在他卡裏呢。
    於是李億問道：“是不是少了點什麽東西？”
    餘婧驚訝一下，然後似乎明白過來，小聲說道：“本來我爸也讓我分一下頻道之前的收益，不過我覺得我爸給出的條件已經很苛刻了，這樣對你不公平，所以合同就沒寫進去，隻計算頻道以後的收益。對了……你別跟我爸說啊，要不然他會怪我的。”
    李億：“……”
    本來他也沒打算把這筆錢拿出來啊。
    餘滿倉答應的三十萬，變成了每個月五萬，他還虧著呢。
    不過好歹十萬塊錢呢，就承個人情吧。
    “那就多謝婧姐了，別的方麵，我沒有意見。”
    “那我明天就把正式合同弄好？”
    “行！”
    此時，餘婧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十二點了！”
    “是啊，婧姐也趕緊回去吧。”
    餘婧微微一笑，“不是，是該對你說生日快樂啦！”
    說完，餘婧就走到車子身後，拉開了後備箱。
    在她的後備箱裏麵，用鮮花跟彩燈鋪了一層，在上麵，放了一個生日蛋糕。
    “十八歲生日快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