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小時候的風再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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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小時候的風再吹過
第408章 小時候的風再吹過
拋開新郎螳螂身上的別扭感不提,小而精的婚禮現場本身,倒是還算不錯。
聽策劃婚禮的小公司負責人聊完,範無眠才知道在自家舉辦的這場戶外婚禮,被當做“樣板間”了,還會專門定製一本宣傳冊。
螳螂的媳婦,前些日子同時約了幾家婚禮策劃公司過來,讓他們互相競價給折扣,提到沒人在這棟淺水灣大宅裏舉辦過婚禮,可以當做是一次打廣告的絕佳機會。
以至於承辦今天婚禮的策劃公司,不僅壓根賺不到錢,還會往裏麵倒貼一點。
負責人旁敲側擊詢問,能不能單獨給範無眠拍張照片,放在櫥櫃裏用做展示,被他果斷婉拒了。
愈發覺得螳螂媳婦有點小聰明勁。
省錢本身顯然沒什麽問題,正常人家過日子,就該精打細算一點。
隻是範無眠總覺得,有時候算太清楚了不太好,例如拍宣傳冊這件事,甚至沒有問過他的想法,螳螂老婆為了省點布置場地的錢,先自己做主答應下來,未免有點太不拿自己當外人。
而出於安全考慮,大宅其實需要保持私密性。
這讓範無眠下意識想到,倘若自己變成對方眼裏的搖錢樹,總是斤斤計較圖些什麽,未來難免需要防著點。
傻老範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這些損友們其實也差不多,維係彼此關係的一點點香火情,顯然經不起幾次耗。
雖然今天第一次見,通過這些見聞,倒是讓範無眠明白了螳螂為什麽會顯得抗拒——夫妻倆的性格,明擺著不太合適。
螳螂大大咧咧,性格自由灑脫,現在還又那麽年輕。
可惜管不住褲腰帶,一不留神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指不定就是因為泡妞時候,總喜歡拿範無眠狐假虎威,說些“拜把子兄弟”、“未來會帶自己拍戲當明星”之類的話,導致成了精明獵人眼中的肥羊。
以前的老房子,被賣給了蒲嘉靜。
上個月他還聽這位助理提過,說樓裏有一套同戶型的房子,已經掛價445萬港幣。
倘若想法略微現實一點,也許意外懷孕本身,可能也沒那麽意外。
普通人的日子,每天無非雞毛蒜皮,動不動還雞飛狗跳,範無眠前世過了三十多年,現在一點也不懷念。
吉時一到。
音響播放著鋼琴曲,女方家裏找來的牧師開始主持這場戶外婚禮。
油膘、鳥王還有肉碟三位伴郎,站在旁邊發呆傻笑。
範無眠則坐在第一排,眼睜睜看著某位阿姨,從泳池旁撿走幾塊鵝卵石,還對旁人說這地方風水好,放在家裏可以辟邪之類。
也有小孩踩著花壇,伸長了胳膊想要摘花,用力一跳拽斷了枝丫。
正盛開的鈴蘭最倒黴,快被幾個小姑娘給薅禿了,每個人手上拿著一大把,開開心心展示給父母看,被誇讚孝順。
幸好。
借出去的隻是花園,房子裏麵不讓外人進。
要不然小孩打鬧跑跳、賓客們到處參觀,再順走點範無眠用過的東西當收藏品,那場麵想想都讓人煩透了。
即使是現在,原本幹淨平整的草坪,已經留下無數坑洞,全是椅子腿壓出來的,後期需要找人重新修補。
事情不大,瞧著卻有點糟心。
畢竟是找人精心打理的宅院,範無眠正無奈想著,以後無論誰開口,最好別再往外借了
簡單走了個過場。
沒有主持人站在台上煽情,短短十多分鍾,儀式結束後,油膘找到範無眠,問了句:
“等吃完飯,下午我們就沒事了,要不然找個地方玩會兒?”
範無眠反問說:“玩什麽?”
如此簡單的一個問題,倒是把油膘給難住了,上網打遊戲、打台球、打牌這些都不合適。
見油膘冥思苦想,範無眠繼續說道:
“明天一起吃頓晚飯怎麽樣,我下午先去一趟音樂工作室,新專輯早就準備好了,拖了兩個多月還沒去錄歌。”
油膘順勢告訴說:
“好,你車裏能擠幾個人?螳螂他們坐你的幻影先去飯店了,路邊很難打到車”
坐自家傭人的七座買菜車,來到珍寶舫裏吃飯。
範無眠拿飯菜跟望海樓會所那邊做比較,發現自己挑選的菜肴更可口。
如果價格貴,但檔次高、口味好,做高端宴席還算有點競爭力,現狀是珍寶舫的菜肴不僅價格貴,口味還普普通通,蟶子泥沙沒吐幹淨,吃起來有點硌牙,也難怪將來說倒閉就倒閉。
湊熱鬧吃完飯。
範無眠跟螳螂打聲招呼取走幻影車鑰匙,前往寶石藍唱片工作室。
這次他準備的新專輯裏,收錄了曾唱過的《浮誇》、《一絲不掛》,《體麵》和《暮色回響》這兩首歌,則屬於電視劇《孤單又燦爛的神》的主題曲。
來到工作室試唱會兒,範無眠先錄製了一首《陷阱》。
“我不曾愛過你
我自己騙自己
已經給你寫了信
又被我丟進海裏.”
錄音室裏,本來蒲嘉靜覺得這首歌平平無奇,聽完高潮部分才發現蠻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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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還錄了首《無名的人》。
高潮部分的——
“當家鄉入冬的時候
列車到站以後
小時候的風再吹過
回憶起單純的快樂
在熟悉的街頭
有人會用所有的溫柔
喊出你的名字”
這一段歌詞,讓金牌製作人聽得眼睛發酸。
立馬想到了自己早年背井離鄉出門闖蕩,一晃眼已經過去三十多年,長輩們早已相繼離世。
範無眠唱歌不像某些音色流氓,嗓子裏宛如裝著個音響,可他的人生經曆相當豐富,歌聲當中總是飽含濃濃的感情,發揮還特別穩定。
錄製《無名的人》,直接一遍過了。
繼續準備下一首粵語歌《秒針》期間,蒲嘉靜拿來茶杯給範無眠潤潤嗓子,好奇問道:
“剛剛過來路上,你還說已經離之前的生活很遠,開始變得不適應了。可這首《無名的人》,不就是寫給普通人的。”
範無眠淡定道:
“兩碼事,像螳螂他們的煩惱,九成九出在沒錢上,我好不容易熬出來了,當然不想再去過苦日子。有些人活到二十幾歲還不知道怎麽吐魚刺,因為從小吃的魚肉被傭人剔幹淨了,我算白手起家的富一代,小時候的家庭條件不如你,哪能不懂養家糊口的辛苦。”
“.比我好一點吧,在港城有一套那麽大的房子。”
白了她一眼,範無眠回道:
“你隻看工資高,也要看看物價啊,深城一個肉包賣1塊,港城賣五六塊,一份腸粉要20起步。港城拿8000塊工資,不如現在在內地賺2000塊的購買力強,更何況我老爸也賺不到8000塊,有點錢直接拿去賭。”
蒲嘉靜家裏條件不錯,先前來港城買房,爸媽讚助她幾十萬,從小到大沒怎麽吃過苦。
聽範無眠說完,她點點頭說:
“難怪能唱得這麽有味道,不過真有人活到二十幾歲,還不會吐魚刺?是舌頭不夠靈活嗎?”
“.舌頭靈不靈活,應該去問問他老婆。這有什麽奇怪的,左子妍她在燕京買過一個烤地瓜,聽說隻要九毛錢時候,連續問大爺兩三遍,以為自己聽錯了價格,還問我到底怎麽吃,想帶回家洗一洗外麵的灰。”
想到左子妍的成長環境,蒲嘉靜隻感覺這很正常,接著說道:
“我記得在我很小時候,家裏一周隻吃一兩頓肉,味道特別香。過年也特別有意思,到處跟朋友們放鞭炮,拿壓歲錢去買貼畫還有零食、文具,現在變得非常無聊。”
“一年不吃肉,吃老鼠肉都是人間極品。”
範無眠喝口茶,感慨道:
“小時候過年的年味,是靠家裏大人營造出來的。假如跟港城這邊一樣,許多家庭不給壓歲錢、不做年夜飯、不貼對聯、換新衣服,其實跟其他節日沒什麽兩樣,節日沒變,變的是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