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草原上的幽靈(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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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歸煩,肖恩卻絲毫不慌,因為他還準備了後手,隻見他一聲厲嘯,雙腳蹬地迅速後撤的同時,雙手猛甩,十指迸出,無數被其削成尖細針狀的向四周散射而去。
我勒個暴雨梨花針呀!
在遠處觀戰的梅呈安心中驚歎的同時心裏冒出一個疑惑,肖恩從哪兒搞得這些玩意兒?
一路忙著奔逃,既要隱蔽身形,又要布置陷阱,還有時間收集製作這些玩意兒?
我勒個時間管理大師呀!
四名虎衛聽著嗤嗤破風之聲心中大驚,立時收起刀勢,雙手緊握刀柄迅速於身前揮舞起來。
護住周身的同時手臂抬的很高,與刀柄一道擋在麵前,此舉是為了護住雙眼,別的地方中針無所謂,眼不行。
都是精銳,他們的反應也不可謂不快,但饒是如此,他們依然感覺渾身上下多了不少刺痛之感,尤其是雙手,更是布滿了細木刺,好在擋的及時,眼睛無礙,問題不大!
先前抽身而退的高達也沒閑著,猛的再劈一刀,強勁刀風將撲麵而來的木刺盡數刮飛,雙手握刀正要欺身而上再戰肖恩,肖恩卻莫名在他眼前消失了,赫然抬頭向上望去,隻見肖恩已經化作一道淡影,穿透濃霧,將至林稍。
範閑去哪兒了?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肖恩身上的時候,自戰鬥一開始便出發的範閑則是趁機偷偷當起了老六。
在哪兒當呢,在眾人頭頂,也就是肖恩將至的林稍,之所以選這裏,是因為在下麵肖恩被虎衛圍死了,無處可逃,唯一的空檔便是上空。
其實他也不確定肖恩會不會往這邊來,但下麵他插不上手,也不想插手,因為他要的是獨自跟肖恩戰鬥,與其在下邊打下手,還不如提前堵死空檔,順便提前評估一下肖恩的具體戰力以及觀察一下肖恩都有哪些手段。
幸運的是,一切如他所想,機會來了!
嘩啦啦一陣碎響,一身黑衣隻露一雙眼睛的範閑宛如一塊天外來石,自上而下猛的砸向即將升至最高處,真氣也即將枯竭,想要伸手抓住樹枝借力的肖恩。
電光火石之間,他與肖恩已猝然相撞,倒肘提腕,一柄閃耀著黑光的細長匕首狠狠地朝肖恩咽喉紮了過去,縱使占著天時地利人和,但範閑依然不敢大意,出手即是殺招。
然而就在此時,範閑卻愕然發現,肖恩那雙隱藏在一頭枯發之下的眼睛竟是一片平靜。
甚至於,其嘴角竟然隱隱還有一絲笑意。
早就發現我了嗎?
是的,肖恩騰空沒多久就發現他了,表麵仍裝作不知,實則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他等的,其實也是這一刻!
又是一聲尖嘯,從這位極度渴望自由的老人的枯唇之中發出,雙手迅速交錯,一隻手極為靈巧精準的扼住了範閑持刀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是兩指微分猶如毒蛇吐信一般直奔範閑裸露在外的雙眸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頃刻間,加速墜落的二人重重的撞擊在一棵極粗的樹杈之上,喀嚓一聲,樹杈應聲而斷。
而肖恩似乎連這個也計算在內了,悶哼一聲的同時眼神不變,肘彎刻意停留在後,竟是借著剛才撞擊樹杈的反震之力,加速挖向了範閑的眼睛。
肖恩的手指並不像普通這個歲數的人那麽幹枯,但指甲很長,且被其刻意打磨的很尖,指甲內很髒,甚至不知從哪兒沾染的綠色,泛著幽綠的光澤,看上去十分恐怖,但範閑對此卻無一絲懼意,眼睛反而越發明亮起來。
肖恩的手快,範閑的手更快,猶如蛟龍出海般,沿著蜿蜒的曲線不知從哪兒探了出來,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兩隻分屬於不同主人的手臂狀似擰麻花一樣擰在了一起。
肖恩眼裏閃過一絲震驚和茫然,似乎完全不理解範閑那隻手究竟是怎麽伸出來的。
其實這是預判,一種對於敵人出手方式的預判,一種在五竹慘無人道的棍棒錘打之下錘煉出來的本能預判。
肖恩恐怖嗎?恐怖!
但他再恐怖也沒有五竹恐怖!
範閑緊緊地牽製住肖恩的手臂,指尖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腕,催動體內爆裂的霸道真氣朝對方攻了過去,肖恩眼中血紅大盛,心中的驚駭無以複加,他實在難以相信,自己一身精純深厚的真氣遇到對方體內真氣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更令他想象不到的是,對方那股不算深厚的真氣破壞力竟會如此驚人,這世上竟有如此霸道的真氣。
臉上痛苦之色一閃,肖恩顧不得手腕處傳來的極致痛楚,拚命聚集著體內真氣阻擋那股入侵真氣,一時間隻顧著這邊,另一邊自然就顧不上了,範閑手腕一擰,輕易掙脫後,側腕一橫,一道亮光劃破白霧。
那是黑色的刀鋒!
肖恩豎掌再次震住範閑手腕,一記頂膝,攻向範閑小腹,範閑收腹往上一拱,這一招是躲開了,但真氣也停滯了一分,就是此時!肖恩眼睛精光一閃,抓住機會,攻向他眼睛那隻手微微下移,四隻長指繃直對折,手臂用力橫拉,尖長的指甲內那抹幽暗到極致的黑光微耀,險險地從範閑的脖頸上劃了過去。
突然出現刀片雖未真正的觸及範閑脖頸上的肌膚,但也帶起一層細密的疙瘩,要不是他下意識側身往後多仰了一絲絲距離,這會兒恐怕自己已經早登極樂了,他甚至都來不及後怕或者憤怒就感覺肩膀處一涼,他知道那是被其藏在指甲中的刀片給劃破了血肉的感覺。
他左手的匕首被肖恩格擋住了,右手則是在繼續跟肖恩比拚內力,乍看之下,竟是再無反擊之力,但肩膀一痛,範閑悶哼一聲後怒了,左手手指微動,似乎是按了什麽,匕首下突然鋥的一下又突然冒出一截刀鋒,猝不及防之下,肖恩被銳利的刀芒割掉了一根手指。
你割我一刀,我便斷你一指!範閑嘴角露出森冷笑意,這就完了嗎,顯然不會,範閑的報複心可不止於此,肖恩再強悍,但畢竟已年老,斷指之痛讓他右手微鬆,範閑抓住時機沉默著暴戾下壓,肖恩用盡餘力往左拉了一下,散發著黝黑光澤的匕首狠狠的紮進了他的左肩。
此時二人仍然在下墜的過程之中,肖恩這次連悶哼聲都沒有,沉默的好像這一刀並不是紮在他身上,事實上,這一刀帶給他的痛楚也確實不如斷指之痛,但接連兩次受傷也徹底激發了他的凶性,肖恩張嘴尖嘯一聲,一根細針忽然從其口中噴射而出,直擊範閑麵門,緊跟著的是又一次更加凶狠的頂膝。
範閑瞳孔皺縮,心中大驚,一是他確實沒料到肖恩竟然還還還有暗器,二是因為…他與肖恩距離太近了!
這一擊能躲嗎?能,他也成功躲過了,但躲了上麵躲不了下麵,他的小腹被狠狠擊中了。
腹部劇烈的痛楚讓他氣息一滯,肖恩抓住機會掙脫雙臂,用力抓住他雙臂,身子一扭,翻身而上,二人位置瞬間顛倒,這還沒完,肖恩動作快如閃電,猛的抓住左肩的匕首嘶吼一聲用力的拔了出來,刀鋒一閃,直奔範閑脖子而去。
下方觀戰的人大驚,梅呈安手腕一翻,指尖多一根銀針,抬手正要甩出,但忽然頓住了,眼睛閃了閃,將手又放下了,因為用不上了。
刀鋒在即將劃破範閑脖子前一秒,肖恩動作忽然頓住了,血紅的雙眼恢複了一刻清明。
範閑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但肖恩突然停這一下讓他愣住了,甚至都忘了繼續牽製他。
肖恩冷哼一聲將匕首丟出去的同時,上身一仰膝蓋一頂他跪在了範閑身上,曆喝一聲,身子忽然騰空,擺直雙腿的同時再次用力踹了一腳範閑的肚子,借著反震之力,他身形暴閃,迅速攀至一旁較粗的樹幹,連續幾番跳躍攀升之後很快不見蹤跡。
二人本就即將落地了,肖恩這一腳更是加快了範閑的墜落速度,快到高達來不及動身去當墊背,便聽到砰的一聲巨響,濃霧為之一散,激起落葉無數。
範閑與肖恩的戰鬥就此告一段落,他們這一段沉默地廝殺,看起來似乎很久,但也隻是從樹梢到地麵這段墜落過程。
短短刹那間,黑夜裏濃霧中的一老一少沉默地進行著人世間最凶狠的比拚。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場沒一個外行人在,所以他們很清楚的一點是。
二人之間那些看似尋常的逃膝轉腕,實際上凝結著當年北魏最精妙的殺人技巧,以及範閑從小被五竹錘煉總結出來的頂級小手段。
雖不華麗,但實戰效果有效的驚人,換做任何一個人跟這倆人貼身廝殺,恐怕都會被他們層出不窮,又連綿不斷的各種出其不意的小陰招給草草結束掉性命。
……
樹梢到地麵的距離足有三四丈,換成常人從這個高度墜落,不死也得殘。
索性,範閑不是常人。
範閑睜大雙眼,但眼前是黑乎乎一片,感覺五髒六腑都被震得移位了,沒感覺到痛,隻感覺到懵,耳邊靜的出奇,聽不見任何聲音。
梅呈安淡定收回目光,似乎絲毫不擔心範閑的狀況,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啟年,輕聲道。
“別愣著了,劍給我,你去吧。”
王啟年張著嘴正驚歎那邊局勢驟變呢,聞言反應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嘴唇動了動,本想說些什麽,但看著自家少爺淡定的神情,話到嘴邊變成了一聲哦。
將手中長劍遞給自家少爺,又看了一眼範閑那邊後,身形一動迅速朝肖恩離去的方向掠去。
梅呈安看了眼手中劍,一丟一抓握住了劍柄頂端,將其當成登山杖支著地朝範閑走去。
到了近前,看著被高達與其他四名虎衛圍攏在一起不停大聲呼喊楊冪名言的範閑,梅呈安腳步一頓,搖搖頭轉了個方向朝那兩名最先被肖恩擊倒的虎衛走去,到了靠樹休息的二人身前,伸手製止二人想要掙紮行禮的行徑,從腰間摸出一個小綠瓶,將劍隨手丟在地上,擰開蓋子從瓶中倒出兩顆白色小藥丸,遞給二人,言簡意賅道。
“療傷用的,一人一顆。”
這是出發前他特意研製的,本來是給幾位侍女和王啟年準備的,以防情況緊急,自己沒時間親自替他們療傷時用的。
兩名虎衛也不墨跡,一人從他掌心拿了一顆便直接服下了,這藥是梅呈安用很多極其珍貴的藥材加以煉製的,藥效自然極好,二人服下不消片刻,蒼白的臉上很快有了紅潤,傷勢痊愈那不可能,但身上的痛楚大大降低了,他們能清晰的感受到肺腑的傷勢在快速修複。
二人感受片刻齊齊睜開眼,朝梅呈安低頭拱手。
“謝大人賜藥。”
梅呈安笑了笑,伸手一招,將地上的長劍招到手中調整成最開始模樣,衝二人輕聲道。
“好好打坐調息吧,事兒還沒完呢。”
“是,大人。”
看了一眼盤腿打坐調息的二人,梅呈安抬腳朝範閑走去,這會兒他已經緩過勁兒來了,五感也恢複了,在高達的攙扶下移動到一棵大樹旁背靠著樹幹坐下了。
“沒事吧?”
範閑捂著胸口沒吱聲,但搖了搖頭,他雖然偶爾喜歡逞能,但在自己傷勢上不會,肖恩藏在指甲裏的刀片確實淬了毒,但那毒對他來說完全就是小兒科,也服過解毒丸子了,肩上傷口對他的傷害還不如摔這一下來的猛。
一時的痛楚肯定有,但問題不大!
梅呈安看著他也不像是受內傷的樣子,也就沒掏小綠瓶。
“肖恩那邊…”
喘著粗氣緩了一會兒,範閑開口問道。
梅呈安輕聲回道。
“我讓老王追去了,放心吧,跑不了。”
範閑點點頭不說話了,眼裏若有所思。
梅呈安看著他突然問道。
“最後那一刻你不該愣神的,本來你是有機會能留住他的。”
正在給範閑處理肩膀傷口的高達聞言愣了一下,看了眼梅呈安又看了眼範閑。
原來那會兒小範大人還有還手之力?
沉默片刻,範閑開口道。
“他不殺我,他沒道理不殺我。”
高達動作又頓了一下,看著範閑側臉心說大人你是不是摔傻了,不殺你還不樂意了。
梅呈安挑了挑眉,嘴角不動聲色地勾了勾,但很快又斂去,聳了聳肩隨口道
“興許他是預料到殺不死你,或者是他覺得真把你殺了,我們會對他不死不休,不利於他接下來的逃脫,所以才手下留情。”
範閑抬頭,目光狐疑。
“是這樣嗎?”
梅呈安笑了笑。
“很合理不是嗎?除了這個我也想不出其他原因。”
說著他突然看向高達。
“老高你覺得呢?”
範閑目光也看了過去。
高達將傷藥在範閑肩上傷口塗抹均勻後,蒙上一層紗布,輕輕幫其合上衣襟壓住紗布,避免其跑脫,這才開口回道。
“大人,我覺得小梅大人說得有理,應該就是這麽回事。”
範閑聞言思索片刻,下意識聳肩。
“行吧,嘶~”
“大人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扯了下傷口,問題不大。”
範閑捂著肩膀搖搖頭。
“老高,麻煩你帶人幫忙把我的駑箭和匕首回收一下,後麵可能還要用。”
“是。”
高達應聲起身,帶著四名虎衛離去了。
梅呈安摻著他站了起來。
“小範圍貼身較力廝殺對你沒用,後麵再碰上肖恩,可以嚐試打得更激進一些。”
範閑點點頭,不知想到什麽突然笑了笑。
“這一波也不算毫無收獲,斷他一指插他一刀就不說了,最主要是把他一身暗器陰招全給他勾出來了,後麵就可以放開了跟他打了。”
梅呈安笑笑不置可否。
肖恩這波確實血虧!
沒辦法,誰讓他心存顧慮呢。
“來了嗎?”
範閑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梅呈安知道他問的是什麽,搖了搖頭。
別看他一直在目不轉睛的觀戰,但同時也沒放棄對周圍的感應,海棠朵朵,燕小乙,上杉虎一個沒到,這點讓他慶幸的同時又頗為遺憾。
駑箭好找,匕首卻不好找,倒不是肖恩將其丟的有多遠,主要是霧氣遮擋視線。
好在方向和大致落點清楚,五人分散開一番搜尋後成功將其找回。
將匕首上的機關重置,待刀鋒縮短一截後插進靴中,範閑又將三隻短駑箭重新上好。
“可以了,咱們走吧。”
梅呈安默然點頭,率先朝前掠去,範閑和高達一行人緊跟著縱身一躍,九道身影劃破重重迷霧開啟了新一輪的追擊。
……
真氣消耗過多,在空中飛掠沒多久,待離那群人離得稍遠一下肖恩便落地了,改用消耗真氣更少的方式,悄無聲息的朝林外遁去。
肖恩用手捂住雙唇,強行抑製住自己想要劇烈咳嗽的衝動。
小二十年的牢獄生涯,他的心脈早已受損,從樹梢落下那段距離,他甚至能清晰且悲哀的感受到,他的大腦竟比他的肢體反應還要慢。
換做二十年前的自己,他堅信自己可以在那短短的距離內,輕鬆殺死…應對那孩子的所有手段,縱使樹下還有那七名用刀的高手在,縱使還有一個安靜旁觀的九品高手始終未出手,隻要有他熟悉的北海霧相伴,他依舊堅信自己可以輕鬆逃脫。
可他,終究是老了。
肩膀上的傷口根本無法止住,那孩子的奇葩匕首兩截刀鋒都有些古怪,血不停地在流,順著他的手臂一路下墜,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地麵。
好在地上盡是些腐爛多年的樹葉,勉強遮蓋住了血腥的氣味。
肖恩感到身體一陣虛弱,連帶著大腦也有些眩暈,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但他嘴角卻莫名露出一絲笑意,雙眸閃耀間竟透露著一絲欣慰,隨手撕下一截衣服,單手一轉,以一種奇怪的按壓方式,神奇地將血止住了。
快速行進中,肖恩也不忘低頭觀察,時不時從樹下薅出一些菌快,隨手塞進口中,簡單嚼巴兩下便咽下了,這種此地特有的紅杉菌有補血消毒的功效,這片矮杉林是他數十年前很熟悉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麽他選擇從這裏逃離的緣故,不料他最終還是沒能甩脫掉那幫年輕人的追擊。
天漸漸亮了起來,濃霧依舊沒有消散,白的晨光映照在濃霧之上穿透折射,使其意外散發出一種聖潔的味道。
沐浴著聖光,感覺精神好多了的肖恩也成功突破迷霧逃出了密林,直奔亂世窟而去。
快了,就快了,隻要穿過這最後一截,自己就真的逃出生天了,他已經聞到自由的味道了。
越想越興奮越激動的肖恩精神大震,感覺渾身上下的疲憊瞬間消失殆盡,再次提速。
……
然而肖恩注定要失望了,就在他在密林與追擊的虎衛範閑等人拚死較量的時候,邊境處的草原之上,他一直期待與之會合的接應人員也開啟了一場廝殺。
不,用被刺殺來形容更合適。
因為他們麵對的是兩名宛如幽靈一般神出鬼沒的女子,根本不與他們正麵較量。
潛伏,偷襲,不管是否得手一擊即退,如此這般周而複始,快若魅影,宛如死神一般不停的收割著他們的性命。
他們完全無法抵擋,更組織不起任何的有效防護,因為隊伍中身為上八品高手的領隊第一時間就被殺了,也不是沒有副將小隊長嚐試著發號施令組織迎敵,但他們陸續都死了,被那兩個隱藏在無盡綠波的幽靈殘忍殺死。
恐慌,奔逃,毫無用處,反而加速那兩個幽靈的收割之旅,前後也就不過半個時辰,綠波之上零星幾匹戰馬,再無一人站立。
一陣風吹過,綠色波浪起伏,顯露出一具又一具死狀各不相同的屍體。
忽然兩道身影浮現,正是影子愛徒,青鳥和綠蟻,二人無聲的對視一眼,而後分開沉默地穿行在血泊之中,各自隨手撿起一柄刀對著那些匍匐在地的死人挨個補刀,也不探察其是否還有生息,戰場上不停的發出撲哧撲哧的悶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