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愕然，感情整了半天，你連人家叫啥都不知道。
    他古怪地盯著老蔡看，看的老蔡都臉紅了。
    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丟人，感到羞愧。
    “蔡姐隻顧著介紹自己，那天忘了問人家叫啥了。”孫利強忍笑意，向劉景解釋。
    “劉師師不是給了聯係方式，難道是假的？嘿，小姑娘挺有心機嘛，一點也不莽撞。”劉景樂了，什麽叫八十老娘倒繃孩兒，今天算是見識了。
    孫利神色更加古怪，“是不是假的聯係方式，已經無從知道了。蔡姐那天下午發名片的時候，把那張名片發出去了。”
    “噗……”劉景笑噴，然後拍著大腿大笑。
    童麗亞也忍俊不禁，捂著嘴低著頭笑了起來。
    “吃飽了。”老蔡臉都黑了，哪還有心情吃飯。
    知道了名字，想在北舞找一個人，那就簡單多了。
    沒有名字也能找，但費時費精力。《書劍》開拍在即，她沒有時間逐班辨認。
    何況就是一個小姑娘而已，錯過了就錯過了，隻能說緣分太淺。
    “人才啊。”劉景埋汰道。
    老蔡反應過來不對了，很是詫異，“你怎麽知道她叫劉師師？難道你又拐回去了一趟？”
    那天什麽場景，老蔡現在還記得。從頭到尾，劉景和劉師師一句話也沒說。
    “差不多吧。”劉景沒法解釋，他也沒有拐回去。北舞沒有景恬的名字，去一次就夠了。
    “咱們現在就去北舞。”老蔡坐不住了。
    “慢著，我還沒吃飯。”劉景氣消了，肚子也餓了。
    “那你慢慢吃，我們先走了。”老蔡哪還有心思留在這，早就飛到劉師師身上了。
    “服務員，來兩碗雜醬麵，一碗肚絲湯，記蔡亦儂賬上。”劉景不管老蔡，自顧自的點飯。
    老蔡臉更黑了，點餐就點餐，喊那麽大聲，絕對是故意的。
    “亞亞，不好意思。我本來有心儀的演員，因為一些原因錯過了。你放心，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優先選擇你。”老蔡表示歉意。
    “蔡總，沒事兒，我明白。”童麗亞連忙站起來。
    “好，咱先這樣說，我出去一趟。”老蔡說完，拎著包走了。
    “唉！被拋棄了吧。”劉景看著孤單的姑娘，於心不忍呐。
    “我等會兒就走。”童麗亞還以為劉景在趕她走，神色黯然。
    老蔡如此，她並沒覺得意外。這還是和自己打個招呼，很多人連個招呼都不打。
    導演和製片們對於底層藝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根本不會在乎他們的想法。
    “你對她有用，她對你可好。你對她沒用，她隨時把你拋棄掉。老蔡這人呐，現實著呢。”劉景吐槽，把人家姑娘喊來試鏡，然後遇到更好的，又把人家扔在這不管了。
    這是妥妥的渣女，很渣的那種。
    “蔡總人很好的。”童麗亞連忙辯解。
    “你就別為她說好話了，我還不知道她？”劉景搖頭，老蔡隻會比他說的更現實，童麗亞神色更黯然了。
    她當了十幾年的舞蹈演員，但對影視演員更向往。
    劉景話音一轉，接著說道，“這樣吧，我看過你的資料，聽說你舞蹈很棒。你會不會教人跳舞？”
    “我17歲拿了四級舞蹈教師資格證，在烏市一所培訓學校兼職當舞蹈老師。”童麗亞抬頭，說到專業知識，自信了很多。
    “這麽厲害。”劉景瞬間刮目相看，顏值高的女人，隻能讓他眼前一亮。亮一亮之後，也就沒有之後了。
    麗姐、小姨、張敏、邱淑貞、周慧敏、茜茜……
    從小眾美環繞，他對美女有抗體。
    但有顏有才華的女人，絕對要高看一眼。
    “我六歲練習舞蹈，至今已經十三年。我現在的專業是舞蹈教育專業，教人跳舞是我的專業。我不但能教，還會編舞。”童麗亞這一刻麵上有光，神采奕奕。
    “好！我給你個機會。景行影視正在籌備一部曆史劇，講的是吳越爭霸的故事。戲中涉及吳王宮、楚王宮和越王宮，有不少宮女歌姬跳舞的場麵。劇組本來想聘請一名專業的舞蹈老師，既然你也懂這個，咱們相逢就是有緣，這個機會我給你。這是張敏的名片，你聯係她，就說我介紹的。”劉景對於自信的女人，一向很欣賞，前提是真有才，不是冒牌貨。
    “謝謝。”童麗亞連忙道謝。
    “這隻是一個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了。”劉景也想試試這位的水準，但他對舞蹈了解不多。
    “嗯，我明白。”童麗亞重重點頭。
    “景行接下來還有多部曆史劇，都離不開舞蹈。西施的響屐舞，王昭君的長袖舞，貂蟬的白紵舞，楊貴妃的胡旋舞、霓裳羽衣舞，公孫大娘的劍舞，趙飛燕的掌上舞，等等。曆史劇少不了舞蹈，如果你表現不錯，我會建議敏姐和你簽約，以後你就是景行首席舞蹈指導。”劉景畫了張大餅，順便想養一條魚。
    他在上戲、北電和中戲的時候，頭頂有氣泡的學生非常少見，但舞蹈學院的學生很常見。
    一趟北舞之行，撿了那麽多氣泡，劉景已經決定把童麗亞設為候選人了。
    人家是正經舞蹈團的，肯定經常排練，接觸的都是舞蹈演員。
    這也是一名不錯的工具人嘛，何況還是西域一所藝術學校的學生。
    “我會努力的。”童麗亞大受鼓舞，充滿了幹勁兒。
    “對了，你資料上講擅長民族舞和芭蕾，對於春秋時期的舞蹈了解多少？”劉景問道。
    “不是很了解，但我會去了解。”童麗亞承諾。
    “好！你先了解下響屐舞，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這是我的聯係方式。我雖然不太懂舞蹈，但我懂一些舞蹈知識。”劉景拿出一支筆，在張敏的名片上，寫下自己的聯係方式。
    童麗亞一頭霧水，這位說的是啥？什麽是不太懂，什麽又懂一些？
    她雙手接過名片，還是沒有想明白，隻覺得好高深。
    劉景又打量了幾眼，“可惜你皮膚太黑，不化妝都上不了鏡，而且還得是濃妝。否則我高低給你安排個角色，唉，到時候再說吧。”
    童麗亞滿腔的感激，瞬間煙消雲散。我是長的黑，但用不著老提這事兒吧。
    “你先回去吧，我的麵來了。”劉景搖了搖頭，就這還老娘天下最美，這是想得美吧。
    他吃完麵，又休息了會兒，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把劉師師的聯係方式發給了老蔡。
    劉師師留下聯係方式的時候，他就在人家身後，抬著腳看了一眼，直接記了下來。
    不但有聯係方式，還有一段話，“蔡姐，剛想起來，我還有劉師師的手機號碼。真不好意思，剛才餓暈了，把這事兒忘了。”
    老蔡剛到北舞校園，還沒來得及找朋友，劉景的短信到了。
    “這家夥真欠揍，玩老娘呢。”她盯著校訓“遵道崇德，天地人和，文舞相融，德藝雙馨”，一巴掌拍在石頭上。
    手是很疼，但心情舒服了很多。
    “怎麽了？”孫利不解。
    “唉……”老蔡心累，遇到難伺候的祖宗，打不得罵不得，人家還送你人情。
    除了這點瑕疵之外，老蔡接下來的事情很順利。
    詩媽接了電話，急匆匆趕到校園，征求老師意見之後，很痛快地同意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南宮媽媽也有幾個條件，其中一條便是要求跟組。
    女兒年齡還小，她不放心。
    老蔡當然不敢拒絕，否則本來沒事兒，人家媽媽也會以為有事兒。
    在老蔡的建議下，劉師師改了名字。雖然隻是一字之變，名字上了一個檔次。
    香香公主確定了，《書劍》的籌備基本完成。
    李國力嫌棄劉師師年齡小，被老蔡硬懟了一頓，被劉景說教了一頓，啥話也不說了。
    畢竟書中香香公主出場的時候，也就十幾歲的年紀。
    關詠荷出演霍青桐，孫利出演李沅芷，顏丹辰出演駱冰，陳莎莎出演周琦，這些女性角色，劉景還是很滿意的。
    至於男性角色，除了男主角之外，劉景都挺滿意。
    呂良偉飾演文泰來，謝君豪飾演餘魚同，至於被劉景踢掉的於萬亭，劇組邀請了姬麒麟出演。
    劉景和人家合作過兩次，還都是《倚天》。一次飾演朱元璋，一次飾演白眉鷹王，自然是先緊著熟人安排。
    胡戈也沒有閑著，老蔡安排了一個小配角。
    男主角是趙文拙，倒不是演員不好，而是劉景感覺不是很搭。
    後續拍攝感情戲的時候，劉景總出戲。
    10月25日，劉景回校請了長假，直接去了橫店。
    《書劍》定於11月15號開機，他要提前對演員進行培訓。哪怕是趙文拙也不例外，不過人家畢竟是功夫明星，開機提前一天培訓就行。
    《書劍》和《倚天》都有武打場麵，而且都是金庸的，但側重方向不同。
    《倚天》有很多特效場麵，動作要配合特效，打鬥場麵自然就少了很多拳拳到肉的刺激。
    《書劍》幾乎沒有特效，非常考驗武指的工作。
    這些難不倒劉景，老蔡找的這些演員，大多有拍攝武戲的基礎，不跟《倚天》似的，還有高媛媛那樣的生瓜蛋子。
    這裏唯一的生瓜蛋子是劉師師，但她飾演的香香公主不會武功。
    時間剛進入十一月，劉師師在媽媽的陪伴下進組了。
    劉師師沒有武打戲份，依然要接受培訓，主要是禮儀、舞蹈和表演。
    讓老蔡更加欣喜的是，劉師師是回民，回部的禮儀一點就透。
    這些培訓不歸劉景，老蔡另外安排的有人。
    “蔡姐，氣色不錯嘛。阿姨，早啊。”劉景交代完今天的任務，趁著大家正在練習，來到了另外的教室。
    老蔡很高興，當著詩媽的麵，劉景竟然沒有喊自己老蔡或者老K。
    “劉老師，剛買的蘋果，又大又甜。”詩媽買了一兜蘋果，正在給劉師師的培訓老師分發。
    她看到劉景過來了，自然少不了這一份。
    蘋果是洗好的，劉景也不客氣，接過蘋果就吃，“謝謝阿姨。”
    他站在角落裏，觀看舞蹈培訓。除了劉師師之外，還有幾個龍套演員。
    劉景看了會兒，一臉欣賞，這姑娘的舞蹈基礎真不錯。
    隻說跳舞這塊兒，要比茜茜那半瓶水強多了。
    他在這邊看，那邊也在看他。
    詩媽很感慨，“這孩子真不錯，才十四歲就這般了得。再過十年，不敢想象啊。”
    “你別看他年紀小，已經出道十年了，我都得喊一聲前輩。”老蔡也感慨，但凡有一線可能，她肯定會死命爭取簽約劉景的。
    “他家人還真放心，幾歲就讓他去拍戲。”詩媽提前是做了功課的，越是打探劉景的資料，越是心驚。
    劉師師的爺爺劉田利是西河大鼓演員，人家和老舍、袁闊成、侯寶林、關學曾、裘盛戎等人是朋友。
    家庭還是有背景的，所以詩媽打聽了不少有關劉景的消息。
    “你還別說，我現在隻見過他小姨。也不知道什麽樣的父母，培養出來這般孩子，祖墳上冒青煙啊。”老蔡勾起了好奇心。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他爸爸是體製內的。”詩媽搖頭。
    “這次多虧了劉景，要不是他啊，我肯定錯過師師了。”老蔡歎氣，想起那出事兒，她就哭笑不得。
    “怎麽回事兒？”這下換做詩媽好奇了。
    “唉！那天師師給我留了電話號碼，結果我給整丟了。沒想到劉景認識師師，把她的號碼給了我。”老蔡簡單解釋了下。
    “還真巧啊。”詩媽神色微變。
    “可不是嘛，我連師師的名字都忘了問，還是劉景告訴我的。”老蔡一臉笑容，她準備把這段經曆當成花絮，回頭宣傳戲的時候，能夠用得上。
    “人嘛，一天三迷，指不定迷哪兒了。”詩媽笑了笑。
    “那天我一看師師，就覺得她適合出演香香公主。不但我覺得，劉景也當場拍板。”老蔡大半注意力在師師身上，並未注意詩媽的神色。
    “他？”
    “別把他當單純的武指看，景行也是這部戲的投資人，他就是景行派來的代表。這次有投資人想推其他人出演香香公主，劉景態度很強硬，直接給頂了回去。如果不是劉景，哪怕有我，師師這次也懸呐。”老蔡神色唏噓，她需要均衡各方利益，顯然劉景不需要考慮這些。
    “是嗎？有時間我得謝謝他。”詩媽眯著眼睛，這一刻思緒連篇。
    世上怎麽可能有那麽巧的事情？如果非常巧，肯定是提前安排好。
    天下哪有無緣無故的好，一切示好，都為了更大的圖謀。
    接下來的聊天，詩媽有些不在狀態。
    劉景的一臉欣賞，在她有色的目光中，也變得很刺眼。
    還好，劉景隻看了一會兒，便大搖大擺地走了。
    他還有自己的工作，哪能長時間在這待。
    上午培訓結束，劉師師剛換好衣服，詩媽看左右無人，盤問開始了。
    “師師，你和劉景認識嗎？”詩媽狀若無意地問道。
    “認識啊。”劉師師摸了摸額頭，能不認識嗎，撞一下很疼的。她有些慶幸，那天低著頭，否則臉撞臉，那才是真的尷尬。
    “這次你能出演香香公主，還是劉景幫你爭取的。”
    “我聽蔡姐說了，昨天咱們來的時候，我還感謝他了。”
    “他為什麽這麽幫你？”
    “他說，看在我倆都姓劉的份兒上，還讓我不要多想。”劉師師麵色古怪。
    “他是不是喜歡你啊？”詩媽終於忍不住了。
    “媽，你說什麽呢，我倆才認識幾天呐。”劉師師哭笑不得。
    她也曾這樣想過，但昨天那場對話，讓她很清楚地認識到，人家對她沒有興趣。憑借女孩兒的直覺，她可以確定對方不是裝的。
    “唉，現在的孩子啊。”詩媽歎氣，她把心放下了一半，經過觀察，姑娘起碼沒有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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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就這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