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都傻了，怎麽還成表舅了？
    這事兒要是讓麗姐知道，自己很可能沒救了。
    “我都打聽到了。”老蔡還挺得意，意思就是你休想瞞我。
    “周文瓊告訴你的？”劉景想破腦袋，也就小姨有這樣的惡趣味。
    “她就告訴我了你姐的電話號碼。”老蔡說道。
    “我姐？”劉景恍然，還真是我姐，但……
    “這是劉弈菲同學告訴我的，他們說劉弈菲媽媽是你姐。”老蔡解釋。
    “有沒有可能是親姐？”劉景歎氣。
    “這麽亂嗎？”老蔡喃喃，仔細想想，好像還真可能。劉弈菲的媽媽叫劉小麗，劉景也姓劉，很可能是親姐或者堂姐。但劉景喊周文瓊小姨，周文瓊喊劉小麗表姐，這又是怎麽論的？
    老蔡理了又理，隻覺得一團亂麻，沒有理明白。
    “老K，以後打聽消息，一定要找對人。你去街道辦事處打聽，都比這靠譜。”劉景啞然，麗姐對家庭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
    “劉弈菲難道不是你外甥女？”老蔡愕然。
    劉景不想解釋，難道告訴老蔡，劉弈菲是姐姐不成。
    他沉吟半響，跳過這個話題，“劉弈菲那邊，我幫你問問，但不保證結果。”
    他不想承認，這是看在那句表舅的份上。
    “片酬也不論多少集了，一口價四十萬。”老蔡也不再糾結，倆人啥關係，和我沒關係。
    “一百萬。”
    老蔡震驚，我說四十萬，已經夠高了。你要一百萬，開口就是兩倍半。大家討價還價，也不是這樣的啊。
    “劉弈菲現在名氣的確不小，這點我承認，但你這要得太高了吧。看在你的麵子上，五十萬，已經不低了。”
    “自家外甥女，當然不能讓她吃虧，九十萬。”
    “不是！這戲春秋占了兩成份額，這也是你家的戲啊。自家人別這麽狠，我們糖人給自己藝人，一向都是最低價。我給個吉利數字，六十萬，你看怎麽樣？”
    “她是我外甥女，當舅舅的當然為她爭取權益。八十萬，這數字更吉利。”
    “仙劍投資額並不高，各方麵都要省著來。演員片酬必須嚴格控製，否則得縮減拍攝和製作上費用。六十萬，這是綜合考慮的數字，不能再多了。”老蔡把底價直接拋了出來。
    “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劉弈菲是我看著長大的，就跟我的孩子一般。八十萬，不能再少了。”劉景堅持。
    “這樣吧，七十萬，大家各退一步。”老蔡麵色古怪，你才多大，你還看著她長大。
    “這樣吧，八十萬，買一送一。顏丹辰知道吧？她挺適合出演林青兒的。去年沸沸揚揚的兩個王語嫣，如果在這戲裏飾演母女，豈不是一段佳話。”劉景給出建議。
    “顏丹辰是免費的嗎？”老蔡眼睛一亮，買一送一，八十萬兩位，這買賣劃算。
    “我們春秋三美，一個比一個檔期忙，顏丹辰正在橫店拍《寶蓮燈》。自己家的戲都演不完，放著自家的不演，放著收費的不去，難道要演免費的戲？”劉景嗬嗬笑道。
    “那算了，林青兒這個角色，我已經許給孫利了。”老蔡考慮了下，還是放棄了。
    “你可以給她其他角色。”
    “八十萬，不用買一送一，但我今天就想確定劉弈菲。”老蔡心中警惕，這小子不會想做什麽手腳吧。還是別討價還價了，這小子起了壞心思，那就麻煩了。
    “好！大氣，我這次免費當選角導演。”劉景很幹脆，當場打電話。
    老蔡張了張嘴，很想收回去剛才的話。選角導演真用不上你，你還是哪裏涼快去哪裏呆著吧。
    “喂！麗姐，哦，我還沒放學。晚上糖人的老K請客，對，就是仙劍的事情。地點等會兒發給你，放心吧，我不逃課。”
    第一個電話，自然是打給麗姐。
    老蔡眨著眼睛，我啥時候說請客了？算了，請就請吧。
    “咦？這時候你應該沒下課吧？怎麽能接電話？你竟然逃課，想挨揍是吧。你說什麽？舒唱生病了？那先讓她病著吧。我去中戲接你，晚上老K請客。你想吃什麽，咱宰她一頓。好，待會兒見。她生著病呢，你帶個拖油瓶做啥？別再傳染給我了。”
    第二個電話，自然是打給茜茜的。
    老蔡臉都黑了，又化作欠錢狀態。當著我的麵說宰我，就不能背著點兒？
    “喂！小兔子，聽說你生病了？哎呀，怎麽這麽不小心。可憐滴，我心裏難受死了。病在你身，痛在我心。等我明天……額，你聽到茜茜的電話了啊，再見。”
    “劉景，你個王八蛋。別讓我看見你，看見你一次……”
    電話那頭的咆哮，老蔡都能聽見。
    老蔡心中暗爽，就該這麽罵，熊孩子最好挨頓揍。
    劉景好像沒聽見一般，若無其事掛斷電話，“老K，你看我為了你的事兒，還挨了一頓罵。唉！誰讓咱倆是朋友呢，挨罵就挨罵吧。隻要能辦成你的事兒，挨多少罵都值得。”
    老蔡臉皮都在抽搐，半年不見，這家夥越來越無恥了。她現在嚴重懷疑，劉景的身高和臉皮是一起長的。一個豎著長，一個橫著長。
    “好！我等你的消息。”老蔡心累，不想看到劉景。
    她走到門口，還留下一句，“放心，你和劉弈菲的關係，我誰都不告訴。我有些理解劉弈菲了，有個這般不靠譜又沒溜的舅舅，的確說不出口，還是隱瞞比較好。”
    如果沒有這句話，劉景就放老蔡走了。但老蔡這樣說了，劉景心中豈會爽快。
    “哎呀！蔡姐，謝謝你理解我們家的苦衷。你先等等，正好有個事兒麻煩你。”劉景喊住老蔡，會不會說話？有我這樣的舅舅，有那麽丟人嗎？
    他這時候當舅舅上癮了，壓根忘了自己是假的。
    “什麽事兒？”老蔡神色警惕，蔡姐可不是好當的，莫名其妙喊聲姐，前麵必有坑。
    “你幫我請個假，我去接外甥女，這要求不過分吧。”劉景問道。
    老蔡神色稍緩，的確不算過分，“你們老師未必讓我幫你請假，他害怕我把你拐賣了，還是讓你家長出麵吧。”
    “我家長會給老師打電話的，不過我沒寫請假條。我還從來沒寫過請假條，都不知道怎麽寫的。你可是立誌做編劇的，幫我個忙，這是紙和筆。”劉景不由分說，拿起辦公桌上的紙筆，遞給了老蔡。
    老蔡咬牙，暗暗埋怨自己嘴賤。明知道這小子心眼小，還多說那一嘴。
    她深吸一口氣，坐回原位，一句話不說，“唰唰唰”寫起了請假條。
    多少年沒寫請假條了，她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忘。
    “什麽緣由？”
    “事假。”
    “請假到哪一天？”
    “這學期最後一天吧。”
    啪……
    老蔡把筆握斷了，還有這樣請假的？好像剛開學沒多久吧，你怎麽不請到畢業？
    老蔡遞上請假條，班主任很痛快的批了。
    今年剛開學的時候，麗姐找了校領導，告知領導狀況，劉景要請長假和程龍拍電影。具體時間沒有說，但這個事兒已經說了。
    校領導沒有理由拒絕，何況去年教師節的時候，麗姐捐贈學校價值百萬的物資。
    劉景隻要不在學校殺人放火、強搶民女，校長已經做好當不知道的準備了。
    但他沒想到劉景這麽乖，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所以請個假而已，這都不算事兒。
    茜茜和麗姐，也被劉景請了過來，還有一個拖油瓶舒唱。
    舒唱拍攝《連城訣》的時候，去了海拔七千米的貢嘎雪山，去了險象環生的海螺溝。過年都是在劇組過的，她殺青回到燕都就病倒了。馬上還要進組《寶蓮燈》，這的確是勞模。
    經過幾天休養，舒唱基本好差不多了，但現在心很受傷。
    吃飯地點在便宜坊，老蔡喊來了孫利作陪。
    劉景很納悶，孫利到底是黃壘的老婆，還是老蔡的小蜜。怎麽感覺這倆人待一起的時間，比老黃都要多。
    “怎麽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孫利被劉景看的發虛。
    “沒什麽，一段時間不見，孫利姐你是越來越漂亮了。我剛才猛一看，差點沒認出來。”劉景誇人的話，那是張口就來，尤其是麵對大姐姐的時候。
    “那得多猛啊。”茜茜嘀咕，她明白劉景的想法。
    老蔡和孫利坐在一起，簡直跟姐妹一般，所以茜茜也偷偷打量了不少眼。
    不過她沒有感應完全，劉景覺得遺憾，如果關詠荷和劉師師也在，那才是一道別樣的風景線。
    “咳咳，人都到齊了，都是我的朋友，我幫大家介紹介紹。”劉景幹咳兩聲，先從麗姐介紹，“這位青春靚麗、魅力四射的美女，便是劉弈菲的親媽，我親愛的麗姐。”
    “你好，我是蔡亦儂，叫我小蔡就行，我也跟著劉景喊你一聲麗姐吧。”老蔡連忙打招呼。她被麗姐耍了，為何敢怒不敢言？麗姐飾演過孫尚香，這都不算啥，畢竟早就退圈了。但人家在互聯網圈和投資圈，那可是鼎鼎大名。
    老蔡對外脾氣很硬，其實很懂看人下菜，她得罪不起麗姐這盤菜。
    “你好，小蔡，久仰大名。前段時間不好意思，找弈菲拍戲的實在太多。我嫌煩，讓經紀人全給拒了。結果還是有人通過關係，找到了我這裏。我並不是針對你，孩子還小，正在上學，應該以學業為主。既然劉景答應你了，我也不再多說什麽。咱們以後就是自己人，茜茜進組拍戲，還得你費心照顧。”麗姐嘴角含笑，優雅得體，場麵話說的比老蔡漂亮多了。
    “嗯！我會把她當親妹妹一樣保護。”老蔡回應。
    劉景撇嘴，你親妹妹真多，上次和詩媽也是這樣說的。
    “這是劉弈菲，咱們今天的女主角。這是舒唱，《孝莊秘史》中飾演董鄂妃。老K，以後有適合舒唱的戲，別忘了給我麵子。”
    舒唱聽完這話，小臉舒緩了很多，剛才實在太紮心了。
    “這位是糖人的蔡總，一介女強人，我輩之楷模。我認識那麽多影視圈的老板，再也沒有比她更優秀的了。”劉景這番介紹，聽得老蔡臉也不板了，有些意外地問道，“你真的這樣認為？”
    “你當真的聽。”劉景嗬嗬，客套話也當真啊。
    老蔡黑著臉，我也是豬油蒙了心。
    “這位是孫利，黃壘老師的愛人，演技特別棒。”劉景接著介紹。
    孫利沒有問演技有多棒，比老蔡聰明多了。
    介紹完畢，劉景舉起杯子，“便宜坊的菜不便宜，老K請客一向很摳。能在辦公室吃，絕不在外麵請，今天下血本了。多餘的話我不多說，大家能坐在這裏，說明這項合作已經談成了，讓我們舉杯慶賀。”
    叮……
    咚……
    玻璃杯、陶瓷杯、水晶杯還有一次性杯，碰到了一起。
    一杯酒水碰下去，這話匣子算是打開了。
    女人一桌，你捧一句我，我捧一句你。你八卦一句她，我八卦一句他。你說說養顏護膚之道，我說說時尚流行之風。
    這些人聊的暢快，劉景漸感不耐，哪有兄弟們談天說地聊女人舒服。
    “老K，《書劍》定檔了沒？這都殺青一年了，你們糖人製作是真慢。”劉景岔開話題。
    “去年因為疫情，耽擱了一些時間。已經定了，下個月在灣灣播出。”老蔡回應。
    “《仙劍》角色定的怎麽樣了？”劉景問道。
    老蔡心中一緊，這家夥不會又打哪個角色的主意吧。
    “除了男女主，其他角色都定下了。”老蔡連忙解釋，“趙靈兒定下，三月底就能開機。”
    “茜茜，我三月底還在橫店拍《寶蓮燈》，咱倆又能在一起了。你還沒去過橫店吧，我對那可熟了，到時候帶你好好逛逛。”舒唱很高興。
    “你還得請我吃飯。”茜茜笑道。
    “放心吧，我絕對把你喂成豬。”
    劉景瞪了一眼舒唱，大人說話，小孩兒插什麽嘴，“老K，李逍遙準備邀請誰？”
    “邀請何炯、林誌穎、周渝民、羅誌祥……”
    “拉倒吧！何炯能演李逍遙？開什麽國際玩笑。茜茜既然演趙靈兒，你們就別邀請林誌穎了。至於周渝民……”
    “他們全都拒絕了。”
    “額！挺慘。”
    “最後定胡戈出演李逍遙。”
    “內幕操作啊。”劉景搖頭咋舌。
    “胡戈最開始定的角色是薑明，老李和姚壯憲都覺得他更適合李逍遙。”老蔡沒有生氣，已經沒氣可生了。
    除了胡戈之外，老蔡把其他角色也說了說。
    劉景赫然發現，茜茜這個新人，反而成了最大的角。
    老蔡拿的有協議，談也談的差不多了，麗姐當場把協議簽下。
    簽完協議，這飯局也散了。
    臨別之前，劉景再次警告，“蔡姐，我把茜茜交給你了。她要在你那受了欺負，我把糖人拆了。”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隨時過來。我肯定不會讓你外甥女，在我們那受欺負的。”老蔡保證，這混不吝還真能做得出來。
    “外甥女？”麗姐、茜茜和舒唱三位異口同聲，連語氣都是一樣的。
    “劉弈菲不是劉景的外甥女嗎？”老蔡疑惑，難道還搞錯了不成？
    “誰說的？”麗姐問道。
    “哎呀，都這麽晚了，趕快回家睡覺，還讓不讓明天上課了。”劉景不耐煩了。
    老蔡多精，從三女神色中發現不對了。你都請假了，明天上個毛線課。
    “劉景說的啊，他說劉弈菲是他外甥女，從小看著劉弈菲長大的。”老蔡故作茫然。
    “劉景，我要殺了你。”茜茜咆哮一聲，拳頭如雨點打在劉景背上。我還沒較真，讓你喊我姐。結果你背著我宣傳，我是你外甥女。
    “停！”劉景大喝一聲，茜茜都嚇懵了，這家夥不會想翻臉吧？我就輕輕揍幾下，你就不能裝一裝，本姑娘不要麵子的嘛。
    劉景用手比劃下茜茜頭頂，再比劃下自己，最後又比劃下舒唱，“茜茜，我現在比你高了，舒唱就沒長。”
    茜茜臉一黑，你的關注點還真與眾不同。
    她按著劉景，“舒唱，揍他。”
    “什麽便宜都占，我替茜茜揍你。”舒唱擼起袖子，混水摸魚。
    “麗姐，天不早了，明天還得回橫店，咱們改日再會。”老蔡渾身舒坦，好似洗了桑拿一般。
    “嗯，你先回吧。”
    “麗姐，好像要下雨了。”
    “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