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上樓，一路走來，一路回應招呼，他在公司還是很有威望的。
    他沒有回自己辦公室，直奔張敏那邊。
    敏總正在辦公，上麵穿著藍色襯衫，還戴著一副眼鏡。
    “你有老花眼了？”劉景關上門，有些驚訝。
    “平鏡。”張敏滿腔歡喜，隻剩下受傷。
    “裝腔作勢啊。”劉景懂了。
    “這叫有範兒，這叫時尚，你懂不懂啊。”張敏白了一眼，竟敢說我老花眼，晚上好好算賬。
    “忙什麽呢？”劉景站在張敏背後，手搭在肩膀上，輕輕按了起來。
    “公司越來越大，人員越來越多。部門需要規整，人事也要調整。您老人家當甩手掌櫃，我這管家婆子不得操心呐。”張敏頭往後靠，眯著眼睛，“往上點兒，用點勁兒，幫我按按頭。”
    “這個頭嗎？”劉景的手沒有向上，而是順著撐開的領口一路向下，直探殼內，甕中捉兔。
    隻是用力撚了兩下，花生米可以當下酒菜了。
    “放手！怎麽跟你說的？這是公司。”張敏低聲喝道。
    她是敏感體質，一觸即發。劉景稍微碰下都能來電，怎能經受如此挑逗。
    “公司怎麽了？門一鎖窗一關，誰知道裏麵是幹正事兒，還是幹事兒。”劉景抽出手，坐在辦公桌上。
    他嘴裏說的好，心中還是有顧忌的。
    如果這事兒被發現，劉景倒是無所謂，張敏能社死。
    他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張敏的麵子著想。
    “一個媛媛，一個冰冰，這倆可把你帶好了。”張敏沒好氣，以前的劉景可說不出這樣的話。
    “她倆的事兒，處理咋樣了？”劉景問道，心中暗暗嘀咕，還有你的功勞。
    “還好意思提，你風流快活，老娘得給你擦屁股。”張敏一肚子幽怨，把劉景從辦公桌上趕下去，“媛媛這邊事情不大，她最近去的醫院多了，媽媽生病的事媒體也知道。小範那邊，我在媒體表態了。那些年發生什麽事情，再也沒有比我更靠譜的證人。”
    “姐，辛苦，晚上我一定鞠躬盡瘁。”劉景坐在沙發上，一身工裝的敏姐，似乎更有感覺。
    “你晚上能來再說。”張敏白了一眼。
    “人呢？讓我看看什麽樣的人才。”劉景沒有辯解，晚上也不知道什麽局，指定走不開。
    “我讓她在你辦公室等著，咱們現在就去。”張敏把資料放下，取下眼鏡。
    “什麽來曆？”劉景起身，走到跟前，剛才解開的扣子，他幫忙係上。
    “這姑娘是西北政法大學國際法專業的高材生，學習成績很好。長的漂亮，知書達理，還懂法律。有她當你助理，什麽違法什麽犯罪，你完全可以規避。擬個文書，簽個合同，你還不用費心。她學的是國際法，你去好萊塢，去法國，去日韓，也能帶的出去。最重要的是，她和金喜善長的挺像，帶出去也有牌麵啊。”張敏朝外走，越說越滿意。
    “這麽優秀，誰給你介紹的？”劉景很詫異，為了幫他找助理，張敏沒少費心。
    她很多朋友推薦人選，都沒被她相中，眼光簡直不要太挑剔。
    “她參加夢想秀，我給簽過來了。她今年大二……”
    劉景直接打斷，“姐，你沒事兒吧，找一個大二學生當我助理？她是上學，還是工作？”
    “馬上就大三，比你高一屆。何況你上學的時候，正好她也上學。你工作的時候，她正好放假。你放心，她比你大兩歲，今年二十，不是童工。”張敏解釋。
    “我還不如用茜茜，我什麽時候工作，她什麽時候有空。”劉景吐槽。
    這有些不現實，他敢用茜茜當助理，能被亦菲仙居的粉絲祭天。
    “打住吧！中間有很多故事，咱們見了人再說。”張敏瞥了眼劉景，已經到他辦公室門口了。
    推門而進，劉景懷疑走錯了地方。
    雜亂的辦公室變得井然有序，茶幾桌麵似能反光，沙發桌椅好像新買的一般。
    劉景沒有很開心，反而眉頭緊皺。對別人來說雜亂，對他來說一切擺放都有規律。
    “劉景老師，我幫你把桌子上的書籍和材料整理了下。材料我沒有看，都放在了這裏。這邊放的是……”女孩兒絲毫不見外，向劉景介紹歸納整理的成果。
    還挺好！
    劉景嘀咕，放置東西的位置，的確很合理，也合乎人的生理習慣，但對我沒多大用。
    第一次見麵，劉景對新助理的初印象，並不是很好。
    辦公室再亂再雜，這裏屬於他的地方，非請莫要擅動。
    “哈哈，她叫陳東，除了是政法大學高材生之外，在夢想秀上表現非常不錯。能歌善舞，舞台感很好。”張敏笑道。
    “我又不是要找陪唱的。”劉景嘀咕。
    張敏瞥了一眼劉景的神色，明白男人的不爽，“這裏亂的跟豬窩似的，我讓她整理整理。有個客人來談事兒，起碼看的過去。”
    劉景眉頭舒展開，既然是張敏要求的，那便沒事兒了。
    他不在的時候，辦公室一向鎖著，隻有張敏和高媛媛有鑰匙。
    “陳東是吧，名字不錯，收拾的也不錯，下次……謝謝了。”劉景可以不給陳東麵子，但不能不給張敏麵子。
    “劉景老師，可以叫我小東。”陳東大大方方，似乎沒察覺氣氛的怪異。
    “東東？”劉景震驚，皮膚是有點黑，沒有茜茜白，但比東東白多了。
    “哈，叫我東東也行，很多朋友都這樣叫我。”陳東笑容滿麵，心中嘀咕不已。一個名字，震驚成這樣，真是少見多怪。小小年紀，事情不少，耳朵還不好，看來是個難伺候的主兒。
    張敏抿嘴忍笑，她明白劉景的震驚。茜茜那隻小黑貓，養的肥頭大耳，都快成黑煤球了。
    “嗯，挺好，你都會些什麽？”劉景問道。
    “我學的是國際法，除了專業知識之外。鋼琴十級，擅長薩克斯，有一些繪畫基礎。喜歡音樂、舞蹈，也喜歡讀書。”陳東侃侃而談，很是自信。
    “讀過什麽書？”劉景繼續問話。
    “我喜歡古典文學，讀過四大名著，讀過四書五經，讀過詩三百、楚辭漢賦，讀過《山海經》、《道德經》、《莊子》、《史記》、《呂氏春秋》、《戰國策》……”
    “流水不腐，戶樞不蠹。這句話什麽意思？出自哪裏？”劉景打斷，開口問道。
    “流動的水不會腐臭，經常轉動的門軸不會被蟲蛀，引申為經常運動的事物不易受到外物的侵蝕。這個成語出自……出自《戰國策》。”陳東不是很肯定，因為劉景在這裏打斷了她的話，所以她有理由猜測。
    “天不再與，時不久留，能不兩工，事在當之。這句話出自哪裏？”劉景接著麵試。
    “呂氏春秋。”陳東神色肅然，機會果然留給有準備的人。
    她明白上個問題回答錯了，這是對方再次給的機會。如果把握不好這個時機，那麽一步登天的機會便會失去。
    她又暗暗慶幸，高中時曾把這句話當做警句，常常用來激勵自己。
    上天不會給人兩次機會，時機也不會一直為你停留。人不會同時把兩件事都做的特別好，事情成功的關鍵在於善於把握好時機。
    “這兩句話都出自《呂氏春秋》。”劉景笑了笑，伸出手，“希望以後咱們相處愉快。”
    “謝謝劉景老師，給我這次機會，我會努力的。”陳東鬆了一口氣，她通過了最後一輪麵試。
    她很明白一個問題，劉景的態度才是最關鍵的。如果劉景不同意，張敏以後肯定不會重點培養她。
    “木頭，以後小東就是你的執行經紀人了，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張敏問道。
    “執行經紀人？”劉景納悶，不是幫我找的助理嗎？
    “兼職你的助理工作。”張敏補充。
    “那就先這樣吧。”劉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有個執行經紀人，他和張敏都能省很多事兒。
    他的經紀人很早以前是小姨，後來是麗姐，再後來就是張敏親自負責。
    如今張敏、小姨和麗姐她們都是大老板，一個比一個忙，根本沒時間打理他的經紀業務，很多時候都是劉景自理。
    經紀業務很繁瑣，每天都有不少人聯係，劉景早就厭煩了。
    麗姐給茜茜找了個執行經紀人，過濾一些不重要的信息，否則她也受不了。
    “小東，劉景為人很隨和，不過……”張敏當著劉景的麵，把一些工作交接給陳東。
    劉景不時補充幾句，陳東拿著紙和筆，把重要部分都記了下來。
    劉景暗暗點頭，工作態度還是可以的，能力不知道如何。
    這是新助理，有資格讓他花費一百點文娛之氣，今天的第一次鑒定給唐煙了。
    【說明：恭喜你達成“大唐詩仙”新成就，獎勵你解鎖“冰雪微甜”新任務。】
    劉景沒有罵狗係統，隻當沒看見。
    現在係統的說明，對他來說隻有參考意義，沒有多少實際價值。
    張敏感覺交代差不差了，又對陳東說道，“小東，你去下經紀部，會有老師帶你，教你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經紀人。”
    “好的，敏總，劉景老師，我先去了，有事兒喊我。”
    等到陳東離開，劉景憋在肚子裏的話，終於有機會問了，“這女孩兒雖然優秀，你也不至於這樣吧。是不是有什麽來曆？或者你什麽親戚朋友家的孩子？”
    “這事兒說複雜，其實也不複雜。說簡單吧，還真不簡單。”張敏一副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
    “姐，你是會說廢話的。”劉景打趣，看樣子有故事啊。
    “你發現沒？這女孩兒長的有些像金喜善。”張敏問道。
    “完全沒發現。”劉景搖頭，更加不解，“即使長的像金喜善，也不是你讓她當我助理的理由吧。你要是簽她當藝人，我還能理解一二。”
    “嘿嘿，木頭，你不覺得有個金喜善模樣的美女，天天圍在你身邊，這樣很養眼嗎？”張敏笑嘻嘻的問道。
    “不覺得，我又不是程龍，對金喜善沒興趣。”劉景沒好氣。
    “喲！人家金喜善可是大美女，別告訴我，你不想睡她。”張敏怪聲怪氣的說道。
    “我要想睡她，不用這麽麻煩，找個像她的人在身邊。你別忘了，我是李夢蝶的救命恩人。如果我和她說聲對金喜善感興趣，你信不信，明天晚上金喜善洗幹淨在床上等著我。”劉景神色不屑，他和張敏有著負距離的接觸，這說話也很隨便。
    “還真是，那姑娘為了早日還清恩情，說不定今晚上就給你打包送來。”張敏嘀咕。
    “姐，你還在我麵前繞圈子啊。”劉景感覺好像，張敏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進正題。
    “哼！一點秘密也不給我留。”張敏輕哼一聲，這才娓娓道來，“鷹皇是這屆夢想秀的音樂顧問，咱們春秋是合作商。我相中幾個好苗子，結果都被老徐搶走了。他看上了陳東，想把陳東簽約鷹皇，我當然不能讓他如願。”
    “你和鷹皇搶人？陳東怎麽會選你？”劉景詫異，感情丟了麵子，在陳東這找回啊。
    春秋影業的實力並不比鷹皇差，但人家有港圈光環。兩家公司開同樣的條件，九成都會選擇鷹皇。
    “我就問了陳東兩個問題，她毫不猶豫選擇了我。”張敏笑吟吟，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個問題，你是想成為霍文溪旗下的藝人，還是想成為下一個霍文溪？”
    “不是人人都能成為霍文溪。”劉景搖頭，他和那位美女經紀人打過交道，的確是個厲害人物。
    張敏沒有解釋，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個問題，你想被一個老男人睡，還是想被一個帥小夥睡？”
    “噗……”劉景要噴，這麽赤裸裸嗎？
    張敏笑了笑，“她不是個蠢蛋，知道該如何選擇。鷹皇的確很了不起，但怎麽才能出人頭地，大家都明白。所以，她和我直接簽了十年合同。”
    “是個狠人，把自己賣給你了啊。”劉景驚訝。
    “她是個聰明人。”張敏玩味的笑了。
    “你真要把她打造成金牌經紀人？”劉景問道。
    “機會給了她，平台給了她，能不能成功，看她自己。她先接手你的經紀業務，如果表現優秀，其他人的經紀業務也會一步步交給她，直至掌管春秋經紀部。”張敏歎氣，培養一個優秀的人不容易。
    她剛把高媛媛培養出來，結果家裏出了這檔子事兒。
    如果不是劉景，她肯定要對高媛媛用一些手段的。
    “好，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不難為她。”劉景這才算明白張敏的意圖。
    春秋影業有很多部門，大領導自然是張敏，二把手是小姨。
    影視製作部、策劃開發部、市場宣傳部、藝人經紀部，還有發行部、財務部、法務部、技術部、人事部和國際事業部等等。
    前麵幾個部門由張敏主要負責，小姨的工作主要側重後麵一些部門。
    藝人經紀部還沒有負責人，張敏正在發愁，畢竟這項工作一般人未必能勝任。
    “如果她真的優秀，能夠勝任這項工作。你找個機會，把她睡了。”張敏神色淡淡，好像在聊家常一般。
    “我又不是色魔。”劉景嘀咕。
    “你睡了她，我才放心用。”張敏說的很直白，繼而冷哼一聲，“希望到時候，別成為另一個高媛媛。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怎麽處理她，你別心疼，又站出來說話。”
    “到時候再說。”劉景有些心虛，感覺對不住張敏。
    張敏正要乘勝追擊，辦公室的門敲響，“敏總，幾家電視台來談合作，時間快要到了。”
    敏總，這是公司員工對張敏的稱呼。
    關係近的，比如高媛媛、顏丹辰、李小燃這些，一般稱呼敏姐。
    小姨也有稱呼，雯總和雯姐。
    大家最開始是叫瓊總和瓊姐，小姨害怕把她叫窮了，漸漸棄之不用。
    “我馬上過去，你帶他們去小會議室。”
    “好！”
    前來提醒行程的是個女孩兒，有些微胖，麵目姣好，看著很年輕。
    等到女孩兒離開，劉景很詫異，“這誰啊？以前怎麽沒見過？”
    “張嬌，和你同歲，和我一個姓，有沒有我當年的影子？”張敏問道。
    “你家親戚？不會是你堂侄女什麽的吧？”
    “我從來不用親戚，也沒什麽親戚。她向咱們公司投了簡曆，文瓊覺得和我有些像，把她推薦給我了。和陳東這樣的學霸比起來，張嬌就是個學渣。小時候想當一名律師，中學上了幾年，沒本事考大學。然後想當一名服裝設計師，學了一些服裝設計，覺得自己不適合這一行。再然後想當一名演員，在老謀子的戲中給鞏俐當光替。發現演員這行不是人幹的，又想轉行做幕後工作。後來咱們公司招人，她成了我的助理。”張敏覺得很可樂，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是個沒長性的，不知道啥時候辭職。
    “這很正常，茜茜小時候，還想當一名法官呢。”劉景不以為意。
    “為什麽要當法官啊？”張敏好奇。
    “我和安叔誰要是槍斃，她可以讓我倆插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