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掛在半山腰，看著還很高。
    陽光灑滿人間，暖洋洋照在身上，劉景卻覺得冷颼颼。
    茜茜瞪著劉景，她從大早上翻到大下午，翻了何止一遍。
    午飯都沒吃，她想要一個答案。
    她懷疑老爸，懷疑老媽，懷疑自己得了健忘症，不知道把戶口本放到了哪兒。
    她甚至懷疑遠在江城的爺爺奶奶，如果這裏找不到，她想連夜趕回江城老家。
    安老師不想這麽費勁兒，補辦一份不就得了。
    茜茜堅決不補辦！
    她以前定下過規矩，除非確定戶口本丟失，否則不能補辦，這是對國家資源的一種浪費。
    以後家裏兩個戶口本了，她更要捍衛這個規矩。
    安老師也想到了這條規矩，以前覺得挺有意思。
    現在想來……，那時就埋下了伏筆。
    不補辦就不補辦，誰弄丟的誰找。
    安老師悠哉看報，把閨女翻箱倒櫃的聲音，當做背景音樂。
    麗姐想到了什麽，拍了拍額頭，“一個多月前，木頭問我戶口本在哪兒，好像學校還是哪兒的，要什麽資料。”
    “然後你就告訴他，戶口本在我這。”茜茜神色幽幽，就這樣破案了。
    “剛開學不久，我把戶口本拿走了，明天還給你。”劉景幹脆承認。
    “我放哪兒了，我都忘了，你怎麽找到的？”茜茜很奇怪。
    她上次用戶口本，還是買房子的時候，然後隻記得拿回了家。
    狡兔三窟，藏東西的地方多了，主人都能忘了。
    “你藏東西的地方，也就那幾處。這裏沒有，就在那裏。我運氣不錯，在第二個地點找到的。”劉景挺慶幸，既然找到了，就不用問茜茜了。
    “家賊難防呐。”茜茜感慨，也不覺得詫異，劉景藏東西的那幾處地方，她也很清楚。
    “是啊。”安老師跟著感慨，扶了扶眼鏡，“防不勝防。”
    心有靈犀這一刻發動，茜茜和劉景對視一眼，趕快轉移話題，老安要上政治課了。
    “木頭，你用戶口本做什麽？不會跟哪個姑娘領證吧？”茜茜連忙問道。
    “不能，我還不到法定年齡。”劉景快速解釋。
    茜茜眯著眼，什麽意思？到了年齡，就可以隨便領？本姑娘收走戶口本，果然是對的。
    “你又買房子了？”麗姐詫異，用到戶口本的場景並不多，她隻能往這方麵想，畢竟對她家來說，這種情況最常見。
    “窮的要死，身上隻有《投名狀》給的一千萬。不跟某個小富婆似的，沒錢買別墅。”劉景鬆了一口氣，話題轉移很成功，老安繼續看報紙，沒心思上課了。
    “肯定我上次放戶口本，被你看到了。”茜茜嘀咕。
    “咱們電影局和紐約電影學院合作，要派一批優秀學員去那邊學習。其中就有製片這一項，為期三個月。給了咱們學校幾個名額，名額有限，我幫你爭取了一個。”劉景很得意，也就是他，一般人還真搶不手裏。
    他更得意的是，電影局這個活動，和他也有些關係。
    春秋影視的春華計劃，雖然還沒開展，已經刺激了不少人不少公司。
    除了同行之外，電影局也受了刺激。
    民間一家影視公司都有這等覺悟，主管單位當然得表示表示。
    “挺不錯，是應該學習學習。”安老師一臉讚揚。
    “報個名，怎麽還要戶口本？”麗姐狐疑。
    “資格審查嚴唄。”安老師回應。
    “交流學習而已，用得著這麽嚴格嘛。”麗姐嘀咕。
    “大概怕你們去了紐約不回來。”劉景打趣。
    “這又不是二十年前。”安老師啞然失笑，繼續看報。
    茜茜臉色陰沉，強壓著怒火。
    你們竟然還有說有笑，敢情去學習的不是你們。
    她暗暗告誡自己，老爸在麵前，淑女一些，不生氣不生氣。不能讓老爸覺得，咱像個瘋子似的。咱是天仙，咱是神仙姐姐……
    “都有誰去？有沒有茜茜的熟人？”麗姐還有疑問，不是很放心。
    “導演組那邊誰去，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有徐光頭。製片組這邊，倒是有茜茜的熟人，徐光頭的老婆。”劉景遲疑了下，範小胖也報名了製片組，明年人家要往影視製作這塊兒轉。
    《胭脂雪》的劇本正在創作，主要寫七個女人的故事。女性角色不少，到時候春秋肯定往裏麵塞人。
    “不認識。”茜茜雙手抱在胸前，嗬嗬冷笑，“是不是還有你哪個姘頭？高媛媛還是範小胖？”
    安老師皺眉，什麽姘頭不姘頭的，說話這麽粗俗。
    “範小胖。”劉景直接承認。
    “也就是說，我要去紐約學習三個月？和她一起？”茜茜麵色冰冷，本來就在壓著怒火，這一聽範小胖的名字，一股邪火上來了。
    “明年年初，時間還早，不用著急。”劉景訕笑，看著茜茜神色，又補充一句，“放心，到時候我會經常看你的。”
    “你看我有著急的樣子嗎？你看我是愛學習的人嗎？”茜茜質問。
    上次幫我續了三年研究生，這又幫我申請學習三個月，沒完了是吧？
    “看樣子這麽多年，你愛學習的樣子，都是在我麵前裝的啊。”老安放下報紙，麵色不渝。
    他覺得劉景爭取的機會很不錯，國外製片水平的確比國內強。
    師夷長技以製夷，這沒什麽不對，身為他老安的女兒，要有這個覺悟。
    茜茜沒搭理老爹，盯著劉景，“你還有什麽遺言交代？”
    劉景覺察不妙，環顧左右，隨時開溜，“費用不低，別忘了報銷。”
    “你還要報銷？我先把你報銷了。”茜茜暴走，追著劉景就打。
    “哼！”老安輕哼一聲，倒也不錯，起碼能降的住。這倆人不管和誰過，都過不到一塊兒，你倆互相傷害也挺好。
    兩分鍾後，劉景騎著摩托車，留下一路煙塵，不見了蹤影。
    茜茜氣喘籲籲，向老爸老媽告狀，“有這樣的人嗎？他自己不去學習，使喚我去。我是該他的，還是欠他的。算他跑得快，看我不把他打殘了。”
    “你不是該，你是活該。”安老師有些幸災樂禍，自己找的男人，自己消受去吧。
    他一肚子怨氣，忽然消散了不少，覺得夕陽無限好，剛才竟然沒發現。
    “算你厲害，把苦力攆走了。”麗姐嗬嗬笑。
    “什麽？”茜茜一臉懵。
    “屋子誰弄亂的，誰負責收拾。”安老師起身，伸了個懶腰，巴適得很。
    茜茜傻了，就像機器人一般，頭一點點轉過去，看著狼藉的屋子。
    她從早上十點翻騰到下午四五點，這要是物歸原位？她打了個哆嗦，不行，我得事遁。
    “媽。”茜茜可憐兮兮的看著麗姐。
    “忙著呢。”麗姐看著天空，十月底的燕都，天黑的有些早啊。
    天黑之前，肯定整理不好，我要不要回一趟江城？
    “爸。”茜茜看向安老師。
    安老師連忙坐下，“報紙還沒看完，今天什麽新聞來著？東盟對話十五年，時間過的真快啊。一轉眼，十五年……”
    安老師喟歎，十五年前，家裏來了一個新成員。
    他想到了所有，沒有想到來的是個女婿。
    他恍惚還記得，當年見劉景時說的第一句話，以後不要欺負你姐姐。
    茜茜氣急，咬著嘴唇，看著無良的爹和無趣的媽，有你們這樣的嗎？
    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為什麽逮著我一個人穿小鞋？
    我才是親生的，憑什麽？
    她越想越氣，越覺得不公平。氣呼呼站在老安麵前，俯視著老爹。
    “擋我陽光了。”老安頭也不抬。
    茜茜一把奪走報紙，“爸，我覺得咱們應該好好談談。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覺得我不應該喜歡劉景。有辱門風，給你們安家丟人。但感情的事兒，這是人能控製的嗎？當年奶奶認為，你不應該喜歡我媽，你倆最後不也結婚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讀的書上難道沒寫嗎？”
    “你想說什麽？”安老師沉著臉。
    麗姐大驚，朝著閨女使眼色。你爹都要接受現實了，你這時候刺激他做什麽？
    “我想說，你想讓我嫁給一個什麽樣的男人。胡戈嗎？吃著碗裏，看著鍋裏，他還不如劉景有勇氣。林誌穎嗎？謊話連篇，私生活混亂，劉景和他比就是聖人。豪門嗎？胡靜嫁的是豪門，她什麽狀態，你一個外交官不會不清楚吧。賈靜文嫁的是豪門，孩子還沒滿月，老公就在夜店泡著，從不回家。”茜茜越說越氣憤。
    “我從來沒說讓你嫁豪門，那天在劇組，我就告訴過你。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我和你媽不幹涉。隻要你覺得幸福……”
    “你現在就在幹涉，你怎麽知道我嫁給劉景不會幸福？”茜茜打斷。
    “我沒說……”安老師弱弱，氣勢被閨女壓的很慘。
    “你剛不是說了嗎？一轉眼，十五年。十五年，人生有多少個十五年。十五年，不夠你看清劉景，還是不夠你看清我？”茜茜問道。
    “你們……你們是兄妹，這讓外人怎麽看？你想氣死爺爺奶奶嗎？”老安氣急，這閨女是想上天呐。
    “友情提示，姐弟。再次友情提示，爺爺奶奶怎麽想，你問過他們嗎？我覺得這個時候，他們不想被代表。”茜茜很冷靜。
    她是個爽快人，總覺得這樣拖著不是辦法，讓她非常不自在。與其鈍刀子割肉，不如一勞永逸，反正結果都是一樣。
    “嗤……”麗姐沒有忍住，直接笑場了。
    剛才她很焦急，事情發生了，她反而不急了。
    老公氣急敗壞的樣子，多少年沒有看到了，還挺懷念。
    在外，是溫文爾雅、綿裏藏針的外交官。
    在家，是慢條斯理、為人正派的模範。
    她很想知道，父女倆幹架，這一場誰失敗誰勝出。
    她甚至在想，可惜木頭不在，否則指不定多熱鬧。
    “看看你教的好女兒。”安老師說不過女兒，一肚子氣有了去處。
    “的確是好女兒，我驕傲。”麗姐笑容滿麵，還笑出了聲，“我養了個好兒子，養了這麽多年，原來養了個好女婿。我養了個好女兒，正發愁誰配得上，原來養了個好兒媳。”
    “你……”安老師氣的直打哆嗦，還要臉不要臉了？
    “爸，這事兒我提前和你說過，你不是也很讚同。”茜茜抿嘴，緩和下情緒。
    “什麽時候？”安老師平複氣息，把眼鏡扶正。
    “你來神雕劇組看我，問我是不是有喜歡的男孩兒。我不是告訴你，那個人你也認識，你肯定會覺得他很優秀的。你怎麽回答的？你說隻要人品好，其他都無所謂，可以慢慢來。”茜茜提醒。
    安老師皺著眉頭，好像是有這回事兒。
    好家夥，這是早就給我下套了啊。
    這母女倆簡直了。
    “爸，劉景可是你的驕傲，你經常說同輩之中他最優秀。他是你培養出來的，難道你覺得他人品不好嗎？”茜茜問道。
    “這是兩碼事兒。”安老師抱頭，我該怎麽解釋？這怎麽比大國外交還要難。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我和劉景在一起了。他膽子小，不敢和你說，今天我正式通知你。”茜茜才不管，終於痛痛快快說了出來，天地都跟著寬闊。
    “嘿！還正式通知我？”安老師氣笑了，你當這是外交場合嗎？
    “不錯，我已經懷孕三個月了。你若嫌我有辱門風，把我趕出家門好了。”茜茜滿不在乎，死豬不怕開水燙。
    “你說什麽？”安老師還沒說啥，麗姐震怒，猛然站起來。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摔倒。
    茜茜連忙攙扶，不好，一時嘴嗨，玩過火了。
    她偷偷給媽媽使眼色，默契呢？這是一點也沒啊。
    麗姐拍著胸口，緩緩坐下，嚇死老娘了。這姑娘是真敢說，得虧沒有心髒病。
    安老師陰沉著臉，根本不信，“一點都不知羞。”
    “被你逼的。”茜茜嘴硬。
    “如果我要是不同意呢？劉景和景恬已經定好了婚約……”
    “事情我已經通知你了，我給你時間。希望下次咱們見麵，沒有這些煩惱。”茜茜扔下一句話，轉身出門，非常瀟灑。
    砰……
    她把門重重關上，靠著門框，輕輕拍打胸口，“呼！緊張死我了，本姑娘真勇。劉景你個膽小鬼，這都是你欠我的。”
    “……天廣闊，地廣闊，天地癡心誰能明白我。風中多少花飄落，雨中多少往事成蹉跎……”
    她哼著小曲唱著歌，壓在心頭的石頭，終於落地。鬱結在心頭的氣，盡皆消散。
    “喂！夢蝶，你在哪兒？米國？”
    “你老豆好有錢，好支持你的事業，竟然參與了派拉蒙對夢工廠的收購。”
    “我？我在燕都。你幫我買張去米國的機票，我去找你。”
    “想你了唄！”
    “九尾狐還給我留著？好，我接了。”
    “對了，你別告訴劉景，誰也別告訴。我離家出走了，這段時間你得養我。”
    “不用擔心，在離家出走這塊兒，我很有經驗。”
    “好！咱們姐妹誰跟誰，我肯定把經驗傳授給你。”
    ……
    夕陽西下，茜茜的影子很長，腳步輕快走向遠方。
    留在院內的夫妻倆，麵麵相覷。
    “我隻是說如果，她至於反應這麽激烈嗎？摔門的應該是我才對吧。”安老師嘟囔。
    “你閨女什麽脾氣，不還是隨你，你拗她更拗。”麗姐懶洋洋躺在椅子上，這也算和平解決了。
    “你說你也是，他倆要結婚，讓他倆結去吧。又是認親戚，又是分戶口，費勁兒不費勁兒。”安老師埋汰。
    “咦！老安，這不是你的性格啊？以前我跳個舞，演個戲，你跟我鬧了多少年。”麗姐大為驚奇。
    “以前是以前，我這些天也想了，這樣也挺好。秦時資本偌大的財富，那是人家劉景的。你找個老太太，想讓劉景淨身出戶，這不是嚇唬搞嘛。我一直擔心，你起了不該起的妄念，想把這筆錢據為己有。後來……”
    “姓安的，你這心真醃臢。我劉小麗是那樣的人嗎？你就這樣想我？”麗姐大怒。
    “咳咳，後來我反應過來，感情你想為他倆結婚鋪路。這樣也挺好，以後這家產不用爭了。你我百年之後，都是他們倆的。至於他倆怎麽爭，和咱們無關。反正爭來爭去，也是為了他們的孩子。”安老師歎氣，又為自己悲哀。
    敢情在他們三個眼裏，我就是一座老古董啊。
    這麽多招數，都是為了應付我這老古董。
    “喲！沒看出來，你還有這覺悟。”麗姐陰陽怪氣。
    “我有兩個問題不明白，你為什麽繞這麽大圈子？他倆又不是親兄妹……”
    “姐弟。”麗姐提醒。
    “他倆不是親姐弟，結婚也無所謂，頂多被罵幾年。茜茜挨的罵不少，多一個挨罵的點，沒有什麽吧。”安老師深吸一口氣，為什麽你們總在意這些旁枝末節。
    “當年咱們的愛情不完美，我想讓他倆有個完美的愛情。什麽姐弟戀，什麽童養夫，什麽傷風敗俗，什麽有辱門楣，我不想聽到那些聲音。我想有朝一日，茜茜鳳冠霞帔，十裏紅妝，風光大嫁。我當年沒有享受的待遇，我想讓我女兒享受到。她會得到父母的祝福，得到親朋好友的慶賀，得到全天下人的羨慕。完美的婚姻，容不得半點瑕疵。”麗姐神色幽幽。
    安老師久久不語，內疚上了心頭，當年他執意要娶劉小麗，留下了不少遺憾。
    麗姐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幾年之後，沒有人記得他倆是姐弟，他們是羨煞旁人的情侶。”
    “劉景和幾個女的不清不楚，這事兒怎麽辦？”安老師想到昨天的女兒國，腦仁隱隱作痛。
    這才十八歲，再過幾年，那還得了。
    “這是茜茜的選擇，問題也交給她。她能處理好，咱們樂見其成。她處理不好，我也不介意多幾個孫子。”麗姐抬頭望天，喃喃，“老安，那些權貴什麽樣子，你比我更清楚。劉景起碼是你我看著長大的，肉爛在鍋裏。”
    “唉……”安老師長歎息，或許這是最好的選擇。
    “你別在這唉，跟你姑娘打個電話，承認下錯誤，這不丟人。”麗姐催促。
    “嘿！劉小麗，你什麽意思？我跟她承認錯誤，你腦子沒病吧。”安老師氣急，這是人說的話嘛。
    “她真跟你慪氣，要是不回來咋辦？茜茜要麵子，你說兩句軟化，這事兒完美解決。”麗姐有些著急。
    “不回來就不回來，她住的地方還少嗎？她當女兒的要麵子，我這當爹的不要麵子嗎？不可理喻。”安老師拂袖而去。
    “那你自己過吧。”麗姐冷哼一聲，站起來就走。
    “喂！你幹什麽去？”安老師喊道。
    “回娘家。”麗姐砰的一聲關上門。
    “我招誰惹誰了，不應該我生氣嗎？怎麽她們一個個比我還生氣。”安老師嘀咕，走到屋門口，瞬間傻眼。
    兒子走了，女兒走了，老婆也走了。
    這滿屋狼藉誰收拾？
    要不我也走？——
    劉景不知道，他離開之後，還發生了這麽多故事。
    他騎著摩托車直奔張敏家，今天不報到，說不過去啊。
    他趕到地方的時候，張敏還沒有回來。
    劉景不以為意，他有張敏這的鑰匙，有沒有人無所謂。
    打個電話，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然後取出兩瓶紅瓶。
    “茜茜畢業作業，都有目標了，我也得努力啊。”劉景趴在桌子上，繼續打磨劇本。
    劇本還是有關李夢蝶的故事，名字還沒起好，框架早就搭好了。
    不大會兒功夫，晚餐比張敏來的還要早。
    劉景剛把晚餐擺好，張敏回來了。
    她開著車打著電話，到家了還沒掛，坐在車了又聊了七八分鍾，這才下車。
    “誰的電話？這麽長時間。”劉景皺眉。
    “好啦，蔡亦儂的，別酸啦。”張敏把劉景按在胸口，心中很寬慰，這家夥果然來這邊了。
    “你和她有什麽可聊的？”劉景納悶，口鼻更悶。
    “《聊齋奇女子》殺青之後，《射雕》必須盡快開機，最遲明年四月份。”張敏揉著劉景的腦袋。
    “老胡那時候能恢複好？”劉景的手是練過的，非常善解人意。
    “這不是我應該關心的事兒，他恢複不好，那就換角。還有華箏那個角色，我給了唐煙。”張敏很配合。
    “人家謝妠拍了幾集了。”
    “又不追回片酬，她還賺便宜了。”張敏笑道。
    “隻要不換穆念慈，你隨便換角。”劉景不以為意，有些人拍戲還真不是為了片酬，而是為了成名，為了刷資曆。
    “穆念慈？你說劉師師啊。和她做，感覺妙不妙？額，你慢些，我還沒準備。”
    “你準備的很充分……”
    晚餐放在桌上，色香味俱全，一道爆炒腰花非常顯眼。
    劉景正爆炒，手機響了。
    他不想接，但對方不依不饒。
    “你快接吧，太聒噪了。”張敏催催。
    劉景很聽話，戛然而止，一動不動，“喂！李夢蝶，大半夜的什麽事兒？”
    兩分鍾後，劉景掛斷了電話，神色古怪。
    “韓國那個小妞？她什麽事兒。”張敏問道。
    兩人貼的很近，電話那頭的聲音，她聽到了，但沒有聽懂。
    “茜茜離家出走了。”劉景搖頭，手機一丟，繼續努力。
    “喂！什麽意思？她……她……”
    張敏問不出來了，狂風鄹雨來襲，根本不給她問話的機會。
    劉景明白怎麽回事兒，知道茜茜的行程，他也放心了。
    地球就是一個村，能出走哪兒去。
    “九尾狐？嘖嘖，等茜茜回來，讓她扮演狐狸精，肯定很刺激。”劉景暗暗嘀咕，越想越是激動，激動的張敏更說不出話了。
    叮鈴鈴的門鈴聲，給了張敏說話的機會。
    “誰來了？不會是茜茜吧。”張敏大驚。
    “不會吧。”劉景也遲疑了，這時候應該還沒上飛機，跑來這邊也正常。
    他帶著張敏看了看門鈴，嗬嗬笑道，“晚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