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錯。”沈弋很快就把責任攬了下來，隨後又問，“那我們，現在算是在一起了嗎？”

    “……”林渡看見團圓趴在床尾好奇地看著，答非所問地說，“你下去喂一下它們。”

    不是林渡不願意下樓，是他怕自己現在踩在地上腿軟會破防。

    “好吧。”沈弋低聲歎息，“那我們就隻算p友了嗎？”

    “……”

    “或者是地下情？”

    “……”這幾個詞，真是怎麽聽怎麽不順耳，“……你，你別亂說。”

    再任由沈弋繼續說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的感情生活有多混亂一樣。

    林渡老實本分慣了，私生活自然也是很檢點的，類似於地下情，約p之類的詞匯，很難形容在他身上。

    “既然不是情侶，那就隻能算p友了。”沈弋又說。

    沈弋一個勁追問，給林渡都問緊張了，團圓似乎真的是餓極了，走到他們跟前來，還拿腦袋蹭了蹭林渡的手，林渡催促說，“……你還磨蹭什麽？”

    “知道了，學長不想對我負責，也沒有關係。”沈弋神色悲傷。

    “……”

    沈弋倒是比他隨意，從床上下來就穿著條褲子，將團圓一把攬在了自己的臂彎裏，從林渡模糊的視線裏，隱約可以窺見左背上被抓撓出的指痕。

    待沈弋下樓後，林渡躺在床上想讓自己緩緩。

    床單明顯是被換過的，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是後來被沈弋從浴室內抱出來後，沈弋給他穿上了。

    昨天確實有開心的成分在裏麵，他才會將米酒當成了水喝。

    和沈弋……羞恥感肯定是有的。

    不能繼續躺著了，不然腦海裏就會情不自禁浮現起昨晚，林渡動作遲緩地從床上下來，以往的經曆更多是難以忍受的不適，這次卻還好，沒有支撐不住身體重量，會趔趄著差點摔倒。

    以前林渡不懂，男人和男人似乎是違背生理構造的，又怎麽可能會……

    隻昨晚發生的，徹底顛覆了他以往的體驗。

    林渡沒有下樓，將隻窗簾拉開了，看見屋外鉛灰色密布的雲層，恐怕等會還會下雨。

    這場雨之後，原本枯敗的枝丫會長出來新的花苞。

    手機震動起來。

    “和氣生財”發消息的時間正正好，總是在他空閑的時候。

    【和氣生財】：感覺你最近心情不太好，該不會是之前那個蹭住的人還沒有走吧？

    【和氣生財】：都這麽久了，他怎麽還跟賴在了你這裏了一樣，你最近話也變少了，為這種人心煩真不值得，要不然直接找他聊一聊，讓他離開

    ……

    林渡隻記得“和氣生財”之前還在磕Cp，怎麽忽然又提起這件事了。

    之前，他確實有過找理由讓沈弋離開的想法。

    但如果現在，讓沈弋離開了，他的生活還會恢複成原來的模樣嗎？

    嘴裏不斷說著喜歡他，還說要追他。

    在鎮上的時候，倘若不是沈弋跟著他一起回去了，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林渡也無法設想。

    林渡從來沒有被偏愛過，他一直都是被放棄的選擇。

    【和氣生財】：你應該很討厭他吧？

    【心平氣和】：還好

    【和氣生財】：一個人賴在你這裏蹭吃蹭住，對於我們這種社交少的人來說，跟入室搶劫沒差別了，你居然還能做到不討厭？

    【心平氣和】：他也沒有想象的那麽差吧……

    【和氣生財】：自從發生了我表弟這件事後，我感覺你們住在一起，其實也很不安全，他該不會是喜歡你吧？

    ……

    該怎麽回複，沈弋確實把喜歡之類的話對他說過很多次。

    至於不安全……

    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全部都發生了……

    之前還有足夠思索的空間，互幫互助的範疇，也沒有上升到真發生點什麽，但現在……

    林渡扶著樓梯扶手下樓，沈弋已經將貓喂好了，現在正在廚房裏忙碌。

    兩個人的家，和一個人的家，意義多少是不同的。

    人類本就是群居動物，嘴上說著喜歡一個人生活的人，大多也隻是還沒有遇見合拍的。

    在車禍後，林渡知道自己再無和別人談戀愛的可能了。

    那時他是做好了一個人的打算，畢竟這麽多年，他都是如此過來的，時間短一點或是長一點，似乎也沒什麽區別。

    但他在很早的時候就幻想過，等工作後有了能力，他也會談一段令他向往已久的戀愛，組成一個完全屬於他的家。

    隻是沒想到，最後出現在他身邊的，仍舊是沈弋。

    這段他以為一個月之內就徹底結束的網戀，竟是延續到了現在。

    團圓聞到了廚房裏的香味，湊過來想討一口吃的，餃子屁顛屁顛跟在後麵，儼然成了團圓的小跟班。

    沈弋從廚房裏出來，碗裏盛著提前給它們預留好的。

    家裏氤氳著熱氣。

    沈弋看見了他，說，“餓了嗎？馬上就能吃了。”

    “……”

    昨晚消耗了那麽多體力，他自然也是感覺到餓了。

    林渡看見餐桌上還放著壺昨天沈弋打包帶回來的米酒，現在真是怎麽看怎麽覺得礙眼。

    他將米酒收在了櫃子裏，眼不見為淨，反正他是不可能再喝了。

    沈弋簡單的做了幾個菜，看起來很清淡，給他拿了兩個碗，其中一個碗給他盛好了排骨山藥湯。

    簡直是麵麵俱到。

    “學長可以先喝湯暖暖胃。”沈弋體貼極了。

    “嗯。”林渡眼睫低垂，並沒有將目光看向沈弋，也許是不太想看見對方眼神裏的炙熱。

    山藥燉得軟爛，幾乎是入口即化，林渡吃得也很慢，在他用餐時，沈弋倒是難得保持了安靜，隻他放下勺子，不經意間抬眸，發現沈弋還在看他。

    林渡將眼神錯開，說，“……別看我。”

    沈弋說，“主要是心都被學長偷走了。”

    “……”

    這時，沈弋又開始繼續之前未說完的話題了。

    “但是學長總是很排斥我，感覺我做什麽，都無法討得學長的歡心，也無法被學長接納。”

    “……”林渡手指微微蜷縮，抿著唇瓣說，“一個月。”

    “什麽？”沈弋問。

    “一個月的試驗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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