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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灑下，照在了大地上。
    一陣風飄過，吹起了李十月鬢邊漏下的發絲。
    她騎在小紅馬身上，打頭站在村口，看著自己身後一匹匹馬一個個披甲執銳的玄甲軍沉默無聲的往李家屯進。
    哪怕已是深夜，哪怕這該睡的都睡了，可李家屯裏頭養得狗太多了。
    就算玄甲軍一個個的腳步足夠輕巧，控馬技術足夠嫻熟，就連馬蹄子上頭還綁了碎步，就還是讓李家屯的狗子聽見了。
    一隻狗“汪汪”了兩聲後，接二連三的不少狗子就跟著一起喊叫了起來。
    在這其中就有李十月家的四條狗，四條狗裏頭，就數大黃狗叫得最歡。
    石頭被狗叫聲吵醒後，他趿拉著鞋子就出了門，他先是對著院子裏頭的狗子嗬斥了一聲兒，然後就見李母披著衣裳開了門。
    “阿娘？”
    “你拿根兒扁擔站在門口往外瞧瞧，怎的，這狗都叫了起來？
    別是來了賊或者其他什麽人。”
    鄭梅娘站在李母身後跟著就說：“石頭啊，別聽你娘的，扁擔哪裏能夠？
    聽舅母的，你去灶屋拿著柴刀瞧一瞧到底是咋了？”
    石頭還是李母的好大兒，哪怕聽到了鄭梅娘的話，就還是撓著頭看向了李母，見李母點頭了，石頭立馬轉頭就去灶屋，抓了柴刀就往院門口去。
    他這一開門，自己個兒的腳還沒探出去呢，先他一步的是大黃狗的狗爪子。
    一出院門，大黃就衝著村口方向邊跑邊叫。
    孫小六騎在馬上，他這會子才對李家屯裏到底是養了多少條狗有了一個真切的認識。
    當初，說要夜裏從李家屯借道的時候，他還不以為意，不明白李十月為何說，得她領著才行。
    孫小六他知道李家屯村口和山上都建有望樓，每日還安排了人站崗，整得和屯所似的。
    但他們隻要提前派斥候去和站崗的人說上一聲兒就是了。
    但是，孫小六他漏掉了李家屯這百八十條狗了啊！
    這會子，耳朵邊上聽著這一聲聲的“汪汪汪”，可是給孫小六吵得耳朵疼了。
    大黃一躥出去，院子裏的白狗、黑狗和花狗，那是也一個個的緊跟著就也飛奔了出去。
    此時，不光是石頭握著柴刀出了門，這全村的狗都跟著叫了，家家戶戶的漢子那都是光著膀子，拎著家夥事兒都開了門站在院子裏頭往村口張望了起來。
    大黃跑的快，李十月這還騎在小紅馬身上在村口這棵大槐樹旁呢，大黃就叫喚著到了小紅馬腿邊上了。
    大黃它很是通人性，看到李十月和小紅馬了，它就不叫了，光在那兒搖尾巴去了。
    李十月坐在馬上，看著已經有不少人家舉燈出了門來。
    她隻得氣沉丹田，扯下腰間的哨子，三長兩短的吹了三次。
    這哨子一吹，狗子們是還繼續叫著的了；
    倒是聽懂了哨語的李家屯人就一個個的吹滅了燈，嗬斥了院子裏頭來回躥著想往外跑的狗，就都回屋了。
    “繼續走！”
    “是，將軍！”
    伴著狗叫聲，三千人的隊伍用了不到兩刻鍾的功夫就出了河灘，往馬場那邊兒去了。
    在經過自家門口的時候，李十月看到了在門口站著的握著柴刀的石頭。
    李十月對著石頭點了點頭，然後對著一直跟著她和小紅馬的大黃狗說了一句：“回去！”
    大黃狗不願意的哼唧了兩聲兒，最後就還是灰溜溜的進了院子，在月光之下，李十月她看見大黃狗的尾巴都垂了下來。
    騎著馬走在了隊伍最後的李十月，看著三千人全都通過了，她在村尾重新拿起哨子吹了起來。
    兩長三短，吹了三次。
    如此，她才夾緊馬腹，拽著韁繩追著前頭離開的玄甲軍去了。
    等她離開後，石頭關上了門，放下了柴刀，回過身的他就看到了披著衣裳的李母。
    “阿娘。”
    李母點點頭，“是十月？”
    石頭點點頭，李母就對著他又說：“好了，回去睡吧。”
    李家人重新回去睡覺了，李家屯裏的其他人，在聽到了李十月的哨子聲後，就也一個個的都放下了心來。
    等狗子們都不再叫了後，躺在炕上的人們這才敢小聲兒的在一起說小話。
    “三郎，是十月吧？”
    李世良聽到趙敏說話，就側過身一把給趙敏摟到了自己個兒的懷裏，“聽哨聲，是十月了。
    既然村口望樓上站崗的人沒敲鑼，那就該是十月不讓的。
    沒事，既然是十月，那就不是壞事。”
    “是玄甲軍吧？”
    李世良湊近趙敏的耳邊小小聲的和她說：“應該是了。
    十月應該是帶著兵從咱們屯子借道了，要去......要去的地方，那也就隻能是突厥了。
    既然他們是夜裏走的，那咱們就隻當不知道就是了。”
    “噯，咱們不知道，不知道，啥都不知道。”
    天亮了，等李十月和劉將軍帶著三千人都已經踏進草原了的時候，李家屯的人們也都一個個的起來了。
    今天，在村子裏偶然碰上了的李家屯人，那一個個的都是擠眉弄眼的模樣。
    最後，還是李世良叫了麻子和痦子去和各家說一聲，昨兒個夜裏的事兒，誰都不能往外說，眾人這才不做這般奇形怪狀的作態來。
    疾行一夜，同金雕共享了視野的李十月，她把手中的鮮肉條喂給了就在她左臂上頭站著的金雕後，就對身旁的陳勇和孫小六吩咐道：“陳勇去前頭告訴劉將軍，再行約莫兩裏，有一水源地，可停下休息。”
    轉過頭她就對孫小六說：“小六給咱們的兄弟說一聲兒去。”
    “是，將軍！”
    劉將軍騎著馬走到已經下了馬的李十月身邊，他一屁股就坐到了李十月的身旁。
    這一路行來，劉將軍他不得不承認，金雕是真的好用的很！
    不僅僅能避開狼群，加速他們行進的時間，還能幫他們尋找適宜的紮營地，替他們找到有水源的好地方，簡直就是出家旅行必備！
    啊，不是，是外出行軍的必備佳品啊！
    “李將軍，按你預估的，咱們是不是不用三日就能到那處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