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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血的味道，是如此的特殊。
    按理來說，五感超群的李十月，她對鮮血的腥味兒是十分敏感的。
    更甚可以說，這種味道會令李十月想要嘔吐。
    但更為強大的是李十月的堅強意誌力。
    小紅馬一路衝過去，李十月她每出一刀都帶走一條命。
    黑夜之下，鮮血、人頭、斷手斷腳加上北風呼呼吹著的火勢越來越大，似有火燒連營之態。
    慘叫、怒吼、尖叫，突厥話、漢話此起彼伏，給今夜這場殺戮配上了它應有的背景樂。
    從小女奴的身上爬起來的汗王，聽著帳子外頭的親衛帶著驚慌的話語聲，他一把推開身邊的另一個小女奴；
    光著屁股下了地，從一旁的木架上隨意抓了一件袍子穿在了身上；
    汗王所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抽出了另一旁的武器架上的彎刀。
    “滾進來！”
    這一嗓子震怒滿滿的突厥話給汗王的親衛頭子給喊進了帳子裏。
    在汗王聽著親衛頭子訴說有人襲擊王庭的時候，李十月她已經帶著人都衝擊到了突厥王庭的中段。
    “兄弟們，殺蠻子啦！”
    李十月她在白日裏的時候，早就通過天空的王者——金雕，在突厥王庭之中探查了今夜汗王到底是進了哪一頂帳子。
    是的，為了預防被人刺殺，突厥汗王他每一夜都是睡在不同的帳子裏頭的。
    不過，金雕的製空權，實在太好用了！
    未來科技世界，機甲師張蘭蘭那裏特別定做的機械金雕，簡直就是犯規的開掛存在！
    李十月她這會子就領著一隊人馬衝向那頂早就被金雕探查到的帳子。
    至於劉將軍他們，早就同李十月說好了，他們自有他們事兒要做。
    阻擋巡查的蠻子兵，擴大火勢的，去找社爾的，應有盡有，每個小隊都有自己個兒的任務在。
    用李十月的話說來說就是：“今夜，務必要斬首汗王，在王庭之中造成足夠大的傷亡！”
    雖然集市之所離著王庭有些遠，但今夜的風終究是把喊殺之聲和火燒的焦臭味道傳了過去。
    謝明月她仍舊被軟禁在集市之外的帳子裏，今夜她根本就沒睡。
    連她都聽到了來自遠處王庭的動靜，博拉這個駐守在此的將軍，怎麽可能聽不到？
    博拉出了帳子，向著王庭的方向眺望著。
    他點了一行小隊，往王庭那邊兒探查去了。
    博拉他不知道王庭那裏的火光到底是如何了？
    雖然他很是不放心王庭那邊，但他身為集市的駐守將軍，看守集市才是他的本職。
    沒有汗王的調令，他不可擅自離開。
    而在集市之內的各路商人，包括契丹商人耶律九斤和漢商陸廣在內，他們一個個的都走出了自家的帳子，望向了遠處這會子已經火光連天的突厥王庭。
    耶律九斤腆著肚子摸上了自己的下巴，他的心裏不由得就想起了，他前段時間替謝明月送出去的那封信來了。
    他不知道今夜之事和謝明月的那封信有沒有關係，但他知道，他不能讓人知道自己和謝明月在暗地裏有什麽來往。
    所以，他在外頭站了一小會兒，就招呼著自家商隊的人趕緊進帳子休息去了。
    倒是陸廣在外頭站了許久，久到王庭的濃煙都飄過來了，他都聞到了隨著濃煙帶來的血腥味兒了，就才招呼著自己人進了帳子。
    而這時候，李十月她也已經帶著人趕到了汗王的帳子前頭。
    不過就是，汗王所在的帳子的四個方位前後左右，這會子密密麻麻的圍滿了蠻子兵就是了。
    因著李十月他們是突襲，又都是騎著馬闖進來的，除了王庭之內巡查的蠻子兵之外，大多蠻子兵都是僅靠雙腿和手裏的彎刀來對抗的。
    不過，因著是在王庭之中，地方狹小，騎著馬的李十月等人，所占的優勢也算不得大。
    李十月她知道，現在就是她和汗王爭奪時間的時候。
    隻要她在王庭之內的蠻子援兵到來之前，斬下突厥汗王的頭顱，那麽，今夜這場突襲，他們就勝了一大半！
    可要是她未曾得手，哪怕後頭社爾帶人來了，他們今夜的戰果就也擴大不了多少了。
    所以，此時，李十月她高舉起還在滴血的長刀，看著前方約莫要有百人的蠻子兵高喊：“兒郎們，斬下汗王的頭，可得黃金百兩！
    殺一蠻子，得銀十兩！
    隨我向前，殺！殺！殺！”
    “殺！殺！殺！”
    拚了！
    是金銀滿缽，還是去地府投胎，就在這一夜了！
    李十月駕馬向前，長刀揮舞，好似一場掩藏在夜色之下來自刀鋒上的舞蹈。
    不過一息，就有一條人命被她收割。
    這時候，她的鼻尖聞到的不是血液的腥臭味道，而是勝利特有的芬芳。
    蠻子兵一個個的舉著彎刀前仆後繼的與李十月他們這邊對上了！
    兩方人馬都知道，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彎刀捅進了馬腹，熱乎乎的血液呈噴射狀噴了那蠻子一頭一臉。
    馬上的孫小六一下子就從馬背上跌落到了地上，幸得他的反應極快，就地一滾，握緊長刀，跪在地上，順勢就給了那蠻子肚腹一刀！
    刀尖劃開了皮膚，一嘟嚕的腸子就都掉了出來。
    那蠻子握著彎刀的手垂了下去，彎刀掉到了地上，他死不瞑目的低頭瞪著自己被孫小六開了口子的肚子。
    孫小六根本沒空去管這個注定會死的蠻子，他已經向前一步，與另一個蠻子刀鋒相對，砍殺到一起去了。
    李十月的嘴角抿得緊緊的，她這會子左右雙刀齊發，小紅馬心隨意動，一邊奮力向前，往汗王所在的帳子奔去，一邊用自己強壯有力的機械腿踩踏著那些奔著它而來的蠻子。
    一腳踏下，再是堅硬的胸骨那也得斷成一塊塊，再是強壯有力跳動的心髒也會變成一堆碎肉。
    近了，近了！
    到了帳子跟前兒，李十月她腰部用力，從小紅馬身上一個翻身直接跳下了馬。
    她的雙刀使得越發的得心應手，擋在她麵前的蠻子兵越來越少；
    突然的，她側身一閃，從她身後射過來的一支箭就釘在了剛才還在她身前的蠻子兵的眉心上。
    那遠處的射箭之人似是知道自己這一箭並未射中李十月，緊接著一箭又一箭接連而至。
    得益於五感超群和行動極快的內功心法，李十月她在躲閃之於，就還能把擋在帳子跟前兒的蠻子兵三下五除二的直接一一給收割了性命去。
    “嗖”的一下子撤刀而回，看著眼前倒下的屍體，李十月她抬起左手抹了一把臉頰上濺到的血。
    她終於來到了帳門前。
    抬腳揣向帳門，這一腳李十月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抵在門後的親衛頭子直接隨著帳門被踹飛到了地上去。
    “噗”的吐了一口血，穿著胸甲的親衛頭子隻覺自己的胸骨好似被踢斷了，他剛想衝著一旁握著彎刀的汗王喊話，泊泊的鮮血就從他的嘴裏大口大口的流了出來。
    不過一兩息的功夫，親衛頭子她就沒了氣。
    恰在此時，天上被烏雲遮住的月亮露出了臉來。
    一絲月光撒下，正好照進帳中，毫無光亮的帳子裏頭，那一絲月光就這麽打在了親衛頭子的下半張臉上。
    他死不瞑目的樣子，令人有些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