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這有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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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之後,鄭梅娘她單獨找上了李十月來。
    “十月,”看著李十月的鄭梅娘眼中很是堅定,她對著李十月斬釘截鐵道:“我......我回去想了很久。
    我與你舅父是陰差陽錯的在天災人禍之下這才和離的了的。
    他......並沒有什麽真的對不起我與你阿姐她們的,不過就是......事已至此。
    秋天和夏天是你舅父的血脈,當初我嫁他之時,就說好了的,不要他入贅,而是我阿爹看好他這個人,才要嫁給他。
    我想......就還是讓她們姓李吧。”
    李十月點頭,並未說話,隻繼續看著鄭梅娘。
    鄭梅娘她這時候頓了頓,聲音變得輕了些,卻帶著一種下定決心的意味:“不過,既然我已經與你舅父和離了,你阿姐她們又是招贅郞婿來家的;
    我爹娘還就我一個女兒;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我......此生不會再嫁了。
    那,鄭家......就總得有個後。
    十月,”鄭梅娘她看向了李十月,歎了一口氣後她就才繼續說,“我想了想,那不如就讓安安李夏天與蔣淮的兒子)隨我姓鄭吧。
    如此,也是滿足我爹娘在世時的念想,給鄭家傳宗接代了。
    至於平平和你秋天姐肚子裏這個?
    我想著,你之前在村子裏說,往後生男娶女,生女招贅,家中人不分男女,都隻留在家中的。
    那麽,就隻讓安安隨我姓鄭好了。
    十月,你看這樣......成嗎?”
    李十月她對著鄭梅娘點點頭,她理解鄭梅娘的選擇,這或許是在當前情形下,最能平衡各方情感和利益的做法了。
    “好,就依舅母你的意思。
    家中就隻安安改姓鄭。
    往後,其他人依舊姓李。
    不過,”李十月她看向鄭梅娘,略頓了頓,“舅母這話可與秋天姐、姐夫,還有夏天姐以及蔣淮說過了?
    雖然,家中之事本就該舅母做主,但......阿姐她們畢竟已經成家,已是能當家做主的人,這......”
    鄭梅娘她搶先插話道:“十月,你放心,我已同你阿姐她們商量過了,這是我們母女三人一同決定的。”
    事情似乎就此定下了。
    然而,無論是李十月,還是鄭梅娘,或者就是李夏天,她們在做出這個——讓安安跟隨鄭梅娘姓鄭的決定時,都下意識的忽略了一個人——蔣淮。
    她們似乎都默認,一個入贅的父親,在這種“家務事”上已無需再征求他的意見。
    畢竟,孩子本來就不姓蔣,也不可能姓蔣的。
    而就在李十月與鄭梅娘他們談論是否要改姓這件事的時候,在建安城北的一家茶館二樓的包間裏頭,坐著喝茶的蔣淮,他正對著一封信箋發呆。
    那是蔣慧君安插在建安的人找到他,給他請到了茶館後,拿給他的。
    信自然就是蔣慧君寫給蔣淮的。
    蔣慧君在信中細數了劉潭的“薄情寡義”;
    強調了盡早確立世子的“必要性”;
    以及她身為王妃和蔣家女兒的“艱難”;
    字裏行間充滿了對蔣淮這個族弟能夠為她所用,幫她達成所願的期望。
    當然了蔣慧君她同樣在信中給蔣淮許諾了官位和金銀。
    甚至,蔣慧君她還在信中隱晦的提及到,若是蔣淮能幫到她,那麽,她甚至可以幫蔣淮在官家女娘之中挑選一人為妻!
    蔣慧君她就差直接和蔣淮說,你在建安替我傳遞李十月的消息,就像你過去在金州幹的那般;
    關鍵時刻,你幫我直接搞掉李十月的話,我可以直接幫你重新娶一個有家世的新婦,還會給你官坐;
    到時候,你自然還會有新的孩子,還會是隨你姓的孩子!
    蔣淮他如此聰明,他怎麽可能會看不懂蔣慧君在信中的隱晦之語?
    所以,此時此刻,坐在茶館二樓包間裏頭的蔣淮,他正糾結著是否真的就徹底站到蔣慧君那邊去。
    來建安之前,他秘密的去府城見了蔣慧君一麵,這事兒是他瞞著李夏天去做的。
    當時他回蔣家村看望蔣氏族長的時候,收到了蔣慧君的傳信——約他去府城敘話。
    蔣淮他當然知道李十月離開建安的原因——得罪了蔣慧君,“被迫”離開金州這權力中心,前往建安殺寇。
    但是,蔣慧君她畢竟還是鎮北王妃,且蔣淮他終歸是姓蔣的。
    去府城見過蔣慧君的蔣淮,假裝若無其事的和李夏天一起帶著平平和安安跟隨鄭梅娘一起去往建安了。
    而在這路上,蔣淮就不止一次的收到蔣慧君在隊伍之中安排的暗探給他傳遞的消息。
    蔣慧君她無非就是軟硬兼施的想讓蔣淮重新再做暗探,在建安為蔣慧君傳遞李十月的消息,並在關鍵時刻幫助蔣慧君幹掉李十月唄。
    蔣淮他在看到信中所寫——娶新婦,生隨父姓的兒郎的時候,當真是有些心動了的。
    不過,這點子心動,在他從茶館之中回到刺史府聽到李夏天同他說了一句——她們一家子決定就讓安安這個男娃娃跟隨鄭梅娘姓鄭!
    這消息像一滴冰水落入了滾油之中,瞬間在蔣淮心裏炸開了鍋。
    “改姓!”
    蔣淮他猛的攥緊了拳頭,額上青筋跳動,“為何?安安可是男丁!”
    在他觀念裏,因為當時情景所迫,再加上入贅做李夏天的贅婿,確實是對他有好處的,他這才做了贅婿去!
    如此,本就已經算是不符合時下男娶女嫁的婚假習俗了;
    而現在,夫妻所生子女中的兒郎竟讓要跟隨外祖母姓?
    鄭家,那個屠戶?
    這對自小在蔣家這般以耕讀傳家的宗族之中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在蔣淮看來,我做了贅婿,我的孩子可以不和我姓,和母族更強勢的母家姓也好;
    但是,我的孩子,尤其是兒郎,決不能隨屠戶的姓氏!
    強烈的憤怒和屈辱感瞬間淹沒了蔣淮。
    這會子,李夏天她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她看著在聽了她的所說之後,就眼眶泛紅,眉頭緊皺,一臉怒容模樣的蔣淮,就在不解中小心的對蔣淮解釋道:“阿娘與阿爹和離了,我們姐妹都會隨阿娘一起生活。
    畢竟阿爹他在幽州已是再有新婦和兒郎得了。
    那麽,自然是要在我和阿姐的孩子之中擇一人為鄭家傳承姓氏的了。
    這有何不好?”
    “好!好得很!”
    蔣淮她看著李夏天眼中的理所當然,就很是有些咬牙切齒,他眼中的最後一絲猶豫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逼到牆角後的狠厲。
    這一刻,他對李十月的怨恨、以及因“安安隨鄭姓”而給他帶來的強烈羞辱感,被徹底的擰成了一股繩,將他牢牢地綁在了蔣慧君的戰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