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塗平看著笑著問自己的李玄。
    心底裏的恐懼油然而生。
    讓他徹底放棄了掙紮的念頭。
    原本躲在被子裏麵當誘餌的周明此刻和萬一龍一起持槍警戒著。
    看著李塗平的手背。
    似乎感覺自己的手背也在隱隱作痛。
    拔出來的時候還能透過縫隙清楚看到地板上留下的血跡。
    他心中暗暗的說道。
    “真的是老話說得好。”
    “這軟的怕硬的。”
    “硬的怕橫的。”
    “橫的就怕不要命的。”
    他輕歎了一口氣，把槍歸位放好。
    走上前拍了拍李玄的肩膀。
    對著他說道。
    “沒事吧，李玄。”
    李玄沒有說話。
    麵不改色地看著李塗平的傷口。
    把兩隻手重新銬了起來。
    然後抓著連接處，說道。
    “我沒事。”
    周明看著李玄的樣子也不像有事。
    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轉頭走向了衣櫃，打開了櫃門。
    看著裏麵捂著嘴嗚咽不敢出聲的女人。
    安慰地說道。
    “你不用害怕，人抓到了。”
    “你安全了。”
    郭桂芝看著被李玄銬起來的李塗平。
    雙眼通紅地瞪著。
    片刻後，開始放聲嚎啕大哭。
    與此同時，一隊的支援也到了。
    王青山帶著一隊人舉著槍魚貫而入。
    警車的紅藍色燈光在樓下閃耀著。
    警員壓著受傷的李塗上車。
    周明陪著李玄在洗手間裏麵。
    李玄此時正在水龍頭下衝著手裏的血跡。
    周明開口說道。
    “這案子破了。”
    “還好，我們沒給他殺第二個人的機會。”
    “我們這次很迅速地破掉了這個案子。”
    李玄聞言說道。
    “破案時間提高了，證明我們的能力也提高了。”
    “但是我們一旦遇到了這種案子。”
    “也就是證明有人遇害了。”
    “讓死者沉冤昭雪這是我們該做的。”
    “我們沒辦法阻止凶案的發生。”
    “已經是愧對他們了。”
    “讓受害者的家屬能早點安心是我們能做的最後一點事情。”
    “如果受害的家庭處於黑暗中。”
    “沒有一絲的光亮，那麽讓我們成為光吧。”
    “我會堅定不移地抓住凶手。”
    “這是一個警察的責任跟義務。”
    哪有什麽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
    李玄此時正在辦公室裏。
    麵前放著一份審訊記錄。
    距離逮捕李塗平已經過去三天了。
    審訊結果早已經出來了。
    此時李玄看著上麵的審訊記錄。
    上麵記錄著李塗平是如何殺害黃流的。
    根據他自己供述是。
    “那時候，郭桂芝跟他提了離婚。”
    “還搬出去住了，打電話不接，發消息不回。”
    “我知道，他這次是鐵了心要和我離婚了。”
    “早上我給他打電話，沒人接。”
    “又或者根本她不想接。”
    “心情不太好的我喝了兩瓶酒。”
    “想去好好問問那個超市的老板。”
    “去的路上，我拿了一把刀。”
    “然後去了小龍蝦店，又喝了點酒。”
    “沒有什麽胃口吃東西。”
    “拿著吃小龍蝦給的手套就走了。”
    李塗平回憶起那天的情況。
    心情止不住的暢快。
    語調興奮地說著事情的經過。
    “我剛一進去，跟那老板說話。”
    “他當時挺橫的，說話也不太好聽。”
    “不停地否認他和我老婆沒有關係。”
    “都是誤會。”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
    用手在半空中揮舞著。
    像是拿著刀比向心口。
    雙眼迸發出殘忍的神色。
    似乎還在感受著溫熱的血跡噴灑在手上的觸感。
    片刻之後，他繼續開口說道。
    “我推搡著他。”
    “眼看他就要動手。”
    “我先一步拔出了刀。”
    “狠狠紮在他的胸口。”
    “我繼續拿著刀捅他。”
    “不記得捅了多少刀了。”
    “那老板慢慢開始不掙紮了。”
    “倒在了地上。”
    “我這心裏啊，說不出的暢快。”
    “隨後我看到了旁邊的鹹菜缸。”
    “想起了有種酷刑叫人彘。”
    “幹脆給他安排上一個同款。”
    “戳爛他的眼睛。”
    “讓他永世不能超生。”
    李玄看到這裏，閉上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
    想象著他在刑訊室那瘋狂的樣子。
    拿起手邊的茶杯，喝了口茶。
    繼續看向了手上的審訊記錄。
    李塗平說到分屍的時候。
    突然歎了口氣。
    很是惋惜地繼續說道。
    “我所有的好運氣都用來殺了黃流。”
    “沒有人打擾我分屍。”
    “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那時候我已經做好了被發現。”
    “被你們抓住的準備。”
    “我隨後想了想。”
    “反正你們肯定會抓住我。”
    “我也殺了人，多一個少一個也無所謂了。”
    “索性給桂芝發了消息。”
    “想著帶她一起下地獄。”
    “可惜啊......可惜......”
    審訊記錄到這裏本來就應該完結了。
    可是沒想到後麵還有一段。
    李塗平沒有繼續說著分屍的事情。
    而是突然麵露凶光。
    殘忍的笑著看向了對麵審訊的萬一龍和周明。
    像是在打量著什麽。
    隨後像是在看向一個即將死去的人一樣。
    萬一龍正準備寫下最後字跡。
    扣上筆帽的時候。
    突然一聲嗤笑傳來。
    隻見李塗平緩緩舉起自己的右手。
    那張因失血過多而變得慘白的臉上。
    露出了魔鬼似的陰冷笑意。
    聲音放輕地響起。
    像是惡鬼的呢喃。
    “周明，我在地獄等你！”
    熟悉的字眼讓李玄瞳孔猛然收縮。
    李塗平覺得似乎還不夠。
    看著周明繼續說道。
    “高高在上的天使，一旦墮落。”
    “會成為地獄裏最狠毒的惡鬼。”
    “我不會死的。”
    他的呢喃般的詛咒似乎在耳邊不停地縈繞著。
    周明眼前忽然閃過多年前的模糊的畫麵。
    那是他的第一個案子。
    在場的還有徐國棟。
    站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男人挾持著一個警員。
    槍口對著他的頭，脖頸處緊緊貼著的匕首。
    還有惡魔一樣的男人。
    這事情一直壓在了周明的內心深處。
    熟悉的語言引發出了他的後怕。
    嘴巴緊緊抿著。
    片刻之後。
    周明起身靠近了李塗平，語調裏麵充滿了無畏。
    對著他說道。
    “我等你，來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