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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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春雨停歇,杏花露枝。
坐著驢車,回到藥莊,聶延年先讓人把狼大屍體搬到一無人房間裏,然後又去看了眼黑咩白咩,見無恙後,這才放心。
藥莊已備好熱水,聶延年與孟淵各自泡在澡桶裏,倆人都舒爽出聲。
“我這輩子沒啥大心願,天天有肉吃,有熱水澡泡,就心滿意足了。”聶延年少見的感慨。
孟淵也不吭聲,隻閉著眼泡澡,同時複盤與狼大的一戰。
自身雖有弓箭長刀,可對敵手法還是過於單一。
此戰能勝固然是敢拚命,卻也因為狼大畢竟是妖怪出身,腦子轉的有些慢,不知留力,所以才被耗死。
但若對手是同品的敵人,那就不好說了。
而且,出發前聶師說二石弓足矣。但孟淵覺得聶師托大了,此番大戰時曾射中狼大,但未造成傷害,可若是帶了五石弓,想必會有奇效。
泡完了澡,穿上莊頭準備的幹淨衣服。
自己的中衣破了洞,還有許多血跡,孟淵舍不得丟,包起來放好,打算回去洗洗補補。
至於破爛的外衣,則直接丟掉。
聶延年瞧見,也沒好話,“都破成這樣了還當成寶,看你摳搜的!”
“是家人一針一線給我縫的衣裳。”孟淵道。
聶延年聽了這話,沒再多說。
泡完澡更覺得餓,倆人又趕緊去吃飯。
羊肉燉的酥爛,沒一點膻味,滑膩順口,再配上新鮮的野韭菜,當即便洗去春日雨後的清冷,渾身上下暖烘烘的,氣力全都回來了。
“聶師,”孟淵哧溜哧溜的吃著羊肉,隻覺身心滿足,還好奇問道:“靈草寶藥該去何處尋?”
“多在深山裏,以後你就知道了。”聶延年顯然懶得多講。
吃完飯剛洗了手,就聽外麵馬蹄噠噠。
隻見任德彪帶著三個人來了,為首的是一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十分儒雅,跟著的兩個是年輕人。
“老張!”
“老聶!”
這中年人與聶延年熟絡的很,倆人見了麵,也不說客套話,就直接去關押黑咩白咩的房間。
白咩身上傷並沒有包紮,這會兒已然奄奄一息。
中年人拿起地道裏搜檢出的包袱,又細細看了散掉的佛珠和菩提手串,這才問起聶延年此時的由來經過。
聶延年並不回答,隻朝孟淵抬抬下巴。
孟淵知道聶延年這是在栽培自己,便代替聶延年說起藥莊被盜藥偷狗之事,然後設計擒拿黑咩白咩,又沿著這條線取了大尾尊者和狼大性命。
當然,最重要的是,大尾尊者所傳斬去貪念之法,以及臨終偈語,全都一字不差的說了來。
“是妖僧!”中年人做下論斷,也不見慌張,又看向聶延年,問:“大尾尊者是七品佛妖,能耐幾分?”
“應是剛破鏡不久,六神通也還沒悟全,倒是金剛印學的還行。”聶延年撇嘴搖頭,“其實學問身手都是半吊子。”
“你還是托大了,不該帶孩子們去的。”中年人笑了笑,又看向孟淵,問道:“是你獨自殺了狼大?”
“是。”孟淵回道。
“如何殺的?細細說來。”中年人道。
孟淵並不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乃至最後行險強殺,也全數說了。
“做的不錯。”中年人讚了一句,拍拍孟淵肩膀,道:“倒是有勇用謀。幾時入的品?用了多久?”
孟淵不答,看向聶延年。
聶延年上前一步,自豪笑道:“年前才學武,沒出正月就入了品。”
中年人一聽這話,又上上下下打量孟淵,另外兩個年輕人也有訝異之情。
“我說老聶,這是個好苗子啊!”中年人對孟淵十分有興趣,“你又教出個好徒弟!”
“嗨,是孩子自己出息,我可沒咋教!”聶延年雖這般說,可得意之情已然止不住了,哈哈大笑著按孟淵脖子,道:“這是張龜年百戶,喊張叔!”
“張叔!”孟淵立即道。
“好孩子。”張龜年微微點頭,好奇問道:“老聶,我瞧這孩子說話有條理,還有衝勁兒,樣貌資質也都不賴,是給你家青青準備的?”
聶延年一聽這話,本按著孟淵脖子的手似有些嫌棄的鬆開,沒好氣道:“人家有小媳婦了!”
“那不正好!”張龜年撫掌,正經道:“讓青青去做小就行了!”
聶延年大怒,道:“你咋不讓你閨女去做小?”
張龜年攤開手,笑道:“我家閨女可沒連著克死三個丈夫。”
聶延年似被戳到痛處,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那張龜年愈發得意,朝孟淵抬抬下巴,似是鼓勵之意。
孟淵想起醉月樓的那美婦,不由得偷瞧了眼聶師,卻見方才還提點自己的聶師竟在瞪自己,便趕緊低下頭不說話。
“行了,這事兒就轉給我們吧,不耽誤老聶你當富家翁了。你過兩天去找我一趟,把案卷錄了!”張龜年招呼跟他來的兩個年輕人,把黑咩白咩,連帶狼大屍首一起,都搬到馬車上,又蒙了黑布遮擋,便告辭離去。
“咱們也走。”聶延年有些意興闌珊,他點了點任德彪,道:“妖怪野性不改,最愛報複,你在這裏留守幾日。晚上做好巡邏,莫要出了岔子。等回去了我給你請功!”
“是!”任德彪撇了眼孟淵,見聶延年沒提孟淵名字,分明是隻讓自己留下。
聶延年不再多說,與孟淵一起,騎著馬往城裏回。
“聶師,張叔是開玩笑的,我可沒什麽想法。”孟淵表明清白。
“我他媽也年輕過,不知道你這年齡的人整天想什麽?”聶延年沒好氣道。
眼見自己被人家當成了隻知女色的下作人物,孟淵麵色不改,就當沒聽懂,隻是道:“聶師,我跟您老人家混了場功勞,這次能把家眷接回城裏了吧?”
“能。回去找尋梅說一說,還有三百兩的賞銀。”聶延年道。
孟淵見錢眼開,立即笑著拱手,道:“都是聶師提攜!”
“不過想要領到銀子,得多個心眼。”聶延年瞥了眼孟淵。
“怎麽說?”孟淵好奇問。
聶延年笑笑,卻不說了。
孟淵心裏盤算一遍,低聲問道:“是不是得表一表忠心?”
“你他娘還真是個人才!”聶延年不由笑了,道:“你得記住,現今你隻屬於王妃。”
孟淵聽懂了,如今自己弱小,需得王妃庇護。但如果以後境界起來了,那攻守之勢異也。
不過王妃的能耐真的很大麽?孟淵給這位主家割卵蛋、打妖怪,可對主家還是不太了解。
“向聶師學習,一輩子都學不完呀!”孟淵誇了一句,又小聲問道:“聶師,我見王妃的靜園西南,王爺住處在東北,好像分了家似的。咱們王妃和王爺是不是不太合?”
“你隻要記住你是王妃的人就行,別的事少打聽!”聶延年哼哼兩聲,卻不再多說。
春雨方停,地潤如酥。騎在馬上,孟淵沒話找話,問個不停,可聶延年冷冷淡淡,不大願意說話。
倆人像是女婿初見老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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