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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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姐姐,不知王妃出身哪裏?我聽聶師講,他曾跟過王妃的兄長。”
閑著也是閑著,孟淵給聶青青倒上酒,就打聽起主家的來曆。
“你連主家的事都不知道?”聶青青笑著飲了。
“真不知道,還請姐姐指點。”孟淵衷心求告。
如今孟淵能有幾分氣象,雖說跟自己的努力分不開,但王妃也實打實的對自己有恩情。
更別提王妃下麵的尋梅有提攜之恩,聶師有傳道之恩了。
孟淵有羽翼豐滿後自立門戶的打算。當然,並不是就要跟王妃結怨,而是存報答之念,報答之心。
再說了,孟淵知道王妃極有見識,待下寬仁,並非普通的深院貴婦可比。
孟淵雖未見過王妃,但打心裏是敬佩王妃的。
聶青青卻不願多說,隻道:“以後有閑了,你還是問我爹吧。他跟隨王妃的先兄做過事,曾自稱應氏門下走狗。”
王妃姓應,聶師跟隨過王妃兄長。以聶師這嬉笑怒罵的脾性,竟自稱應氏門下走狗,可見王妃的這位兄長極為不俗。
“且飲。”聶青青嫵媚非常,殷勤勸酒,又來打聽孟淵來曆。
孟淵是個老實人,當下也不做隱藏,說起逃難經曆,以及騸匠手藝。
聶青青並不覺的粗鄙,反而一邊聽,一邊勸酒,好似在拿孟淵的經曆下酒。
兩人聊的開心,忽聽那世子獨孤亢哈哈大笑,毫不顧忌他人目光。
二樓都是雅客文人,一時間全都看了過去。
孟淵也看過去,隻見世子的幾個清客幫閑在捧臭腳,請獨孤亢作詩。
而獨孤亢先是謙虛兩句,繼而當仁不讓,站起身來,折扇敲打手心,緩緩度步,似在沉思遣詞,還真有幾分詩人風采。
二樓諸多雅客見此,也頻頻來看,分明是有幾分期待。
可獨孤亢搖頭晃腦,琢磨了半天,愣是沒憋出來。那四個書生清客也不著急,都笑吟吟的等著。
孟淵也有好奇,卻見那劉賀已瞧見了自己,麵上有幾分不可思議,隨即又有幾分鄙夷不屑。
過了好一會兒,獨孤亢來回度步,俯看樓下河水,仰觀天上白雲,而後開心的一拍手,道:“有了!”
隻見他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拿折扇在前,繞著諸人走了一圈,得意道:“諸君且聽。”
四個文人清客趕緊做出認真傾聽模樣,醉月樓二樓的其餘賓客見人家已有了詩,也都側耳來聽。
孟淵和聶青青也想瞧瞧這位得過“純質”評價的世子能做出什麽詩。
“什麽東西天上飄,東一片來西一條。莫非神仙在織布,落到地上柳絮飄。”獨孤亢一詠三歎的吟完,整個醉月樓二樓都安靜下來了。
而後有人嗤笑,有人搖頭,有人使勁挖耳朵,還有直接甩筷子走人的。
孟淵也服氣了,能把打油詩做的亂七八糟,可見才情。
聶青青失笑搖頭,道:“雖無詩才,可生在王侯之家,也算是有福氣了。”
二樓雅客多有鄙夷,可人家獨孤亢帶了捧臭腳的文人清客,且已誇了起來。
“妙啊!平仄押韻,意味深長!公子之才,當世無雙!”
“此詩朗朗上口,質樸純真,合乎景、合乎情!若真有神仙,那必然是白雲為裳,柳絮為裙!妙哉妙哉!”
眼見諸清客文人紛紛勸酒誇讚,獨孤亢更加洋洋得意。
孟淵看的沒意思,正打算告辭離開,卻見那劉賀湊到獨孤亢身邊,耳語了幾句,還一直往這邊瞟。
隨後獨孤亢也往這兒看了兩眼,笑嘻嘻的對劉賀說了幾句話,就見劉賀誌得意滿的走了過來。
“騸匠,你怎麽來了這裏?醉月樓是文人雅士來的地方,是你這種人能來呢?”劉賀笑吟吟的走到孟淵跟前,不無得意。
聶青青也不說什麽,攏手不語,看向孟淵。
孟淵隻覺無趣,也不知道這劉賀得意什麽。是自認為又得勢了?可不過是世子長隨罷了,還專門來尋釁,著實是可憐又無知。
如今孟淵和劉賀都還是奴籍,但孟淵一步一個腳印,拳頭越來越硬,雖還是借錢度日,可到底越來越好了。
而劉賀改換門庭,卻在奴才這條路上越踩越深。
道不同,孟淵跟他多說一句話都算浪費時間。
那劉賀見孟淵不說話,以為孟淵怕了他,得意一笑,又看向聶青青,道:“聶姑娘,世子想請聶姑娘過去飲一杯酒。”
聶青青麵上無有半分不悅,顯然是見多了這場麵,她笑著道:“還請轉告世子殿下,蒲柳之姿,不勝酒力,焉敢擾世子詩興?今日世子在此留詩,我醉月樓蓬蓽生輝。酒宴花費,盡數免去。稍後我再派人送兩壇夢湖春到王府。”
劉賀聽了這話,竟找不出毛病。他回頭看了眼,但見獨孤亢正在細細看一副墨寶,四個清客在捧著,分明是要獨孤亢高價來買。
一時之間,劉賀隻覺的被世子無視,被聶青青輕視,他當即沉下臉,朝聶青青道:“我已經跟世子說過了,請聶姑娘給我個麵子,去敬一杯酒就好。”
聶青青端坐不動,打量了一番劉賀,笑著道:“請劉兄弟看在我父親麵上,賣我個麵子,莫要為難我一個婦道人家。改天我請劉兄弟喝酒。”
“我憑什麽賣你麵子?”劉賀根本沒聽出聶青青有不悅之意,隻覺見聶青青搬出聶師,是露了軟弱,就道:“當初我當著那麽多人給你爹下跪,求他收留我,他不僅不收留,還嘲笑我,沒給我留半點麵子。現今我為何要給你臉麵?”
孟淵失望搖頭,這劉賀當真拎不清,人家聶青青都委婉拒絕,還免單送酒了,如此示好,已然給足了麵子。你一個長隨乖乖聽話就是,可非要狗仗人勢。
能在這地段開酒樓的人,豈是能任人揉捏的?
一個閑散王爺的世子又能有幾分能耐?真鬧出事,純質的世子能否為你一個奴才出頭?
而且人家聶青青的父親跟王妃的兄長有舊,還跟張龜年百戶相交莫逆,出身鎮妖司,一手綻春雷威勢非凡。
孟淵穿越而來,所經所曆,都讓孟淵對拳頭和刀劍無比敬畏。
可這劉賀顯然沒受過什麽挫,沒出過王府,缺乏對拳頭的認知,隻知趨炎附勢,以為身份權勢才是一切。
可他並沒有想明白,拳頭才是最直接的道理。所謂身份權勢,也都是拳頭刀劍堆砌起來的。
孟淵敬畏暴力,也深知暴力的可貴之處。
是故站起身,伸手按在劉賀頭上,抓住他的頭發。
“你幹什麽?”劉賀有被孟淵暴打的經曆,他沒想到孟淵竟然敢在世子麵前動手,此刻慌忙大叫,奮力掙脫。
可此時此刻,比之第一次挨打時,劉賀隻覺的孟淵力道更足,那手緊緊抓住自己腦後頭發,竟掙脫不得。兩手去抓孟淵手腕,更是難以撼動。
“世子救……”劉賀還沒來得及喊出口,就覺腦後的那隻手上湧來巨大力道,他整個人都被壓彎了下來,隨即腦袋重重砸在桌上,將碟子撞的粉碎。
劉賀隻覺口鼻裏都是血,眼前一片黑,可還沒待反應過來,那隻手又猛的把自己的頭抓起來,繼而又是狠狠砸向桌子。
一連三次,劉賀滿臉是血,腦袋像是開了花,人也萎靡下來,那隻手卻還沒離開自己的頭。
劉賀趴在桌子上,血水與糕點布滿整個桌子,然後就見孟淵湊過來頭。
“她是誰?”孟淵按住劉賀的頭,讓他的血臉貼在桌子上,正對著聶青青。
聶青青依舊端坐,並不出聲。
“是……聶青青……聶師的女兒……”劉賀鼻子斜歪,往外冒著血,勉力回答。
“以後再讓我聽到你對聶師,對聶師的女兒這樣說話,我絕對廢了你。”
孟淵又提起劉賀的頭,繼而往桌上用力按下,“記住了沒有?”
“記……記住了……”劉賀不敢不答,血水鼻涕湧的滿臉都是。
這邊動靜太大,且沒經什麽言語衝突,直接就開幹,整個二樓的人都怔住了,便是一樓也有人來看。幾個小廝也趕緊湊到聶青青身邊,靜候聽命。
那世子獨孤亢坐在原處,有茫然之態,可見純質。他的那個武人護衛並不上前幫忙,隻立在獨孤亢身後,手按著腰間刀。
孟淵環視二樓諸人,四方抱拳,道:“擾諸位雅興,實屬不該。在下願每桌奉送一壺夢湖春賠禮,還請諸位君子寬宥。”
諸人見孟淵這般說,有的不作理會,有的微笑點頭,還有幾個年輕書生笑著抱了一抱拳。
孟淵又向世子獨孤亢抱拳,隨即手按腰刀,道:“世子勿憂,我乃王妃座下護衛。”
獨孤亢雖然純質,卻也不是傻子,聽了這話後放心不少,皺眉問道:“那你也不能打我的狗!”
“……”孟淵就替劉賀不值,鎮靜道:“此人是劉總管之子,乃是王妃的奴婢。他在此大放厥詞,言語無禮,有損王妃賢名,在下出手懲戒,並非對世子不敬。”
“他說的是真的假的?”獨孤亢竟真的去問身邊的一個老清客。
那老清客見孟淵始終按著腰刀,說話又占了理,而聶青青正也不見慌亂之態,二樓諸雅客也都看了過來,便與一中年護衛低聲商議。
待商議了幾句後,這老清客湊在獨孤亢耳邊說了幾句話,而後獨孤亢就茫然道:“我還沒欺負人呢,他們就因為這個不帶我參加詩會?”
“不錯,咱們不必在外麵惹事,那些臭儒的嘴最能傳瞎話。”老清客安撫道。
“不準說臭儒!”獨孤亢顯然自認為是文人雅士,“那就聽你的,等回去了再收拾他!”
獨孤亢哼哼兩聲,也沒問孟淵名姓,隻嘟囔著粗鄙武夫的話,當即往樓下去了,幾個長隨上前托起劉賀,一塊跟上。
那老清客留在最後,還打量了一番孟淵,笑著點點頭,道:“年輕人就是火氣大,不過你惹了世子,怕是不好辦。等回去了你找我,我幫你在世子跟前轉圜轉圜,也就大事化小了。”
說完話,那老清客邁步下樓。
孟淵沒搞清這老清客啥意思,怎麽突然就示好了?還是笑裏藏刀?
“姐姐,他是什麽意思?”孟淵好奇問聶青青。
聶青青失笑搖頭,道:“我爹說你有時候聰慧,有時候呆笨,看來真不假。那人是在跟你要銀子呢,這些清客幫閑圍著世子轉,不就是為了那點阿堵物麽?劉賀跟他們無關,他們才不會幫忙出頭,隻想趁機多得些銀錢罷了。世子純質,喜歡附庸風雅,你雖傷了他麵子,可他也想不了那麽多,最後還是下麵人出主意。”
是啊,出來捧世子的臭腳不就是為了幾個錢麽?真犯不著跟衝動的少年武人結怨,且少年還是王妃的人,能得些銀錢把事情糊弄過去,對誰都好。
孟淵想明白其中關竅,不由失笑。
“你且先回去吧,這件事總歸得跟尋梅通個氣。我已派人去尋我爹了,你莫要擔憂,我爹在王妃跟前還是有些麵子的。”聶青青語聲柔柔,麵上帶笑,細細的打量孟淵。
“給姐姐惹麻煩了。那我先回去了。”孟淵點點頭,邁步往樓下走。
可剛到扶攔前,身後聶青青又出聲,“孟公子,你允諾每一桌送一壺酒,銀錢可還沒留下。”
她笑語盈盈。
“還請姐姐暫賒一次賬。”孟淵直接認了這些酒錢,笑道:“待我借到了錢,一定來銷賬。”
“借錢過活可不是長久之計。”聶青青攏著手,嫣然笑道:“你方才不是問能不能跟著我爹賺錢麽?現在我告訴你,賺錢不過小道,我代我爹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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