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至陽之花,我替你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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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師父道:“你別亂來!第十泉神闕,一直隻是傳說,我們也不確定它是不是真的存在。”
    “沒錯,我們甚至不確定,第十泉是不是神闕。”罐師父道。
    靈位師父道:“唯一,你已經很強了!打開第九泉後,痕脈數量足有一百零八條,放眼曆史也找不出第二個。據說,禪海觀霧也隻有一百零七條而已。”
    棺師父道:“將所有痕脈錘煉成金色,然後破境到五海。我保證,放眼天下,同境界無人是你一招之敵,沒必要死磕第十泉。”
    李唯一像是聽進去了,沒有繼續研究神闕穴,而是剝開血霧,顯現出湯穀海所在的那片燦爛海域,吸收扶桑神樹的光芒,繼續錘煉金色痕脈。
    心中想著:“修煉出的金色痕脈越多,扛破泉針的次數就越多。這第十泉,必須拚盡全力衝一衝。”
    ……
    藥旗大船從九黎城出發的第四天。
    因是順流而下,船帆滿張,速度快似奔馬。
    風聲呼嘯於耳。
    李唯一傲立艙室外的廊道上,手持一柄約一米五長的鎏金斬馬刀,以祖田法氣催動。刀身金芒暴漲,亮似神陽大日。
    “嘩!”
    一刀揮出,金色鋒芒離刀而去,落到七八丈外的水麵。
    河麵轟燃炸開。
    背倚旁邊艙室門柱的隱二十五,嘴角抽了抽,這實力也太變態。同樣是九泉祖田的境界,他感覺自己會被李唯一一刀給劈了!
    九泉楊神境,九泉左丘令,又能扛他幾刀?
    船上,藥黎部族的那些仆從、侍衛、婢女,紛紛側目,將李唯一當成了五海境修士。
    李唯一手撫刀身,讚歎:“好刀,若能修煉出一招天道法合級別的刀法就好了!”
    這柄低階法器級別的斬馬刀,是從棺海閣寶庫領取,做掩人耳目之用。
    “恭喜,賀喜,司馬兄弟破境五海。”
    趙知拙頭戴鬥笠,黑紗遮麵,並不顯露真容。
    “誰說必須是五海境才能斬出這一刀?”李唯一意氣風發,這幾日又錘煉出三條金色痕脈,總數達到五十八條,戰力似乎又提升了少許。
    趙知拙微怔,不禁想到現在外界都在傳,李唯一以凡人之軀,戰力可比百脈全銀純仙體。
    難道傳言竟是真的?
    要知道,因為這則傳言,許多勢力都在找他,想要請他前去葬仙鎮內一些特殊區域采藥。
    “療養得怎麽樣了?”李唯一問道。
    趙知拙道:“剛剛好。”
    李唯一將趙知拙帶進艙室,緊閉門窗,把一根黑布袋子交給了他:“既然第一片肺葉已經療愈,咱們就試一試,看能不能先恢複第一座氣海。”
    “這就開始了,那位前輩在哪裏?”
    趙知拙按壓心中的激動,如此問道。
    李唯一道:“那位前輩與我們同行!以他的修為和手段,哪怕站在你麵前,你也休想能看到。但有些秘密不是你現在可以知曉,得戴上這隻黑布袋子,封閉感知。”
    趙知拙自然信任李唯一,坐下後,直接將黑布袋子戴在頭上。
    五海境武修的五個境界,是修煉五座氣海。
    五座氣海,位於人體內的五片肺葉。
    五海境之所以難突破,許多武修都要借助五海丹,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內生世界難以展開。
    “祖田”也是內生世界,李唯一之所以能夠輕鬆開辟出來,是因為他掌握有佛祖舍利這件空間寶物。
    同樣的道理,要幫趙知拙撐開枯萎了的第一座氣海,必須得借助外部的空間力量。
    李唯一手指按向趙知拙胸口第一座氣海所在肺葉的位置,眉心逐漸亮起,以靈光催動道祖太極魚。
    一股柔和的空間力量,從佛祖舍利上擴散出來,化為一圈圈空間波紋沿他手指,進入趙知拙的肺葉。
    “嘩!”
    枯萎了十數年的氣海,緩緩擴展開來。
    趙知拙似乎承受著莫大的痛苦,身體劇烈顫抖,但努力控製自己身體不亂動亂晃。
    擴展的過程,整整持續了半刻鍾。
    肺葉中的氣海固定下來,既沒有再擴展,也沒有萎縮反彈,過程比李唯一想象的要順利得多。
    藏好道祖太極魚,他拍了拍趙知拙頭頂,黑色布袋打開。
    將布袋摘下,趙知拙口鼻皆在流血,但神情激動無比,四處尋找那位前輩的蹤跡,最終單膝給李唯一跪下,痛哭流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隻有境界真的失而複得,他才終於相信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又一場午夜幻夢。
    李唯一將他攙扶起來:“恢複第一座氣海而已,你也算是活了快一個甲子的人物了,心境怎麽這麽差?”
    “我以為……我根本不相信,能重回五海境的……見笑了,見笑了!”趙知拙道。
    李唯一道:“放心,那位前輩與我們同行,接下來五座氣海,會一一全部恢複。”
    趙知拙止不住的點頭:“難怪你敢與堯音同行,有那位前輩在,你何懼之有?縱她是豺狼虎豹,能奈你何?”
    李唯一道:“那位前輩說,你的第一座氣海足有兩方大小,不錯嘛!”
    趙知拙拭幹眼淚,笑道:“一般來說,七泉破五海的武修,第一座氣海幾乎都是一方大小。八泉破五海,則是兩方,沒有什麽好得意的。”
    李唯一道:“那九泉至人的第一座氣海呢,有多大?”
    “最小也有三方!至於那些百脈全銀的純仙體,據說能達到四方、五方。同樣是五海第一境,戰力天差地別。”趙知拙道。
    李唯一心中大概有數了,問道:“要療養第二片肺葉,花費的血晶,是不是更多。”
    趙知拙點頭:“我的第二座氣海,大概是四方左右。我估摸著,需要三四枚血晶。”
    李唯一在長林幫倒是收刮了一筆錢,但他自己花錢的地方還很多,僅僅隻是養七隻鳳翅蛾皇便頭疼無比,因此根本不敢大手大腳。
    感應到堯音來到門外。
    李唯一推開門,攔住她,很直接的問道:“有錢沒有?”
    堯音被他嚇了一跳,本能的點頭:“要多少?”
    “你有多少?”李唯一道。
    堯音道:“我娘給我留下了不少產業,倒是可以抵押一些。”
    “血晶呢?”李唯一道。
    “你等我一下。”
    堯音快步而去。
    再次回來時,她手捧一隻巴掌大小的木匣,遞給李唯一。
    打開一看,裏麵竟是一枚拳頭大小的血晶,通體緋紅,內部像流動著液態的血,品質自是遠比李唯一之前買的那枚高。
    血晶,乃是天下間最重要的礦物之一,據說是鮮血在地底沉積而成,是武者煉體,藥師煉丹,布置陣法,勾畫符文……等等,必不可少的寶材。
    在一些頂級的交易層麵,甚至以血晶做貨幣。
    木匣中的血晶,絕對價值連城,李唯一實在不好意思拿,道:“開個價格吧!”
    堯音笑道:“不用,送你了。”
    李唯一目送她婉約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將門關上,剛剛轉過頭,就看見趙知拙那雙“佩服到五體投地”的眼神。
    “厲害啊!”趙知拙讚歎不已。
    李唯一沉著臉:“厲害什麽,要還的。你還!”
    “好,這人情,算我老趙欠下的。”
    趙知拙從李唯一手中接過血晶,查看後,動容道:“這已經可稱是一件連城寶物,足可比擬十枚前幾天的那枚血晶,療愈兩片肺葉不在話下。恕我直言,這位音姑娘怕是所圖甚大!沒有所圖,怎會輕易予以如此重寶?”
    “別廢話了,拿著血晶,趕緊療傷去。”
    送走趙知拙,李唯一心緒難定,來回踱步,左思右想後,推開門走向堯音所在的二樓船艙。
    剛登上二樓甲板,就看見她迎風而立的美麗背影,在遠處夕陽的照耀下,隻能看見一道暗色的剪影輪廓。
    “明天早上,我們應該就能抵達姚關,葬仙鎮也就不遠。”她聲音甚是動聽美妙。
    李唯一走過去,立在她身旁,挺拔的身軀比她高出很大一截。
    在這安靜唯美的氣氛中,直到太陽完全落山,他才開口:“為什麽參加隱門試練?”
    堯音莫名的噗嗤一笑:“看你開口這麽艱難,我還以為你又要借錢,害我一直忐忑不安。”
    李唯一尷尬:“會還的,算你八十萬枚銀錢。”
    “不用了!反正再多銀錢,等死的那一刻,也都是別人的。要不我把產業全部轉給你……算了,很多人都盯著,轉給你,反而是禍患。”
    堯音情緒低落下去,那雙青色寶石般的眼眸變得幽深傷感,腦海浮現無數不願回憶的痛心事。
    李唯一道:“為什麽殺你堂兄?”
    堯音看向李唯一,就好像一個努力躲藏,躲避殺戮的小女孩,突然被人找到一般,滿臉驚恐和害怕,嘴唇微微哆嗦。
    “他一定有該殺的理由!”李唯一道。
    晚霞徹底暗去,江麵上一片漆黑,隱隱可聽哭泣聲。
    船上的燈,被點亮。李唯一轉身而去:“至陽之花,我替你采,在此之前,你得好好活著。”
    站在梯道口的隱二十五,分明看見,李唯一胸口濕漉漉的。
    ……
    第二天一早,正是朝霞萬裏,像錦繡長龍在天空飛舞。
    藥旗大船,抵達姚關。
    整條濉河在此處,堵得水泄不通。大河兩岸泊滿巨艦,桅杆如林,風旗百裏。
    幾個月過去,天南地北的武修匯聚而至,姚關城早就人滿為患。絕大多數武修,要麽住在船上,要麽便在山野之間安營紮寨。
    天空不時就有以巨大飛禽為坐騎的執法衛隊飛過。
    姚關距離葬仙鎮,僅三百裏。
    隨葬仙鎮內部空間進一步擴展,釋放出來的仙霞,已是彌漫到三百裏外的此處。濉河兩岸的群山,皆是煙霞蒸騰,泥土溢出紫光,植被翠綠如玉。
    不時就有山間藥材沾染仙霞,脫變成異藥,引發哄搶和廝殺。
    距離姚關城碼頭很近的岸邊,搭起一座擂台,左右各豎一杆戰旗。
    左邊戰旗寫道——“黎州之主濉宗”。
    右邊戰旗寫道——“九黎族無至人”。
    一尊渾然燃燒著火焰的猿猴,盤坐在擂台中心,身體和毛發猶如赤紅色的琉璃,晶瑩剔透,身上溢出濃厚的妖氣。
    戰旗很高,迎風飄揚,相隔百丈都能看見。
    隱二十五眼中露出寒光:“這必然是濉宗請來打壓九黎族的妖族高手,看來已經徹底撕破臉了!”
    李唯一道:“罵得真狠,要不你去試試。”
    隱二十五道:“你去,不是更穩?”
    李唯一搖頭:“以我今時今日的修為,再對湧泉境武修出手,就太沒有格調了。”
    隱二十五無言以對,很想說,五海境武修都沒你這樣的格調。
    等了半晌,都不見一個挑戰者,隱二十五道:“不太對勁!按理說,這兩杆旗侮辱性極強,擺明要在這個天下武修匯聚的地方,幫助濉宗壓九黎族一頭。從而將來,九黎族覆滅後,濉宗就能順理成章成為黎州主人。”
    “異藥不斷出世,九黎族不可能沒有催熟出幾個九泉至人,為何會眼睜睜看著這兩杆旗一直立在那裏?”
    隱二十五前去打探消息。
    堯音走下船來。
    今日她顯然精心打扮過,柳眉描畫,似遠山含煙,雙腮掃上薄薄胭脂,在雪白肌膚的映襯下粉嫩似初綻的桃花,很有溫婉柔情。
    身上青色衣裙,亦是仔細考究,扣子整整齊齊,玉帶將纖腰勾勒,環佩隨邁步而叮咚擊響。
    沒有戴麵紗,引來許多側目凝望的眼神,隻感驚豔絕麗,如仙臨凡。
    她走到李唯一身旁,輕聲問道:“昨晚你說的采摘至陽之花,是不是已經有眉目?”
    “有,但需要錢,很多錢。”李唯一道。
    ……
    (解釋以下,甲首的意思是,六十歲以下的第一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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